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夕涵的問話，十三下意識低頭看她。
他在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後，猛地迴過神來。
“奴才笨手笨腳，自然比不上安公公。”
十三努力扯出笑容，企圖將這件事情掩蓋過去。
夕涵看出他表情奇怪，卻隻以為是自己當著他的麵誇了安子，讓他不高興。
她側頭看向十三，輕聲安撫道：“不是說，你梳的不好啦！你已經很厲害了，畢竟我已經來了這麽久，都還是不會梳頭。”
十三扯著嘴角笑了，眼中卻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雖然一到慎刑司，他便常常會被‘請去休息’。但，十三從來沒有想過，主子在慎刑司的生活，竟然是由安公公親手服侍的。
安公公，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他大概永遠都沒有辦法告訴主子。
有一句話，可以說的是。
外人或許會怕司公，但他們都更害怕安公公。
安公公自從掌管慎刑司以後，做出的那幾件驚世駭俗的事情。除了他們這些手下的服侍的人，外麵的人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因為知道那些事情的外人，早就變成白骨一堆了。
還有那次他在主子麵前失禮，安公公將他叫出去，然後……
十三偷偷長吸了幾口氣，將記憶深處對於安子的恐懼壓下去。他麵色如常，手心卻早就一片冰涼。
雖然知道安公公對於主子一向不同，卻沒有想到安公公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明明是個冷漠得不像人的……
眼看著思維要向危險的地方滑去，十三大驚，連忙止住腦中的想法，努力將腦袋放空。
竟然，是連冒犯安子的想法，都不敢有。
夕涵見他發起呆來，便自己伸手取了一個簪子插在發髻上。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見自己氣色不好，又稍稍上了一些胭脂。
等她折騰了一邊，再轉頭，十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學堂了。十三，你要是困了，就再睡一會。”
夕涵說著話，又檢查了一邊自己的衣著，以確定沒有什麽會惹事端的。
十三似乎還在想什麽，夕涵跨步過去，用手在他眼前一揮：“迴神啦！”
她隻是稍稍放大了聲音，但是十三卻被嚇得一激靈。
十三驚慌地轉頭看過來，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眸中滿是驚恐。
“十三，你沒事吧？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他這反應將夕涵嚇了一跳，夕涵上前一步，麵上滿是擔心。
“沒，沒事！就是昨天……昨天有些認床睡得不好，今天才這麽沒有精神的。”
十三連連搖頭否認，慌亂地找了借口。
“真的沒事？有事要和我說啊。”
夕涵還是有些不放心，眉頭微皺，又輕聲問了一遍。
“主子，奴才真的沒事！對了，奴才吧早膳拿過來了。”
經過情緒的沉澱，十三的笑容真切了幾分。
他搖搖頭，語氣輕鬆地岔開話題。
“好。”
夕涵輕聲應了，轉身去桌前。滿腹心事地吃起早飯來。
盡管她仍舊有些擔心十三，但是十三不說，她也沒有辦法。
剛才十三的眼神，真的像是見到了極恐怖的東西。
那種神情，仿佛下一刻便會嚇得肝膽俱裂。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可是昨天她說‘真相’的時候，十三反應也沒有這麽激烈啊？
或者是昨晚做了噩夢？
但是剛剛她起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還是他那時就不對勁了，但是自己沒有注意……
夕涵吃過飯，又思緒萬千地和十三又告了別，才轉身出了屋子。
等她走到學堂的時候，裏麵還沒有下課。
在古代又也沒有手表，夕涵並不清楚確切的時候，隻能垂著手在外麵等著。
“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怎麽來得這麽晚？我之前似乎沒有見過你？”
旁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小廝，探頭探腦地過來，他看向夕涵，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夕涵被問得一愣，轉頭看了看他，遲疑地迴答著，“奴婢以前是重華宮的。現在，應該是太學的宮女。”
