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穿石早年便和薑如意的父親薑明山相識。當初薑如意得了怪病,一夕之間變得癡傻,求醫問藥無果,薑明山特意邀了他給薑如意問診,當時他也仔細瞧過,未發現薑如意有何異常。

    “她看起來確實是有些癡傻,但是她又……”

    沈湛清不知該如何說好,薑如意看上去確像癡傻之人,做事情也不符合一般的章程,但是她對醫理似乎十分的熟悉,甚至還略通藥理。今日更是使出了鬼門十三針的針法給自己治病,她紮針的時候根本就是信手拈來,不似他取針的時候這般小心翼翼。從這一點來看,薑如意根本就不可能癡傻。

    “公瑾,你確信是薑家大姑娘會紮針?”

    寧穿石捋了捋胡子,緊皺眉頭,略有深思,望著白綢上的黑血,這顯然是中毒,難道有人給薑如意下毒?那是何時下的毒呢?寧穿石將那白綢收下。

    “此事容後再議,公瑾你且隨我進來,如今淑妃娘娘和貴妃娘娘同時有孕,而今聖上已經年近七旬,怕是不會再生育了,淑妃娘娘尋我給她安排一醫者,說不要太醫院的人。而今你是新人,我便舉薦你了,你好生安排一下,明日我便領你去見淑妃娘娘。”

    沈湛清將藥箱放下,“淑妃娘娘也有孕了?”

    在來上京之前,沈湛清隻是知曉貴妃蘇淺在前不久被傳有孕,而今淑妃娘娘林姍竟也有孕了。貴妃蘇淺乃是北派的人物。而淑妃則是來自南都,乃是南派的人。

    朝堂之上北派和南派兩黨鬥爭本就是激烈,朝堂之鬥,自然也延續到後宮之中。大夏國是立幼製,簡單一點來說,就是最小的兒子將會繼承大統。現今大夏國主元豐帝已經年過七旬,淑妃林姍和貴妃蘇淺肚子裏麵的孩童,怕已經是最小的。所以誰最後誕下皇嗣,又是皇子的話,便可以繼承大統。

    “有孕!”

    寧穿石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無人才豎起兩隻手指頭,輕聲的告訴了沈湛清:“兩月有餘!”

    沈湛清聽後。倒吸了一口氣,上次他聽聞的貴妃蘇淺也是兩月有餘,此番這兩人怕是鬥上了。

    “那待我明日去瞧瞧便是。隻是這薑家大姑娘之事,還請先生為我保密,畢竟薑家乃是北派之流。我為薑大姑娘治病,怕是會引起南派非議,到時候恐令伯父為難。

    “這個自然,我定會為你保密就是了。”

    寧穿石抖了抖手,將一藥瓶子遞給了沈湛清,兩人眼神相交,沈湛清便收了東西,

    朝著他便是一笑,此時恰逢張太醫迴到了太醫院,見沈湛清也在。想起前幾日,薑家大姑娘的時候,那沈婉如的話,可是讓張太醫一頓沒臉。竟是懷疑他的醫術,而且還當眾的打臉。這沈湛清也是一個沒心胸的主,竟是當場接手了。可想而知,張太醫再見沈湛清的心情。

    “原來是沈家七郎哦,你當真要來太醫院嗎?”張太醫放下手中的藥箱,麵上十分的不屑。

    “公瑾,我給你介紹,這位便是太醫院的張太醫……”

    “不用了,先前我早就見過這位沈家七郎,不愧是沈首輔的侄兒,當真是一表人才,醫術精湛,老夫自愧不如啊。”說著張太醫理都沒有再理會沈湛清,提著藥箱就直接走人。搞的寧穿石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瑾這……”

    寧穿石一臉的尷尬,本想好生將張太醫介紹給沈湛清,沒想到竟是如此的景象。

    “無妨,張太醫也是性情中人,如今時候不早了,先生明日再見吧。”沈湛清朝寧穿石一拜就走出了太醫院,趕往上京首輔沈鬆的家中。而沈婉如則是一直都在宮外等著沈湛清。

    “七哥,你總算出來了,可是讓我一陣好等。”

