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天時間,終於把那塊土地給掘好了,看著沒有一根雜草的地,秦黎特有成就感,恨不得展示給全世界看。

    從阿裏巴巴訂的菜籽花籽也陸續到了,她天女散花似的往地裏撒了一把,之後就跟得了相思病似的,天天都要去看一眼有沒有發芽。

    可惜,三天過去又是三天,還是屁沒半個,雜草倒有開始冒頭。唉,真是被曲丹妮這個烏鴉嘴不幸言中了。

    秦黎拽著嚴森問,這地是不是重金屬汙染啊,怎麽一根毛也長不出來。

    嚴森,“你灌溉了嗎?”

    秦黎點頭,“澆水了,天天都有澆。”

    嚴森,“灌溉不是澆水。”

    秦黎,“那是什麽?”

    嚴森,“澆水隻是澆表麵,灌溉是持續不停地澆到土地深處。”

    秦黎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來了,嚴森曾說過下雨是最好的灌溉的方法。可是,這碧空無雲的,哪裏來的雨?

    嚴森聽了她的抱怨後,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求雨。”

    秦黎沒好氣地道,“怎麽求?你倒是教教我啊!”

    嚴森聳肩,語氣輕鬆地道,“發個信號給上帝。”

    這不是在消遣她麽?

    秦黎伸手道,“有沒有香煙?”

    嚴森一怔,不理解她的思維,但還是從褲帶裏掏出了煙盒。

    秦黎接過來,一下子抽出三根,夾在手指之間,然後又伸手道,“打火機。”

    嚴森沉默著給她。

    秦黎吧嗒吧嗒打了好幾次火,可香煙就是點不著,最後嚴森看不過去了,好心地提醒道,“要吸一下才會燃。”

    秦黎,“……”

    抬起頭看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真是悶中帶騷,怪撩人的,秦黎內心很不淡定,訕訕地解釋道,“我又不吸煙。”

    他嘴角的笑容更甚。

    三隻煙被依次點燃,她用食指在地上挖了三個小洞,再把煙插進去,每支煙之間就相隔一個小拇指的距離。

    嚴森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她在幹什麽,於是就用眼神詢問她。

    秦黎簡明扼要地吐出兩個字,求雨!然後,起身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嚴森。

    看著三隻香煙並列佇立著,煙氣嫋嫋上升,他恍然,原來香煙還能這麽玩。

    ***

    嚴森從外麵扛了幾包肥料迴來,往地上一扔,看著光禿禿的地,他不由啞然失笑。

    這傻瓜蛋真以為種地是變魔術?撒了籽就能發芽,什麽也不用做,等著收獲,也未免太傻太甜了一點。

    土地雖然被翻過了,但裏麵還有小碎石頭,容易妨礙幼苗破土而出。等這些小石子一一被清理出來後,他從口袋裏掏出折刀,切開包裝袋,將肥料倒在開墾地上,然後用釘耙將其攤平勻均。

    這塊土地雖然肥沃,但很久沒有種過東西,需要養料滋潤。這些肥料是由馬糞樹枝之類腐化後和普通泥土摻雜在一起的混合物,所以顏色偏深,但不含有化學成分。

    鋪完一層肥料後,他將釘耙往地上一插,不經意地一低頭,就看見秦黎插著的三根香煙。煙早就燃盡了,隻剩下一小節還插在土裏,像是三個記號。

    他的嘴角又揚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托馬斯從外麵進來,看見大哥在,便走過去想聊幾句。

    冷不防,嚴森指著他的腳,叫道,“小心。”

    托馬斯嚇一跳,立即朝後退去,他是近視眼,低頭看了半天才瞧出點端倪,便叫了起來,“誰這麽缺德啊,抽完煙隨地亂扔。”

    然後,他抬頭看了眼大哥,問,“是你?”

    嚴森搖頭,“黎。”

    托馬斯疑惑,“她不是不抽煙嗎?”

    嚴森,“誰說是她抽的?”

    托馬斯更覺得好奇,“不是抽煙,那她插三支煙頭在那幹嘛?”

    嚴森,“求雨。”

    托馬斯掏了掏耳朵,懷疑地問,“求啥?”

    嚴森,“求雨。”

    托馬斯不解,“好端端地求什麽雨?”

