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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魔聶光,自九天雲仙手底下死裏逃生,迴到了自己的老巢。hp://772e6f742e6f%6


    他氣得連連跺腳,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本來又沒仙界什麽事兒,你個九天雲仙跑來湊什麽熱鬧!好端端的,壞了我的好事!”


    手下副將聞聲趕來:“悍王,今日你去哪裏了,那麽晚才迴來,臉色怎麽還那麽難看?”


    魔界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魔無上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對屬下唿來喝去,動輒一腳踹開,因此聶光也喜歡這樣對他的那些級別相對更低的屬下,將副將推了個趔趄:“臉色難看算個屁!保住這條小命就該燒高香了!”


    “哦?大大大王,您差點栽誰手裏?”


    “說出來嚇死你!”在說出那三個字之前,聶光再次把自己嚇得魂不附體,“......越,越,越......”


    “啊,不會是九天雲仙越雲澤吧?”


    聶光一個勁兒地點頭,臉上帶著心有餘悸的神色。手腕還在隱隱作痛,估計至少還得十天半月,才能完全複原。


    手下副將聽了之後差點又仰個大跟頭:“哎呀我的媽呀!悍王,您說您怎麽會那麽倒黴,栽到他手裏呀?!您幹什麽糟心的事兒了,讓他給抓住了......”


    “給我閉嘴!還嫌我不夠煩啊?我不是去取那個,給咱們搗亂的李仙的命嘛!”


    “啥?!”副將的眼睛瞪得老大,“都說那個越雲澤剛正不阿,您去殺人讓他給撞見,能活著迴來確實不易,確實不易啊”,副將誇張地拿袖子抹著眼淚說,“好險好險,屬下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悍王您了......”


    至於是真心還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給我閉上你的鳥兒嘴!”聶光又將他一腳踹開,“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說,他在仙界走他的陽關道就行了,憑什麽擋我的獨木橋?還要我給那些死人披麻戴孝七七四十九天!我呸,我呸,我呸呸呸,癡心妄想!”


    副將跟著附和,“呸”了好幾聲,再次頑強地爬起來討好說:“悍王息怒,悍王息怒!要是您真咽不下這口氣,屬下給您出個主意,可好?”


    聶光不屑地撇著嘴,斜著細長的眼睛問:“就你這進了水腦子,能有什麽好主意?”


    副將神秘兮兮地說:“我這腦子雖然進了水,可有時候晃悠晃悠還挺管用。”


    “那你說來我聽聽。”


    副將湊過來:“悍王您本想瞞著魔無上,獨吞荊紅用以練功,如今,反正荊紅也拿不到了,還引起了仙界的注意,越雲澤又隨時可能來找您麻煩......既然悍王已性命攸關,不如豁出去,另辟蹊徑......”


    聶光雙眼賊光一亮,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副將:“你是說,把無上搬出來?”


    “正是!”


    “你是要我幹脆對無上實話實說,把他拉到風口上來對付越雲澤?”


    “哎,悍王,非也非也,怎能實話實說呢?您得這麽說......您還得這麽辦......”


    副將在聶光身邊附耳一番。


    聶光的眼中漸漸點起光芒,一拍巴掌跳起來:“好主意!”


    副將朝他擠擠眼:“有魔無上在風尖浪口上頂著,越雲澤還會想得起您來麽?”


    “還真有兩下子啊你,我低估你了!賞你瓶好酒喝!”


    “謝悍王嘞!”


    悍魔聶光,立即動身去拜見魔無上。


    見了魔無上,倒身便跪。


    魔無上正在悠閑地擺弄剛抓來的幾隻小蟲子。


    那蟲子每隻均有七條腿,七隻小翅膀,眼睛是血紅的,雖然身材隻有手指頭粗,竟然還每隻都長了尖牙。兩隻兩隻放在一個籠子裏,它們就立時奮不顧身地撕咬起來,發出古怪的叫聲,大約跟鬥蟋蟀是一個意思。


    魔無上欣賞著兩隻蟲子打鬥,頭都沒抬一下,隻說:“起來吧。”


    聶光沒說話,也沒動。


    “嗯?”魔無上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蠢貨!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隻見聶光披頭散發,渾身布滿血口子和泥汙——其實都是自己給自己化的妝。


    他尚未開口淚先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狀:“無上,您可要給我做主啊!”


    “你這個不安分的家夥,又招惹了何人?”


    “無上您瞧瞧,這都是越雲澤幹的!”


    說著嚎啕了起來。


    “越雲澤?”一聽這個名字,魔無上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是何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事找事你惹他做什麽!”


    “不是我惹他,是他找我的麻煩!無上,您可曾聽說過尊鹿身上的荊紅?”


