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睡的很沉,她不自覺地朝裏,雙手蜷縮在胸口。

    淳玉撿起衣衫。

    天色漸漸亮了。

    他起身,走到屋外。

    沁涼的空氣,一掃胸中的鬱結。

    他揉了揉眉心,臉色在晨光中卻顯得越發蒼白,幾近透明。

    涼風吹過,他不由捂著嘴輕咳了幾聲。

    感受著體內的空虛和羸弱,他知道他已經離開深淵太久了,加上之前強行衝破那道封印留下來的後遺症,若不完全將封印解開,過不了不久,他就便必須重迴深淵。

    那時,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出來。

    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孤寂黑暗和冰冷。

    他此次迴去深淵,讓他在外麵的時間略微延長了一些。

    但是盡管如此,若他不有所行動,還是逃不過被深淵禁錮的命運。

    而咒術已然成熟。

    再不采摘花朵,就將枯萎。

    他細心嗬護了許久的花終於盛開了,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但他心中卻無一絲喜悅。

    窗外傳來幾聲鶯啼,那片他種的田地上已經長出了菜苗,湖光山色,寧靜美好的讓人不忍打破。

    淳玉看向遠方,眼神悠遠。

    濟瀆咒一旦啟用,所受者,必死無疑。

    為何,一想到她會從此消失在這人世間,他的心中會傳來一陣陣的鈍痛?

    明明他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他即將得到他渴望了千萬年的自由,世上再無任何枷鎖能束縛住他,這世界任他遨遊。

    淳玉迴頭看著仍在熟睡的月牙兒,她隻留給他一個單薄的背影。

    她會求著他予歡,會對他無比渴求,隻是因為他動的一點點小手腳罷了。

    他希望完全的掌控這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掌控她的欲望,掌控她心裏最脆弱害怕的地方。

    她紅著臉乞求他的樣子,她在他身下無法抑製的呻|吟時,讓他感到一陣扭曲的快感。

    但,她卻是如此厭惡她自己的這幅模樣。

    淳玉蹙了蹙眉,心中竟覺出一陣深深的無力。

    他盡心為她稀釋體內的陰暗之氣。

    雖說他的本體是深淵內所有陰暗的集聚體,但在外,他不過是一塊

    玉罷了。

    因此,他才會虛弱的如此迅速。

    她卻那般厭惡和他交好,甚至這麽多年,和他越發冷淡。

    沒錯,他是掌控這個人,卻無法掌控她的心。

    她不再親昵的撫摸他的發絲,甚至幾乎沒有在他麵前笑過。

    明明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彼此間卻好似隔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走到床前,將滑落的薄被蓋好,又細心的幫她攆了攆被角。

    正要出去時,月牙兒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兩人離得近極了,淳玉的長發有的掉落在她的臉上。

    癢癢的。

    “啊嚏!”

    猝不及防的。

    月牙兒愣愣的,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淳玉忍不住彎了彎脣。

    等月牙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也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兩人難得有這麽簡單溫馨的時候。

    月牙兒被淳玉那灼熱的眼神,看的幾乎臉上一紅。

    “主人。”淳玉輕輕喊了一聲。

    聲音尚且帶著些清晨的微啞。

    “嗯?”月牙兒不由抬眼。

    麵前的人,眉目如畫,肌膚如瓷,實在美的不像話。

    “我覺得有點餓。”

    月牙兒猛的一拉被子,又縮了縮,眼睛睜的圓圓警惕地看著他。

    “主人想吃什麽?粥?”

    月牙兒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她不由心中一鬆,再抬眼,卻見麵前的人含笑看著自己,眼神隱隱有些戲謔。

    月牙兒更覺羞赧。

    “就..清粥吧。”

    “好。清粥。”

    月牙兒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臉頰湊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輕輕的一吻。

    好似蜻蜓點水般。

    兩人之間太多熾熱濃烈的吻,伴隨著□□,伴隨著欲望。

    也做過最深入最親密的事情。

    像這般不帶絲毫□□的吻,輕柔的直叫人心軟。

    以往再多場纏綿的雲雨,都不及著一個吻讓她覺得心顫。

    這種感覺莫名讓她覺得心亂,她斂去眼中異樣,垂下眼。

    “清粥。”

    淳

    玉若有所指,他輕輕一笑,不再言語。

    待月牙兒發覺時,之間淳玉早已離開了,大概是去給她做飯了。

    房間空蕩蕩的,空氣裏,仍殘留著兩人的味道。

    月牙兒拉緊了被子,蜷縮起來。

    她閉上眼睛,覺得心亂如麻。

    她大概是有些對不起淳玉的。

    因為她無法麵對這樣的自己,所以她無法麵對淳玉,她一直都在逃避他,但這樣對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做錯了什麽呢?