    嚴森,“種田。”

    托馬斯思考了半晌,道,“以我學物理的邏輯也不能想明白插三支煙在地上和種田有什麽必然聯係。”

    嚴森笑了笑,“我讓她和上帝打個招唿下雨,她就插了三根煙。”

    原來這樣!真是醜人多作怪。托馬斯不以為然地切了一聲,“有毛用。”

    誰知,剛說完這句話,天空就打了一個雷。

    嚴森熄滅煙頭,道,“看來還是有用的。”

    托馬斯不屑一顧,“本來就要下雨。”

    嚴森走進屋裏,道,

    “今天天氣預報沒說下雨。”

    托馬斯,“……”

    ***

    “真下雨了啊!”秦黎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漸漸飄來的一大朵烏雲,不由感歎萬分。插煙她隻是覺得好玩而已,沒想到上帝還挺給她麵子,真就求雨來雨了。

    山裏沒有高樓大廈,所以比城裏更能看清自然的景觀變化,雨幕跟著烏雲而動,那一片烏雲密布,暴雨範進;而這裏還是藍天白雲陽光普照。

    山巒之間被一層煙霧纏繞,遠處的風景漸漸看不見了,隻剩下近處的房屋街道依稀可見。

    雨幕就像是一層不透明的布簾,一點點朝著這邊挺進,碧藍的天空終於被翻滾著烏雲吞噬,整個天地都暗淡了下來。

    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敲在農舍的屋頂上發出咚咚的響動,不一會兒,暴雨已至,方圓五米之外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秦黎被雨點淋到,趕緊逃迴了屋子,這場雨一下,空氣裏頓時冷了好幾度。

    暴雨來的快,走的也快,烏雲緩緩飄向別處,一起帶走了大雨。雨勢變小,天空逐漸放晴。

    雨珠順著屋頂滴落,空氣尤其清新,帶著一股青草牛糞的味道,是城市人向往已久的天然氧吧。

    不知是雲還是煙,從地上一竄而起,山間雲霧嫋嫋繚繞,給人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仿佛身在仙境中。

    這樣的景致美輪美奐,令人心生向往,秦黎拿出手機,想把這一刻永遠定格。隻可惜即便是大水果的像素也太低,根本拍不出來這種帶著仙氣的美景。

    秦黎暗道,是時候買一個單反相機了。

    下完雨後不久,就開出了太陽,一道雙彩虹從山的那頭一直延伸到這裏。

    秦黎跑去花園,捕捉彩虹的影子,那七色的光芒仿佛就在她麵前,唾手可得。

    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離彩虹這麽近!

    聽到背後有動靜,她迴頭一看,是嚴森。她忙向他招了招手,道,“快來幫我拍張照片。”

    嚴森走近,接過她的手機。

    秦黎問,“能拍到彩虹嗎?”

    嚴森點頭。

    於是,秦黎伸開雙臂,做了一個擁抱彩虹的動作。

    嚴森調整了下距離,道,“往左,再左,好,就這樣。”

    哢嚓一聲,這一片刻定格。

    秦黎接過手機,低頭一

    看,不管是人,還是景致,都拍得完美自然。

    “謝謝。”

    嚴森揮了揮手,表示不必客氣。秦黎瞄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飛快地按下快門,偷拍了好幾張。

    下了一場大雨後,土地得到滋潤,不再是那麽緊繃繃的。秦黎發現,泥土的顏色也變得不一樣了,比原本的黃褐色更深更黑,還帶著一股腐蝕的味道。

    “這泥土怎麽有點不一樣?”

    嚴森,“因為下了雨。”

    秦黎狐疑地看他,“是嗎?”

    嚴森低笑不語,秦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這是在耍自己,一跺腳道,“人家一本正經地在問你呢。”

    嚴森雙手抱著手臂,“我也是一本正經地在迴答你。”

    秦黎終於知道托馬斯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哪兒來的了,原來是家族遺傳啊。

    下過雨後,草地上濕濕的,蟲子都爬出來了。嚴森打開雞籠,將雞和鵝都一起趕出來吃蟲子。家禽蹣跚著步伐,嘰嘰呱呱地拍打著翅膀竄出來,花園裏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嚴森接上水管,衝洗了下雞舍,然後又摸出來幾顆蛋。新鮮下的,還有一絲餘溫。

    每天都有新鮮雞蛋吃,真是太幸福了。

    “為什麽不養鴨子?”

    嚴森,“沒想到。”

    秦黎,“鴨子肉可好吃了,還有鴨蛋,能做皮蛋鹹蛋。”

    見嚴森不說話,秦黎又問,“是不是鴨子比較難飼養?”

    嚴森,“都差不多。”

    秦黎試探著提議,“要我們養一隻試試看好嗎?”

    嚴森搖頭。

    秦黎以為他不願意,頓時有些失望,這時,就聽嚴森在那道,“要養就養一對。”

    秦黎眼睛一亮,“什麽時候動手?”

    這下輪到嚴森疑惑了,莫名其妙地問,“動什麽手?”

