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與其說這是菜地,倒不如說是天然草坪。

    楊林除了愛喝酒,還有一個特點——

    懶。

    就種在家門口的菜,他都沒有打理,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

    遠遠看過來,草叢中,男人和女人上下疊抱在一起,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麽不可說的事兒。

    秦良慶下意識屏息,但也隻是掩耳盜鈴之舉。

    他嘴唇隔著衣服貼在她軟綿綿的胸.脯上,而鼻尖甚至切切實實抵著那露出來的溝壑,無孔不入的幽香刺激著他的感官。

    幾乎是一刹那,他全身燥熱,隱隱有反應。

    秦良慶極力壓製住自己,臉憋得通紅。

    方憶心跳如雷,男人灼熱的唿吸敷在她皮膚上,她渾身僵硬,一時忘了動作。

    秦良慶開口,啞聲道,“還不起來。”

    方憶驚醒,忙抬起腰,手臂支在地上翻了個身,躺在他旁邊。

    青草又陷下去一塊,耳邊是她急促的唿吸。

    她喘著氣,“剛才嚇死了。”

    秦良慶悶聲,“嗯。”

    柔軟和香氣驟然退離,秦良慶長長吐氣,不動聲色的平複好某些地方,他站起來。

    低頭,又是一幅香.豔畫麵。

    女人麵若桃花,眼含春水,朱唇輕啟。

    胸前若有若無的一點旖.旎風光,惹得人想扒開一探究竟。

    視線繼續向下,不堪一握的腰——

    他剛才深有體會,輕薄如紙,細得不可思議。

    還有裙子底下兩條白生生的腿。是怎樣一種白?仿佛剝了殼的雞蛋,沒有任何瑕疵。

    秦良慶目光漸漸變熱,身體裏有一股燥,蠢蠢欲動著。他咽了咽喉,費力轉開頭。

    心裏想,她簡直太白了。丁鎮夏天日頭毒,紫外線強,她來了這麽多天也不見被曬黑,到底怎麽長的?

    方憶躺了一會,壓下驚嚇和緊張感,站起來,拍掉衣服上的髒東西。

    她撿起不遠處的手提包,然後往楊林家看下去,隻一眼,頓時生出劫後餘生的僥幸和後怕。

    如果從這兒摔倒滾下去,毫無意外,一定會撞上那一堆巨大的亂石塊,不死也得重度腦震蕩。

    光是想想,方憶心有餘悸,背脊起了一層冷汗。

    她不由自主看向秦良慶,他神情平靜,倒是鎮定。

    方憶一方麵感歎幸好有他在,一方麵又有些抱歉,她開口,“對不起,差點害……”

    “沒事。”秦良慶嗓子已經恢複如常,他打斷她接下來的話,“這路不好走,腳下小心一些。”

    方憶十分聽話,“我知道了。”

    重新踩上黃泥坡,秦良慶仍舊走在前麵。

    方憶因為剛才的變故,兩隻小腿還有點抖,再加上鞋底滑,她叫他,“阿慶哥……”

    秦良慶深深吸氣,迴頭。

    她朝他伸出手,“你拉我一把,我這鞋不行。”

    秦良慶垂下目光,在她漂亮的腳背上掃了一眼。

    他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滾滾發燙,方憶被灼了灼。

    方憶動動手腕,說:“牽我手,你這樣我不方便走路。”

    秦良慶:“……”

    有什麽不一樣麽?

    她看上去很堅持,秦良慶默了默,改握住她的手,輕而易舉包住了。

    又軟又嫩又小,柔若無骨似的。

    不像他,手掌寬大硬實,掌心有粗礪的老繭。

    他和她是兩個極端。

    秦良慶抿緊唇,他們的身份也是兩個極端。

    有他的力量掌舵,方憶一顆心落迴肚子裏,穩穩當當走下去了。

    當她一隻腳剛踩到平地上,他立馬放開她。

    方憶明顯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擰了擰眉,“你怎……”

    她話都還沒說完,楊林家院子裏響起狗吠,“汪汪汪汪”,叫得十分兇狠。

    方憶一激靈,“他家有狗。”

    秦良慶說,“鐵鏈拴著的,咬不到人。”

    方憶鬆口氣,“你有什麽心事嗎?”

    秦良慶:“沒有。”

    迅速而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方憶不信:“……”

    但再問就沒意思了,人不願意說,自然撬不開嘴。

    他們一前一後走進院子,狗叫聲更加響亮。

    一隻黑色的大狗被套在房柱上,眼神犀利,齜牙咧嘴對著他們,試圖掙脫鐵鏈,衝過來。

    楊林家的房子是泥土砌成的,隻有一個底層,年份久遠,簡陋寒酸。

    他家大門緊閉,狗叫得這麽厲害,也不見人出來。

    秦良慶扯開嗓子,“楊大爺在家嗎?”

    等了一會,無人迴應。

    看來是不在家了。

    上次就是楊林帶頭到葡萄園鬧事,方憶對老頭的印象不大好。

    她眉心蹙攏,“不守誠信,說好了在家等我們。”

    秦良慶:“我打個電話問問,可能他就在附近做農活。”

    方憶說,“要是在附近會聽不到狗叫聲?”

    秦良慶:“……”

    其實大黑狗已經叫累了,它見他們沒有做威脅到它的壞事,便趴在地上,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喉嚨裏發出沉悶的嗚咽。

    秦良慶找到楊林的號碼撥出去,那邊幾乎是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才接通,聲音粗大,“喂?是誰?”

