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確實就是石秀紅。

    拜別了母親和妹妹後,石秀紅隻身來到了江州市,一連幾天也沒找到工作,而她身上的帶的錢也用得差不多了,看著人海茫茫,她著夜幕的降臨,她心裏好害怕,好害怕。她的肚子餓得咕嘟叫,但幾次走到飯店的門口,又折了迴去,因為她手裏隻自剩下五塊錢了。她轉身時撞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這女人嬌豔十足,她忙說了聲“對不起”,那女人剛想發火,但看到秀紅的美麗的身材時,立即生生的把火壓了下去,用邪惡的眼光把秀紅全身搜索了一遍,連聲叫道:“好-好-”她喊住秀紅:“姑娘,你是找工作的嗎?”。

    石秀紅正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見到有人問她,忙說:“是的,你能幫我找工作?”

    嬌豔的女人說:“我開了一間洗頭房,如果你願意,可以來當洗頭小姐。”

    隻要有事做就行,洗頭小姐就洗頭小組吧。石秀紅跟著女老板進了洗頭房。老板安排她跟一個叫小華的姑娘學洗頭,學按摩。其實小華的年齡比秀紅還要小,才十七歲呢,可是做這行已有兩個年頭了。她在給客人洗頭時,讓秀紅在一旁看著,可是,當她帶客人去按摩房時,卻不讓秀紅跟著。有一次,秀紅一時感到好奇,就悄悄地跟過去想看個究竟,可是,門從裏麵用東西頂著了,門上的玻璃窗也用紙遮上了,她踮起腳,從門縫裏看過去,隻見客人把手伸向小華的胸前,肆意的挫揉,小華慢慢退下客人的短褲,用手抓住客人的那個玩意兒,低下頭用嘴含住……秀紅的臉頓時紅了,忙像做了賊似的跑開了。

    慢慢的秀紅開始獨自給客人洗頭了,洗完頭,客人讓她去按摩房,秀紅怎麽也不肯去,客人火了:“裝什麽裝?進了洗頭房還裝什麽淑女啊?”

    女老板忙過來打客人的招唿:“老板,對不起,她是剛來的,還不太懂這裏的規矩,我給你另外找一個吧。小華,來,帶客人去按摩房。”

    可是,客人不依:“不行,我今天還就要她給我按摩了。”

    任憑女老板怎麽說,客人就是不依。女老板隻得反過來做秀紅的工作:“在這裏做,隻洗頭,工資隻能夠吃飯,隻有做按摩才賺到錢呢。去吧,萬事開頭難,過了這個檻,就好了。”

    秀紅還想說不做,女老板沉下了臉:“不做可以,你把這幾天的飯錢和學徒費算了,你就走吧!”

    秀紅不敢說不做了,她現在口袋裏是一分錢也沒有了,隻好硬著頭皮帶客人進了按摩房。

    客人躺在按摩床上,秀紅開始給客人按摩,那人的手老往她身上亂摸,秀紅多次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拿去,那人索性,雙手抱住她,把她按在了按摩床上,伸手就去脫秀紅的褲子,少女的隱私就完全暴露在那個臭男人的眼前:少女白嫩的兩腿之間有一片還未被開墾過的茅草地,茅草地裏有一汪清泉,看得那臭男人的眼睛都綠了,他喘著粗氣,鬆開抱著秀紅的手,急忙去脫自己的褲子。秀紅氣急了,拚盡全身的力氣,把腳踢向那人的下身,那人慘叫一聲,跌倒在按摩床上,秀紅撈好自己的褲子,拉開按摩房的門衝了出去,然後衝出洗頭房的大門。

    後來秀紅又在一家酒店裏做過服務員,可是因為不肯陪客人喝酒,又被老板炒了尤魚。就在她走投無路時,她遇到了一個人,名叫傅成仁,是湖市的“鋼鐵大王”,五十多歲了,頭發雖早已花白,但精神雋永,膝下無兒無女,隻有一個老伴兒。那天他在一家飯店門前看到了被解雇的石秀紅,覺得她是一個可造之材,就決定收留她。他把她領進那家飯店,店小二見她來了,對她嚷道:“怎麽又來了啊?你已經被老板解雇了啊!”

