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鄭全世三人傻了眼。眼前的山間小路,突然出現了一條鴻溝。從邊上望去,深不見底,整個山看起來就像是被掰開的饅頭。看了看溝寬度,鄭全世搖了搖頭,說到:“看樣子從正麵是過不去了,這條溝什麽時候形成的?”夏悅搖搖頭,也是一臉的茫然。思忖片刻,說到:“我也不太清楚,很多年都沒有上山了。。。。。。不過,堂州處在地震帶,小規模的地震也發生過幾次。會不會是地震造成的?”鄭全世點點頭,又說:“有其他的路嗎?”。夏悅歎了口氣,表示愛莫能助。鄭全世不死心,想沿著溝走走看,看看有沒有可能。

    那條溝似乎沒有盡頭,三人沿著溝走了幾裏地,還是沒能找到過去的地方。穀雪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鄭全世表示自己實在走不動了。夏悅也累壞了,示意鄭全世休息一下。三人席地而坐,拿出水來猛喝了一氣。稍微恢複了一些體力後,鄭全世總夏悅:“夏老師,恕我冒昧!你弟弟夏高跟您學生之間的事,你知道多少?”夏悅知道,他所說的學生應該是指玲子,但她不願過多談論。因此敷衍道:“我的學生?哪個學生?”鄭全世又接著說:“你知道!他和玲子!夏高在墜樓之前,看到玲子為何會那麽恐懼?作為他們的姐姐和老師,我想您應該知道一些。。。。。。”夏悅嘴角抽動了幾下,但最後還是選擇用沉默來迴答鄭全世。

    對於玲子,夏悅的感情是複雜的。玲子失蹤期間,一直到弟弟出事前的這段時間,對於她來說很難熬。在那段時間,她一度認為是弟弟夏高殺了玲子。再加上在玲子失蹤的那兩天裏,弟弟一直是魂不守舍,神經兮兮的。那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她幾度想跟弟弟攤牌,勸他去自首。但每次看到失魂落魄的弟弟,她都心軟了,畢竟他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的人了。但當玲子平安歸來後,夏高卻離奇的墜樓了。她開始有些恨玲子,她認為夏高之所以會那樣,跟玲子肯定有很大的關係。是什麽原因,她不知道。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吧,夏悅歎了口氣。

    鄭全世也歎了口氣,自己奉命偵破此案。但案發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卻還是一籌莫展,他感到了前所未有過的壓力。這個案件,作案手段殘忍。涉案人之多,案情之複雜,都是以前沒碰到過的。自己又該如何才能從千頭萬緒中,抽絲剝繭,找到真相呢?從各種證據來看,夏高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他第一個發現的被害人,而且很肯定那就是玲子。盡管被害人當時隻剩下一顆頭,表情猙獰,滿臉血汙。而且夏高跳樓前對玲子說的一些奇言怪語,同樣讓人費解。他口中所說的“找到了,少了一塊兒。。。。。。”究竟是什麽意思?他這些話是夏高對玲子說的,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那“一塊兒”難道是指容器裏的東西嗎?玲子真的和山頂的被害人長得一樣嗎?玲子和夏高的關係,鄭全世已經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但玲子和被害人,以及夏高和被害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如果夏高不是兇手,兇手必定是那個容器的主人。夏高無意間發現了那個容器,估計也知道了兇手是誰。但他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鄭全世和夏悅都在想著心事,身邊的穀雪突然“哎喲”一聲,打斷了兩人的思緒。兩人扭過頭來,隻見穀雪捂著脖子,表情有些痛苦。鄭全世和夏悅異口同聲地問:“怎麽了?”穀雪齜牙咧嘴地說:“沒事兒,好像被蟲子咬了一口。”說完拿開了手臂,她的脖子上,出現了一小片的紅腫。一個甲殼類的蟲子,從穀雪的手掌中掉落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鄭全世和夏悅的手機幾乎同時響了起來。兩人拿起手機,接了電話,幾乎又是異口同聲地說到:“什麽?不見了?”打電話來的,分別是醫院的醫生和鄭全世安排的便衣。他們已經發現了夏高的失蹤。掛上電話,兩人麵麵相覷,表情凝重。鄭全世有些擔心,他擔心真正的兇手會趁機報複,搞不好夏高會有性命之憂。而夏悅更是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了。她看了一眼鄭全世,想征求他的意見。鄭全世點點頭,說了句:“我們趕緊去醫院。”兩人站起身,準備下山,卻發現穀雪突然有些反常。