    秦黎,“抓鴨子啊。你看,你們那個湖岸邊都是野鴨子,而且都不怕人,拿個網兜一套,抓兩隻來事分分鍾的事。”

    嚴森被她說得哭笑不得,“野生鴨子抓了也不能吃。”

    秦黎奇道,“為什麽?中國野鴨一隻要兩三百人民幣呢。”

    嚴森,“沒經過檢疫的不能吃。”

    秦黎不死心地反駁,“那你去打獵打來的野豬,不也是沒經過檢疫?

    ”

    嚴森道,“飛禽和走獸不一樣。”

    秦黎似懂非懂,問,“那活鴨子哪裏去買?超市裏隻有拔了毛的死鴨子。”

    嚴森,“這附近的小鎮每個季度都有一個集市,集市開始的第一天,會有家禽家畜出售。”

    秦黎,“這個季度的集市什麽時候開始?”

    嚴森,“快了,就是這幾天。”

    秦黎眼睛一亮,道,“你去趕集嗎?”

    嚴森點頭,“家裏的雞太多了,要去賣掉幾隻。”

    秦黎,“能捎上我嗎?”

    嚴森,“想去就一起去吧。”

    ***

    晚上等曲丹妮迴來,秦黎一把拉著她道,“親,給我介紹一款單反相機吧!”

    曲丹妮道,“你要單反幹嘛?”

    秦黎,“我要記載幼苗破土而出的每一秒成長記錄。”

    曲丹妮白了她一眼,“神經病。”

    秦黎,“說真的。這裏風景太漂亮了,你看,這是我下午拍的暴雨來襲的照片,可惜,我這大水果也不能拍出效果。”

    曲丹妮,“廢話啊。愛瘋怎麽能和專業相機相提並論呢。拿來,讓我看看。”

    秦黎立即將手機遞給她,曲丹妮因為工作需要,很早就開始玩單反,業餘時間還給中文雜誌拍外景,所以也算是半個業內人士。

    曲丹妮一張一張地看完,道,“這幾張拍的不錯,可惜分辨率不高,隻能放手機裏看看,要上傳電腦就不能細看。”

    秦黎,“所以我才要買個單反啊!”

    曲丹妮嗯了聲,“我改天給你介紹一款,好用又便捷,價格也不是很高。”

    秦黎聽了連連點頭。

    見她要把照片發朋友圈,曲丹妮喊住她道,“等等。你先把照片傳給我,我幫你編輯下,加個濾鏡效果更完美。”

    秦黎也不太明白什麽是濾鏡,但曲丹妮說啥,她都深信不疑,立即將下午拍的幾張照片發給了她。

    曲丹妮翹著二郎腿,忙乎了近半個小時,然後又把照片傳迴給秦黎。

    秦黎低頭一看,登時驚訝了,照片還是那幾張,卻漂亮了不止一倍。景致色彩鮮豔,層次分明,色調和諧,特別是偷拍嚴森的那幾張,簡直就是是明星照。

    照片裏的男人粗獷不羈,頭發是一如既往的大背頭,

    脖頸上的經絡連到鎖骨,手臂上肌肉隱現,一雙腿修長有了力,腰細臀圓,男人就像雕像,一筆一劃的曲線都不能更標準。隻見他拿著水管,水噴薄而出,雞和鵝從他腳邊過,人和動物、人和自然相得益彰。自然不做作,性感不誇張,這幾張照片都能上男性雜誌了。

    秦黎喜滋滋地將她和嚴森的照片一起湊滿九宮格發了朋友圈,果然不出一會兒,就引來一群人點讚。

    有人追著問,黎啊,這個外國帥哥是誰?是新歡嗎?

    又有人說,黎啊,你這是飛升去了仙境嗎?這風景咋能這麽美呢?

    還有人說,黎黎,你現在的日子過得太滋潤了,景美人更美。

    就連孫溢也發來一條,你在哪裏?

    秦黎揉了揉眼睛,瞪著對話框有些不可置信,這男人居然主動聯係她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是什麽刺激到他了,因為他看到了帥氣的嚴森,還是因為這個美景之地?

    秦黎還沒想好要不要迴答,怎麽迴答,這時,孫溢又發來一條。

    他說,你拿我給你的五十萬養小白臉去了。

    秦黎頓時氣笑,迴道,對不起,這五十萬是我的錢,不是你給我的。還有,他可不是小白臉,比起你不知強多少倍。

    一個男人最火大的就是被女人說不行,以秦黎對孫溢的了解,這句話估計要讓他氣半天。

    果然,私聊對話框又來了,孫溢問,你和他上床了?你居然找個老外,我哪裏不如他。

    秦黎冷笑一聲,想也不想,就將他拉入黑名單。

    哪裏不如他?你哪裏都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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