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李愛國推著自行車來到前院.


    此時,三大爺早已身姿筆挺地等候在那裏.


    隻見他肩膀上挎著個小巧的布包,手中卻頗為突兀地拎著一根棍子。


    棍子


    “三大爺,你這棍子是”李愛國見狀,微微頓住腳步。


    自行車的車輪也隨之停止了轉動,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這是打狗棍,當然了,這玩意也可以打人。”三大爺一屁股坐在了自行車上。


    好嘛,三大爺現在要變成劉海中了。


    不過這事兒跟咱李愛國也沒有關係。


    他可是早就苦口婆心地提醒過閻解成,到了扳道站可千萬別胡來。


    誰能想到,這家夥還是管不住自己,招惹了鄉下的小姑娘,這才鬧出了如今這般局麵。


    “三大爺,坐在後座要老老實實,千萬亂叫喚。”


    “那不能管,我最老實了,隻是我昨兒忘記請假了,還得麻煩你把我送到紅星小學。我知道條近路,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三大爺坐在車座上緊緊抓住李愛國後腰。


    “坐好了您呐。”李愛國微微貓下腰,猛地一蹬腳蹬子。


    自行車瞬間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去,帶起一陣輕微的風聲。


    坐在胡同口的大娘們瞧見這一幕,紛紛停下手中正納著的鞋底,嘖嘖稱奇:“昨天這小夥子帶了個小夥子,今天換成老大爺了,還真是不挑食啊。”


    李愛國:“.”


    晨光下,一個年輕氣盛、身姿矯健的小夥子騎著自行車,載著一個頭發略顯花白、坐姿略顯拘謹的老同誌在胡同裏風馳電掣般穿梭。


    坐在後座的老同誌時不時扯著嗓子喊道:“拐了,拐了……”


    那聲音在清晨的胡同裏迴蕩,引得不少早起的居民紛紛側目。


    片刻功夫後,自行車抵達紅星小學,三大爺請了假,李愛國又載著他來到了前門機務段。


    此時運煤車已經停在了站場上,正準備出發。


    李愛國帶著三大爺來到火車頭旁,敲開了側門,給火車司機介紹了三大爺的身份。


    “是解成的爹啊,快上來吧。”火車司機顯得很熱情,伸手將三大爺拉上了司機樓。


    至此,咱李愛國這趟順風車業務才算是圓滿完成。


    隻可惜的是,這一番折騰下來,竟是沒有人給運費。


    李愛國也隻能無奈地聳聳肩,暗自苦笑。


    哼著輕快的小曲,李愛國悠然自得地來到工作室內。


    他先是踱步走進溫室裏緩緩轉悠了一圈,仔細檢查西紅柿、黃瓜的生長情況。


    等從溫室裏出來,周齊工、鄭教授、陳教授三位組員已經來上班了。


    寒暄幾句後,李愛國從櫃子裏取出一摞子資料發給三人。


    “各位,現在紅星軋鋼廠那邊的生產工作正在進行中。


    集裝箱標準化技術也製定得差不多了,咱們的主要工作是申請專利。”


    周齊工三人都是老技術員了,清楚專利的重要性。


    三人接過資料後,二話不說,立刻埋頭忙碌了起來。


    周齊工翻開第一頁,對著一個長方體看了半天,舉了舉手:“李司機,那些技術標準確實可以申請專利,畢竟其中有很高的技術含量。


    但是這箱體就是個鐵盒子,咱們要是申請專利的話,是不是不太合適”


    鄭教授和陳教授也紛紛點頭:“別人要是造鐵盒子,咱們要是不讓別人造的話,那也太不合適了。”


    李愛國指了指圖紙說道:“這哪裏隻是個鐵盒子!


