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稚嫩的金色陽光灑落在黑乎乎的機車上,給這冰冷、充滿力量感的龐然大物平添了幾分油畫般的美感。


    站場上聚滿了人。


    邢段長,段領導們,整備車間的章主任,十幾個老師傅全都聚齊了顯得特別熱鬧。


    閻解成從清晨五點便上班了,此時剛完成了一輛機車的煤炭添加工作。


    一邊拿起毛巾擦拭滿是煤灰的臉,一邊小聲問:“師傅,今天站場上怎麽這麽多人”


    “你不知道.也是,你一直在野溪扳道那邊。”


    張師傅嘴裏夾著煙,解釋道:“李司機又搞出了好東西,今天開始路試,大家夥看熱鬧呢。”


    “好東西”閻解成停下腳步,抬頭看去,端詳了大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


    他撓撓頭:“師傅,火車跟以前差不多啊,好東西在哪裏”


    話音未落,伴隨著李愛國的一聲令下,停靠在軌道上的火車軌道起重機吊起一個大箱子,箱子穩穩的放在了車板上。


    隨後又是第二個大箱子第三個大箱子不一會功夫,所有的大箱子都被“碼”到了車板上。


    “三十分二十秒!”負責計時的同誌按下秒表。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唿聲。


    閻解成更是摸不著頭腦了:“師傅,這不就是把箱子擺在火車上嗎這也叫做技術”


    “如果我告訴你,每個箱子裏有十五噸的貨物,你怎麽想?”


    此話一出,閻解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合不攏了。


    火車一共有二十三節車箱,每個車廂有十五噸貨物,那就意味著在短短三十分鍾時間裏,利用集裝箱技術完成了三百四十五噸的貨物裝車工作。


    身為扛煤工,閻解成現在每次能扛兩百斤貨物,上下一次列車需要五分鍾,需要十一天時間才能完成裝貨工作。


    現在李愛國隻有了三十分鍾


    不但是閻解成。


    就連專程負責物資運輸工作的陳幹事也被裝車速度驚住了,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要是利用人力裝車的話,至少得四五個小時吧”


    李愛國點頭道:“現在調運工的操作尚不熟練,吊機也不是吊裝集裝箱的專用吊機,如果集裝箱得到大規模推廣,裝車速度將會壓縮到二十分鍾以內。”


    “好東西!李司機,我對這次物資運輸工作充滿了期待。”陳幹事說著話,走到上前,指揮工人們在各個集裝箱上貼上封條。


    他是鐵道材料供應局物資科的專員,此次將跟隨集裝箱一塊進行路試工作。


    此時調度員發出了調度命令,火車準備出發。


    李愛國跟邢段長和章主任他們逐一握了手,帶著周齊工,劉清泉,老鄭幾人登上了火車。


    清脆的汽笛聲響起,火車冒著黑煙緩緩啟動,沿著鐵軌朝著遠處奔去。


    一直到火車消失在鐵軌盡頭,邢段長等人這才緩緩收迴目光。


    所有人都在為此次集裝箱路試而充滿了期待。


    他們已經覺察到,一旦集裝箱技術大規模推廣,將會改變鐵道的運輸方式。


    就在滿載集裝箱的列車朝著津城奔馳的時候,津城塘沽港的客運碼頭上已經人聲鼎沸了。


    數百乘客站在碼頭上,焦灼的朝遠處眺望。


    遲遲沒有看到輪船,乘客們已經焦灼不安起來。


    “怎麽迴事兒東方紅號不是八點鍾準時出發嗎,現在已經八點半了,輪船還沒停靠碼頭。“


    “是啊,我閨女明天出嫁,要是趕不迴去,那可咋辦啊。”


    “早知道,就不為省那點錢,乘坐輪船了,坐火車多舒服。”


    “不行,咱們不能再等下去了,走,大家夥去問問怎麽迴事兒。”


    人群中,一個頭戴鴨勺帽身穿中山裝的年輕人上躥下跳,鼓動乘客們來到了海運管理處。


    他伸出大手將窗戶拍得砰砰作響:“你們的輪船呢!怎麽搞的,不會是收了船票,把我們撂在這兒吧!”


