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完群,雞舍重新組合,原來下來的人,又全部補了上去,我依舊跟老搭檔一個舍,不過養的雞不再是我們曾經的部下,而是從其他雞舍七湊八拚組合成的新成員。到了雞舍,我才發覺,真正滿地是雞的雞舍原來是我們這些組合舍。大雞全部轉到他們自己屋裏去了,剩下些小不點,愛誰要誰要,這些道道他們比誰都精通。

    男人啊,趕緊熟吧,再不熟就要被這些虎狼之輩生吞活剝了,永遠做不了飯桌上的佳肴了。

    時間惶惶的過著,轉眼元宵節也被踩過腳下。好多曾經渴望的節日,卻成了這一年最傷感的日子。

    從到育成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開始了與雞賽跑,別看這些小崽子也兩條腿,可我還真跑不過它們,即使一不小心追上了,小機靈們又突然掉頭往後跑了,氣的我是真沒有辦法,而雞籠裏的夥計們更是不閑著,嘰嘰喳喳的給我們加油助威,時而憋不住了也出來給我露兩下。

    “小吉,忙什麽呢?”正當我賽的熱鬧的時候五子打來電話。

    “我快掛了,跟雞仔子賽跑呢!”我羅羅嗦嗦的跟五子絮叨著,他倒好,在那頭幸災樂禍的,說什麽鍛煉身體了,又可以參加馬拉鬆等等等。

    “我想跟你透個信,丫頭答應我了!”

    “真的啊?不容易,你倆的馬拉鬆終於結束了!替我問候丫頭啊!”

    “好好,你繼續你的馬拉鬆吧!”

    “問候我什麽?”剛掛了五子的電話,這邊丫頭師父來了。

    “哦,此丫頭非彼丫頭,這樣吧,以後避免引起誤會那就稱唿您老為月丫頭吧?”

    “沒大沒小的!人家滿地都是黃金甲,你這滿地都是黃什麽?黃彤彤?”

    “我沒轍了,師父!怎麽辦?”我兩手一攤,把希望寄托在了月丫頭身上。

    “噢,確實挺歡的。等賣雞的時候別人一塊你的兩塊!”

    “為什麽?”

    “跑山雞啊!”月丫頭搖搖頭,“太小了,現在抓進去也得跑出來,就讓他們在外頭歡幾天吧,等大了再逮進去。走吧,跟我解剖去!”

    “解剖?我不會啊!”當說出這話時,我後悔了,自己幹什麽的竟然連解剖也不會?

    “你上課的時候幹嘛了?”

    “我不殺生的!我善待小動物。”

    “借口,逃課不說逃課,說得怪好聽的。不會跟你師父好好學習學習,實習就是一個學習的過程。認識我算你幸運,要是別人誰管你!”

    “是,師父!”

    跟著丫頭往解剖室去,她在前麵背著手,我在後頭拎著一大袋子的死雞,那個累啊,她不帶迴頭瞅一眼的。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丫頭故意說給我聽的,雖是玩話,但聽起來心裏確實別扭了一些,看著她熟悉的解剖,我暗暗敬佩。

    從進解剖室到出來,我沒有太多的話,應該是對自己自身不足的懊惱吧。

    “別太在意了,其實剛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一樣,從學校裏出來的人有幾個能解剖的像模像樣的?好好珍惜實習的機會,有不明白的盡管問,隻要能夠充實自己,別不好意思。我懂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比你早來幾天,能夠稍微熟悉一點,您當哥哥的就請不恥下問吧!”丫頭的教誨,寬了我的心,她的幽默又把我逗樂。

    珍惜機會,下苦功夫,爭取把丟在學校的東西在這裏找迴來。當初在學校總借口這個將來用不著,那個一點不實用。現在好了,知道什麽能用得著了,那就有了方向,瞅著閑暇,再次翻出上次看了沒幾眼的課本——惡補。漸漸,我發覺那些人生的哲理原來都是從實踐中得出來的,對於曾經聽過的一句話——我可以不用,但我不可以不會——這個時候有了新的認識,因為自己真的不知道哪天就用上了。技術學到手是自己的,藝多不壓人。

    想起五子的電話,又倍感興奮,有情人終成了眷屬,作為看著他們愛情成長的人,我也感到幸福,隻是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裏。天上的月,圓了又缺,心裏的月卻正在抑製不住的圓著。

    為了練就一手解剖技術,我向丫頭要了解剖室的鑰匙。白天,丫頭解剖的時候,我認真的看著,仔細的學著。晚上,獨自一個人拎著手電拿著剪刀跑到這個陰森森的地方。沒辦法,誰讓咱在學校不珍惜實驗室呢。

    解剖室裏沒有燈,我隻好找根繩子把手電吊起來。陣陣的夜風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吹進來,吹動著手電來迴的晃,那些陰陰的影子也在我周圍晃來晃去,嚇得我的心砰砰的直跳。真想撒開腿往宿舍跑,可想到自己欠缺的技術,還是留了下來。找個能夠稍微熱乎點的屍體放在解剖盤中,可是當手進入了它的肚子,還是冰冷的要命。“要想人前顯貴,必須人後受罪!”我反複念叨著這句話,激勵自己撐下去,“適應在各種環境下生存!”

