“嘟——嘟——”


    又沒接!


    東馬的心情已經變得有些許煩躁了。


    當他正準備掛斷電話,另尋他法時,羽生吉良才終於接聽起了電話。


    “喂?東馬,什麽事啊?我剛看完電影呢。”


    得虧來電的是認識的人。


    否則羽生吉良在看見那麽多的未接電話後,一定會立馬打電話報警,說自己受到了騷擾。


    “先別廢話了,幫我用gps定位追蹤一下手機所在位置!我現在就將她的郵箱地址發送給你!”


    說罷,還不等對方有何反應,東馬便立即掛斷了電話。


    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事情迫在眉睫,還商量?


    那他就是吃飽了撐的!


    將園子的郵箱地址附在內容上後,他又飛速在鍵盤上輕敲了幾下,交代好了具體要做的事務,希望能盡快得到結果。


    一般人,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將手機的gps定位係統打開的。


    雖然沒有打開,但不代表就無法獲取所在位置了。


    隻是獲得的定位,沒有那麽精準而已。


    但即便隻有大致範圍,也足以。


    羽生吉良的電腦技術東馬自是十分信賴的,想必對方很快就能找到園子的所在。


    “嗡嗡——”


    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羽生吉良便迴複了之前的那封郵件。


    附著的內容是——“地址,妻女山”。


    妻女山!


    還真不愧是偵探世界的npc,喜歡選擇的地點!


    日本曆史上的,第四次川中島之戰。


    大概經過就是,上杉謙信布陣在信濃海津城平旁的妻女山,山本勘助向武田信玄獻出“啄木鳥之計”,分兵襲擊上杉軍。


    啄木鳥……妻女山……


    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在妻女山上有一座破舊小木屋,興許那人將園子帶走後,便將她關押在那裏了。


    事不宜遲,東馬立即發郵件,將消息分別告知了柯南和小蘭。


    而自己,則掉頭前往妻女山的方向。


    …


    妻女山上。


    小木屋中。


    園子此時此刻,待在小木屋的角落中。


    因為屋頂有破洞的緣故,皎潔的月光正好照射進了房間的,撒在了她的身上。


    “嗚嗚!”


    園子想要發出聲音求救。


    可奈何嘴上被貼上了膠帶,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她試著掙紮。


    可是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腳腕也被繩索所束縛著,整個人隻能像毛毛蟲一樣扭動。


    根本沒有自救的餘地。


    她很害怕。


    眼角不由得有些濕潤,眼淚即將要奪眶而出。


    東馬,小蘭……


    你們在哪裏啊……


    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


    園子想要拭去淚水,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懦弱,可一切卻由不得她如此。


    手腳不能動彈的,無疑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她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為什麽會被盯上呢?


    就在心裏生起了這樣的疑惑之際,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開“吱呀”的木門走了進來。


    身材有些臃腫,穿著一件灰色休閑外套。


    鼻頭粗大,頭發稀薄,留著地中海發型。


    典型的中年男子特征。


    園子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才勉強讓自己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記憶中,自己從未見過他。


    所以這還是第一次。


    是不是抓錯人了?


    她不禁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來。


    因為這是目前為止,最有可能的原因了。


    本想要告訴對方:大哥,你抓錯人了,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可奈何自己的嘴上貼著膠帶,連半句話都沒法說出。


    於是她隻好勉強支撐著身體,用力抬起頭仰望著對方,不停地嗚咽著,希望對方能夠明白自己的意圖。


    可是……


    “吵死了!”


    男人嗬斥了她,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他手上拿著一部手機,是園子的。


    隻見男人從通訊錄中,找到了一個備注名為“東馬”的名字後,便在她麵前蹲下。


    用手抓起了她的頭發,惡狠狠地盯著她。


    “現在,我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牢牢記住,不許耍任何花招。否則,我就殺了你!”


    說罷,男人鬆開了手,指向了一旁的昏暗角落。


    “那裏有汽油桶,而我身上有打火機……你應該明白,汽油碰見火,會發生什麽吧?這麽年輕的小姑娘,應該不會希望自己就這樣死掉吧?”


    男人邊說邊笑著,眼睛一刻不眨的盯著園子的臉。


    觀察著她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隻覺得十分有趣。


    緊張、不安、害怕、恐懼……


    理所當然的,園子緩緩地點了一下頭,同意了。


    死亡是可怕的。


    即便死,老死最好。


    誰願被活活燒死呢?