    沈婉如見沈湛清迴來了,就喜滋滋的上前來,上前就挽住了沈湛清的胳膊,兄妹倆一起上了馬車。

    “林姍懷孕了,小妹,林姍終於有孕,不遠了,真的不遠了。”沈湛清努力的壓製自己的情緒,他十分的激動,此話也隻能在沈婉如的麵前說。

    “當真,林姍終於有孕了,元豐帝已經年過七旬,很難再有子嗣了,若是生下來便是太子,那七哥,你……”沈婉如本還想往下說,最後硬生生的閉上了嘴,終究還是害怕。

    “不一定,還有貴妃蘇淺,也是有孕了。和林姍差不多,也是兩月有餘,此番誰最後誕下皇子,太子便是誰。明日我便入宮。”沈湛清的眼裏有光,為了這一天,他等待了太長時間了。

    沈婉如拍打了一下沈湛清的手,也頗為的激動,笑著對他說道:“七哥,我們要熬出頭了。真好,林珊姐真的做到了。你一定要為她好生保胎,一定要讓她順利誕下皇嗣。”

    “恩!”

    這兄妹兩人此時心裏都頗為的激動,過了許久,沈湛清倒是想起沈婉如的事情,他站起了身子,“婉如,你身子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那薑如意是敵是友不分明。而且我覺得她極有可能是裝傻,而且一裝傻就是這麽

    多年,足見此人城府極深,你我都需小心才是。上京雙姝,一個薑如意,再一個蘇淺,這兩人絕非等閑之輩。尤其是那薑如意,若當真是裝傻,這其中定有隱情。”

    沈婉如仰起了頭,十分不解的看著沈湛清,“可是七哥,她不像是裝傻,你沒有看到她身上那麽多的傷,聽她嫂子的意思,都是戴家弄的,這……?”

    “這才是可怕之處,若是她真傻了,被戴家如此對待不發聲,倒是無可厚非。但是若是她裝傻,還能忍受這麽多年,那此人就可怕了。沈湛清現在還能夠想起薑如意那一雙眼睛,那是一雙讓人無法拒絕的眼睛。

    “哦,這倒也是,我隻是奇怪她是如何知曉我沒有月事的,我身子這個事情,也隻有你和老祖宗知曉,其他人都不知曉,她怎能一眼就瞧出了。”

    沈婉如百思不得其解,而沈湛清也不知。

    一個月後,春來到。丫鬟小暖陪著薑如意在園子裏曬太陽,冬日已經過去,春日悄然來臨了。經過一個月的休整,如今的薑如意和一個月前可大有不同了,她的發質便的烏黑,整個人也便的白淨起來,一白遮三醜,她是越發的美麗了。

    “大姑娘,還要那些花花,奴婢這就給你弄去,你上次做的胭脂太好了。對了,大姑娘,你上次做的糖肥皂也好吃,我阿母讓我來問姑娘,能不能教教奴婢。”

    小暖這些天一直都跟在薑如意的身邊,她現在終於知曉薑如意是多麽的了得了。她是薑如意癡傻的時候才被買到薑家照顧薑如意的,那個時候的薑如意生活不能自理,屎尿都在床上,毫無美感可言。

    當時小暖就在想,薑如意這樣的女子怎能成為上京雙姝,怎能和風華絕代的貴妃蘇淺相比,可是在這短短一個月來。小暖發現,晉江書院女學出來的女子,果然不同。

    “還要芍藥花,狗尾巴草,翠縷花。糖肥皂,你喜歡吃?”

    薑如意看著小暖,她喜歡盯著人的眼睛看,她抬著頭,動作有些僵硬。

    “恩恩,上次老爺沒有吃完,賞了奴婢,太好吃了。奴婢沒舍得吃完,就帶給奴婢阿母吃,阿母很喜歡,下個月就是阿母生辰,奴婢想要討一個喜頭。”

    “哦!”

    薑如意擺了擺手,小暖就扶她站了起來,她指著不遠處的秋千說道:“我要打秋千!”

    小暖見狀,就扶著薑如意來到了秋千處,笑道:“那姑娘我幫你打。”

    “恩!”

    小暖心裏一喜,知曉薑如意這是應下。這些天她和薑如意在一起,已經和她有了些許的默契了,但凡薑如意在答應做一件事情之前,必要求他人為她做另外一件事情。此番她要打秋千,就是給了她機會了。小暖自是樂意。

    “大姑娘,大姑娘,有人來尋你。”

    兩人正玩的起勁,就見張氏帶著大舅母王氏來了,王氏是滿臉堆笑,和張氏兩人邊說邊笑。

    “沒關係,就明天一天,你也可以跟上,如意聰明著呢。”

    “這怕是不好吧,如意她……”

    王氏將手中的絲帕一甩,就衝著薑如意喊道:“我的心肝兒,你怎能打秋千?”說著,王氏就轉身對小暖嗬斥道:“你這賤婢,怎能這般害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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