    你看這長寬高,都是精心設計出來的,內角和外側都有特殊的設計,還有這特製的弧度,太有技術難度了。


    別人做鐵盒子咱們管不著,但是不能做跟咱們一樣的鐵盒子。”


    這年月的人實在是太老實了,在後世有家手機公司把手機屏幕的長方形申請了專利。


    相比較之下,集裝箱的設計還是有很高的含金量的。


    周齊工雖然覺得還是有點心虛,但還是根據李愛國的意思,把外觀和尺寸寫進了專利申請的資料中。


    資料的整理工作花了大半天時間,幾人小心翼翼的將資料裝進檔案袋裏,用密封條封上。


    “李司機,現在咱們該怎麽做?”周齊工將資料遞給李愛國。


    這種申請國外專利的事兒,在交通部門還不存在。


    “你跟我跑一趟鐵道研究所。”


    就這樣,周齊工一臉懵逼的坐在車座上,跟著李愛國乘著自行車來到了鐵道研究所。


    他看著李愛國敲開了鐵道研究所主任的辦公室門,將資料交給了劉國璋。


    劉國璋檢查了封條,喊來了一個工作人員,把檔案袋交了過去,叮囑道:“你馬上把這個檔案袋通過火車送到三趟快車上。”


    工作人員接過檔案袋快速離開。


    李愛國拿起劉國璋辦公桌上的電話,搖動了一通,一番轉接後,對著話筒說道:“皮特大狀,你好,這邊是京城李愛國。


    集裝箱專利申請資料馬上能送到火車上,你兩天後能收到,這次申請專利跟以前一樣,不要大張旗鼓。”


    叮囑一番後,李愛國掛掉了電話。


    周齊工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張開,半晌才迴過神來,喃喃道:“這就算是完事了”


    “完事了。下麵的工作就交給港城那邊了。”李愛國掛上電話,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


    海克斯科技現在在港城算是知名的科技公司了。


    為了方便申請專利,解決專利糾紛,楊繼宗高薪聘請了幾個港城的知名大狀組建了律師團隊。


    隻要資料送去,那些大狀就會立刻展開工作。


    隨後,李愛國又與劉國璋寒暄了幾句,這才帶著周齊工離開了鐵道研究所。


    一路上,周齊工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依然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掙脫出來。


    他原本以為李愛國申請專利,需要先遞交到部裏麵,再通過部裏麵聯係國外的負責人,然後再排期等待。


    沒想到。


    隻是一個電話,李愛國就聯係到了港城。


    隻是一句話,李愛國就把申請專利的事兒辦妥了。


    周齊工也曾經搞過小發明,隻是想在國內申請專利,給上級申請了四五次,卻全都被駁迴來了。


    相比較之下.兩者的效率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要是以後也能享受這種待遇就好了.


    專利申請資料送走後,集裝箱的研製工作馬上要進入下一階段了,李愛國給周齊工幾人放了一下午假。


    “老周,這陣子你們辛苦了,這是機務段特意給你們的補助。”李愛國深知要想馬兒跑,就得給草的道路。


    特意給三人申請了生活補助。


    補助不多,也就是幾張布票和工業票。


    卻讓三人都興奮得合不攏嘴巴。


    這些東西是對他們價值的肯定。


    京城是國內最大的城市,物資的豐富程度也是別的城市無法相比較的。


    三人來一趟,肯定要給親戚朋友帶點禮物。


    吃過了午飯,周齊工和兩位老教授興高采烈地騎著借來的自行車,結伴來到了京城百貨公司。


    剛停下自行車,一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同誌便如同幽靈般湊了過來。


    “這不是小周嘛。”那聲音帶著一絲陰陽怪氣的味道。


    周齊工下意識地抬起頭,當看清站在對麵的人竟是部裏麵的領導鄭先時,心中不禁“格登”一下。


    “鄭處長,您好。”周齊工趕緊收斂笑容,畢恭畢敬地打了個招唿。


    鄭先的臉色卻有點不好看。


    目光在兩位老教授身上滑過,最後又落在了周齊工身上:“小周,我知道你對咱們部裏麵否決集裝箱技術有看法,但是你畢竟是咱們交通部的人,現在怎麽能跑到鐵道部,給鐵道上幫忙。”