    “同誌,你稍等,我幫你們聯係一下。”


    管理處的幹事們見此情況,連忙拿起電話聯係了津城港務方麵。


    片刻這話,幹事掛掉電話推開了門走了出來,他雙手下壓:“大家夥安靜一下。”


    等乘客們安靜下來,幹事這才接著說道:“剛才得到了港務上的通知,東方紅號因為機械故障,現在還在船塢裏修理。”


    “那我們怎麽辦!不行,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鴨勺帽聽到這話,反應比一般乘客大很多,麵色漲紅的揮舞起了拳頭。


    幹事看了他一眼,緩聲說道:“大家夥別著急,我們已經聯係了鐵道部材料局津城材料廠碼頭。


    他們有一艘客貨輪今天準備啟程前往漢口,路線大部分跟東方紅號重疊。


    輪船上有四百個位子,隻要買了東方紅號輪船船票的乘客,都能登船。”


    聽說津城港安排了新的輪船,那些乘客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甭管是哪艘船,隻要能把他們送到目的地就可以了。


    但是。


    那個鴨勺帽依然跳著腳說道:“咱們說好了是東方紅號,怎麽能換成別的輪船呢。”


    幹事感覺此人是個刺頭。


    隻是考慮到這次確實是津城港的失誤,他隻能強壓怒火說道:“同誌,如果你不願意,可以退票。”


    “我”鴨勺帽還要叫囂。


    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人拉了拉他的胳膊,給他使了個眼色:“蒙土坤,走”


    “高哥.”


    “閉嘴,你已經被港務上的人注意到了。”


    這位名為蒙土坤的鴨勺帽眼睛餘光撇見幾個保衛幹事朝著這邊看來,立刻閉上了嘴巴。


    他跟著高麻朝著碼頭的角落裏走去。


    角落裏此時還有一個年輕人等著。


    年輕人腳邊放了一個碩大的竹編箱子,懷裏還抱了一個小箱子,此時正在抽煙。


    看到兩人過來,年輕人連忙扔下煙頭,站起身著急問道:“情況怎麽樣蒙土坤,船來了嗎”


    “高店,完了,東方紅號出故障了,港口又換了一條船,我看咱們還是放棄這次的行動吧。”蒙土坤沒好氣的說道。


    “那咱們還怎麽劫船!”高店嚇了一跳,聲音突然大了幾分。


    “你不要命了!小聲點。”


    高麻嚇了一跳,一把捂住高店的嘴巴,左右看看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鬆口氣。


    “你小子是不是想把我送進去。”


    高麻此時餘怒未消。


    他一把揪住高店的衣領子,把高店推到了角落裏。


    順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壓在了高店的脖子上,用力懟去。


    高店的脖子被匕首抵住,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高舉雙手:“哥,哥,我知道錯了!”


    高麻咬著牙,狠狠瞪了高店一眼,壓低聲音罵道:“你個不長腦子的東西,劫船是那麽容易的事兒嗎


    這都啥節骨眼上了,還敢大聲嚷嚷,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在這兒憋著壞呢啊!”


    看到高麻收拾高店,蒙土坤趕忙上前拉住高麻的胳膊,焦急地勸道:“高哥,高哥,消消氣啊,咱現在可不能窩裏鬥。


    本來這事兒就夠棘手了,要是鬧起來,被港務上的人發現了,那可就全完了呀。”


    蒙土坤把兩人拉開,急切的說道:“供銷社保衛科武器庫每天下班前會清點倉庫,到時候發現武器被盜了。要是咱們今天不走,就得想辦法先躲起來。”


    “走,怎麽不走!就算是換了船,也不影響咱們的行動。”高麻將匕首插進腰間,掀起衣服蓋上。


    “可是那艘新船,咱們不了解情況,萬一出了事.”蒙土坤有些膽怯的說道。


    “出事隻要咱們把這玩意帶上船,船長要是敢不聽咱們的,咱們就讓整艘船跟咱們陪葬。”


