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也不知道為何要擔心她,跟著她一起跑到了這所宅子,更不知道他竟然會看到她流淚,心裏灼灼般的痛著。


    “地上涼,我拉你起身!”


    “別動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都是我不好,明明可以看好小天的,為什麽會這樣粗心大意,讓小天走失了呢!”


    顧妍夕自責著,淚水越來越急的從她的臉畔上滴落。


    白衣男子從懷中拿出了一隻帕子,想為她拭去眼稍的淚水:“別傷心了,我的人一定很快就找到了小天的下落!”


    顧妍夕別過了麵龐,白衣男子執著帕子的大手也錯過了她的麵旁,而這時顧妍夕含淚的眸光卻望見了他手中帕子上繡的圖案。


    “你的帕子……”


    她因為一直都在喊著小天的名字,所以嗓音有些沙啞。


    但白衣男子還是能聽得出她說的話。


    “我的帕子怎麽了?”


    “我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帕子!”


    顧妍夕從懷中逃出了一隻粉色繡有桃瓣的帕子,白衣男子從她的手中奪過,仔仔細細端量了這隻帕子是否與自己手中的帕子相同。


    直到他看的真切後,不由驚問道:“你是從哪裏得到這隻帕子的?”


    他伸出手,要將顧妍夕麵上的紗巾摘下。


    ……


    盧城中,一品香樓。


    一品香樓是盧城中酒菜最好,價錢也最高的酒樓之一。


    而這裏之所以名聲遠揚,正是因為這裏麵的菜都是當地的特色菜,而且花樣百出,品過這家酒樓的菜肴後,誰都會流連忘返,這樣的形容絕對不誇張,有的人甚至說這裏的酒菜和皇宮裏的菜不分上下,甚至更勝一籌。


    這樣的說法,自然是有傳開,但是並沒有肆意泛濫,要知道被皇宮知道了這樣的傳言,那麽這家酒樓就沒辦法開下去了。


    不過這些傳言怎麽可能不傳進皇宮裏,但為什麽酒樓一直都平安無事,一直開了下去?


    很多人猜想,這家酒樓的老板一定是皇宮裏的哪位貴族有關,說不定是哪個王爺所開,所以很多人就算是喝的已經忘了品德了,還是不敢在這家酒樓裏鬧事,生怕招惹了皇宮裏的這位貴人。


    “老板,今日整個酒樓都被一位大客官,用重金包了下來!”


    一位穿著藍衣的侍者稟報。


    “哦?可知道這個大客觀是誰?”


    “不知道,不過看她的穿著,不像是盧城裏的大戶人家的夫人,到好像是炎國那裏的服飾!”


    一直背對著藍衣侍者,望著窗外風景的一品香老板,緩緩轉身。


    他一身青衫,劍眉星眸,笑起來唇角向一邊揚起,痞美中堪稱風華絕代,讓人不覺間沉迷其中。


    “炎國人那裏的服侍?或許我認得那個夫人。”


    他起身,一隻手搖著扇子,緩緩走出了廂房,朝著酒店侍者引路的方向走去,來到了廂房的門前,他輕輕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了,幾個手持兵器的高大護衛瞪了他一眼。


    “你是誰?不知道我們的主子這裏是不能被打擾的嗎?”


    他手中搖著扇子,很是謙遜道:“哦,望了告訴你們了,我是這家酒店的老板,聽說今天貴客將整個酒店都包下來,所以想來問問你們的主子有什麽特殊的要求,怕酒店會招待不周,所以我就親自來接待了!”


    屋中傳來了一聲清冷的聲音。


    “不必了,多謝老板關心,你且迴吧!”


    “我認識炎國的一些朋友,或許我們見過!所以這次來也是想見一見故友的!”


    “讓他進來吧!”


    “是主子!”


    護衛們將門打開,青衣男子將扇子收起,背於身後,抬步走了進去。


    剛走進廂房,望見對麵桌前,坐著一對男女。


    男子身穿翠色長衣,頭戴遮有麵紗的鬥笠,看不清真容;奇怪的是女子也麵帶紅色紗巾,隻能看得見一雙清冷的眼神和炎國人的服侍,難以辨別這個人的身份。


    看來這兩個人的身份還真是神秘了。


    坐在桌前的一對男女,轉眸望向了來者,見酒店老板烏發披於身後,劍眉星目,模樣痞美,風華絕代。


    二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翠色長衣的男子驚訝的神色遮於麵紗之後很難辯解,但是女子驚奇的眸光,卻讓青衣男子不禁微微蹙眉。


    他調侃一笑:“莫非這位夫人曾見過我?”


    “沒有,我們沒有見過……我們現在見也見了,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老板先行離開!”


    “好,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酒菜馬上就上來了,請二位慢用!”


    青衣男子優雅一笑,轉身離開了廂房。


    麵遮紅紗巾的女子望見青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這才鬆了一口氣,對翠色長衣的男子道:“沒想到這裏麵還真能碰到好多熟人,比如遇見你……還有他!”


    翠色長衣的男子淡冷道:“我是知道了炎鴻澈的下落,所以猜到了你一定能來這裏,但是……他也來這裏了,還是這家酒店的老板,實在是太巧了!”


    麵遮紅紗的女子調侃一笑:“可能是他察覺了,真正的顧妍夕就在盧城,所以他就在這裏開個酒店,想要在盧城找到她!”