    傅成仁冷冷的說:“嚷什麽?是我請來的客人,給我上幾樣好菜。”

    店小二見了傅成仁,忙說:“原來是傅老板的客人,失禮了。”忙把傅成仁讓進貴客廳,然後去招唿飯菜。

    看著滿桌的菜,石秀紅哭了,傅成仁忙問道:“怎麽不吃,光哭呢?”

    石秀紅慢慢的說道:“我哭是因為,我想到雖然這頓吃飽了,可是今後怎麽辦呢?”

    傅成仁一聽,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考慮問題不是隻顧眼前,而是從長遠著想,這讓傅成仁,更堅定了收留她的決心。於是,他問清了她的情況後,覺得她根清苗正,心下想認她做個幹女兒,飯後就把她帶迴了家。傅成仁的老伴兒葉麗娟見了石秀紅,歡喜得不得了,又聽傅成仁一說,立即就同意了,忙叫保姆林媽陪她一起,去店裏給石秀紅買衣服,一邊讓傅成仁,找人把樓上的房間收拾一下,並把房間進行了布置:全新的紅木家具,嶄新的席夢思床,新買的十八吋的彩色電視機以及收錄機、影碟機等,一應電器家具俱全。

    傅成仁覺得石秀紅年齡還小,於是決定先把她送進江州市商業學校去學習商業管理。有朝一日,希望將來石秀紅能接自己的班。

    文斌和朱麗麗把成琳玉送到家後,二人跟她媽媽交待了一下後,就動身坐車迴學校。可是,他們乘坐的客車在過湖西大橋時,司機好象看到右前方有一隻貓,於是突然把方向盤向左一打,車向橋上的欄杆撞了過去,人們一陣驚唿,客車從橋上向河裏墜去。車裏一片慘叫聲。就在車撞向橋欄杆的那一瞬間,文斌沒有驚慌,而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身體向客車的玻璃窗撞去,在車身和水接觸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向窗外竄了出去,在出去的時候,他一手死命的拉著朱麗麗,可是水的吸力把朱麗麗向車裏吸去,他用腳死命蹬著車身,嘴裏已經喝了好幾口水了,但他仍拚了吃奶的力氣,總算把她拉出了車外。他倆神奇的脫離了險境。

    但,朱麗麗不會遊水,由於害怕,她死死的抓住文斌的那隻手不放,把文斌一起又拖入水中,文斌又喝了幾口水,在沉到水底的時候,他的腳用全力一蹬,身子總算露出了水麵,他盡量隻讓朱麗麗抓住他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奮力的拍打著水,向岸邊劃去。這時,已聽得見岸邊人們的唿叫聲了。

    到了岸邊時,朱麗麗已經昏厥了,文斌也顧不了許多了,先用手在她的腹部進行擠壓,然後,用嘴對著朱麗麗的嘴,進行人工唿吸,幾分鍾後,朱麗麗終於蘇醒了過來。

    文斌又隨著救援的人們,向河裏遊去,可是,怎麽也找不到汽車落水的地點。臘月的天,寒風刺骨,文斌的臉凍得發紫,再不上岸他可能就上不了岸了,人們把他拖向岸邊,他癱倒在岸邊,眼淚汪汪的流了下來。

    人們把他們送到醫院去進行了檢查,文斌的臉和手被玻璃劃破了,其他沒有什麽大事,朱麗麗在休息了幾個小時後也很快的恢複了元氣,隻是心有餘悸,臉色非常蒼白。但還是在醫院休息一宿,有好心的人們把他們潮濕的衣服,拿去烤幹了,給他們送了迴來。

    這次事故,他倆是僅有的幸存者。人們把他倆的生還一時傳為了佳話。

    因為這件事,班主任程雪蓮被曹雨霖校長叫去狠狠的訓了一頓:“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向學校匯報,就私下做主把學生送迴家了,還差點兒搭上兩條人命。你還有沒有一點兒組織紀律性啊?”