    鄭先的語氣中夾雜了些許惱怒。


    也難怪他會生氣。


    交通部和鐵道部雖然是兩個獨立的部門,但因為都在京城,並且平日裏還有工作聯係,所以消息傳得飛快。


    在交通部的大會上,是鄭先領著一杆子領導否決了集裝箱技術。


    誰承想,轉眼間,鐵道部門竟然把這技術接了過去,並且還把屬於交通部門的人借調走了。


    鄭先也曾想阻攔,卻因為是鐵道部的領導親自出麵借人,他也隻能無奈地咽下這口氣。


    這行為等於是在鄭先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在眾人麵前顏麵盡失。


    周齊工最開始還沒明白鄭先為何生氣,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


    “鄭處長,不管是鐵道部還是交通部,都是國家的部門,我都是在為國家的建設工作,沒有必要分那麽清。


    今天鐵道上給我們發了補助,我們得去給老婆孩子帶點禮物了,咱們迴見。”


    周齊工也是個有脾氣的人,淡淡的迴了一句,從鄭先的身旁繞了過去。


    鄭先氣得渾身發抖,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他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紅,那表情精彩萬分。


    不過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搞出來了什麽了不起的技術。等那破鐵箱子研製失敗,你被鐵道部門踢迴來,咱們再算賬。”


    鄭先並不是個莽撞的人,他在決定反對集裝箱技術前,全麵研究過那些資料。


    他深知集裝箱技術雖然在理論上確實能大大提升運輸效率,但是隻要一個環節整治不正確,就足以決定這玩意必然夭折。


    在他看來,周齊工等人不過是在做無用功,遲早會碰壁而歸。


    周齊工幾人走進京城百貨內,鄭教授和陳教授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與不安,看著周齊工擔心地說道:“齊工,咱們這次好像把部裏麵的領導得罪了。”


    “怕什麽!大不了,咱們申請調到鐵道部門工作。”周齊工說道。


    這個說法嚇了鄭教授和陳教授一跳:“這,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兩位老師,你們肯定比學生更明白,一旦集裝箱技術在全國推廣開來,將會讓國內的運輸方式產生革命性的變化。”


    麵對兩位老恩師,周齊工也沒瞞著,將自己心中的想法毫無保留地全都講了出來。


    “集裝箱技術不單單是技術,根據李司機的規劃,將來還要成立集裝箱管理中心。


    專門負責改造各個車站,各個碼頭,讓它們符合集裝箱運輸的標準。


    另外,中心還要負責集裝箱的調度工作。


    咱們能幹的工作太多太多了。”


    說完,他微微停頓一下,壓低聲音道:“最重要的是,我覺得鐵道上才是真正幹事業的地方。”


    這話已經有點整治不正確了,鄭教授和陳教授兩人臉色一變,不過都沒有立刻拒絕。


    他們深知周齊工所言並非毫無道理,但此事關係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齊工,我還得再仔細考慮考慮。”


    “是啊,教了大半輩子書,真要到一線工作,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


    周齊工清楚這件事關係重大,也沒有催促兩人。


    他心中明白,這一切實現的前提是集裝箱技術能夠研製成功,否則一切都隻是空中樓閣。


    此時的野溪扳道站。


    三大爺手持打狗棍,指著閻解成的鼻子說道:“解成,你怎麽那麽傻啊。”


    三大爺一向講究以理服人,很少會動粗。


    閻解成這會也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爹,張桂芳那姑娘挺不錯的,為人老實,也能幹,腰身還粗,將來肯定能給咱們閻家生個大胖小子。”


    “爹對張桂芳沒意見,關鍵是她的父母,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兒!”


    “爹,你那都是老思想了,現在講究戀愛自由。”


    見閻解成還執迷不悟,三大爺板起臉拿出了殺手鐧:“解成,你是不是準備結婚後過賈家的日子。”


    此話一出。


    閻解成頓時無言以對了。


    因為秦淮茹是農村姑娘,賈家隻有賈東旭一個人有糧本。


    在以前日子好過的時候,倒還能湊合。


    這兩年京城缺糧食,賈家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要不是有易中海和秦淮茹娘家的幫補,早就喝西北風了。


    “解成,你現在是鐵道上的正式職工,在京城娶個有工作的媳婦兒,是很容易的事兒。你要是真敢跟張桂芳結婚,那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閻解成本來就有些猶豫,現在見三大爺要跟他斷絕關係,頓時猶豫了起來。