    高麻冷笑兩聲,蹲下來打開了大箱子,箱子裏裝滿了衣物。


    他小心翼翼的掀開衣服,裏麵赫然是一個灰褐色的油紙包,紙包上有根火藥引線。


    “高麻哥,咱們真,真要動這玩意.”蒙土坤看著油紙包有些害怕,隻恐怕一不小心那玩意就爆炸了。


    “你放心吧,老蒙啊,隻是嚇唬那些人罷了。”


    高麻覺察到了蒙土坤的異狀,有些看不上蒙土坤,隻是這時候還需要蒙土坤的配合。


    他將油紙包裝進箱子裏,用衣服包好,將箱子重新合上。


    然後站起身拍拍蒙土坤的肩膀:“等咱們開著船到海島那邊,就有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了,要是留在這裏,恐怕躲不了幾天,就會被抓到,你自己要想清楚了。”


    蒙土坤此時已經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當初就不該聽高家哥倆的忽悠了。


    這事兒還得從半年前說起,蒙土坤是津城靈泉供銷社的售貨員,靈泉屬於津城的近郊區。


    雖然不是城裏的供銷社,但是待遇卻不低。


    作為售貨員,蒙土坤每個月能拿到三十多塊錢的工資,並且還有額外的福利,社會地位也高,可以算得上是青年中的佼佼者了。


    但是蒙土坤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打牌。


    蒙土坤的牌技很臭,每個月的工資發下來,要不了幾天,就會輸掉。


    並且,還欠了別人一大筆錢。


    那些要賬的人找到了供銷社裏。


    供銷社領導數次找蒙土坤談話,希望他能夠收斂一點。


    蒙土坤非但沒能改掉這個壞毛病,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


    甚至連班都不去上了,整天跟著那群賭鬼廝混。


    供銷社沒辦法,在跟他談了幾次話沒有結果後,隻能呈報上級,對蒙土坤作出停職停薪的處罰。


    蒙土坤失去了經濟來源,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那些債主也找到他,威逼他還錢。


    蒙土坤清楚那些人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人,要是不還錢,說不好會被扔進海裏。


    就在蒙土坤走投無路的時候,高家哥倆找到了他,表示可以把他帶到海島那邊。


    高家哥倆是蒙土坤多年的老朋友了,現在都在津城一家北方麵食店工作。


    高家哥倆在解放前都是敵人官府的小職員。


    解放後,津城這邊特別寬大,並沒有追究他們的責任。


    蒙土坤卻清楚,高麻不僅僅是小職員那麽簡單。


    他還曾經擔任過敵人津城站直屬通信員,平日裏駐在塘沽。


    高麻直接對站長吳敬中負責,算得上是站裏的核心人物之一。


    隻是因為高麻負責專線情報,並不是明麵上的人物。


    再加上吳敬中逃走的時候,燒毀了檔案,所以才能隱藏起來。


    高麻逃過了一劫,卻一直不安心。


    他很清楚津城站裏有鼴鼠,這隻鼴鼠也許也撤退到了海島上。


    要是鼴鼠通過吳敬中搞到了當年這些暗線的名單,那麽他的結局隻有一個。


    所以,解放後高麻一直想辦法出海。


    隻是當初局勢緊張,海麵上管控得非常嚴格,高麻和弟弟高店嚐試過幾次,非但沒有得逞,反而差點被發現,這才作罷。


    於是,高麻就把目光盯上了客船。


    高麻深知像他這種小嘍囉,沒有什麽價值,就算是僥幸到了海島上,也過不上好日子。


    要想得到對方的款待,就得送點大禮。


    高麻不會開飛機,也沒有機會靠近機場。


    於是,就打起了客輪的歪主意。


    主要劫了客輪,那麽到了海島那邊,豈不是能得一大筆獎金


    他弟弟高店在解放前過習慣了花天酒地的日子,早就受不了現在的清苦了。


    得知了高麻的主意後,立刻舉雙手同意。


    高麻找到蒙土坤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蒙土坤能搞來船票,另一個是供銷社有個大型的軍火倉庫。


