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表情嚴肅,措辭嚴厲,音量更是在死靜的大廳裏,人人都聽得清楚!


    學生們靜悄悄的,用眼尾餘光去瞥夏芍。


    什麽贗品一案?什麽有人指控?


    慈善拍賣會上的事,京城大學的學子們自是不知其中緣由。但是人人都知道華夏集團是古董行業起家,這「贗品」倆字,沒人聽不明白。又說是夏芍安排,難不成,華夏集團出了什麽不法的事?


    從這三名**短短的三兩句話裏,隻能讓人如此推斷。


    學生們不由紛紛側目,看向夏芍。剛剛她還以成功企業家的身份受他們敬仰,轉眼間就成了不法分子?


    元澤眉頭一蹙,他自然知道這三名**說的這幾句話很容易引起誤會,對夏芍的名聲影響很不好,於是他上前一步道:「你們……」


    「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公務。」為首的那名**立刻打斷元澤的話,看向夏芍,「請配合我們調查,走吧!」


    這些人語氣不容拒絕,且手裏拿著文件,不走都不行。


    警方蠻橫,人心生疑,夏芍在這樣的氣氛裏悠閑一笑,涵養極好,「好。不過,我今晚參加舞會,這身裝扮實在不適合去警局。外邊兒天寒地凍的,不知可不可以容我迴住處換套衣服再去?」


    夏芍悠然自得的神態反倒讓很多人都愣了愣。


    那名為首的**看了夏芍一眼,她這身衣服當然不適合去警局。不過警方辦案,拿人的時候誰管嫌疑人穿什麽衣服?你就是光著,也要去!沒聽說過警方抓了犯罪嫌疑人,還給人時間穿衣服的——這麽多時間留給嫌疑人,人跑了怎麽辦?


    為了穩妥起見,拿了人都是直接帶迴警局的。衣服一般事後都是家裏人送進去的。


    夏芍的要求,三名**聽來著實可笑,也絲毫不給麵子,「執行公務,沒那個閑工夫。局子裏不冷,等到了局裏,叫人辦手續給你送吧!帶走!」


    為首的人一個命令,後頭兩人便上前,一個一旁架了夏芍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外帶。


    「外頭下著雪,零下十幾度!你們就這麽把人帶走?」元澤臉色一沉,拿手一攔!


    為首的那名**皺眉迴頭,拿眼一掃元澤,怒斥:「幹什麽?你想擾亂公務?」


    這人顯然不認識元澤,並不知麵前少年是青省省委**之子。而元澤也並非那種拿父輩身份壓人的二世祖,他不提自己的家世,此刻卻沉著臉,平時溫煦紳士的氣度全然不見,目光沉若雷霆,看得那三名**都愣了愣。


    還沒等說話,元澤便有了動作。


    他不再阻攔,而是一把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白色的西裝外套,蓋去夏芍肩頭,沉聲道:「衣服我一會兒去你會所拿,給你送過去。要不要通知你的律師?」


    「當然。你到了會所,找一個十三歲的男孩,他是我的**。你問他律師的電話,他會告訴你的。另外告訴他,我不會有事,讓他別擔心。」夏芍還是那一副令人看不透的微笑神情,但她看向元澤的目光卻是微微頷首,略帶讚許。


    這小子對形勢的判斷能力很敏銳!


    其實,她對警方提這要求,並不是真的為了迴去換衣服。以她現在的修為,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好很多,出去便是坐警車到警局,又不用她一路走過去,哪那麽容易凍著?再說了,其實她今晚開來的車裏有棉外套,壓根就不用迴住所換衣服。


    她這麽說,是想看看警方的態度。


    夏芍自然知道**辦案,是不可能讓嫌疑人迴去換衣服的。這無異於增加拿人的變數。但夏芍提出這要求來,就是想看看警方的反應。她雖到京城不過一旬,但現在京城即便是沒有見過她的人,也該知道她和徐天胤的事。眼下派係爭鬥,官場上的人行事向來謹慎,即便徐家沒有對外承認她,這些人也該有所顧忌。