    “可是這樣的話,我也太對不起張桂芳了。”


    “唉,解成啊,你還年輕,把感情看得太重了。當年你老爹也有喜歡的人。


    隻是那姑娘的父母不允許。


    當時我也想不通,要死要活的,後來跟你娘相親結婚了。


    這麽多年,不也過來了嗎,不也生了你們幾個孩子嘛。”


    三大爺現身說法,講起了過往的感情經曆。


    閻解成逐漸下定決心,不過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爹,雖然不能跟張桂芳在一起,我也希望能好聚好散,跟張桂芳把事情講清楚。”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咱們老閻家都是本分人,幹不出那些欺騙感情的事兒。”三大爺點頭答應下來。


    閻解成讓三大爺先照顧扳道站。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離開扳道站,來到了張莊公社。


    此時正值午後,驕陽似火,炙烤著大地,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融化在這酷熱之中。


    張莊公社的田野裏,莊稼在熱浪中微微搖曳,像是在艱難地喘息。


    張桂芳正在田地裏跟一幫社員們鋤地。


    陽光無情地灑在她身上,她那原本白皙的臉龐被曬得泛起了紅暈,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斷滲出。


    看到閻解成沿著小路走過來,張桂芳連忙丟下鋤頭迎了上去。


    她快接近閻解成的時候,從褲兜裏拿出手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隨後又伸手拍去身上的灰塵,連拍幾下,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整潔一些,這才緩步走過去。


    “解成哥,你怎麽來了是不是想我了”張桂芳雙手背在身後,腳尖輕輕點地,身體微微晃動,扭扭捏捏的說道。


    閻解成看著張桂芳烏黑閃亮的雙眼,一時間有些難以開口了。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張桂芳見閻解成神情不對勁,也覺察到了什麽,臉色頓時一變:“解成哥,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閻解成不願意再傷害這個無辜的女孩子,咬咬牙說道:“桂芳,你是個好姑娘,但是咱們兩個人不合適,咱們分手吧。”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眼神中滿是愧疚與無奈,不敢直視張桂芳的眼睛,隻能將頭微微低下,看著腳下的土地。


    “我爹說了,咱們兩個不合適……”閻解成被張桂芳盯得心中發慌,剛想解釋,卻被張桂芳打斷了。


    張桂芳輕輕地歎口氣。


    那歎息聲像是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卻帶著無盡的落寞與不甘,她小聲說:“解成哥,我能理解你……”


    “真的嗎?那太好了。”閻解成大喜,壓在他心頭的負罪感不翼而飛。


    “不過也請你理解我.”張桂芳自顧自的說著話。


    突然,她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猛地扭頭朝田地裏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哥,我男人要跑了,幫我搶迴我男人!”


    這聲音如同平地一聲驚雷,在寂靜的田野上空炸響。


    閻解成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種變化,轉身就要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十幾個社員如潮水般從遠處洶湧奔來,他們手中緊緊握著鐵鍁鋤頭,那明晃晃的刃口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眨眼間,便將閻解成團團圍住,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張桂芳分開社員們,走了進來,衝著閻解成甜美的笑笑了:“解成哥,你肯定能理解我,是不是”


    那聲音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詭異。


    與此同時,在野溪扳道站這邊,閻埠貴本在那簡陋窩棚裏就已如坐針氈。


    這野溪扳道站,在旁人眼中或許不過是荒僻孤寂、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


    可在閻埠貴的眼裏,卻似一座隱匿著無數寶藏的神秘之地。


    瞧那鐵軌不遠處的肥沃田地,其間紅薯正於地下悄悄孕育著豐碩果實。


    田埂之上,冬瓜秧子肆意蔓延,翠色欲滴。


    那冬瓜燉湯,可是他心心念念的美味佳肴。


    閻埠貴離開窩棚,跑到田壟上,在一條溝渠裏瞬間鎖定了一顆碩大無比的冬瓜。


    這冬瓜足有兩個人頭那般大小。


    他費力抱起,沉甸甸的分量讓他滿心歡喜,口中不住念叨:“好寶貝啊,好寶貝……”


