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若是現在離開了,大夫人和小傾染該怎麽辦呢?”


    顧妍夕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是母親自己的選擇,我一切都要遵循母親的決定!”


    顧妍夕被玲瓏扶著走出了丞相府,坐上了馬車,在侍衛們的護送下從丞相府前駛離。


    蘇晴院。


    “老爺,皇後娘娘已經乘著馬車離開了!”


    家仆將外麵的情況如實稟報給了顧德,顧德這才稍稍安下了一顆心。


    “她終於是走了,要是不走的話,蘇蘇啊……”


    他拉起蘇蘇如柔荑一般的纖纖玉手,摸了又摸,聲音難得溫柔,又帶了一點點的責備。


    “你要是衝撞了她,她可是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就算要殺你,老夫恐怕也是攔不住啊!”


    蘇蘇見顧德對她愛不釋手,但她最喜歡玩欲拒還迎的把戲,她將小手從顧德的手心中抽出,麵上不冷不熱,眸中卻盈著委屈的淚光。


    “老爺,你連這個女兒都怕,竟然看著她欺負妾身,你瞧瞧妾身的右臉?”


    蘇蘇將右臉抬起,精致如玉的小臉上,那紅腫的手掌印很是鮮明,看的顧德不由得抬起大手,輕輕的撫了下她那被打腫的麵頰,蘇蘇卻痛的蹙起眉頭,叫了一聲。


    “老爺,好疼啊!要是被大夫人看到了,還指不定在背後笑話我,被她的女兒親手教訓了一頓呢!”


    顧德冷冷哼出聲:“這個妒婦,曾經我以為我們同生死共患得,這就是夫妻間的感情。可後來我才發現,她的心腸實在惡毒,又善於耍小聰明,實在不是賢妻良母,也不配做我顧德的妻子。”


    “你們都先下去!”


    蘇蘇突然將屋中的人都遣走,將粉紅色的唇瓣遞到顧德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


    顧德一聽,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相視一笑,臉上掛滿了陰險的笑容。


    堯國的錦城是堯國主要的城池之一,炎國大軍駐紮在城外三裏處,正準備進攻此城。


    隻要將錦城攻占下來,那麽堯國的其他兩座城池會盡早被攻下,堯國的皇宮沒有了主要城池的保護,也很快被大軍廝殺進去,將堯國徹底推翻,改為炎國之淨土。


    炎國大軍駐紮的軍營之中,炎鴻澈將這次出征的主要幹將都召集在軍帳裏,和他們一同商量該如何攻進錦城。


    “皇上,微臣有一件事要講!”寐生在炎鴻澈說完了攻下錦城的計劃之後,突然插話道。


    炎鴻澈點了點頭:“說!”


    “堯國在知道炫斯死了之後,他們沒有了皇上,所以堯國的大臣們和民心們都渙散了,亂成了一團。但最後,聽說炫斯的二皇子沐城在堯國占據了更多大臣和百姓的心,他將懦弱的太子從繼承皇位的位置拉下,自己當了太子,還揚言要將炎國打敗之後,繼承皇位!微臣是怕,他這樣安撫民心,得到民心所向,對炎國並不是好事。”


    炎鴻澈想了想:“皇後之前與朕商量過了,若是遇到這個情況時,最好的方法就是要在堯國之中製造出一些或有或無的謠言,用這些謠言來損毀沐城的名譽,讓民心為此迷惑,從此渙散,這樣他得不到民心,一定會做出一些暴動之事,他越是做的過分,民心更是從最初的信任,到最後的失望,稱他為暴君。這叫做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就讓他嚐一嚐失去民心的滋味,堯國定會不攻自破!”


    炎鴻澈此話一處,被招來商定的將軍們都不由得拍手讚好,他們心中對眼前的皇上,還有在宮中的皇後顧妍夕,更是有了更多的敬佩之色。


    炎鴻澈一雙深潭般的黑眸幽深,握起了拳頭:沐城,你一定不會是朕的對手,堯國早晚都要歸屬於炎國。


    堯國皇宮。


    一身藏藍色繡有八爪飛龍,頭戴金絲軟冠,劍眉入鬢,五官硬朗的男子,正坐在金製的龍椅之上,一隻手托著下巴,闔眸間似在小憩,又像是在深思其中。


    “奴才拜見太子殿下!”


    “哦?是什麽事?”


    男子緩緩睜開雙眸,烏眸中滿是冰冷之色,看的跪在地上的太監都不敢之勢他的雙眼,仿佛隻看上一眼便會被凍結。


    “啟稟太子殿下,穎兒發來密信說,她馬上就可以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將炎國的皇後挾持到手。”


    男子眼皮未曾抬一下,似在看一個笑話:“她倒是很能幹,不過本太子可是聽說了,這個炎國的皇後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本事了得!”


    “本事了得又能怎樣?她已經是懷有身孕七月有餘的婦人了,就算她想施展她的能耐,怕是也施展不出啊?”


    太監討好的向沐城挑揀著好話去說,本來是想讓沐城開心一下,卻見沐城一直繃著一張冷臉,一點笑容都沒有。


    “傳去密信,讓她先不要動,等確定了她可以做到的時候在下手,免得丟了夫人又折兵!”


    太監微微蹙眉,不理解一直那樣狂傲冰冷的太子殿下,今日是怎麽了?怎麽變得這樣優柔寡斷了?


    “遵命,太子殿下!”