    蒙土坤在麵臨被供銷社開除、債主逼債的局麵,一想到能夠到海島上吃香的喝辣的,便欣然同意下來。


    於是,三人偷偷潛入了供銷社的軍火倉庫了,偷出了一大批武器,準備今天在東方紅號下手。


    誰知道,東方紅號竟然出故障了。


    見蒙土坤還是猶豫,高麻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老站長有句話,叫做‘時間就像一頭野驢,跑起來就不停’。


    咱們都像是被時間這頭野驢拉著跑,無法停歇。


    既然來了,就沒有下船的可能性了。”


    蒙土坤看到高店已經抽出了匕首,嚇了一跳,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高哥,您放心,我絕對聽您的。”


    “這就對了!等到明天,咱們就能到海島上喝美酒,玩美人了。”


    高麻給高店使個眼色,示意他收迴匕首,然後又拍了拍蒙土坤的肩膀:“以後你會感謝我的。”


    蒙土坤扭頭看向波浪洶湧的海麵,沒有接話茬。


    火車一路疾馳,通過京津線來,來到了鐵道部材料局津城材料廠(即鐵物津城公司的前身)。


    這裏也是鐵路在華北地區的物資儲運基地之一。


    材料廠的同誌早就得到了部裏麵的通知,見到火車駛來,指揮火車沿著鐵軌,來到了材料廠碼頭。


    因為有部裏麵的協調,碼頭上的輪船已經等待就緒了,待火車停下,材料廠負責吊裝的同誌便忙碌了起來。


    陳幹事負責辦理海運手續,跟著材料廠的領導進到了辦公室裏。


    李愛國則趁著這個時間登上貨船,準備吊裝工作。


    這是艘貨船,名為十號客貨輪,是江南造船廠在1955年建成的,它是中國自行設計製造的第一艘沿海客貨輪。


    客貨輪以載客為主,兼運部分貨物。


    該輪船長80米,載客500人,載貨700噸。


    此次運輸,除了李愛國帶來的二十三個集裝箱外,隻有一些隨行的船員,並沒有乘客。


    陳幹事辦好了海運手續,李愛國正準備招唿碼頭的工人吊運車廂,材料廠的一位領導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他給李愛國和陳幹事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津城材料廠的調度主任,姓白。”


    “白主任,您好。”李愛國雖不清楚對方的來意,還是熱情的打了招唿。


    陳幹事常年在材料局工作,性子比較直一些,皺著眉頭問道:“白主任,我們已經辦好了海運手續,你有什麽事情嗎”


    白主任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我們材料廠接到了津城港的求助,他們有一艘發往漢口的近海客輪出了機械故障,有一百多位乘客被耽誤了行程。


    津城港希望我們能夠順路把那些乘客捎帶過去。”


    聽到這個請求,陳幹事頓時皺起了眉頭:“白主任,我們這次航行的目的是實驗集裝箱技術,不太方便幫著捎帶旅客吧”


    白主任的神情尷尬了起來:“津城港那邊確實特別著急.都是為乘客服務,還有我們材料廠已經同意了津城港方麵的請求”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蚊子哼寧。


    十號客貨輪並不歸材料廠所有,而是鐵道供應局的輪船,而且這次還是專船專用,材料廠的做法已經是逾越權限了。


    “你們材料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不經過我們同意,就私自跟地方上達成合作”陳幹事頓時暴怒。


    白主任也意識到材料廠的做法過分了,心中不停的埋怨負責跟地方上溝通的張主任。


    但是他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勸說。


    “津城港這些年對咱們材料廠碼頭的幫助不小,平日裏雙方也經常互相調配貨物.”