    隻見穀雪站在山崖邊上,表情興奮指著前麵說:“鄭頭,你看!這有座橋,我們可以過去了!”說完便往前走去,前麵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鄭全世和夏悅一愣,往穀雪所指的方向看去,哪裏有橋?怎麽迴事兒?難道是穀雪眼花了?就在兩人一猶豫的瞬間,穀雪的一隻腳,已經踏空了。眼瞅著穀雪就要跌落山崖,香消玉殞。鄭全世見狀,趕緊一個飛撲,就在穀雪重心不穩,跌落深淵的瞬間,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穀雪大頭朝下,頭部狠狠地撞在了山崖上,但好歹暫時保住了性命。夏悅也終於迴過神來,趕緊跑來幫助鄭全世,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穀雪給拉了上來。

    那一下磕的不輕,穀雪被撞的鼻青臉腫,滿眼金星。嘴裏麵也全是泥土,而且還摻雜著不少鮮血。看著驚魂未定的鄭全世和夏悅,穀雪也一臉的茫然。迴頭再往剛才的方向看去,哪裏還橋的影子?奇怪!剛剛明明看得真真的,那壕溝上麵的索橋還隨風左右搖擺,現在怎麽就沒有了呢?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剛才在橋的那頭,自己還看到了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夏高。夏高剛才就站在橋的那頭,還向自己招手。好像在唿喚自己過去,看樣子他好像有話要說。難道是見鬼了?白天的中邪了?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她也無法向鄭全世解釋剛才發生的事。

    鄭全世知道穀雪現在無法說話,多問無異。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離開這裏。至於夏悅口中的夢魘之地,還是多組織些警力,來個全麵搜山。想到這兒,他走到剛才穀雪休息的地方,蹲了下來。他扒拉著野草,好像在地上尋找著什麽。不一會兒,找到了,隻見鄭全世從地上撿起一個蟲子,是剛才咬了穀雪的那隻。鄭全世拿出煙盒,倒出香煙,將蟲子放了進去。然後與夏悅一起,攙著穀雪,從山上往山下去了。

    再說唐笑和肖行博,兩人也是手腳並用地爬到了山頂。和夢中的場景一樣,雖然當時都是迷霧,但腳下的地形是一樣的,唐笑感覺的出來。到了山頂,穿過梅林,就來到了無名少女被害的現場。地上的血漬,已經有些淡了,上麵還落滿了梅片。如果不是四周拉著境界條,根本無法想象當時這裏發生的,那慘絕人寰的一幕。不知道為什麽?唐笑一踏上山頂,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那感覺這裏很熟悉,難道是因為夢的緣故?好像不是!她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就好像在這塊罪惡的土地上,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唐笑搞不清楚現實與夢幻,她甚至在想,如果當時自己在夢裏製止魏宗,還會發生後來的慘案嗎?曾經在這裏被屍解的無名少女,真的是魏宗殺害的嗎?如果是真的,自己豈不是見死不救。

    “阿嚏!”肖行博突然打了噴嚏,然後用力擤了擤鼻涕。因為沒帶紙巾,隻好將殘留物擦在了鞋幫上。唐笑見狀皺了皺眉,然後問:“有什麽發現沒有?”肖行博故作神秘地說:“有點兒冷。。。。。。”說著又從包裏拿出一個物件。唐笑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隻見肖行博從包裏拽出一個羅盤來,這羅盤可真夠大的。隻見這內盤之上,星羅棋布,層層疊疊。外盤天圓地方,是棗紅色的木頭結構。肖行博不以為然,還沾沾自喜地說:“這個羅盤真花了我不少錢,是從網上訂的。目前為止,這可是圈數最多,作用最大的。”說完便不理唐笑,而是自顧自地捧著羅盤在現場走動起來,看他的樣子倒像是給人看風水的,有點像江湖騙子。

