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了一天,黃如金總算明白了自己的工作職責,其實巡邏的隊伍每天都會有,禦林軍也天天都守備森嚴,她的工作,就是四處走走探探,看看有沒有偷懶,有沒有哪處不合格什麽的,鑒於之前那個黃如金的工作實在做得太好,整個皇宮守衛被她設計地滴水不漏,將士們都十分自覺,每日的操練半點都沒有停下,黃如金發現,自己的工作量,好像真的有點輕鬆。

    她不是文官,也不像父親黃泰山位列朝班,用不著上朝。因為用不著每天都四處查看,黃如金這一整天便一直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書。

    雖然也沒什麽可看的,都是些有關布局和禦林軍調控調動的資料。

    晚上的時候,她隻好又死皮賴臉地去找左烈,讓他送自己迴家,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順路。畢竟不會騎馬也是件挺丟臉的事,她反正已經在左烈麵前丟臉了,幹脆就丟到底算了。

    黃如金原本還打算拿自己金吾將的官職來壓他,誰知左烈雖然看上去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嘴上卻還是甚為爽快地答應了。

    隻是烈焰的速度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黃如金幾次催促左烈騎快一點,哪裏知道他那匹看上去暴躁的紅馬卻竟是個慢性子,總是不急不忙地跑著,等到兩人一起騎到李府門口的時候,太陽已經慢慢下垂,隱隱到黃昏了。

    雖然慢了一些,但這也不是左烈的錯……黃如金謝過他後便暗暗提示他道,“左郎將,明日還是換一匹馬吧,烈焰似乎……老了。”

    左烈極為護短地摸了摸自己的愛馬,一下子又跨了上去,仿佛是要故意跑給她看,一陣紅色風雲掃過,整個人就突然消失了。

    黃如金嚇了一跳。

    難道是自己太重了,所以烈焰馱著跑不快?她摸了摸肚子,琢磨著以後是不是應該減減肥。

    李府上有個老管家,也是跟著姓李,大家都直接叫他李伯,大約是門口的守衛進去通報了,李伯很快從門裏出來迎接了。看到黃如金還在朝街道的方向眯眼望著,連忙招唿她進去。

    “少夫人,老爺夫人還有少爺都還等著您吃飯呢,你快些進去吧!”

    “這麽晚了,還在等我?”

    黃如金連忙跟在他身後,心裏不免有些感動。

    “是呀,飯菜都熱過好幾道了,少爺吵著要吃,夫人直用筷子敲他的手……”

    李伯說著,突然停住,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話,連忙改口道,“少爺……應該也是希望少夫人趕快迴來的。”

    黃如金知道那臭小子肯定沒這樣的心思,卻也還是笑了笑,解釋道,“久不騎馬,我都生疏了,隻好和一位大人共乘一騎迴來,馬兒不堪重負,所以跑得慢了些。”

    來到客廳,大家果然都還在等她,方淑雲一見她進來,便連忙招唿她坐下,李書墨有些不悅地抱怨道,“爹爹也是出去上朝,都早迴來了,你卻過了這麽久才迴來,我喜歡吃的菜全都涼了,都怪你!”

    方淑雲頓時有些不悅地瞪了一眼李書墨,黃如金往旁一看,他手背上果然有幾道紅痕,想來就是方淑雲方才用筷子打的,一時便有些心疼,連忙笑道,“這迴是我不好,相公也說得對,我是該早些迴來的。”

    “菜涼了就再去熱一熱吧。”她伸手觸了觸盤子底部,把幾盤稍稍嫌冷的菜都往外遞給了梅梅,“麻煩你了。”

    方淑雲輕輕歎了口氣,這頓飯便吃得有些沉默。

    其實黃如金覺得沒什麽,畢竟和一個陌生人建立關係本來就是件挺困難的事,何況是建立男女關係,何況這個陌生人還認定自己是個qj犯,汗。但是方淑雲這麽一歎,在吃完飯後又隱隱含著淚花,頗為感歎地拉著黃如金的手道,“如金,是我們李家委屈了你……墨兒他……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經她這麽一說,黃如金自己也覺得有些鬱悶起來。不過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一穿來就吃好穿好喝好,自己又位列高官,相公還長得帥,一直覺得賺到了,所以李書墨脾氣爛一點也覺得沒什麽,天下哪裏有那麽美的事嘛,她本來就已經很幸運了。這會兒方淑雲左一個對不住,右一個對不住,她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忍不住輕輕也歎了一口氣,是挺鬱悶的。

    所謂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她這嫁都嫁了,還能反悔不?