    如果她提出的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這些人應該會滿足。


    可是外頭零下十幾度,連她迴去穿件厚衣這些人都擺出一張「公事公辦」的臉,那就是說……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要嚴重。


    有人連徐家的麵子也不顧忌,帶了拿人的文件來,走正常程序——這是有人要找她的麻煩。


    而元澤應該也看出這一點來,所以他沒有跟這些人理論。今晚這場聖誕舞會,她的「自己人」也隻有元澤,他留下,有些事才好看準了再動作。


    「我沒事,你也別太擔心。」夏芍笑著,卻深看元澤一眼,話裏有話。


    她在提醒元澤,先不要有所動作,看看情況再說。元澤畢竟現在還是學生,他雖有家世背景,但夏芍也不希望他急切之下動用元明廷的人脈,在京城這派係爭鬥得一潭渾水的時刻,沒摸清楚什麽事就動作,很有可能會給家裏惹麻煩。


    「帶走!」那名**不耐煩地看了夏芍和元澤一眼,自然沒這閑工夫聽兩人囑咐來囑咐去,他一個命令,那兩名**便架著夏芍的胳膊往外走。


    夏芍神色不動,暗勁一震!那兩名**不知怎麽迴事,隻覺得架著夏芍胳膊的手一麻!這酒店大廳裏明明不是露天,竟好似有道風勁往掌心裏一震!震得掌心都是一麻,且兩名身材壯實的大男人,竟然抵不住這道風勁,兩人齊齊往兩旁一歪!


    噗通兩聲,竟是一起趔趄著栽倒!


    大廳裏寂靜的氣氛因這兩名**的突然摔倒而被打破,學生們根本就沒心思考慮這兩人怎麽莫名其妙摔倒了,他們隻是看向夏芍,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們兩個!怎麽迴事!」那為首的**怒目看向兩人,顯然是嫌丟人。兩人爬起來的時候,都紅到脖子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夏芍笑著去看兩人,閑閑道:「二位還是顧好自己吧,我自己能走。」


    傻子也能聽出夏芍在諷刺這兩人自己走路都走不穩,還帶人走?


    那倆**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看夏芍的笑容,咬牙切齒,但有火也沒處發。誰叫是他們自己摔倒的呢?


    兩人都沒有往夏芍身上想,畢竟她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剛才明明沒動,怎麽能把兩個大男人推倒?


    所以說,剛才那一摔,可真有點邪門啊……


    正當兩人心裏驚異的時候,夏芍迴頭看向學生會主席張瑞,歉意點頭,「張主席,實在抱歉,擾了大家舞會的興致了。請繼續吧,今天的事不會影響合約。」


    說完,夏芍轉身便步伐悠然地出了大廳。三名**趕緊跟上,直到人的身影都看不見了,舞會裏還是靜悄悄的。


    張瑞吶吶望著夏芍離開的背影,直到此刻還有些迴不過神來,不懂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她怎麽還能這麽悠閑?


    元澤唇一抿,「會長,舞會我就先告辭了。」


    張瑞一愣,這才看向元澤。他還以為元澤會就這麽匆匆離去,沒想到他還會跟他打招唿。他的家世背景不低於他,家庭教養卻顯然是很好的。張瑞點點頭,道:「快去吧。有什麽事,迴來說一聲。如果需要幫忙,別客氣。」


    元澤點頭,轉身離去。


    他剛走,便有人嗤笑一聲,「華夏集團竟然古董造假?嗬嗬,還真是大集團,知名企業啊。也不知道打的是誰的臉。」


    說話的是就業規劃部長鄧晨,他跟夏芍本就有仇怨,此時滿臉快意。


    張瑞皺著眉頭迴身,他是學生會主席,官門家庭,慈善拍賣會上的事學生們不知道,他卻聽說過一二。不是說造假的是一位姓於的專家麽?怎麽又變成華夏集團了?