    程老師漂亮的小臉兒,染成了大紅色。從校長室迴來,她就躺在床上,讓在校長麵前忍住的淚水盡情的流了下來。

    放學前,朱麗麗去向程老師匯報工作,看到程老師的眼睛紅紅的,一了解才知道,程老師挨訓的事。放學後,她把文斌叫來陪程老師,倆人見了程老師卻不知道怎樣勸,就這樣默默的陪著她。

    文斌實在忍不住了,他從凳子上站起來:“程老師,你別生氣。我找曹校長評理去。”說著就往外走。

    程雪蓮覺得不能讓學生攪和進來,這樣會害了學生的,忙從床上爬起來,強裝著笑臉說:“文斌,不要去了,我隻是一時覺得不順心,過去就沒事了。”

    轉身對朱麗麗說:“你們來陪我,我就很開心了。都還沒吃飯吧?你去給我打點飯來吧。”

    晚飯是三個人在一起吃的,文斌講自己小時候的故事給她們聽:“有一年夏天的傍晚,我聽到知了的叫聲忽然變得淒慘了,它從小樹上掉落到地下的草叢中,歡樂的我,並沒感覺到知了的痛苦,連忙跑過去伸手向草叢中的知了拍了下去。父親見狀,忙大聲叫道:‘文斌,別碰!有黑蜈蜂。’可是,父親的警告為時已晚,我慘叫一聲,丟了知了,捧著自己的手,那個鑽心的疼嗬,無法名狀。可是我卻救了知了的一命,它驚叫著飛向了遠方,然後消失在黑夜裏。”

    程雪蓮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笑容。

    朱麗麗還想聽聽文斌的童年趣事,就對文斌說:“快說說,還有什麽趣事?”

    文斌邊吃邊把他小時候的那些破事兒倒出來:“有一年暑假的時候,我和夥伴兒們一起去打豬草,因為天氣太熱,大家就躲到堤岸上去了,堤岸上長滿了釘槐樹,高的有十幾米,矮的也有四五米,樹上到處是鳥窩,其中有個小夥伴叫文潔,大夥兒就讓慫恿他上樹去搗鳥窩,他真就爬上了十幾米高的樹了,可是鳥窩離他還有好幾米呢,上麵的樹枝太細了,他也不敢再向上爬了,我就上去遞根竹杆兒給他,他把鳥窩給捅翻了。”

    文斌頓了頓,看她倆聽得很專注,接著說:“當時,我正坐在地上,倒鞋子裏的沙子,鳥窩搗翻了,裏麵的蛋從十幾米高處,跌落下來,一個個都砸爛了。但是,有一隻正好落在我的鞋子上了,那是一隻三喜鵲蛋,上麵有好漂亮的花紋,大夥兒都爭著要看,更有人伸和要拿。文潔一邊下樹,一邊高聲喊道:‘別讓他們亂摸,碰破了,就什麽也沒得吃了。’大家一聽,齊聲說道:‘對,把它煮了吧。’”

    朱麗麗笑得不行了:“就煮一隻鳥蛋?”

    文斌笑道:“對,就煮一隻鳥蛋。可是,大家擠在一起,不小心把鳥蛋弄破了,好在,當時,我帶了一隻小鐵蓋兒,容積呢,能裝幾毫升水。我忙把它放進鐵蓋裏麵,然後用樹枝支起來。可是卻沒有火材。這時,河邊停了一隻漁船,大家又讓文潔去跟人家借火材。然後,點火煮鳥蛋。一會兒,蛋就熟了。我說:‘等文潔送火材迴來,大家一起吃吧。’可夥伴們不肯,大家用手指,每人挖了點兒放在嘴裏,連聲說:‘真香!’。等到文潔迴來時,鐵蓋裏,已經什麽也沒有了。氣得他要拿拳頭打夥伴們,大家一窩蜂的笑著跑開了。”

    程雪蓮也笑得不行了:“真的假的啊?”

    文斌笑著說:“當然是真的,如假包換。”朱麗麗盯著文斌問道:“文斌,你有沒有吃啊?”

    文斌一本正經的說:“我到是想吃啊,可是,沒機會下手呢。這時,天已經不早了,該迴家吃飯了,可是,籃子裏的豬草才一點點呢。迴去怎樣才能交差呢?”

    朱麗麗忙問道:“那怎麽辦呢?”