    月牙兒將頭埋進膝蓋。

    這麽多年,她頭一次開始注意到這一點。

    她對淳玉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為何,她一閉上眼,卻還是滿腦子都是他。

    熊呂仍未從昨晚他所看到的一切中緩過神來。

    他想起很多的事情來,為何淳玉總是跟著月牙兒一起入睡,為何月牙兒待淳玉的態度那麽奇怪,他們兩人之間的眼神,不似一個主人和法器應有的眼神。

    而這一切在昨夜,終於有了解答。

    他偷偷隔著窗子偷偷看到了房裏的一切。

    原來,他的姐姐竟在房裏和自己法器廝混!

    她的樣子,比最妖豔的□□還要淫|蕩。

    他本就厭惡她,此刻,覺得她不僅讓人厭惡,還令人惡心。

    連自己的法器也不放過!

    竟如此下賤淫|蕩!

    在熊呂的眼中,法器就算能化作人型,卻也隻是一件器物,和一件器物行那等事,怎麽想怎麽讓人別扭。

    結合之前所看的一切,熊呂不由想象出兩人如何日夜在一切廝混。

    這樣的人,人前卻還一副純潔高冷的模樣,還總是拿著板子訓誡他。

    她有什麽資格?

    熊呂對月牙兒越發不滿。

    而一想起淳玉,熊呂就不由心中發寒。

    說到底,他昨夜隻是粗粗看了一眼。

    因為,淳玉發現了他。

    他的眼神很平靜,好似早料到他會過來一般,但也很危險。

    那威壓,讓他幾乎腿腳發軟。

    他連忙倉皇逃了出來。

    他一直擔心淳玉會不會來找他麻煩,但過了幾日,卻也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從焦慮到

    平靜,再到後來的有恃無恐。

    熊呂一想,難道他還要怕他不成,他們倆苟且,要是他敢對他不敬,他就日後將這個事情說出去。

    嘖嘖,主人和法器。

    多好的噱頭。

    看到底是他生還是他死?

    熊呂想到此處,不由心中一狠,他運劍淩空往下狠狠一劈,那一人高的木樁竟從中間斷裂開來。

    “好劍法!”

    一人從旁邊的樹蔭走出,他拍著手,喝彩了一聲。

    熊呂心中不由有些得意,這一勢乃是他練的最好的一招,隻不過無人看到,否則他恨不得處處去炫耀一番。

    熊呂收起劍,不由打量著麵前的這個人。

    麵容俊朗,穿著樸素。

    身上無青玉宗弟子的標誌。

    想起最近是朝武大會期間,這人應該是其他門派的弟子才是。但又不似什麽大門派,應該是一些小門派的才是。

    熊呂一想起自己如今也是青玉宗的弟子,不由挺了挺脊背,心中對其有些鄙夷,但還是裝模作樣的超他抱了抱拳,以示禮儀。

    “我知道你。”王昀笑著說道。

    熊呂剛剛要離開,卻就驟然停住了腳步。他有些好奇,這人會說什麽?

    他如何知道自己的?

    難道見他是青玉宗的弟子,想要巴結恭維他?

    “令姐乃昨日在雲巔之上,一戰成了名,她的資料自然被眾門派的所關注。我偶然翻了翻,便也知道她還有一個弟弟。”

    熊呂一聽到他提月牙兒,頓時有些不樂意,轉頭又要離開。

    “我原見旁人將那弟弟說的甚是不堪,說是周月太過疼愛這個弟弟,竟將他慣壞了。又是驕縱,又是無能。連他姐姐萬分之一都不及。”

    熊呂頓時氣火上來了。

    “我倒不同意他們的看法,今日一見,隻覺小兄弟氣宇非凡,怎麽也不似旁人說的那般。”

    熊呂這才好些,心下卻不由憤憤,外人竟是這樣傳他的麽?!

    他那姐姐不過是個賤人,卻得這樣受人關注!

    他真想讓人看看她讓人惡心的事!

    月牙兒哪裏疼愛過他,她隻會打罵訓斥他罷了。整日讓他修煉,整日叫他做這做那,何曾半分偏袒過他。

    他一想到昨日自己看到的事情,就更

    想讓這一切都公之於眾,讓人好好唾罵她,讓她也嚐嚐這滋味。

    當然,他也隻能想想罷了,他自是沒這個膽量。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心疼我家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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