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山頂,顧妍夕雙腳落地,就忙從阮經軒的懷中掙脫開。


    她有些不悅地望著他,不過想來剛才是她說的什麽都聽他的,就是想找他發火,他也一樣有一堆理由堵住她的口。


    她咬了咬牙,轉眸間望向了林下有一片紫色的花,這些花朵長得也很特別,就像是展開的鳥尾巴,說起來更像是蒼鷹的尾巴展開時那麽的雄壯而美麗。


    她剛才惱怒的心情,這一刻也煙消雲散了。


    就算顧妍夕在有女漢子的性格,可麵對這些漂亮的花朵,她還是會滿心歡喜。


    顧妍夕跑了過去,俯下身伸出纖纖手指撥弄著紫色的花朵,卻沒有將花朵摘下。


    阮經軒走過去,隨手摘了一隻花朵,插在了顧妍夕的頭上,淡淡道:“不錯,還能看進眼裏去,沒想象中那麽醜!”


    顧妍夕瞪了他一眼:“你將花折斷了幹嗎?花也是有生命的,你折斷了它,它就死了!”


    阮經軒有些難以置信望著她,因為這樣的話晴兒師妹也曾說過,還記得他將她從山崖邊緣救出後,在下淩山的路上,也是遇到了一片林子,林子下有一片紫色的鳶尾花。


    當時他折斷了幾隻花,插在了晴兒師妹的發髻上,沒想到晴兒師妹哭了起來,說這些話是有生命的,她當初就是為了摘鳶尾花差點沒有命了,她想到鳶尾花被折斷了,豈不是就是她如果沒有人救,就跌下懸崖死掉了一樣嗎?


    善良的晴兒師妹,當時哭的好傷心,還將折斷的幾隻鳶尾花給埋在了土裏說安葬了它們的生命。


    沒想到眼前的鴻國王後會和晴兒師妹說同樣的話,難道晴兒師妹沒有死,她就是現在的王後娘娘嗎?


    顧妍夕看著阮經軒有些愣神,她也沒有去理會,而是將戴在發髻上的花朵摘下來,放到了身後背的竹簍裏。


    “花都已經死了,但若是將它們都曬成了幹花,香氣久留不散,就說明它們死去後仍然有一樣的價值,值得人們去迴憶!”


    顧妍夕說的這句話有些深層的道理,盡管阮經軒想去理解,可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他參悟不透,什麽叫價值?是能用金錢衡量的嗎?值得迴憶,曬幹的花有何迴憶的?


    盡管他難以理解這些話,但是他看顧妍夕的眼神,沒有之前那樣的厭惡了,反而多了一絲絲的溫柔,盡管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


    “阮經軒,你說的草藥到底在哪裏啊?”


    “這些花草就是鳶尾草,是能夠增強藥性的珍貴草藥。”


    顧妍夕抬眸望著他,似乎難以理解為何他能這樣爽快的告訴了她,這就是解藥?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些什麽,救人要緊,況且炎鴻澈還在等著她,鴻國患病的百姓也在等著她,她得快點將這些草藥拿迴去,好救人性命。


    “這中草藥在民間很難有,因為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是一種解毒和增加藥性的草藥,所以民間的醫館和太醫院都不會有此草藥,這也是為何我們要到山上來采摘的原因!”


    阮經軒彎下腰采摘著草藥,將草藥扔進了身後的竹簍裏,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顧妍夕看的得出,他是有心要對她解釋這些道理的。


    難道阮經軒他變成了一個好人?


    好人這個詞理他還真的遙遠了,他那樣的淡冷,還對虎紋玉佩虎視眈眈,怎麽可能是一個好人。


    顧妍夕在心底認定了阮經軒雖然醫術高明,但也不愧是一個做足了壞事的惡男人。


    她右手手傷了,所以隻能用左手去采摘鳶尾草,兩個人動作都很迅速,可就是不經意間,他的大手和她的纖纖小手同時握住了一株鳶尾草,她的小手在下,他的大手在上,將她的手溫暖的包在了手心中。


    顧妍夕的麵頰瞬間緋紅,而阮經軒也有了一絲尷尬的樣子,但卻沒有想鬆開大手之意,還是緊緊握著她的小手。


    顧妍夕剛想要抽開手,這時身後傳來了男子低沉而又憤怒的喚聲。


    “是誰這樣大膽,敢采摘了我種的鳶尾草!”


    顧妍夕抬眸望去,隻見這個人身穿藍色長袍,腰間係著寶石藍的束帶,身材高大筆挺,頭上披散著如瀑的銀絲長發,麵容上眉毛也是白色的,而眉毛下那一雙如海浪般汪藍的雙眸,此刻如波濤洶湧般,盛滿了怒意,緊繃著雙唇,握著拳頭朝這裏走來。


    當他望見顧妍夕的麵容時,他的腳步一頓,不由得喚道:“妍夕?”


    “雲大哥?”


    雲嘯天皺起眉頭,望了一眼阮經軒緊握著顧妍夕的手,也不知為何,心裏有種酸楚的味道。


    阮經軒故裝作與雲嘯天偶遇,手卻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他淡淡一笑,另一隻手邊采摘著鳶尾草,垂下了眼眸,沒有去看他,像是自言自語。


    “我以為這山上也有護花護草看園子的狗呢,沒想到竟然是雲兄來了!”


    雲嘯天眯起一雙藍眸,憤怒道:“你明知道這些花草是我所種,為何要帶上妍夕一起來采摘呢?”


