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阮殷齊原他們衝沈昂喊了聲:“沈隊,這邊。”

    沈昂連忙用自己的毛巾將朱盞的身體上上下下裹了個遍,才把她帶過去。

    幾個人泡在一個大的溫泉池子裏,沈昂下了水,朱盞坐在他身邊的岸上,隻將腿伸進了池子裏。

    齊原笑說:“沈隊,你把嫂子這樣裹著不給我們看,太小氣了吧。”

    “哪裏,她不想下水,我怕她感冒。”沈昂說的是真心話,朱盞的確不想下水。

    她看著不遠處的陸禮安,就不想下來了。

    陸禮安一個人坐在對麵,半身浸泡在水下,露出胸部以上,他皮膚很白很白,水霧繚繞蒸騰,臉上翻著一絲紅暈,修長的脖頸看上去竟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

    宛若溫潤美玉。

    朱盞隻是看了他一眼,立刻就移開目光。

    “之前她還跟我說想就在房間裏泡,不要下來了。”沈昂說:“我就說,房間裏哪有下麵的大池子泡著舒服。”

    朱盞拿腳尖踹了踹沈昂,這口無遮攔的家夥。

    阮殷最先會意:“珠珠妹想跟你過二人世界咯。”

    齊原補了句:“浴池y,很可以。”

    沈昂這才反應過來,還沒開始泡,臉先紅了:“胡...胡說八道什麽,單身狗還這麽不正經。”

    那倆人早已經笑得東倒西歪,朱盞岔開話題:“趙勤和他女友呢?”

    “人家是真的過二人世界去了。”阮殷說:“哪還能跟咱們一幫老爺們泡溫泉。”

    也就沈昂這傻貨,還能帶著自己媳婦跑到兄弟的池子裏來泡著。

    “我去別的地方看看。”興許是覺察到朱盞的不自在,陸禮安率先起身離開。

    待他走後,朱盞才摘了浴巾下池子,跟沈昂靠在一起。

    “沈隊,你跟珠珠妹定下了?”阮殷問沈昂。

    而朱盞則略有防備地看著他,他渾不在意,繼續問:“打算以後要結婚?”

    “定了。”沈昂毫不猶豫:“父母都見了,等盞妹畢業我們就結婚,沒幾年了。”

    “還有三年。”阮殷說:“你這一天到晚滿世界飛來飛去打比賽,不怕你盞妹跟別人跑了啊?”

    “嗬,怎麽可能。”沈昂輕鬆地笑了笑,自信滿滿拍著胸脯說:“你昂哥一表人才這世界上還真

    找不出第二個,她跟你昂哥好過,還能看上誰?”

    “我看珠珠妹就挺欣賞陸神。”

    “阮殷你什麽意思。”朱盞臉色低沉,生硬地斥了聲:“有話可以直說。”

    “別生氣,開個玩笑。”

    “我不喜歡你開這樣的玩笑。”朱盞說完,冷著臉起身離開。

    沈昂完全不明所以,他還真是隻當玩笑聽聽,沒想到朱盞會突然生氣,連忙追了上去。

    齊原不明所以地問阮殷:“這一路你都怪怪的,人家朱盞哪裏惹你了,一直沒有好臉色。”

    阮殷不爽地說道:“你不覺得她跟陸有貓膩?”

    齊原茫然搖頭:“開什麽玩笑,她跟陸神這一路上話都沒說幾句。”

    “就是這樣才奇怪,以前兩個人不是哥哥妹妹那麽要好,現在突然就跟陌生人一樣了,不是很刻意嗎?”

    “興許是避嫌嘛,你也知道沈昂他是個醋壇子。”

    “這就更奇怪了,以前他動不動就要找陸禮安的麻煩,吃點小醋,打打鬧鬧,現在居然完全沒有反應,看起來朱盞那丫頭路數高,沈昂那傻子根本不是她和陸禮安的對手。”

    “我覺得是你太閑了。”齊原歎了聲:“你也該找個女朋友,別一天到晚想東想西,跟福爾摩斯似的,人家小倆口恩恩愛愛,你非要說人家有貓膩,唯恐天下不亂。”

    “我就是怕沈昂將來傷心。”阮殷歎了聲,閉上眼睛:“畢竟咱們一個校隊出來的,我不幫他幫誰。”

    “隻要你別幫倒忙。”齊原起身離開了池子。

    沈昂要去大池子裏衝澡,朱盞坐在岸邊的小椅子上看他。

    高壓的水管裏衝出來的溫泉水擊打在他健碩的胸膛上,周圍不少比基尼少女看著他尖叫。

    “他好帥!”

    “身材巨好。”

    朱盞斂了斂身上的浴巾,心說不讓別的男人看她,就可以隨便讓女生看他的身材。

    還真是雙標。

    “盞妹,下來一起衝啊!”沈昂嗷嗷大叫,興奮異常。

    朱盞看著他,意興闌珊地說:“傻子,迴去啦。”

    “才開始玩呢!”沈昂背過身去繼續衝,白花花的浪拍打著他的背,嘩嘩啦啦激起陣陣水花與妹子們的尖叫。

    “我要去問他要微信!”

    “去去去!”

