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

    吻得難分難解的兩人隻好分開,在眾目睽睽之下,秦黎當做沒事地起身拍了拍衣服。在德國這些日子,別的本事沒有學到,就是臉皮日見增厚呀。

    警察問了一句,“屍體在哪裏??”

    “沒有死人,”嚴森指著屋裏的櫥櫃,道,“就是在櫃子裏麵發現一個骷髏頭。”

    除了普通警察外,刑警、法醫,和現場勘察也來了。

    普通警察就在門口了解事情始末,做筆錄,其他人都走進了屋裏,這樣一來,原本就不寬敞的小木屋就顯得更加擁擠了。

    外麵的空地上被警察帶來的探照燈一打,亮如白晝,秦黎怕他們會把這個小屋子擠癱掉,一做完筆錄就跑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刑警走了出來,脫掉手套往口袋裏一塞,問,“是誰先發現的?”

    秦黎,“我。”

    刑警問,“你有沒有碰過?”

    秦黎搖頭,“沒有。”看一眼都不敢,還碰呢。誰借她這膽啊!

    刑警說,“上麵有指紋。”

    秦黎立馬接嘴,“肯定不是我的。”

    刑警,“沒說是你的。”

    嚴森問,“那這是不是人骨?”

    刑警,“百分之九十是的。”

    秦黎忍不住插嘴,“是謀殺?”

    刑警點頭,“腦殼上有槍眼,一槍斃命。但是……”

    秦黎聽了後毛骨悚然,立馬拉著嚴森道,“山裏有變態殺人狂,還有槍。”

    刑警看了她一眼道,“小姑娘,我話還沒說完,別打岔。”

    秦黎指了指自己,小姑娘?這是在叫她?

    刑警沒理她,繼續道,“這個頭骨有些年代了,初步估計至少在六十年以上,而且,按照頭骨上的子彈孔來判斷,可能是被ak47打的。”

    秦黎還聽得雲裏霧裏,嚴森卻已經明白了,“這是二戰時期的人骨。”

    刑警點頭,“有這可能。不過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所以我們要帶迴去化驗。”

    聽到這裏,秦黎終於懂了。二戰後期野仗打得不少,那些戰士埋屍山林也是很正常的事,就是不知道被誰撿到,放到了這個小木屋裏。

    她正在想,誰啊,這麽變態,連這個也要收集。就聽嚴森在那道,“既然不是近代

    犯罪,那我可以收集它嗎?”

    刑警道,“如果確認是二戰時期,且沒有人認領,你可以申請收藏。”

    秦黎實在忍不住了,用胳膊撞了一下嚴森,道,“又不是你祖宗,你要來做什麽?”

    嚴森,“裝飾你的農家樂。”

    秦黎,“……”

    虛驚一場,警察帶著骷髏撤了,走的時候順便把兩人也帶下了山。

    不用在山裏過夜,秦黎很是高興,就是有點可惜,看不到日出了。

    嚴森道,等下次吧,下次我們帶著帳篷來野營。

    鬧了一天,秦黎也累了,迴到家後,衣服也沒換,倒頭就睡。躺在她的那張床上,心裏很溫暖,她人走了但嚴森仍然有幫她收拾房間。家具上一塵不染,床單也是幹淨的,一點異味也沒有。

    第二天一早,在托馬斯那大嗓門的叫喊中醒來,她揉著眼睛下樓。

    看到她,托馬斯特別興奮,連薛定諤都不要了,隨手一扔,幾步走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真高興看到你迴來,黎。”

    秦黎二話不說,揮手給了他一巴掌。

    托馬斯捂著臉被打蒙了,怔怔地看著她。

    秦黎道,“再有下次,就不隻是一個耳光了。”

    托馬斯看向嚴森,告狀道,“哥,她打我。”

    嚴森垂下眼睛當做沒看到,托馬斯極其委屈,頓時就把曲丹妮這個同夥給賣了,“又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丹妮讓我這麽做的,你怎麽不打她?”

    秦黎道,“我迴慕尼黑再去找她算賬。”

    嚴森到底還是幫著弟弟的,插進來把話題轉移開,道,“你什麽時候去慕尼黑把東西搬來?”

    托馬斯一聽,眼睛都亮了,也不計較剛才那一巴掌了,道,“黎,你準備嫁給我哥了嗎?”

    這家夥,腦補不要太多。秦黎翻翻白眼道,“還要看你們的表現。”

    托馬斯立即摸著腦袋打哈哈,“看我哥的表現就行。”

    嚴森道,“走吧,我送你去慕尼黑。”

    確定了關係就是不一樣,哈,直接給送到目的地。

    聞言,托馬斯立即道,“我也去。”

    秦黎,“你去做什麽?”

    托馬斯形跡可疑地嘿嘿發笑,“我也去幫你搬家呀。”

    秦

    黎,“不用這麽多人去。我東西又不多。”

    嚴森也不希望弟弟跟著當電燈泡,就找了個借口,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托馬斯在那道,“不行,我一定得去。”

    他也是一片好意,秦黎沒再拒絕,她稍微梳洗了下,準備上路。

    走到院子的時候,看到地上一地的桃花,紛紛揚揚的,煞是好看,不由哇了一聲。

    她跑過去,在花樹下轉了一圈,一陣風襲來,花飛葉落。

    十裏桃花,她一個人的十裏桃花。

    “為什麽這裏才開花?慕尼黑的花都快謝光了。”

    嚴森道,“這裏溫度升高得慢,所以開的晚。”