    顧妍夕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有何瓜葛,但是今日一聽便明白了阮經軒為何要待她來此處,來這裏無非是想帶一個人氣一氣雲嘯天,並非是真的來采摘草藥之意。


    看著雲嘯天握起的拳頭隨時都會衝出來給阮經軒一拳,顧妍夕不過是想帶個完整的阮經軒迴王宮,也好確保這些患病的鴻國百姓能早日康複,所以不得不勸和。


    她將手從他的大手中抽出,清冷地瞪了他一眼,接著溫婉一笑從地上站起,走到雲嘯天麵前。


    “雲大哥,你說這些鳶尾草都是你種的?”


    “不錯!”


    “那你為何要種這些鳶尾草呢?還這樣細心的照看著!”


    雲嘯天垂下了眼眸,不知道該怎樣迴答她。


    倒是阮經軒不冷不熱替他迴答道:“因為雲兄他喜歡的一個女人就喜歡這種花草,很不幸她被雲兄害死了,他心存愧疚,所以才會種這些花草來贖罪的!”


    雲嘯天眯起眼眸,衝過去一把揪住了阮經軒的衣領,怒吼道:“不許你冤枉我們的感情!”


    “如果你當初早點離開她,就不會釀成現在的悲劇!“


    阮經軒一把打掉了雲嘯天的手,一雙紫色的鳳眸微微眯起,滿是陰森和可怖。


    他們說的那個女人,該不會是雄霸的女兒晴兒吧?那個和她長得有七分相似的女人?


    顧妍夕隱約的猜到,阮經軒帶她來山上的目的。


    他果然是陰險,想用她來刺激雲嘯天,讓他想起過往的傷心事,他好歹毒的心腸。


    顧妍夕深深吸一口氣,背著半竹簍的鳶尾草,速速說了一句:“我 完草藥了,該走了!”


    她轉身剛走,迎麵走來了一身柳綠色長裙的女子,堵住了她的去路。


    這個女子麵容精致,神色冰冷,可謂冰雪美人,但眼神中暗藏著幽幽的冷光,讓顧妍夕不得不認為,她的確是個危險的女人。


    “郭香!”


    “鴻王妃娘娘……哦,不對,應該叫你王後娘娘才是,你來這裏做什麽?是找我大師兄嗎?”


    顧妍夕不冷不熱道:“我是來采摘鳶尾草的!”


    “這些鳶尾草可是我大師兄細心養出來的,你想帶走就帶走,想的容易!”


    郭香從腰間已經拔出了長劍,麵色冰冷的如寒霜一般,要將顧妍夕凍結。


    雲嘯天也不與阮經軒對峙了,走了過來,攔在了郭香的麵前,冷漠道:“小師妹,你這是做什麽?是我同意他們摘鳶尾草的!”


    “郭香,你還真是讓我好找啊!”


    就在氣氛已經冷的要凍結之時,阮經軒陰鬱著俊美的麵容,走了過來,冷冷望著滿麵詫異的郭香。


    郭香向身後退了幾步,腳步明顯晃動了,有些心驚了:“阮經軒,怎麽會是你?你怎麽也來到了淩山?”


    “郭香,我可是永遠都不會忘記,我的晴兒師妹就是因為你和你父親如此惡毒,才會被你們下毒,用長劍刺穿心髒,推下山崖而身亡的。”


    阮經軒伸出手指,怒指了不遠處山頂的懸崖峭壁。


    郭香望見那頂懸崖,當時的畫麵仿佛就在眼前浮動,她清麗的麵容上掛滿了絕望的淚,唇角溢出了濃濃的黑血,伸出手握住了長劍的劍刃,鮮血順著她手上已經皮開肉綻的傷口處流下,將劍刃染紅。


    郭香鬆開了手,嚇得渾身都發抖,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親手除掉了她的情敵,可是她也同樣沒有想到,雲嘯天目睹了她和她父親如何害死了晴兒,她怕雲嘯天恨她,她更怕雲嘯天因此與她恩斷義絕。


    雲嘯天嘶聲力竭喚著她的名字,卻在趕到時,晴兒失足落下了懸崖,他們的手指連碰都沒有碰到,就在懸崖上做了最後一次見麵。


    郭香害怕極了,畢竟是她做錯了事。


    就想她此刻,一直都望著雲嘯天怒與悲傷聚在的神情,她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雲嘯天,你不仁不義,晴兒那麽愛你,為你都可以放棄一切!而你卻眼睜睜看著這對惡毒的父女將晴兒害死,你真是可悲的家夥,晴兒不值得愛你!”


    阮經軒怒目望著郭香,咬牙切齒道:“找了你很久了,今日還真是冤家路窄了,我今天終於能給我師妹報仇了!”


    阮經軒縱身躍起,從指尖彈出鋼珠,鋼珠快如閃電,朝著郭香的額頭飛去。


    郭香畢竟也是武功高強,用長劍抵擋住了阮經軒的第一顆鋼珠襲擊,緊接著阮經軒從手指間彈出的鋼珠快如閃電,多如細雨朝著郭香劈來。


    郭香揮劍如流星般快速,可是腳步卻因為鋼珠的衝擊,不穩的晃動著,還朝身後退了幾步。


    當阮經軒雙腳落地以後,他運用內力,從十指尖上彈出了十隻快如閃電般的鋼珠,朝著郭香額頭飛去。


    雲嘯天怒喝一聲:“住手!”


    從腰間拿出兩把彎刀,縱身躍起,用彎刀擋住了十顆鋼珠對郭香的襲擊。


    當雲嘯天雙腳落地,擋在郭香的麵前時,郭香這才鬆了一口氣,帶著委屈的聲音道:“大師兄,謝謝你!”


    “雲嘯天,你還護著這個妖女?看來你真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晴兒,晴兒選擇了你,真是她大錯特錯!今天我就要將你們這對狼狽為奸的是兄妹一起殺了,為晴兒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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