    她突然變了臉色:“說來,那個賤人真是好運氣,也不知道給你們這些男人吃了什麽迷魂藥,竟然讓你們三個人都死心塌地愛著她,守著她!”


    翠色長衣的男子突然間伸出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冷道:“你以後再敢罵她一句,我就剪掉你的舌頭!我告訴你,你一定要想辦法將炎鴻澈帶出盧城,盡快行動,你若是敢耍花樣,我就會讓你嚐到什麽叫做身敗名裂的痛苦!”


    廂房門外,剛走不遠的青衣男子,突然間走進了其中一間廂房,這間廂房與剛才他走進的廂房隻有一牆之隔,但他敏銳的聽力,卻能隱約聽到那一句令他足以驚訝的消息――她果然是來了這裏?  幽暗的屋子中,突然走進十幾人,其中一人手中抱著軟綿綿的一個身穿藍色衣袍的男娃,當望見坐在主位高椅上一身華服的女子時,他們跪在地上齊聲拜見。


    “公主殿下!”


    “迴來了?他不會是被你們殺死了吧?”


    女子精致的麵容上有一些不耐煩,眉眼間充滿了惡狠狠地眸光和厭惡之色,望見那個淺灰色衣袍的男子懷中抱著的男娃。


    淺灰色的男子一聽,嚇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忙解釋道:“公主殿下,奴才哪敢不聽從您的命令,將這個小鬼給殺了!”


    炫麗淡冷地笑了笑:“就算是你殺了他,本公主也不會怪你什麽,這小野種敢對本公主不敬,本公主不殺他,留著他做什麽?”


    淺灰色衣袍的男子聽聞了炫麗說的氣話,不由得輕聲咳嗽了下,提醒道:“公主殿下,難道你忘記最初的計劃嗎?”


    “最初的計劃?什麽計劃?”


    炫麗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道:“哦!我差點忘記了,還沒找那個惡毒的婆娘報仇呢!這小野種還得留著,這樣才能讓我威脅到那個女人,來泄掉我心頭之氣。”


    她烏黑的眸子發著幽幽的光,凝向了淺灰色衣袍男子懷中抱著的那個男娃可愛的小臉蛋:“托付你們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很快就會有人將消息放給她,她的孩子失蹤了,想必她因為擔心孩子一定不會顧慮太多!”


    “這樣最好!”


    炫麗揚起唇角,不屑地瞪了一眼小天的臉蛋:“將他扔進冰窖裏!”


    “冰窖裏都是冰,會凍死他的!”


    淺灰色衣袍的男子好心提醒,雖然他手上沾染了不少人的鮮血,但是他從未殺過一個孩子,因為他作為孩子的父親,覺得這樣做是一件很沒天理和人性的事。


    炫麗咬了咬牙,忽然笑的如蓮花一樣豔美,可說出的話讓人聽了卻感覺到身體發寒:“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就算凍死他了,也是他活該惹本公主,應該受到的懲罰!你若是再敢阻擾本公主,違背本公主的意思,別忘記了你的妻兒可都在本公主的手中,他們的下場將會和這個小野種一樣,你自己看著辦吧!”


    淺灰色衣袍的男子無奈,隻好奉命:“奴才遵命!”


    他給了站在身後的十多個護衛一個眼色,這些人都點了點頭,隨他一起走出了屋子,朝著另一間石砌的屋子走去。


    而這時,他懷中的男娃悄悄睜開了眼睛,很顯然他早已經醒了,而且剛才炫麗說的話,他都聽進了耳裏。


    小男娃蹙了蹙細長的眉毛,想起他腰上的束帶裏掖著一隻荷包,荷包裏裝著很多小玉珠,這些小玉珠是他的母親送給他的,叫他玩一種彈珠的遊戲。


    可如今他不得不忍痛割愛,將小玉珠用到另一個用途上去。


    小天假裝蘇醒前在淺灰色衣袍男子的懷中扭動,淺灰色衣袍的男子望見懷中的男娃似乎要醒了,腳步停駐了片刻。


    就在這時,小天順利的摸到了腰間的荷包,瞧瞧的用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打開了荷包。


    他故裝作睜開了雙眼,望見一張陌生的麵孔,突然間咧開嘴大聲哭鬧起來。


    “你是誰?為什麽將我帶到這裏?放開我,我要找娘親……嗚嗚!”


    因為小天突然間哭鬧了起來,將這十多個護衛都引到了身前,害怕會出什麽意外。


    “你不要哭了,在哭我現在就將你扔到地下摔死你!”


    淺灰色衣袍的男人顯然是不耐煩了,對於小孩子哭鬧,一般男人想到的都會是威脅,因為這招也確實很管用的。


    可對於小天,這種威脅,除了他的娘親能嚇到他,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連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嚇到呢?


    小天去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乖乖的躺在淺灰色衣袍的男子懷中,可是誰都沒有發現,他將手中的小玉珠扔到了地上一顆。


    淺灰色衣袍的男子見小男娃安靜了下來,也就沒打算用強硬的手段來阻止他停止哭鬧,繼續朝著石砌的屋子走去。


    而小天在安靜的時候,一隻手垂落下來,在男子抱著他向前走動時,他將手中的玉珠扔到地上,就這樣他被淺灰色衣袍的男子帶到了石砌的屋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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