    “荊紅?”魔無上翻了翻白眼,“沒有印象。”


    “那我告訴您,尊鹿的鹿角裏,有一種極為珍貴的物質——荊紅,對我們修煉之人大有裨益。將荊紅提取出來,煉成精油,抹在各處關鍵穴位,便可以活絡經脈、調理陰陽,令肌肉、筋骨、神經、血管、腺體全部受益,讓真氣成倍增長,讓練功事半功倍!”


    “哦?有這等好事?”


    魔無上的眼神充滿了一種“你早就知道卻此刻才說,莫非藏有私心”的懷疑和質問,這讓他的眼珠顯得更加突出,陰森可怖。


    聶光的身體不自覺地哆嗦起來,連忙補充道:“啟...啟稟無上,屬下絕對沒有半點私心,屬下不過是想將荊紅收集起來,送給無上您一個驚喜。屬下對您的忠誠,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說完雞啄米一樣磕起頭來。


    “停,繼續說!”


    “是!哪知屬下的計劃被越雲澤橫插一刀,讓他獨吞了準備獻給您的寶貴的荊紅!”


    “有這種事!”


    魔無上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臉上的肌肉一跳一跳。本來扯上越雲澤就夠讓他生氣的了,越雲澤竟然還敢搶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


    “無上,我猜,是仙界百年一度的九仙議會就要到了,定是越雲澤這百年來疏於練功,自覺到時定會丟臉,因此想依靠荊紅的幫助,繼續獨占鼇頭,霸占著九天雲仙的位子不放!”


    “你分析得有道理!”


    “嗯,這還不是最讓我生氣的,我最氣不過的是,越雲澤他竟然還出言不遜,破口辱罵無上您!”


    “哦?他怎樣罵我?”


    魔無上的拳頭攥緊了,別人如何看待自己,是他最在乎的事情之一。


    “屬下......不,不敢說。”


    “讓你說你就說!不說我立時就殺了你,你自己選個死法!”


    魔無上雙眼一瞪,聶光嚇得差點翻倒在地。自己上司的脾氣,他還是很清楚的,若是處理起手下來,各個死法不盡相同,每一個都慘絕人寰。


    就在不久之前,他親眼見到魔無上以“天雷譴”來處置一個對他的命令略顯遲疑的屬下。


    魔無上喜歡隨心所欲濫用刑罰,有時閑來無事也“天雷譴”一兩個屬下,權當娛樂節目。


    犧牲品叫得越慘,他越是開心。


    不知有多少人已對他恨之入骨。


    聶光花了片刻時間迴憶那可怕的場景,然後膽戰心驚接著說:“越雲澤說......他說您獨斷專行,魔界的每一個人都被您......嫉...嫉妒過,不光嫉妒,您還使用各種手段,想法讓對方無法超越自己。長此以往,每個人都在您麵前收斂鋒芒,您就無法了解魔界各人都有哪些優勢,也就無法揚長避短地訓練您的部隊,無形中為魔界的......毀...毀滅埋下了種子......”


    魔無上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已然難看得緊。


    聶光邊說邊拿眼偷瞧,自知激將法起了作用,暗自高興,繼續道:“越雲澤還說,他自己正好相反,從不嫉妒別人,且毫不吝嗇地把自己的看家本領,悉心傳授給弟子們,並始終希望弟子能夠早日超越自己。如此,仙界才能不斷發展壯大。他還說,從這一點來看,無上您,鼠,鼠,鼠目寸光,仙,仙,仙滅魔,指日可待......”


    聶光也是豁出去了,成功激起了魔無上對越雲澤的怒火。


    若在往日,有人敢如此對魔無上說話,恐早已受盡一百零八種折磨後身首異處,但此次,恰恰因為聶光說的話中,針對魔無上的部分句句屬實,直戳魔無上痛處,無上反倒不便當麵發作了,否則,豈不是讓人看出他很在乎這些大實話!


    但實際上,他的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在腦海中已將越雲澤碎屍萬段一萬遍!


    但魔無上也不想想,越雲澤那麽清冷寡言的人,會一次說這麽多話麽?


    他是那種喜歡在背後指指點點嚼舌根的人麽?


    被當麵揭短兒的痛楚,讓魔無上喪失了分析判斷的理智,在腦海中反複過著扒了越雲澤的皮,抽了越雲澤的筋,用最殘忍不堪的手段幹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畫麵!


    他發誓,若有朝一日越雲澤落到了自己手裏,一定不會讓他立刻死,一定要讓他嚐盡六界苦楚——刀山、火海、油鍋......不,這些都太便宜他了!


    之後還要用那個讓他生不如死的方法,長長久久、徹徹底底、由裏到外地折磨他,才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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