“太學的宮女？那你是跟著哪位主子的？”
聽到夕涵這迴答，小廝也有些好奇，便開口追問道。
“奴婢是跟著綺文女傅的。”
夕涵猶豫了一下，給出答案。
“綺文女傅？”小廝一愣，麵上的表情古怪起來，“你跟著那位女傅啊……”
他拉長了聲音，上下打量了夕涵一番，眼神中不知怎的竟然帶上了些憐憫：“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還好，還好。”
夕涵也不知道，綺文姑姑在他們印象中到底是怎樣的形象，隻有些尷尬，輕聲應了一句。
說完話，她便垂手站著，視線落在自己腳邊，不打算再多言。
“你是要等綺文女傅？”
小廝側頭看她，見眼前可愛的妹子低著頭，麵色微紅，似乎有些拘謹，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好感，再次搭話道。
如果夕涵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概會滿腦門黑線。
少年，你真是想多了。
她隻是出門前抹了些腮紅而已。
臉紅什麽的，根本不存在的。
“是。”
夕涵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是自己初來乍到也不好隨便得罪人，便還是點頭應了一句。
“那時間還早著那？別在這傻站著啊。走，我帶你去乘涼！”
小廝見她乖巧地點頭，臉上的笑容更勝，大手一揮便要帶著夕涵去乘涼。
“不用了，我就在這等一會就行。”
夕涵側頭看看他，輕聲拒絕了這個提議。
“時間真的還早，至少還要半時辰那！在這站著多曬啊，走走走，我帶你去乘涼！”
小廝卻熱情極了，麵上滿是笑容。
“我也不認識你，怎麽能和你走那？”
夕涵也算看出，這孩子沒什麽心機，無奈地笑了笑，開口道。
“哦！我還沒有自我介紹那！我叫郭衛，是郭家的三子。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我爹給我們取名，用的是‘保家衛國’四個字。所以我大哥叫國保，二哥叫郭家，四弟叫郭國。郭國，蟈蟈！是不是很有意思！”
這小廝絮絮叨叨介紹一堆，他說得神采飛揚，語氣輕快，說到最後，自己都哈哈笑起來。
他在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後，猛地迴過神來。
“奴才笨手笨腳，自然比不上安公公。”
十三努力扯出笑容，企圖將這件事情掩蓋過去。
夕涵看出他表情奇怪，卻隻以為是自己當著他的麵誇了安子，讓他不高興。
她側頭看向十三，輕聲安撫道：“不是說，你梳的不好啦！你已經很厲害了，畢竟我已經來了這麽久，都還是不會梳頭。”
十三扯著嘴角笑了，眼中卻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雖然一到慎刑司，他便常常會被‘請去休息’。但，十三從來沒有想過，主子在慎刑司的生活，竟然是由安公公親手服侍的。
安公公，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他大概永遠都沒有辦法告訴主子。
有一句話，可以說的是。
外人或許會怕司公，但他們都更害怕安公公。
安公公自從掌管慎刑司以後，做出的那幾件驚世駭俗的事情。除了他們這些手下的服侍的人，外麵的人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因為知道那些事情的外人，早就變成白骨一堆了。
還有那次他在主子麵前失禮，安公公將他叫出去，然後……
十三偷偷長吸了幾口氣，將記憶深處對於安子的恐懼壓下去。他麵色如常，手心卻早就一片冰涼。
雖然知道安公公對於主子一向不同，卻沒有想到安公公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明明是個冷漠得不像人的……
眼看著思維要向危險的地方滑去，十三大驚，連忙止住腦中的想法，努力將腦袋放空。
竟然，是連冒犯安子的想法，都不敢有。
夕涵見他發起呆來，便自己伸手取了一個簪子插在發髻上。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見自己氣色不好，又稍稍上了一些胭脂。
等她折騰了一邊，再轉頭，十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學堂了。十三，你要是困了，就再睡一會。”
夕涵說著話，又檢查了一邊自己的衣著，以確定沒有什麽會惹事端的。