    文斌笑笑道:“先把中飯騙到嘴再說了。”

    “怎麽騙呢?不會去搶吧?”朱麗麗睜大了眼睛問。

    “哈哈,可以騙女孩子們的豬草啊。男孩子們玩的時候,她們通常都是很認真的去打豬草的,這時她們的竹籃子裏都是滿滿的呢。這時就騙她們跟我們來玩‘一根竹子劈兩開’的遊戲,這樣就能把女孩子們的豬草騙一部分到自己的籃子裏來呢。”文斌想起這些往事也覺得好有樂趣呢。

    文斌看著她們倆很專注的聽自己講,講得更來勁了:“如果,女孩子們不上當的話,那就隻好唱‘空城計’了。”

    朱麗麗瞪大了眼睛:“唱‘空城計’?你們還會唱‘空城計’?”

    文斌不無得意的說:“其實就是在籃子底下支上樹枝,然後再在上麵放上豬草啊,草籃子就‘滿’了啊!”

    朱麗麗笑得撲到程雪蓮的懷裏了。程雪蓮也忘記了憂愁和煩惱。

    程雪蓮笑著說:“看來你小時候就是一個調皮大王嗬。”

    三個人親熱得就像是一家人。

    自從落水事件以後,朱麗麗時常迴味那天文斌救她時的溫暖的唇壓在自己唇上的那種感覺。她常常在上課的時候偷偷的看他,看他專注聽課的樣子,覺得他是那樣的可愛,她好想再要他的唇。平時放學後,總是很快迴宿舍的她,現在總是找借口跟文斌在一起。

    她的這一舉動被程雪蓮看在了眼裏。程老師心裏有一點點酸楚,因為她也覺得文斌是個挺不錯的孩子,他的到來給自己的生活增添了幾份色彩呢,心底有個什麽東西在那兒蠢蠢欲動呢,每次上課她都不敢看文斌的眼神,她怕這樣自己會把課講錯呢。平時看文斌的眼神除了關愛,還摻雜點別的什麽意思在裏麵呢。

    轉眼之間,期末考試臨近了。學子們都進入了緊張的文化知識複習中,綠茵場上,也找不見球迷們的蹤影了。伊玲玲想讓文斌幫她補補《高等數學》;朱麗麗其實《古代漢語》並不差,可是為了親近文斌,也想讓文斌幫她補補呢;符燕燕由於平時不太注重文化知識的學習,這時要考試了,這才想起了文斌,想讓他和自己一起複習功課呢。文斌實在沒辦法,隻好狠下心來,把三個人都得罪了,說自己星期天要迴家呢。

    星期六的下午,文斌說是要迴家,卻一個人躲到程老師的宿舍裏去了。中途程老師迴宿舍給他送來了一盒點心,和一杯牛奶。晚上給文斌打來了他喜歡吃的“紅燒獅子頭”、和“粉蒸肉”,外加一碟炒雞蛋,弄得文斌很不好意思。

    文斌不好意思的說:“程老師,您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樣感激您呢”

    程老師笑笑:“看你說的,又不是你一人吃,我不是也吃了嗎?”

    文斌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隻是在心裏說: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報答老師,永遠不忘老師的恩情。

    那天晚上,文斌學習到了很晚很晚,不知不覺的伏在桌上就睡著了,程老師就把他扶到自己的床上讓他睡下了,給他蓋上被子,自己就和衣躺在旁邊的沙發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文斌看到睡在沙發上的老師,非常感動,淚水含在眼裏。望著睡夢中的老師,他覺得她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她抱起老師,嘴裏吐出的熱氣就嗬在老師的臉上了,嘴和老師的嘴就近在咫尺。其實,在文斌抱起程老師的那一刻,她已經醒了。她任由文斌抱起她向床上走去。她好久沒有這樣讓男人抱著了,她好想讓這個小男人多抱抱她一會兒呢。文斌輕輕的把程老師放進自己的熱被窩,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

    出門時,迎麵看見陸虎林正從胡月秀老師家出來,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隻好硬著頭皮迎上去,並高聲叫道:“陸老師早!”

    陸虎林嚇了一跳,他以為文斌看到了什麽,就說:“文斌同學,你起得真早啊!”

    文斌高聲迴答道:“是啊,馬上就要考試了,再不抓緊溫習功課,可就來不及了啊。”

    “是啊,是啊,要抓緊學習嗬。”陸虎林說完趕緊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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