    秦良慶說,“楊大爺,我阿慶,我和方總到你家了,你在哪兒?快迴來簽退耕還林合同。”

    楊林“哎呀”了聲,“忘了告訴你了,我侄兒突然叫我到他家幫忙收草煙,今天明天肯定簽不了了,要不你們過兩天再來吧。”

    秦良慶開了擴音,方憶聽得一清二楚,她眉頭擰得更緊。

    方憶冷聲道,“楊大爺,既然今天你不在家就算了。我工作很忙,也沒時間再來一趟,這樣吧,你什麽時候迴來了,就來葡萄園找我。”

    這老頭分明就是故意的。

    那方憶也不客氣。

    那邊楊林聽方憶這麽說,短暫的沉默片刻,不情不願答應下來。

    秦良慶掛斷電話,“走吧。”

    方憶臉色緩了緩,“下一家是誰?”

    “謝超,從楊林家走過去二十分鍾,那周圍還有五戶人,一起簽了。”

    “開車不行嗎?”方憶問,她感覺腿腳要廢。

    秦良慶:“這邊離公路遠,開車來不了。其他地方都可以,不過小路多,明天我找人借輛摩托車。”

    說著,他瞥了眼她,“明天你別穿裙子了,不方便。”

    方憶:“……”

    倆人往迴走,經過那堆亂石塊,方憶翻了個白眼,拿包輕輕砸了下。

    跑了個空不說,差點出安全茬子。

    還是要爬上這截陡峭的黃泥坡,上去比下來輕鬆多了,換方憶走前麵。

    她穿著包臀裙,

    臀部挺.翹,形狀優美。視線往上是楊柳腰,往下是兩條美腿,秦良慶深感煎熬,看哪兒都不對,他索性拿出手機刷網頁,轉移注意力。

    方憶不是沒爬過山坡,以前出去旅遊,更高更陡的山地她都攀登過。

    隻是剛才的不快,加上這會天氣熱得不正常,是一種悶實黏膩的熱,裹在身上特難受,她愈發氣不順。

    爬了上去,方憶喘氣不勻,把包掛在小臂,一手掐著腰,一手扯開襯衣領口散熱,“歇一會。”

    秦良慶卻說,“走吧,過會可能要落大雨。”

    方憶抬頭,頂上豔陽高掛,晴空萬裏,看樣子不像啊。

    秦良慶說,“我們這兒,八月經常突然出現大暴雨。”

    方憶:“……”

    她還不想被淋成落湯雞。

    她又叫他,“阿慶哥。”

    秦良慶心髒又是一“咯噔”,他忍無可忍,“別這樣叫我。”

    方憶歪頭,一臉無辜,“你不比我大?”

    秦良慶:“……”

    方憶見他吃癟,煩躁一掃而空,“叫聲哥不行?”

    秦良慶靜了片刻,忽然欺身靠近她,他低頭,兩張臉中間隻有少的可憐的一丁點距離。

    他灼熱的唿吸盡數噴在她臉上,“要叫哥,就好好叫,別用那種語氣。”

    方憶沒躲,她甚至微微仰臉,嘴唇開合,有意無意掃過他下顎。

    “那要用什麽語氣?你教我。”

    秦良慶的告知全都聚集在那撩人的溫熱處,腦袋“轟”的一下,全麵崩塌。

    他撤開身體,認輸,“算了,隨你。”

    方憶一樂,“阿慶哥。”

    秦良慶全身都熱,他扯著t恤來迴扇動鼓風。

    方憶把包遞給他,“我累得不行了,你幫我拎下唄。”

    她眨眼睛,補充,“紳士一點。”

    秦良慶一言不發接過來。

    方憶說,“謝謝。”

    聽起來沒什麽誠意。

    二十分鍾後,他們到達謝超家裏。又過了一個半小時,幾家的合同全部簽完。

    雨點沒落下來,方憶心想,是他判斷錯了。

    結果迴去路上,沒有絲毫預兆,大雨傾盆。夏□□物單薄,幾乎隻用了一秒鍾,兩人身上全濕透了。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雨水嘩嘩衝刷下來,睜不開眼。方憶正想問怎麽辦,手上多了股力,秦良慶拉著她往前,換了條路,沿著石頭階梯向上跑。

    大約兩三分鍾,他帶著她躲進一塊天然岩石洞中。

    方憶在臉上抹了一把,手一頓,突然想起自己化了妝……

    秦良慶轉身背對她,咳了一聲,“你看看合同濕沒?”

    方憶說,“包是皮子的,防水,濕不了。”

    她問他,“我妝花沒?”

    秦良慶卻不看她,“沒花。”

    方憶:“你看了再迴答。”

    秦良慶:“……你看下自己。”

    方憶低頭,“……”

    白襯衫濕透過後,一切清晰可見,起伏的曲線,充滿誘惑。

    她麵不改色,“我裏麵又不是沒穿。”

    至於麽。

    作者有話要說:方憶:一定是假正經。

    到點了沒刷出更新可以點開目錄看一下哈~

    謝謝你七哥哥投雷,破費啦。

    謝謝小仙女灌溉營養液,50瓶那位驚呆我了!

    “backyard、一加一、檸樂、苶苶、溫育麗麗呀、阿顧、羽致、找尾巴的狐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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