    「事情還沒弄清楚,不要輕易下結論。」張瑞斥責道。


    鄧晨心中一怒,總覺得張瑞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怎麽就覺得夏芍不錯了?夏芍和他一樣,都是經商的家庭,張瑞平時在學生會裏正眼都懶得看他,倒看得上夏芍了?


    呸!


    當然,這怒氣鄧晨也隻敢發泄在心裏,不敢表露出來。但這麽多學生在,今晚的事想遮是遮不住的,鄧晨便道:「那萬一證實華夏集團是造假,剛剛跟我們學生會簽訂的合同怎麽辦?」


    張瑞聽了眉頭皺得更緊,看了看舞會大廳裏的學生。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合約必然是要想辦法終止的。畢竟學生會不會背負著讓學生們去不光彩的企業實習就業的名聲。盡管張瑞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但身為學生會主席,他有他的職責,必須對這件事做出一個表態。


    「假如證實是真的,學生會會設法終止合約。」


    學生們低低竊竊地議論了起來,誰也沒想到,本是全校矚目的聖誕舞會,最終竟是這樣收場。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屬於這名少女的傳奇,豈不是要終結了?


    低聲的議論裏,有人擔憂,有人疑惑,有人不可置信,也有人暗地裏一笑。


    那暗地裏一笑的人站在張瑞身後,微垂眼眸,金碧輝煌的燈光照著她朝霞般的麵容,嘴角隻是輕輕一揚。


    沒人看見王梓菡的笑容,卻見鄧晨毫不避諱地、快意地笑了。


    這合約必然是會取消的,華夏集團在京城大學必然是要一落千丈的——為什麽這麽肯定?京城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夏芍和徐家嫡孫關係親密,如果不是證據確鑿,警方會不顧忌徐家來抓人?


    一旦證據確鑿,華夏集團就是造假的名聲,搞不好夏芍還得坐牢吃官司!這種身上有劣跡的女人,徐家還會要?


    夏芍死定了!


    ……


    如果夏芍知道鄧晨的想法,一定會點頭稱許。這富二代,腦子裏還有點東西,也不是那麽二。


    她此刻想的,也是這個問題。


    當初去警局做筆錄的時候,夏芍就看出此事還會出現變故。但沒想到,變故出在今晚——出在今晚,可真有點巧啊?


    怎不早一天,不晚一天。或者哪怕就是要今天出事,為什麽不是上午,也不是下午,偏偏是晚上她出席聖誕舞會的時候?


    時機這麽巧,三名**進來說了三兩句話,還句句引人往不利於華夏集團的方向想。


    嗬嗬,看來真是有人要黑她。


    而且,夏芍早就發現了,來傳喚她的這三名**她都沒見過。不是周隊長和他手下的人,這三人也必然不是秦係。秦係不會不顧念徐家。


    薑係!


    夏芍目光微冷,在光線昏暗的警車裏,眉眼間意味辨不明晰。車還在往警局開,一路從京城大學裏出來的時候,是開著警笛的,仿佛就怕學生們不知道她被警車帶走了一般。這更加堅定了夏芍的想法。


    這事幕後有人操縱,她總覺得和王家脫不了幹係。這件贗品事件,隻跟王家利益有牽連,不是王家,還能是誰?


    不過如果是王家,這倒有點奇怪了。上迴車行的事後,王家有意結交徐家,怎麽會這麽快就對她動手了?難道就因為她和徐天胤沒有去王家吃那頓飯?可是,若真有意結交,一次不去,再請就是了。上迴車行裏的事,王家又不是沒見識過徐天胤待她如何。為了生這一頓飯的氣,再去得罪徐天胤?