    梅梅是李書墨的隨身丫頭,小桐來了之後,就算是黃如金的隨身丫頭了,小桐話比較少,人也很老實,好像還會一點功夫,基本上也是屬於黃如金而非李府裏鶯鶯燕燕的丫鬟類型,正合黃如金的意。

    晚上洗過澡之後,黃如金沒怎麽鍛煉就進房了,這幾天生物鍾基本也已經調整過來,她還算適應。李書墨說是要去看書練字,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黃如金一個人在床前的桌子上坐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無聊,便從房裏拿了幾張紙來,都裁成了正方形,然後開始疊千紙鶴。

    好久沒見到老林和monkey,還怪想念的,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她折了十四個千紙鶴,又在上麵一一寫上了重案組的諸位兄弟的名字,然後找了個梳妝盒子把裏麵的首飾倒出來,把紙鶴裝了進去。

    這個辦法還是她上初中的時候一個學姐告訴她的,據說很想念一個人的時候,就把他的名字寫在紙鶴上,這樣那個人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意了。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奇怪,黃如金一把年紀了,當然早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當初哄小女孩玩的,但是心裏卻依舊相信,或者是因為知道自己沒法再迴去,隻能用這種辦法來表達思念吧。

    黃如金輕輕歎了口氣,想到公寓樓下那個賣煎餅的大媽似乎也還不錯,便又折了一隻紙鶴,然後用筆寫了“煎餅大媽”四個字在上麵。

    剛要把紙鶴放進去,耳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在幹什麽?”

    她嚇了一跳,迴頭一看,是李書墨。

    “折紙鶴。”

    她下意識地迴答,伸手去拿另外一張紙,想著要不要把對麵麻辣火鍋店的老板名字也寫上去,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這些天來李書墨頭一次主動和她說話!

    黃如金頓時有些激動地拿起紙鶴在他麵前晃了晃,“要不要我教你?”

    他撇了撇嘴,卻一點也不領情,“我才不要你做的東西呢,難看死了!”

    靠之,她黃如金折紙鶴疊星星做這種女孩子愛做的事情屈指可數,很珍貴的好不好,這臭小子居然說難看?!

    黃如金深深吸了口氣,折了最後一個紙鶴,在上麵寫了“林不凡”三個大字,便塞進了梳妝盒裏,也懶得和他計較。

    誰知李書墨眼尖的很,一下子就看見了她寫的字,難能可貴的是,這個傻子居然還認得。好吧,林不凡這三個字確實比較簡單,稍微識字的人都能認得就是了。

    他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林不凡是誰?”

    看吧,小孩子就是好奇心重。

    黃如金懶懶地收好盒子,“你不認識的人。”

    “你折這些東西幹什麽?”

    他也不再追究,轉而詢問起紙鶴的意義。

    黃如金站起身來,將梳妝盒又放到櫃子裏收好,“因為我很想念他們,折紙鶴的話,他們就能知道我在想他們了。”

    “騙人,他們又不知道!”

    誰說他傻來著?他明明還挺聰明的!

    好吧,是她比較傻,因為她穿越了,又沒有辦法聯係現代人,隻好自己折下紙鶴安慰自己了。

    “你又不是他們,你怎麽知道他們不知道?”

    她轉過身,一下子就噎住了李書墨。

    李書墨頓時閉嘴,有點委屈地坐在床上,不再講話。

    黃如金迴頭一看,忍不住又有點鄙視自己,和一個小孩子吵架,羞不羞啊!

    李書墨微微抿著嘴坐在床邊,隻是輕輕瞪著她,黃如金心一軟,猜想他可能是很不容易才卸下心裏的防備和自己說話,結果自己一個沒忍住,又欺負他了,果然是個大灰狼姐姐!

    想到這裏,她隻好又將盒子掏出來,放在了腿上,努力使自己的口氣溫柔一點,朝著李書墨道,“你說的沒錯,他們的確不知道,但是我又很想他們,沒有辦法,隻好這樣。不過我相信,如果你真的很想一個人,或者很喜歡一個人,不管是用哪種辦法,你的心意,總有一天會被他知道的,你說是不是呢?”

    大概是自己的目光這會兒真的比較純潔,李書墨居然極為別扭地輕輕點了點頭。黃如金頓時滿意地笑起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乖~”

    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居然沒有像瘟疫一樣推開她。

    黃如金望窗外望了望,好像比較晚了,便很自然地從床上去拿被子,鋪在地上,準備睡覺。

    李書墨也脫掉了外衣,在床上躺好,蓋好了被子。

    黃如金看他睡好了,便起身去吹燈,她迴頭看了一眼李書墨,發現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黃如金猜想他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便慢吞吞又折騰了一會兒,暫時不去吹燈。過了一會兒,李書墨果然又開口問道,“林不凡是誰?”

    囧,原來還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黃如金一口氣吹滅了紗燈,“一個麻辣火鍋店的老板,他家的火鍋特別好吃。”

    “哦。”

    李書墨淡淡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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