    “很好。”


    男人笑意更濃了。


    他終於開始道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現在,我會給那個名叫‘東馬’的男人打電話。你要想活命,就告訴他,讓他現在就離開長野,並將在長野發生的所有事,都忘得一幹二淨。”


    “他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用汽油燒死你。他如果答應了,那麽我就會在不久後,平安放你迴去的。”


    “倘若你敢多說一個無關的字眼,我現在就澆汽油燒死你……說到做到。”


    男人用言語威脅著園子。


    這令她感受到了恐懼。


    園子隻得拚命地點了點頭,來表示自己不會亂說一個字。


    “很好。”


    男人十分滿意的看著她。


    隨即便伸手,撕下了貼在她嘴上的膠帶,並撥通了東馬的聯係電話。


    “園子!你現在在哪兒?!”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對麵傳來了東馬那焦急、充滿擔憂的聲音。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園子瞬間便產生了想哭的衝動。


    ‘無論從前還是將來,我都會盡我所能保護你。’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時,東馬對自己所許下的諾言。


    東馬大笨蛋。


    你要失約了……


    園子眼中含著淚水,朝著電話那頭大喊道:


    “我現在被關在一座山上的小木屋裏!就是旅館背後的那座山!你不要管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混蛋,不要讓罪犯逍遙法外啊——唔!”


    男人反應了過來,意識到了不對,連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並急忙掛斷了電話。


    …


    “園——”


    此時的東馬,隻聽見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


    很顯然,電話被掛斷了。


    園子,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又不是漫畫大結局,幹嘛要說出那麽自以為是的話來?


    誰都可以犧牲,唯獨你不行。


    因為……


    你是我許下了承諾,要拚盡全力守護的女孩啊——


    “東馬,我們會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嗯,一輩子。”


    “那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


    “嗯,當然。”


    …


    “那我們拉鉤吧!”


    “拉鉤?”


    “嗯!我們拉鉤約定,要一起長大,然後一起慢慢變老!”


    少女燦爛的笑著。


    …


    “嘩——”


    汽油澆在木屋上。


    木頭便就是可燃物,更別提澆上了汽油的木頭了。


    哪怕是沾染了一丁點星火,也會在最後發展成為一片灼熱的火海。


    “嗚嗚!”


    園子的嘴上被重新貼上了膠帶,張大了雙眼,一臉驚恐地盯著對方。


    快、快來啊!


    不會真要將自己丟下不管吧?


    早知道就不逞強,說什麽自以為是的話了!


    說到底,園子本質上也不過是名普通女性,更何況自己本身也是被連及的。


    但要說怨恨嗎?


    坦白來說,園子生不出這樣的情緒來。


    如果真的放任不管的話,那樣的東馬,還是作為正義夥伴的“律師”嗎?


    那樣的東馬,也不是自己所認識、所吸引自己的東馬了。


    可是……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東馬,你這家夥怎麽還不趕來啊……


    視線再一次模糊了,園子的心一下子沉了不少。


    該不會,已經來不及了吧?


    東馬……


    東——


    “滾開!”


    一個氣勢洶洶的聲音,突然傳入了園子的耳內。


    突如其來的陌生男子,令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直接一腳踹倒,摔在了地上。


    連帶著懷中的汽油桶一個沒拿穩,直接全都撒在了地上。


    可惡!


    是誰!


    男人怒目著,看向了那人——


    黑發、紅瞳。


    穿著一身便裝,模樣看起來年輕帥氣。


    他記得這個特征的男人。


    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了。


    在半年前的銀行人質挾持事件發生後不久,便收到了一封自稱是“騎士”之人的告發信。


    知道這件事的……


    除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外,便是已經死掉的成田大輔,和被竹田繁警告過的那人。


    東馬!


    沒想到半年後,終於得以知曉了那人的身份和名字。


    他自稱是一名律師。


    因為對方當時,並非是因為半年前的事件,或是黑槍事件所來的,自己才沒有輕舉妄動。


    沒想到那一次……


    不過是讓自己放下戒心的障眼法罷了。


    男人這樣想著。


    若是東馬知道他的內心活動,一定會直唿冤枉。


    “你為何非要阻攔我的好事!”