    閻埠貴將冬瓜摘了下來,突然被一片陰影籠罩住了。


    他抬起頭,隻見一群冬瓜.不,一群社員正盯著他瞧呢,為首的正是張金生。


    “張老弟啊,誤會,我沒想著偷你們的冬瓜,隻是看這玩意熟了,準備摘了給您送去。”


    “哎吆,閻老哥,您太客氣了,這彩禮也太貴重了。”張金生伸手就要接過冬瓜。


    “什麽彩禮彩禮什麽”


    閻埠貴敏銳地捕捉到了話中的異樣,心中暗叫不好,當下毫不猶豫地收迴冬瓜,緊緊藏在了懷中。


    張金生見此情形,臉色一沉,二話不說抄起了鋤頭:“你說呢閻老哥。”


    “.”閻埠貴沉默了片刻,將冬瓜舉過了頭頂。


    李愛國得知野溪站的消息,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負責工務工作的陳主任敲開了工作室的門。


    “李司機,閻解成跟你是鄰居吧”


    “是啊,他出什麽事情了”


    李愛國見陳主任臉色不對,忙放下鋼筆站起身來,將他讓進了工作室內。


    “剛才我接到老趙的報告,閻解成溜迴家結婚了!差點耽誤了兩輛運煤車的通過。”


    陳主任氣唿唿的說道:“咱不反對職工結婚,但是你也應該提前打報告啊。”


    聽到這話,李愛國頓時感到不對勁,連忙給陳主任倒了杯茶,請他把事情講清楚。


    原來野溪扳道站由兩個扳道員負責。


    扳道員換班一般會提前半天前往扳道站交接工作。


    今天扳道員老趙來到野溪扳道站換班的時候,卻發現扳道站裏不見閻解成的蹤影,在桌子上放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有:“尊敬的段領導,我要迴家結婚了,故請假半個月。”


    扳道站由兩人換班,現在閻解成迴家結婚了。


    扳道員老趙便借著去野溪站領物資的時候,給工務主任老陳掛了電話。


    他請求老陳再派遣一個扳道員前去野溪扳道站。


    老陳這才知道閻解成撂挑子的事情。


    “李司機,像閻解成這種不提前請假,離開工作崗位的情況,是要犯嚴重錯誤的。”


    陳主任小聲說道:“我想著他是你的鄰居,先把這事兒壓下來,你趕緊讓閻解成把結婚手續補上,我好給他報到段裏麵。”


    “陳老哥,多謝你了。”李愛國從旁邊抄起兩根黃瓜遞給陳主任:“拿迴家給孩子們嚐嚐鮮。”


    黃瓜這玩意也太貴重了。


    陳主任想要推辭,卻被李愛國給攔住了,隻能將黃瓜裝進了帆布袋裏。


    等他裝好後,李愛國這才接著說道:“陳哥,我覺得閻解成可能要出事兒了。”


    “什麽”陳主任臉色大變。


    李愛國將閻解成跟張桂芳的事情講了一遍,又講了閻埠貴前往扳道站的事兒。


    “這麽說,閻解成和他老爹都在扳道站裏失蹤了.”陳主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開玩笑,扳道站裏丟了兩個大活人,要是上級調查下來,他這個負責工務的老主任也得背鍋。


    “也許是誤會,不過咱們不能大意,要是他們兩個真出了事兒,那就麻煩了。”


    李愛國請陳主任再去聯係野溪扳道站,然後自己騎著自行車迴了一趟四合院。


    三大媽此時正在澆菜,看到李愛國走過來,笑著打了招唿:“愛國,你看我種的小白菜多水靈,等會給你摘一把。”


    李愛國左右看看,見沒有別人,壓低聲音問道:“三大媽,你家解成要結婚了”


    “沒有啊,他爹今天不是去勸解成跟那姑娘分手了嗎.”三大媽說到這裏,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要知道按照三大爺的計劃,他中午的時候就會乘坐勤務車返迴京城,不耽誤下午給學生們上課。


    三大媽瞪大眼:“愛國,出啥事了”


    李愛國從三大媽手裏接過水桶,緩聲道:“你家解成估計要結婚了。”


    三大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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