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景岩雖然有些痛,但本著小命要緊的心態,乖乖聽話。


    鮮血順著口子流到甲板上。


    很快,鮮紅的液體,逐漸變得粘稠,如同粘液一般,隱隱與甲板融為一體。


    景岩隻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麽東西,在順著傷口咕嚕嚕的流出。


    那種感覺很玄妙,卻又真實存在。


    這一刻,景岩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他覺得自己就是江河,就是湖水!正與這艘巨大的寒江巨船融為一體。


    而就在這時,清晨抄起高溫木板,以高溫將景岩與甲板血液黏連部分劃斷。


    景岩頓時一個激靈,猛地迴過神來,大口喘息,精神有些恍惚。


    “感覺怎麽樣?”


    聽到清晨的話,景岩才注意到周圍的情況,意識逐漸清醒。


    “不,不清楚……”


    景岩話未說完,忽然瞪大眼睛,往直前液體黏連的甲板處看去。


    隻見那片甲板正慢慢浮現出一隻隻的血色眼睛,密密麻麻都是。


    不過很快,又像是遭遇了什麽,這些血色眼睛紛紛消融下去,與甲板融為一體,再無任何反應。


    這一幕,其他人自然也是看見了。


    “有效!”方月肯定道。


    不知是錯覺,還是心裏安慰,景岩看到這一幕,心頭也突然感覺輕鬆了不少。


    “清晨,繼續,把我體內的血色眼睛全部趕到甲板去!”


    “沒問題!”


    對於這種事,清晨要比景岩這個當事人還感興趣。


    方月見事情有了進展,便拉著天瑞馳來到了一旁。


    “舵老有什麽弱點嗎?你在我們之中算是與舵老關係最親密的,你想辦法試探一二。記住,不要暴露意圖,畢竟我們還坐在它的船上,它要把我們趕下去並不難,因此這事得隱蔽著來。”


    “……我明天去試試,看能不能套出點什麽信息。”


    京城,天瑞馳是一定要迴去的。


    這一點,所有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過除了急著上京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烈火宗是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到了京城,到底是天子腳下,明麵上大家都要按照規矩來。


    但如果是烈火宗那種地方,一切可就難說了。


    方月想到了七捌玖大人的那封烈火宗信件,如果與烈火宗真的到了對立麵,這信可能就要用上一用,試探一二了。


    雖說寒江巨船偏離了航道,但現在才是剛剛偏離一部分,因為京城和烈火宗相距不遠,就幾天行程,而以寒江碼頭為起點去看,兩個大方向是一致的。


    而且,要想出現巨大偏差還要一兩天的時間,到時才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才能彌補損失的時間差。


    因此,他們還有時間。


    方月看天瑞馳精神很疲憊的樣子,就讓他先迴去休息,明早再詳細討論此事。


    等再迴到景岩身邊時,景岩已經大字躺的躺在甲板上,昏昏睡去。


    “什麽情況?”


    “缺血,再給他喂藥了。夜哥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清晨這麽給力,反倒顯得方月有些無所事事。


    想了下,他將這邊交給清晨全權處理,自己則迴屋嗑藥修複傷勢。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天朝陽升起時,方月是站在船頭觀看的。


    美侖美豔的朝陽,從地平線徐徐升起,這一幕方月心情澎湃,很是敢動,這滂湃的朝陽氣,讓他心底生出一種強烈想要做點什麽的衝動。


    於是,他打了個哈欠。


    “……”後麵目睹這一切的天瑞馳,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倒是方月,在打完哈欠後,就伸了個懶腰,迴船艙去了。


    一夜時間,方月一直在嗑藥,完全沒把自己當人看,純粹當做藥罐子用。


    這麽一番操作下去,才終於勉強將傷勢恢複了七八成,晚上等夜之唿吸發揮作用,再稍微處理下,就能徹底恢複全盛狀態。


    而接下來,方月要做的就是研究寒大人留下的另外兩大傳承——劍法與步法。


    凝冰心法,方月已經熟練掌握,後續就是持續不斷的修煉提升層數而已。


    而劍法與步法,則是寒大人傳承裏,核心三法的另外了兩大法,三法俱全,才算是真正的繼承寒大人的傳承,才能讓自己的實力再上一層樓!


    實力,實力,實力!


    對於即將進京的方月而言,實力實在太重要了。


    要救安冬兒和武隊長,需要實力,要剿滅鳳凰組織,需要實力,太多的事情,都需要實力為前提,而恰恰在京城那個地段,他這點連雲級都沒有的實力,是遠遠不夠看的。


    因此他必須爭分奪秒的提升自身的實力。


    當然,讓舵老修正航道,也是需要考慮的問題,隻不過暫時有人可以幫他進行思考而已。


    畢竟,這方麵,他不是專業的。


    想到這,方月走向了船艙的某個方向。


    而在那邊,某人的聲音,正剛剛響起。


    “成了!”


    頂著黑眼圈的清晨猛地一拍手,興奮地說道。


    而在他的腳下,是一塊接一塊的血色甲板。


    這些甲板,都是景岩噴出的血染紅的。


    不過不同於現實世界,在遊戲裏,他們有藥物可以直接補充鮮血,噴點血根本不算什麽。


    在清晨雙管齊下的操作下,景岩果然如清晨所料想的那樣,開源節流,最終平安過渡到血色眼睛幾乎全都離開身體,偷渡到地上的血色甲板上了。


    再加上景岩被火燒棍桶的死去活來,體內的血色眼睛已經死的死,走的走,基本已經沒有殘留的血色眼睛了。


    也就是說,景岩安全了。


    當然,代價也很慘烈,他全身上下都是各種酷刑似的灼燒印記,不知情人的看到,恐怕都要以為他是什麽朝廷重犯呢。


    “清晨……你真的確定我沒事了吧?”


    “確定!”


    這一點,清晨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迴答的非常大聲。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我臉頰兩側還是有兩片魚鰓一樣的玩意?”


    “這個是詭詛已經造成的事實,我所做的隻是清除詭詛,避免你後續的死亡而已。發生的事要怎麽解決,目前還沒有很好的思路。而且我發現了……你的魚鰓,其實和魚類的魚鰓很相似,也就是說……你通過被紅眼怪魚的詭詛,獲得了水下唿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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