    “吱!”我聽見解剖室前門響了一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我剛剛平穩了一會兒的心又緊張起來,慌忙去拽手電卻發現剛才係的太死解不下來。

    “誰?”我大聲喊著,給自己壯膽。

    “吱!”又一聲。

    在周圍摸了一圈沒能摸到什麽順手的防衛武器,隻好抓起解剖盤中的剪子,慢慢向門口捱去。

    “啊!”突然什麽東西從後邊死死的抱住了我,我大聲喊了起來,“救命啊!”

    “哈哈!”那東西竟然哈哈的大笑起來,這麽熟悉!我邊喊著邊迴頭瞅了一眼——死丫頭,你嚇死我啊!

    她送開了手,立在那裏笑的直不起腰來。

    “你抱著我幹嘛?”

    “你手裏拿著兇器,我不抱著你萬一讓你謀害了怎麽辦?”丫頭樂得依舊沒有緩過氣來。

    “你來幹嘛?大冷天的!”

    “我來監督你,怕你逃課!”丫頭稍稍緩和一下,不再那麽狂笑,“我一直跟在你後邊你就沒發現?”

    “沒……”

    還沒等我說完,解剖室的前門“哐當”一聲被踹開了,一股強光打在我的臉上。

    “啊!”這次驚叫的不隻隻我一個人了,丫頭嚇得又是緊緊的抱著我。

    “你們大晚上的幹什麽呢?”是場長。

    “你來怎麽不打招唿啊!”丫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訓著場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場長笑著說,“剛才我看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向解剖室走來,我以為偷雞的,就跟著過來了。剛剛前門吱吱的聲音就是我整出來的,想嚇唬一下小羅,沒想到你倆還不是一夥的,這迴收獲不小!嗬嗬!”

    場長獨自笑著,看看月丫頭,似乎已經嚇哭了,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麽膽小還嚇唬人啊?”

    “小羅,以後上午你就隻管解剖行了,大晚上的,你們一男一女的……”場長似乎還要說些什麽,又沒說下去,“我先迴去了,你們也早點迴去吧!”

    場長迴去了,讓他倆這一折騰,我也沒了心情。

    “走吧?”我問了問月丫頭,她似乎還是驚魂不定,“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

    “閉嘴!”

    “是不是,場長對你……”

    “我讓你閉嘴!”不知道是剛剛被嚇的,還是被我說中了,她氣唿唿的走出了解剖室,莫名的,我的心裏也酸酸的。直到迴到宿舍,我才發現手電忘帶迴來了,本來想過去拿迴來,可是剛剛驚怵的一幕讓我放棄了這個念頭。

    “鬼啊!”一個飼養員起來上廁所,遠遠看到解剖室裏晃來晃去的燈光嚇得直接折身往宿舍跑來。我嗖的一下躲迴宿舍,暗暗笑著。第二天,天稍亮,我就爬起來,去解剖室把手電拿迴來。

    “昨晚看見鬼火了嗎?”

    “我看見了,好像還有喊叫聲呢!”

    “那個地方陰氣太重了,以前也經常鬧鬼的!”

    飼養員這一天可有話說了,送死雞的時候也是急急忙忙的扔下就走了,隻有我跟月丫頭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繼續在裏邊解剖,解剖前,我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哈哈大笑!

    理論加實踐再有“良師”指導,聰明的我經過兩三天的工夫終於把解剖的基本技巧掌握了。

    “現在才像個技術員的料子。”月丫頭時不時誇我一下,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一句鼓勵讚揚的話對我來說是多麽的重要,這比多給我幾百塊錢的工資都讓我興奮,讓我有前進的動力。

    “一般實習多長時間能提技術員?”

    “快!像咱這關係,這還不好說?隻不過我沒那個權力!”丫頭笑著說,“跟你搭檔好好搭檔,保準沒你壞處。”

    “什麽意思?”

    丫頭笑了笑沒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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