    唐笑無奈,隻好自己在周圍尋找起線索來。可裏外找了很多遍,還是一無所獲。唐笑有些氣餒,自我解嘲地說:“要是有線索,警察早就找到了,哪裏還輪到我們了?我們是在白費力氣。”的確,就算是鄭全世,在現場也發現不了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何況是唐笑和肖行博。再看肖行博,他嘴裏念念有詞,好像發現了一些什麽。唐笑奚落地說道:“怎麽了?大師?有何發現?”隻見肖行博一本正經地說:“噓!別吵!這附近應該有些什麽東西。”隻見他手中的羅盤指針,在一個方向左右搖擺著。那個方位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散發著磁場,指針一直停不下來,似乎它也不是很確定。

    “怎麽?是無名少女的冤魂迴來了麽?”唐笑往四周看了看,隻見風吹梅林,嘩嘩作響。突然一陣陰風從林裏吹了過來,卷起了地上的梅葉,形成了一股小的旋風。旋風要滅不滅地朝著唐笑轉了過來,唐笑閃避不及。陰風帶走了她身體上的熱量,唐笑經不住打了個寒顫。肖行博見此,從包裏掏出一個袋子來。袋子裏裝著一些東西,看起來沉甸甸的。肖行博在周圍踱了幾走,找了一個稍微平坦的地方。然後捏住袋底,將裏邊的東西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原來袋子裏裝的是米。肖行博將米攤開,用找了找平。然後將羅盤放在米上,又根據羅盤的天池,調整好了水平。

    “把手機關掉!”說完,肖行博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下關機鍵。唐笑雖然不知用意,但還是按照老師的意願,把手機關掉了。肖行博蹲了下來,眼睛緊盯著羅盤。羅盤在劇烈搖擺一陣後,慢慢地便趨於平靜了。最後,羅盤的指針,指向了一個方向。順著那個方向,肖行博走了過去,唐笑緊隨其後。此時,唐笑終於看出了端倪。原來,在羅盤指向的地方,長著一顆槐樹,這棵樹又粗又壯,與周邊秀麗的梅林是那麽的格格不入。兩人來到樹前,圍著轉了好幾圈,一個凸起的樹皮,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唐笑剛要用手去揭,被肖行博製止了。又見他從包裏拽出兩個手套來,這是他從勞保用品那裏買來的。唐笑徹底無語了,接過手套,戴上了。然後看著肖行博,小心翼翼地揭開了那張樹皮。

    樹幹上插著一把刀,整個刀刃都已經沒入樹幹了。就連刀柄也隻剩下半個了,這是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啊!肖行博試了幾次,想把刀拔出來,都沒有成功。對著半截刀柄,肖行博思忖片刻,在唐笑差異的眼神中,又從包裏拽出一跟繩子。肖行博將繩子在刀柄上繞了幾圈,然後拽緊,又打了個結。用手拉一拉,感到結實後,然後將繩子的一頭遞給了唐笑。兩人一起用力,愣是將刀子給拔了出來。

    唐笑怔怔地看著這把刀,上麵已經有些鏽跡斑斑。但看形狀,熟悉!不就是夢裏那把刀嗎?魏宗刺向自己的那把嗎?聽唐笑說完,肖行博也傻眼了。照這麽說,這應該就是兇器了。是魏宗殺害無名少女的兇器了。可就算如此,這件事應該怎麽跟警察解釋呢?難不成跟警察說,唐笑是在夢裏夢到的兇手?看來剛才那股陰風,無疑是少女的冤魂了,是她指引著兩人找到了兇器。看來她是想讓兩人幫她伸冤哪!唐笑和肖行博一合計,一致認為此事還是不要先告訴警方為妙。以免說不清楚,引火上身。至於魏宗,兩人決定明察暗訪一番,相信應該有所收獲,到那時再報告給警方。肖行博將兇器放進包裏,收了羅盤,然後將地上的米又捧迴袋子裏。兩人準備先下山,然後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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