十三似乎還在想什麽，夕涵跨步過去，用手在他眼前一揮：“迴神啦！”
她隻是稍稍放大了聲音，但是十三卻被嚇得一激靈。
十三驚慌地轉頭看過來，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眸中滿是驚恐。
“十三，你沒事吧？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他這反應將夕涵嚇了一跳，夕涵上前一步，麵上滿是擔心。
“沒，沒事！就是昨天……昨天有些認床睡得不好，今天才這麽沒有精神的。”
十三連連搖頭否認，慌亂地找了借口。
“真的沒事？有事要和我說啊。”
夕涵還是有些不放心，眉頭微皺，又輕聲問了一遍。
“主子，奴才真的沒事！對了，奴才吧早膳拿過來了。”
經過情緒的沉澱，十三的笑容真切了幾分。
他搖搖頭，語氣輕鬆地岔開話題。
“好。”
夕涵輕聲應了，轉身去桌前。滿腹心事地吃起早飯來。
盡管她仍舊有些擔心十三，但是十三不說，她也沒有辦法。
剛才十三的眼神，真的像是見到了極恐怖的東西。
那種神情，仿佛下一刻便會嚇得肝膽俱裂。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可是昨天她說‘真相’的時候，十三反應也沒有這麽激烈啊？
或者是昨晚做了噩夢？
但是剛剛她起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還是他那時就不對勁了，但是自己沒有注意……
夕涵吃過飯，又思緒萬千地和十三又告了別，才轉身出了屋子。
等她走到學堂的時候，裏麵還沒有下課。
在古代又也沒有手表，夕涵並不清楚確切的時候，隻能垂著手在外麵等著。
“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怎麽來得這麽晚？我之前似乎沒有見過你？”
旁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小廝，探頭探腦地過來，他看向夕涵，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夕涵被問得一愣，轉頭看了看他，遲疑地迴答著，“奴婢以前是重華宮的。現在，應該是太學的宮女。”
“太學的宮女？那你是跟著哪位主子的？”
聽到夕涵這迴答，小廝也有些好奇，便開口追問道。
“奴婢是跟著綺文女傅的。”
夕涵猶豫了一下，給出答案。
“綺文女傅？”小廝一愣，麵上的表情古怪起來，“你跟著那位女傅啊……”
他拉長了聲音，上下打量了夕涵一番，眼神中不知怎的竟然帶上了些憐憫：“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還好，還好。”
夕涵也不知道，綺文姑姑在他們印象中到底是怎樣的形象，隻有些尷尬，輕聲應了一句。
說完話，她便垂手站著，視線落在自己腳邊，不打算再多言。
“你是要等綺文女傅？”
小廝側頭看她，見眼前可愛的妹子低著頭，麵色微紅，似乎有些拘謹，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好感，再次搭話道。
如果夕涵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概會滿腦門黑線。
少年，你真是想多了。
她隻是出門前抹了些腮紅而已。
臉紅什麽的，根本不存在的。
“是。”
夕涵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是自己初來乍到也不好隨便得罪人，便還是點頭應了一句。
“那時間還早著那？別在這傻站著啊。走，我帶你去乘涼！”
小廝見她乖巧地點頭，臉上的笑容更勝，大手一揮便要帶著夕涵去乘涼。
“不用了，我就在這等一會就行。”
夕涵側頭看看他，輕聲拒絕了這個提議。
“時間真的還早，至少還要半時辰那！在這站著多曬啊，走走走，我帶你去乘涼！”
小廝卻熱情極了，麵上滿是笑容。
“我也不認識你，怎麽能和你走那？”
夕涵也算看出，這孩子沒什麽心機，無奈地笑了笑，開口道。
“哦！我還沒有自我介紹那！我叫郭衛，是郭家的三子。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我爹給我們取名，用的是‘保家衛國’四個字。所以我大哥叫國保，二哥叫郭家，四弟叫郭國。郭國，蟈蟈！是不是很有意思！”
這小廝絮絮叨叨介紹一堆，他說得神采飛揚，語氣輕快，說到最後，自己都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