    夏芍搖頭,王家沒這麽傻。


    這件事情,有蹊蹺。


    警車裏,夏芍唇邊勾起冷笑,有什麽蹊蹺,到了警局就知道了。她理通了其中關聯,便往座椅裏一融,閉目,養神。此舉讓坐在她一左一右看著的兩名**互相看了一眼,眼裏都有驚異。


    這少女自從他們出現在舞會上開始,她臉上就掛著笑,沒變過。此時此刻,她一身銀白的長裙,肌膚在昏暗的車子裏明月生輝般,淡淡珠光。縱然身穿這一身警服,他們也覺得驚艷。這柔美,淡雅的女孩子,性情不應該是柔弱的麽?但她此時閉目養神,肩頭披著件白色西裝外套,罩在銀白的禮服外頭,這氣場怎麽看都是寵辱不驚。


    這氣場,竟壓得整個**裏靜悄悄的,耳旁警笛的聲音越響亮,車裏越靜得讓人有些不安。


    這少女,太淡定了。淡定得他們這些押解慣了罪犯、心理素質強悍的**都有點心靜不下來了。


    好在,這種煎熬總有熬到頭兒的時候。半小時之後,警車開進局裏,下車的時候,那兩名**竟然沒敢去架著夏芍,兩人眼睜睜看著她從車裏出來,銀白的裙擺月色般灑在地上,天空還在下著雪,零下十幾度,如此薄的衣裙,她竟不發抖。一下車來,她隻把肩頭西裝外套輕輕一攏,步伐悠然自得得走進警局裏。


    那氣場、那氣度,看起來警車就是她的座駕,而那兩名**簡直就是她的司機、或者專門給她開車門的侍者。


    兩名**立在門邊,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領頭的那人怒道:「還不趕緊跟進去!」兩人才趕緊進了局裏。


    聖誕夜晚上,警局裏走進來一名穿著宴會禮服單薄裙裝的女孩子,這讓什麽事兒都見過的大廳裏的警員們都是一愣。隨即有三人奔進來,開了間最裏麵的審訊室,將夏芍帶了進去。


    夏芍一進去,便笑著在椅子裏坐下,竟不等警方訊問,她先開了口,「好了,現在讓我聽聽吧。誰指控贗品一案是我安排,你們警方有什麽人證、物證。」


    三名**進來,習慣性地倒水,然後捧著水杯去審訊。然而水剛倒上,走了兩步,聽見夏芍的話一個踉蹌,開水灑出來險些燙著自己!


    那為首的**將夏芍又打量了一眼,見她坐在嫌疑人坐著的椅子裏,悠然自得。連審訊室什麽樣子也不打量,倒是有種反客為主的味道!


    嫌疑人他審多了,尤其是有身份的。通常那些有身份的人,一進來就會大唿小叫,最常說的就是:「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信不信老子……」之類的威脅。眼前這女孩子,可比那些人有身份、有倚仗多了。雖然她還沒被徐家承認,但就憑徐家嫡孫已經跟她求婚,她完全可以搬出徐家來恐嚇他們。


    平時那些京城權貴子弟的女朋友飆個車被抓進來,都一副母老虎要吃人的樣子。而眼前這女孩子,她被從大學舞會上帶來,在同學們麵前名聲掃地,她為什麽不怒?為什麽還這麽淡定?


    連為首的**都被夏芍的不符合常理擾得心煩意亂,正因煩亂,他沒有多想,便道:「不用著急,你的案子是我們隊長親自審,他一會兒就來了。」


    「哦。」夏芍挑眉,原來這還不是個管事的。


    管事的果真一會兒就來了,**隊的隊長,姓馮,竟然長了一肚子肥肉,這身材真叫人懷疑他抓不抓地住犯人。


    馮隊長顯然已經聽過手下人對夏芍的事情的報告,因此他一來便坐去審訊桌後,陰沉笑了笑,「夏小姐,不管你有什麽倚仗,到了局子裏都最好配合。拍賣會上贗品案已經由我們接手,之前接手的周隊長幾人涉嫌刑訊逼供,已經停職接受調查。現在案件涉及的被告人於德榮、謝長海、劉舟在庭審上翻供,稱這件事是你自編自導。我們受命調查這件案子,希望你配合。」


    ------題外話------


    今天碼了一萬五,我太佩服自己了,淚流滿麵,決定去吃宵夜犒勞自己。


    買燒烤,妹紙們一人一把,謝這個月的大月票和大年會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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