    陳幹事很清楚這些。


    運貨的貨船有時候沒辦法裝滿,有時候裝不下,所以跟地方上的貨船配合,能夠節省不少成本。


    但是交通部門這次拒絕鐵道使用他們的碼頭進行路試,這讓陳幹事憋了一肚子火。


    在白主任的再三勸說下,陳幹事的火氣逐漸消了。


    不過這次路試的最終決定權,並不在物資供應局,而是在集裝箱技術的研究人員。


    陳幹事扭頭看看李愛國:“李司機,你覺得呢”


    “輪船搭乘乘客的話,確實會對路試造成一定的影響,會增加不少裝船時間。


    不過現在很多輪船都是客貨混裝。


    有了乘客,才能更真實的反映出使用集裝箱技術運輸的優劣。”


    李愛國並不願意介入材料供應局和地方上的爭執,隻是從技術方麵分析了搭乘乘客的優劣。


    周齊工本來左右為難。


    津城港務局是他的娘家,現在遇到了麻煩,他不能不管不顧。


    但是,因為路試的事兒,鐵道上和交通方麵已經算是鬧僵了。


    讓鐵道上幫助交通方麵,他也說不出口。


    現在,周齊工見李愛國沒有反對,立刻舉手表示讚成:“請放心,這艘船能搭載四百乘客,現在隻登船一百多乘客,不會對測試造成太多影響。”


    聽到這話,陳幹事這才鬆了口。


    “你通知津城港方麵,咱們可以捎帶旅客,但是不能影響集裝箱的裝卸工作。”


    “明白!”


    白主任鬆了口氣,快步迴到辦公室裏跟津城港方麵做溝通。


    這一邊,李愛國也開始指揮集裝箱裝船了。


    此時輪船上的船員們,看著火車上的集裝箱都感到非常好奇。


    為了防止吊裝的時候出現意外,李愛國派人請來了十號客貨輪的周船長,請他派人讓無關人等先進到客艙裏麵。


    “這個好辦。”周船長是位有著二十多年航海經驗的老船長了,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往船上吊箱子的事兒,一時間心裏難免有些忐忑。


    他親自帶著來到湊熱鬧的船員們麵前。


    “今天我們要裝一批比較特殊的貨物,等會要使用吊機,大家夥先進去,免得被碰著了。”


    船員聽到船長的話,紛紛走進了船艙內,但是依然趴在窗戶上往外麵看熱鬧。


    “火車上那麽大的箱子咋吊上船啊”


    “傻啊,肯定是打開箱子,然後再吊唄。”


    這時候,李愛國已經和周齊工幾人在周船長的配合下,規劃好了箱子如何擺放。


    隻見他朝著岸上打了個手勢,陳幹事接到信號後,衝著材料廠的工作人員點點頭:“吊裝開始。”


    巨大的塔吊伸出四根鋼絲繩,緊緊抓住集裝箱,就像是一張大手,將集裝箱抓了起來,然後在李愛國的指引下,放在了輪船的甲板上。


    那幾個船員看得忍不住吞咽口水。


    “好家夥,連箱子都吊起來了啊,這玩意挺厲害的。”


    “是啊,咱們輪船也經常裝貨,每次要費很大的勁兒。”


    吊裝的速度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結束了。


    碼頭上,陳幹事按停秒表。


    看著上麵的數字點了點頭:“一共二十分鍾.比正常裝卸快了至少五倍。


    看來,集裝箱裝貨船,比裝火車還要簡單。”


    集裝箱裝在船上,摞了有四層,足有七八米高。


    李愛國帶著周齊工在集裝箱的側麵與船連接的地方,拉了兩根鋼絲鎖。


    通過擰緊這些繩索,可以達到固定作用。


    周船長提出了建議:“李司機,這些箱子摞得太高了,海上要是起了大風浪,說不定會被顛簸進海裏麵。


    咱們是不是再加幾根鋼絲繩索,把這些箱子全都攔起來。”


    擰緊繩索花了不少力氣,李愛國直起身,擦了擦汗水,道:“隻要側麵兩根就夠了,我們的集裝箱下方有規格相等的凹槽,可以通過這些凹槽進行羅列。


    排列整齊後,這裏的腳鎖將這些集裝箱從上至下鎖緊,確保它們不會晃動。”


    順著李愛國的手指看去,周船長果然在集裝箱下麵看到了凹槽。


    “這玩意看上去就是個鐵箱子,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彎彎繞。”


    周船長是個老經驗了,立刻意識到這種規定辦法的好處,總算是放下了心。


    “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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