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棟下住著一家母子倆,母親叫秋鳳,三十五六歲,養豬為生。兒子叫雲生,十七八歲,砍柴為業。單說雲生,從小失去了父親,與母親相依為命,長到十五六歲,母親叫他學謀生,可是學藝又沒有熟悉的人,學什麽心裏也沒底,於是拿把鈍柴刀給他,讓他先學砍柴賣,每天到老虎棟山上砍兩擔柴挑到圩上去賣,借此貼補家用。這樣一幹就是三年。

    雲生這把鈍柴刀還是父親留下來的,雖然鈍,但還是磨一磨湊合作用,但砍起柴來確實費力。一天砍兩擔柴,上午一擔,下午一擔。到圩上並不很遠,才幾裏路,但砍柴的時間長,砍一擔柴就要三個小時。他想買一把好用的新柴刀,但一要花錢,他又不忍。

    他給圩上一家大戶包年,每天兩擔柴正好夠他家用。別人看到他年輕,也請他包年,他沒有辦法,他做不到,隻好辭了。他就這樣悠悠地過著日子。

    他每天砍好柴,扛著來到河邊的一棵大桑樹下時,就是巳時尾,午時頭了。每天他都要在這裏打個尖,休息一下,然後扛著,直到戶主家,再迴家燒飯。因每天都在這裏打尖,就從河裏搬了幾塊大石作石凳,既方便自己,也方便過路的人。

    這天,天氣很熱,雲生扛著一捆柴,氣喘籲籲,遠遠聽得河邊有人唱歌:

    “榕江河水清又柔,

    三山神仙住河婆。

    一條釣杆釣日月,

    太平日子似水流。”

    雲生來到桑樹下時,已經汗流浹背,一件短衫濕透了。他放下柴,脫下短衫,擦了擦汗,就坐在石頭上扇起風來。

    “細哥兒,借你的柴刀用一下好嘛?”

    坎下的河邊一叢茅草邊,一個大漢臉曬得通紅,戴著一頂草帽,拿著一根釣杆在釣魚。每天他都來,雲生每天都看到他,就是沒有打過招唿,聽到有人喊,忙朝河邊看,紅臉漢正朝他招手。

    “我的刀不利喲,要就拿去吧。”雲生拿起刀走下坎去。雲生一看,這草哪裏用割,隻要踩幾腳就可以了。他還是把刀拿給了紅臉漢。

    紅臉漢接過刀去砍那茅草,哪裏砍得動。他抓起草來割,哪裏割得動。

    “細哥兒,你這刀這麽鈍?怎麽砍柴呀?草都割不動。我幫你磨一磨吧。”說完,就下到河裏,在一塊露出水麵的石頭上磨起刀來。他在刀上磨了三下,反過來又磨了三下,放在水裏浸了一下,一把鈍刀就變得新嶄嶄了,像剛從爐火上取出來的一樣。

    雲生在岸上看著看著,傻了眼。紅臉漢走上岸再一割那草,嗖嗖飛快。

    “哎,好了,多謝細哥兒了。”

    “這刀不是我的,我的刀是一把鈍刀。”雲生傻傻地說。

    “你不是一直看著我磨刀嘛,這刀我一直抓在手裏,不是你的是誰的?”

    “你一邊才磨了三下,刀就利了,哪有這麽快的,我每天磨,都磨不利。”

    “那是你不會磨刀。”

    雲生想想也是,接過刀,看那刀口,青光閃閃。他拔了了一根頭發,發往刀口一吹,立即斷成兩截。心裏讚道:“這可是一把好刀呀!”他把刀一揮,旁邊一棵小樹齊腰而斷。

    “你磨得真利!謝謝你!”

    “我要謝你的刀,割開這裏來我好蹲呀。”

    “哎呀,大哥,什麽時候教我磨刀吧。”

    “好,好,鈍了我就教你磨,我天天都在這裏釣魚。”

    下遊不遠處,一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在河邊打豬草,兩人的爭議聲引得她停下手來,不住地往上遊看。

    雲生看到了那女郎,目不轉睛地盯著。紅臉漢笑了笑,默不作聲,蹲下去,把釣杆甩出,不一會,一條魚就上鉤了。他用力一甩,甩到雲生的麵前,雲生忙把目光收迴。

    “你看到什麽了,這麽好看?

    雲生臉一下紅了,“哇,好大一條魚呀!”

    “這條魚送你了。”

    “不,不,不好意思,我走了,我得去送柴了。”

    紅臉漢把魚取下來,又扔迴河裏去。

    第二天上午,雲生準時來到桑樹下打尖。他放下柴,一看,紅臉大哥還在坎下釣魚,昨天看到的姑娘還在下遊打豬草。

    紅臉漢正在唱山歌。

    “紅日豔陽釣杆過,

    日子悠悠河上流。

    我把丹心寄天地,

    今為神仙庇家國。”

    他走下坎去,說:“大哥,你磨的刀大快了,我上午砍了一大堆柴,下午和明天都不用砍了。”

    “那你就可以多送幾家了。”

    “我正是這樣想,等下我去圩上就去聯係。”

    “細哥兒,你可以挑柴,這樣省力。你把兩捆柴的尾巴捆起來,中間串一根杠挑著走,一次就可以送一家人。”說著,抓了把草示範給他看。

    雲生一看就明白了,說:“我明天試試。”說完眼睛又瞟著下遊的妹子。那妹子也不時抬頭看看上遊。

    第三天,雲生挑了一擔柴靠放在桑樹上,然後走下坎來。紅臉漢又在唱山歌。

    “獨山昂昂榕江頭,

    巾山巍巍鎮水口,

    明山清秀中間坐,

    三山神靈護神州。”

    “大哥,你唱得真好聽。我今天照你說的,挑柴,還真輕鬆。我已聯係了兩家,今後我要給三家送柴,上午砍柴,迴來時送一擔,下午送兩擔,還有時間多了。”雲生興奮地對紅臉漢說,說完眼睛又瞟著下遊的妹子,那妹子也不時抬頭看看上遊。

    紅臉漢偷窺了雲生一眼,說:“這就好,這就好。”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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