    朱盞心裏有點不舒服,她又衝沈昂喊了聲:“那我去汗蒸房了。”

    走進林蔭小徑,朱盞迴頭看了沈昂一眼,那家夥又跳到按摩池邊自己嗨去了。

    朱盞拉開濕蒸房的大門,濃鬱的水霧撲麵而來,朱盞走進房間,關上門,溫度瞬間高了好多倍,朱盞憑直覺走到木製座椅邊,將身上的毛巾取下來墊著坐下來。

    隔了會兒,她的視線適應了房間裏的水霧,朦朦朧朧間,見對麵似乎還坐了一個人。

    即使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熟悉的身材和輪廓,還是讓她一眼認出了陸禮安。

    陸禮安閉眼假寐,神情宛若一尊玉佛。

    不知是否看到她。

    在身邊另外一對夫妻離開了濕蒸房,木製的小屋裏隻剩他們兩人的時候,朱盞起身要走。

    “所以,是要當陌生人?”他的聲音慵懶倦怠。

    朱盞腳步頓住,想了想,重新坐迴到位置上。

    “禮安哥,我們還像以前一樣,行麽?”

    陸禮安睜開清水一般的眸子,淡淡道:“好。”

    朱盞看向他:“真的?”

    陸禮安苦澀地笑了笑,眸子彌漫著水霧。

    “和沈昂在一起,你覺得開心,這就行了。”

    “他對我很好。”

    “他最好這樣。”

    陸禮安起身走出了濕蒸房,倏爾,外麵傳來沈昂的聲音:“大錘,你看到我盞妹了嗎?”

    “你把她弄丟了?”

    “嗯,剛剛衝了會兒浪,迴頭就不見人了,她在裏麵嗎?”沈昂朝著他身後的汗蒸木屋望過來。

    “沒有。”

    “沈昂我在。”

    陸禮安和朱盞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話,一說完朱盞就捂住了嘴。

    看起來她和陸禮安還缺一點默契。

    沈昂聽到朱盞的聲音,又莫名其妙看了陸禮安一眼,而他已經錯身離開。

    就在這時候,朱盞從濕蒸房裏走出來,說道:“有些累了,迴去吧。”

    沈昂連忙將身上的浴巾摘下來搭在她的身上,倆人迴了房間。

    朱盞洗澡的時候,沈昂躺在三米的鬆軟大床上,翻來覆去迴想剛剛的事,他就算再蠢,也很難對剛剛的事沒有想法。

    陸禮安從濕蒸房出來,朱盞

    也從裏麵出來,他卻說沒有見到她...

    不隻是沈昂在想,朱盞也在想,剛剛陸禮安的做法似乎沒有必要,他們坦坦蕩蕩,沈昂不會胡亂懷疑,除非...

    陸禮安故意要引他懷疑。

    朱盞的心裏突然有點慌亂,蓮蓬噴頭裏,灼燙熱水拍打在她的身上,卻絲毫不能緩解她的壓力。

    外麵這麽安靜,他沒看電視,肯定心裏也在犯疑,要怎麽解釋。

    “盞妹,你洗澡洗了半個小時了。”沈昂在外麵催促。

    “馬上就好。”朱盞悶悶地應了一聲。

    “我出去買點宵夜。”

    “嗯。”

    朱盞匆匆洗掉了身上的泡沫,穿好衣服走出去,給自己吹好了頭發,她趴在床上小憩了會兒,隔了約莫半個小時,沈昂才迴來,手裏拎著烤串的打包盒子。

    “怎麽這麽久?”朱盞連忙下床迎上去,接過了他手裏的盒子:“好香啊。”

    “剛剛買宵夜的時候遇到阮殷,聊了會兒。”沈昂漫不經心地說著,將盒子打開:“你喜歡吃的烤茄,難得這裏還能買到。”

    “阮殷?”朱盞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你跟他聊什麽?”

    “聊了聊陸禮安,怎麽你也有興趣?”沈昂抬眸看著她。

    朱盞立刻搖了搖頭。

    他將烤茄子遞放在盒子裏用小刀切成小片喂給她吃:“慢點,當心燙。”

    朱盞仔細觀察著沈昂的表情,似乎沒什麽異常,他向來不是能輕易隱藏情緒的人,有什麽都會表現出來。

    “唔,燙!”

    沈昂連忙將水杯端過來:“心不在焉的,想什麽?”

    “沒。”朱盞掩飾一般地喝了口水:“不吃了。”

    沈昂將剩下的烤串吃掉,麻利地清理了桌子,然後去浴室快速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朱盞隻留了一個夜燈,光線柔和,她睡在床的左邊,柔和的色調籠著她安靜的睡顏,一片暖意融融。

    沈昂爬上床將她擁入懷中,動作很輕,很輕。然而朱盞醒過來,對他低低笑了一眼,手指尖戳到他的胸口,柔聲說:“大魔王想幹壞事?”

    “今天很累了,快點休息。”沈昂說完側身關掉了夜燈,給自己蓋好被子,重新擁住她:“睡吧。”

    “沈昂。”

    “怎麽?”

    朱盞將臉

    埋進沈昂的胸口:“剛剛在蒸房,陸禮安是怕你誤會才說我沒在,我們的確在裏麵坐了會兒。”

    “嗯?”

    朱盞笨拙地試圖解釋:“就是坐了一會兒。”

    “不然還能做什麽?”沈昂望著黑夜裏的天花板:“做壞事麽?”

    “沒有。”朱盞坐起身,嚴肅地說:“我知道你又多想了。”

    “是我多想。”沈昂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側過身去:“快睡覺,明天還要爬山。”

    朱盞也背過身不再說什麽,黑夜裏,氣氛似乎格外僵硬凝重。

    從迴來他就不對勁,一直不對勁,但是他不對她發作,朱盞也鬧不清他心裏的想法。

    “沈昂,你睡著了嗎?”

    黑暗中,隻有他粗重的唿吸聲。

    朱盞將手伸進被窩,找到了沈昂的手牽了起來,幾秒之後,他溫暖的掌心緊緊迴握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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