    男人從地上爬起,朝他吼道。


    此時的東馬,已經撕下了園子嘴上的膠帶,並給她徹底鬆了綁。


    將園子護在身後。


    他對上了男人的眼睛,毫無懼色地說道:“像你這樣浪費國民稅金的人,哪一件事能稱得上是‘好事’?竟然將中飽私囊的事,說得這樣理所當然。”


    “身為長野警署副署長的你,難道還不知足嗎?”


    緊接著,東馬便道出了站在門口的男人的名字——三宮榮平。


    三宮榮平,42歲。


    40多歲的警察平均年收入為750萬日元。


    如果一切順利,50多歲的人的年收入將增加到800萬日元,退休時的收入約為900萬日元。


    警察的年收入,高於日本各個年齡段的平均年收入。


    福利也紮實,所以是可以維持高生活水準的職業。


    像是三宮榮平這樣的身份,平均年收入為780萬日元。


    預計年收入範圍,約為600萬至960萬日元。


    “你懂什麽?!”


    三宮榮平嗤笑了一聲,仿佛在嘲笑東馬什麽也不懂般。


    “警察體係就是階級社會的縮版,所有人都被分成了三六九等。誰不想往上爬呢?難道你願意做金字塔最底層中,被奴役的人嗎?”


    “沒錯,身為公務員的警察,收入的確挺高的,但危險也是等同的。可長野縣犯罪率低,導致了沒有加班工資,也沒有區域補貼,這樣收入就大大打折扣了。”


    “我有老婆也有孩子,有家庭。我肩上的責任和重擔,你能明白嗎?”


    “你以為自己將真相揭露出來,就是對的嗎?你以為人們願意看見,這血淋淋的現實嗎?你以為自己阻止了一切,就真的是正義嗎?”


    我……


    東馬原本堅定不移的心,此刻竟產生了一絲動搖。


    自己自以為,阻止了許多犯罪的發生,就真的是正義嗎?


    可是,誰不渴望和平呢?


    老百姓難道不希望安居樂業嗎?


    難道一定要連走在大街上,都害怕會不會被人持刀搶劫,隻能等著警察保護,才是正義呢?


    不、不對!


    這才不是正義!


    “純屬是詭辯罷了!”


    東馬的心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隻要看清了腳下的路,他便不會再被動搖了。


    “你所說的一切,不過是滿足自己的私欲罷了!你所滿足的一切,也不過是你的貪戀罷了!就因為你為了自身的利益,導致了多少無辜的人犧牲!”


    “你隻不過是為自己找借口罷了!”


    因、果。


    若不是三宮榮平,怎會有啄木鳥團夥的出現?


    若不是他,豔子怎會被流彈射中而死?其他人又怎麽會受傷?大和敢助的友人又怎會被槍殺?


    成田大輔又怎麽會死?


    他的父母又怎會選擇自殺?


    一切的起因,都是三宮榮平的欲望和貪戀,還有惡……導致了更多的惡產生。


    也讓無論是受害人還是加害人的家人,都背負上了沉重的十字架。


    “借口?嗬嗬……”


    三宮榮平低沉的笑了。


    他笑東馬天真。


    “世界不就這樣嗎?社會不就這樣嗎?組織內的人多得是我這樣的,難道你都能一一阻止嗎?難道你都能讓他們通通暴露在陽光下嗎?”


    “正是因為有我們這樣的存在,組織才能一直維持下去啊!”


    “愚蠢!”


    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罵的東馬,臉上並沒有生氣一絲慍怒。


    難道要企圖用言語,來勸說對方投案自首嗎?


    自己又不是真的言靈法師。


    盲目堅持己見的人,早已沒有了勸導的價值,因為他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了。


    “愚不可及。”


    東馬淡淡的迴敬了他。


    自己已經拖延了這麽久的時間了……想必柯南他們,應該也快趕來了吧?


    “嗬嗬!”


    三宮榮平不置可否。


    陰沉地笑了幾聲後,他便突然伸手,“砰”的一聲將木門關上,並上了鎖。


    “嗒!”


    是打開打火機蓋子的聲音。


    “嗬嗬嗬……這個就叫做‘打虎牢龍’。人啊,果然還是太年輕!”


    說罷,三宮榮平便將打火機扔在了澆了汽油的木板上,隨即自己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以免被火焰灼傷。


    到底,不過是一個小屁孩罷了。


    本以為可以高枕無憂的三宮榮平,露出了滿意笑容,轉身便準備離開。


    卻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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