    秦黎又去看她的菜種,一顆顆嫩綠色的小苗挺著腰杆,精神飽滿地迎向陽光。

    她走的時候,種子還沒破土而出,現在已經長出五六厘米來了。

    見她撥弄著上麵的透明塑料蓋子,托馬斯討好地解釋道,“前幾天雨下太大了,我哥怕它們挺不住,就給它們搭了一個臨時的暖棚。白天出太陽的時候拿掉,晚上下雨再罩起來,我哥為了你的事,很上心的。所以,你不要再傷我哥的心了。”

    秦黎白了他一眼,道,“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

    托馬斯嗷嗷叫,“我和我哥同年的好麽。”

    就在秦黎和托馬斯的拌嘴聲中,嚴森開著大奔車來了,托馬斯習慣性地想坐副駕駛。剛拉開車門,就聽見秦黎在旁邊幹咳了一聲,於是他隻好將位置讓出來,乖乖的坐到後麵去了。

    嚴森一腳踩下油門,將車子開了老遠,農舍漸漸的被拋在了後麵。

    秦黎轉頭看著嚴森,打趣道,“你怎麽不開那輛拖拉機。要是就這麽去慕尼黑市區,一定很拉風。”

    嚴森似乎沒聽出她話語中的揶揄,一本正經的道,“太費油了。而且三個人坐不下。”

    秦黎心裏說,那正好,托馬斯這個跟屁蟲就不用去了。

    托馬斯從後麵探出頭,問,“黎,你迴慕尼黑這一個月都做了些什麽?”

    秦黎,“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托馬斯嘴賤地道,“可我怎麽覺得你也沒什麽實質性的進步呀!”

    秦黎哼了一聲,“質變之前都需要量的積累,虧你還是學物理的,這都不知道。”

    托馬斯一陣偷笑。

    秦黎看著嚴森

    問,“那你呢?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忙什麽?”

    托馬斯搶著道,“我忙著寫論文,還在做實驗,自己動手做了一個機器人掃地機,從外形設計到裏麵程序編寫都是我自己做的。”

    秦黎,“我沒問你。”

    托馬斯聽了大受打擊,敲著胸口叫鬱悶。

    嚴森簡而言之地道,“種田。”

    秦黎撇嘴,這家夥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那樣的惜言如金。

    托馬斯又搶著道,“我們家的小花受精成功,現在已經懷孕了,我哥一直在照顧它。”

    秦黎知道小花是牛,但從來沒有搞清過哪隻是哪隻。

    托馬斯道,“再過沒幾天就是放牧節。到時候我們這裏會很熱鬧,一起來參加吧!”

    雖然經常聽這裏的人提起,似乎是本地的一個大節日,但她還是朦朦朧朧的不太明白,於是就問,“放牧節到底是什麽?”

    托馬斯,“快要到大夏天了,山下太熱,山上涼快。另一方麵,下麵的草要儲存起來,在冬天的時候給牛吃,這樣可以省下一大筆飼料的開支。所以要把牛往山上趕,山上草源豐盛。農民在趕牛上山之前,都要舉行一個儀式,給牛穿上鈴鐺,祭拜一下山神,求個平安,然後再上山。”

    秦黎奇道,“你們也有山神?”

    托馬斯不以為然,“崇拜大自然的神靈是每個文化都有的。”

    這倒是,想到希臘神話裏的那些太陽神月亮神,秦黎也就見怪不怪了。

    秦黎轉頭問嚴森,“今年你也得山上放牧嗎?”

    嚴森點頭。

    托馬斯道,“我哥每年都去。”

    秦黎,“家裏才這麽幾頭牛,也去放牧?”還不如給他們安裝一個電風扇什麽的。

    托馬斯,“不光是我們家的牛,還有其他農舍的,都集中在一起,數量就多了,也有五十來頭呢。”

    秦黎,“那為什麽非得你哥去,別人家不能派人去嗎?”

    托馬斯,“你不懂,這可是個好差事。去一次,能賺兩萬歐元。”

    秦黎咋舌,“那麽多?”

    托馬斯,“那裏路陡,年紀大的想去,去不了。年紀輕的,上麵沒有手機信號,耐不住寂寞,不願意去。可大家又不願意放棄這個傳統,所以就每家每戶湊一點錢,誰去給誰。”

    秦黎問,“你們怎麽知道

    怎麽上山。”

    托馬斯,“我們的父親以前在那裏放牧,小時候他帶我們上去過好幾次。而且,那裏可真是一個天堂,有濱湖、有樹林、有雪山,離地麵2000多米高,所以最熱的時候,溫度也才20°,是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秦黎又問,“那你上山後住哪裏?”

    嚴森,“山上有農舍。”

    她不由想到那很高的雪山上孤零零地坐落著一座農舍,所謂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一定是風景那邊獨好!

    秦黎,“在山上吃什麽呢?”

    “一般我們會自己帶一些食物上去,但不可能像下麵那麽充足。所以,多數都是罐頭和幹糧。”

    秦黎哦了聲,“難怪你看起來那麽瘦,原來一年要餓一次。”

    嚴森笑笑。

    秦黎,“去多久?”

    “三個月。”

    秦黎叫了起來,“那我豈不是要三個月見不到你?”

    嚴森承認,“是很長的時間。”

    托馬斯道,“所以簡妮出軌了。”

    說到那個女人,車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秦黎暗道,兩萬歐元也不好拿,難怪村裏寧願花大錢,也沒人願意去。

    “那就不能不去?”

    嚴森搖頭,他不去,就更沒人去了。

    秦黎沉默了一會兒,下決心似的道,“那既然如此,我就……”

    嚴森心一跳,生怕她說出什麽讓他傷心的話來,誰知她話鋒一轉,隻是道,“和你一起上山當三個月的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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