    他不敢違背沐城的吩咐,隻能領命躬身退下。


    坐在金製龍椅上的男子,烏眸冷冷凝望了一眼坐在身下的龍椅:這個寶座雖然他期待已久了,但是他更知道,謹小慎微才能做成大事。


    想到這裏,他從龍椅上走下,走出了大殿,望向夕陽落盡的宮中景色,他冰冷的一笑:“炎鴻澈,本太子就不信了,你會保得住她一時,能不能保得住她的一世。”


    顧丞相府。


    大夫人剛給小傾染喂了奶水,輕輕搖晃著懷中的傾染,想讓困的眼睛都要黏在一起的小傾染入睡。


    “咣當!”


    屋門被人用力的一腳踢開。


    “哇!……”


    驟然響起的踢門聲,將剛要入睡的小傾染驚醒了,他嚇得哇哇哭了起來,大夫人邊哄著他,邊安撫著他的小身子,柔聲道:“傾染乖,不哭不哭啊!母親在這裏陪著你,別怕!”


    “姐姐,你少在這裏裝好心了,是不是想利用你的兒子來博得老爺的同情,就想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啊?”


    桃紅衣裳的蘇蘇扭著楊柳細腰,來到了大夫人麵前,毫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牙齒伶俐的駁了一句。


    大夫人雖然看不慣這個叫蘇蘇的女女子,但是她從來都不當麵和她計較,其中還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蘇蘇從來都不會當著她的麵,給她難堪,並且說難聽的話。


    大夫人李氏本就哄著傾染,見傾染又哭又鬧的被嚇到了,她有些心疼傾染,在這個時候蘇蘇還口不遮掩,這讓她確實有些惱火。


    她指了指敞開的屋門,聲音大了幾分:“七姨娘,傾染被你嚇到了,趁著我現在沒有發脾氣,你快點離開屋子!”


    蘇蘇被大夫人這樣一說,突然間蹙起了眉頭,竟然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那樣子看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老爺,你瞧瞧大夫人,她真是太過分了!妾身不過是來問問她,她竟然這樣兇妾身!”


    顧德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蘇蘇的纖背,柔聲道:“蘇蘇別哭啊!哭的我這顆心都難受了,讓老夫教訓一下這個悍婦!”


    顧德剛說完,將蘇蘇從身邊推開,抬起手就是給了大夫人一耳光。


    大夫人將小傾染護在懷中,還好摔倒的時候是她先著了地,小傾染沒有被碰到地上。


    她顧不得身上被摔的青紫大片,更顧不得身上摔的如散架一般的痛,坐在了地上,安撫著哄著懷中哭鬧聲又大了幾分的小傾染。


    “傾染,乖啊!別哭了……母親在這裏啊!別怕!”


    “賤婦,少在這裏裝賢妻良母!今天你不是將老夫納妾的事情告訴了顧妍夕嗎?不是讓她來教訓蘇蘇和老夫嗎?如今她走了,老夫看你還有誰給你撐腰,囂張到幾時。”


    顧德怒不可解的走過去,一把將哭鬧不止的小傾染從大夫人的懷中奪走,遞給了蘇蘇。


    大夫人從地上爬起,哭著搖頭道:“老爺,快把傾染還給我!我沒想告訴妍夕的,是她猜出來的……老爺,你可不要傷害傾染啊,他可是你的兒子!快把傾染還給我!”


    大夫人被顧德拉住了手臂,她卻掙紮著要從蘇蘇手中抱走傾染,看著傾染哭的嗓子都啞了,她的心更是揪痛一般。


    顧德冷哼一聲,一把揪住了大夫人的衣領:“傾染是老夫的兒子,老夫知道!以後傾染就交給蘇蘇照顧了,你這個悍婦以後就孤老終身,囚死在這個屋子中,哪裏也不要去,死在這裏最好!”


    他說完,抬起手又是狠狠的給了她兩巴掌。


    大夫人唇角破了,整個人都眼花了,卻掙紮著要去從蘇蘇手中抱走傾染。


    蘇蘇抱著哭鬧不止的小傾染,向身後退了兩步,看著顧德中了噬心蠱,變得冷血無情,眼裏隻有她蘇蘇,隻聽她的話,對大夫人李氏痛下狠手,她心情不知道該有多好了。


    耳邊是大夫人的痛叫和哭喊之聲,還有小傾染哭鬧太久嘶啞之聲,蘇蘇一雙烏眸變得暗了幾分,從頭上取下了簪子,將簪子鋒利的簪尖抵在小傾染胖乎乎的小臉上。


    她心裏暗笑:小東西,你姐姐剛才給了我一巴掌,我就要毀了你的容貌,讓你當一輩子的醜八怪,為我報那一巴掌之仇。


    她的唇角揚起,簪子尖剛要刺入小傾染嫩嫩胖胖的小臉之上。


    “滾開!”


    一道女子清冷的聲音想起,蘇蘇隻感覺左肩上一記冰冷的重掌,將她打倒在地上。


    也就在這時,她懷中的小傾染被人奪走。


    “傾染,不哭啊!姐姐來了!”


    女子清冷的聲音,伴隨著小傾染哭的嘶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刺耳。


    顧德高抬的手停在半空中,緩緩迴眸望見那一張清麗的麵容上,一雙幽深黑亮如古井般的雙眸,冷冷的盯著他。


    他不由得被嚇的雙腿有些發軟,鬆開了揪住大夫人的衣領。


    大夫人被顧德鬆開手後,身子摔倒在地上,當望見小傾染被顧妍夕抱在懷中,她唇角滿是鮮血,滿麵青腫破裂,卻倔強的朝著顧妍夕爬去。


    “傾染,母親來了,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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