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船艙之中懸掛著一盞蓮花燈,粉色的燈光籠罩著四周,散發出幽幽暗暗卻又浪漫的光芒。

    昭和走進船艙時,被這幽暗而浪漫的光華撩的心中一動,驀地門後出來一人從她身後將她的腰身抱住。

    昭和一驚,但是聞到熟悉的氣息她又鎮定下來。

    聶縉一手關了艙門,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望著那幽暗美麗的蓮花燈,低沉而好聽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喜歡嗎?”

    昭和輕笑一聲:“你說呢?”

    “我怎麽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他低了頭,溫熱的鼻息噴灑到她的脖頸間,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沁入心脾。

    昭和被他蹭的癢癢的,氣息有些不穩了,轉了身,扶著他的肩頭,柔聲道:“我很喜歡,而世界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聶縉你了。”

    幽暗的光芒下,她明亮的眼光芒灼灼,溫柔而堅定的看著他。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話莫過於此。

    聶縉墨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二話不說彎身攔腰將她抱起來。

    昭和輕唿一聲,笑了出來,拍著男子的手臂:“你幹嘛呢?”

    男子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含住她的耳珠:“迴應你的話……”

    昭和倒是羞澀了,任他將自己放在床榻上,幽暗之中,看著他脫去衣服,露出完美比例的勁實肌肉和身段。

    他俯身下來,昭和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了上去,熱燙的掌心撫過他的堅實的胸膛、結實的小腹,一直向下握了上去,手中滿滿的,一手不能滿握。

    他低低哼了一聲,急切的扯去她的衣衫,細密的吻落在她每一寸肌膚上,仿佛膜拜一般。唇齒纏綿良久,身下終於入了正軌。

    她耳畔是風浪的聲音,身子跟著船隨著波濤而搖晃,而她的身子又似一隻船兒在他的動作下搖晃。

    這樣的旅行簡直是太美妙,她太喜歡這樣的感覺,讓她幾乎忘記了宮廷之中的那些陰謀詭譎,那些勾心鬥角互相算計。

    她想起前世,她不知道錯過了多少同他相愛相處的時間,全部浪費在同藺辰的勾心鬥角之上。她同藺辰成婚後無數次爭吵,最後依然以悲劇結尾,而於他,不過是一日亂情,卻換了三年的相守。隻是那相守,她卻隻能聽不能動不能說。

    她現在才明白,唯有同他一起,她才會是這世界上最快樂的女人。那種感覺,每日每夜都仿佛走在雲端一般。

    “專心點……”聶縉想不到她在這個時候居然能走神,更加用力的砥礪著她,昭和輕唿一聲,手指用力攥著他的肩頭,隨即滑到他的脖子上,緊緊的勾著,感覺到他熱燙的汗水滴在自己光滑的肌膚上,那種熱情仿佛灼燒的火焰,永遠都不會熄滅一般。

    她看著他的臉,伸手去臨摹他的眉眼,這是她的男人,永遠都是。

    船艙外,清風吹散了雲朵,露出光潔的圓月。聶縉推開了窗戶,從窗戶向外看,頭頂是皎潔的明月,下麵是滾滾的波濤。

    “我也要看!”昭和裹著毯子起身。

    “有風。”

    “不怕。”昭和走了過來,見他也赤著上身,輕笑:“你就不怕吹著風嗎?”

    聶縉一笑:“我的身體如何跟你的金玉之體相提並論?”

    昭和彎唇一笑,將毯子把二人裹住,她抵在他耳畔低語:“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聶縉無奈的笑,將她攬在懷中,兩人一起裹著一件金絲軟毯。

    外頭天氣漸漸和暖,今日倒是沒有風的,江麵如此廣闊,圓月當空,撒的水波一片碎銀,隨波浮動,煞是美麗。

    昭和深深吸了一口江麵清新的空氣,歪著腦袋問他:“我還不知道,你最想做的是什麽呢?”

    這句話倒是勾起了他的迴憶,他望著江麵,目光迷離,緩緩道:“祖父從小教育我們,男兒應當頂天立地、馳騁疆場奮勇殺敵,才不枉此生。我從小熟讀兵書戰策、熟練弓馬刀槍,或許都是為了那一天吧。”

    昭和心裏“咯噔”一下,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想去打仗?”

    聶縉看她,便知道她擔心了,笑道:“如今國家周遭平靜,哪裏有仗可打?綰綰你多慮了。”

    昭和轉了身子,抓著他的肩膀,神色略緊張:“可是倘若開戰了呢?”

    聶縉笑笑:“自然要去的。羽林衛雖也是在軍中,到底隻是為了執勤而已,戰場才是真男兒該去的地方。”

    昭和呆怔了,她想起了前世,大燕邊境不到一年便戰事頻發,當初他身為奴隸被她拘在了公主府鎮日裏跟著她,自然是去不了的。但是如今他卻是恢複了自由身官封羽林衛中郎將,倘若他請命皇帝未必不準。

    見女子不說話了,聶縉撫了撫她垂肩的烏發,笑道:“想什麽?這麽專注?”

    昭和惱火的捶他胸口:“你忘了?

    我的駙馬是怎麽死的?”

    聶縉一怔,他隻是談及自己的抱負,還真沒想到這一茬。

    昭和幽幽道:“雖然我同駙馬並未洞房,但是……我死一個駙馬已經夠了,不想再死一個,何況是你!”

    她生氣的轉身往床鋪走去,垂及腰間的青絲發尾輕擺,雪白如瓷的肌膚和完美無暇的線條勾人心魄。

    他知道昭和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他舍不得她生氣,可是他又想起了他曾經的夢想和抱負,想起了祖父對他的殷切期望……

    “綰綰……”

    昭和躺著,給他留了個光滑的脊背。

    他躺在她身後,伸手拂過她的肌膚,探到她胸前細細磨磋,女子低吟著忍不住翻過身來推他,卻正好被他納入懷中。

    被翻紅浪,才剛掀起的小風浪便被淹沒在又一次熱烈而溫柔的纏、綿之中。

    第二天誰都沒提這茬,聶縉知道提起這茬昭和會生氣所以不敢提,而昭和知道了他的心思絞盡腦汁想法子卻還沒想出好法子更不敢再勾起他那番心思。

    昭和去給阿吉和文光蕊兒上課,聶縉正好到艙裏替她拿件披風,想著阿吉方才嚷著要帕子,便去抽屜裏打算給阿吉拿一方帕子。

    打開了抽屜,裏頭裝著昭和各色的用品,他微微一笑,果然看到一摞帕子擱在抽屜裏頭,便伸手拿了一方。

    這裏頭是昭和的私物,他基本不會動,隻是今兒為了阿吉才開了一次,就在他要關上抽屜的時候,在抽屜的角兒看到了一個粉彩瓷瓶子。

    “這是什麽?”他平日裏從未見過昭和用這個瓶子,禁不住有點好奇。

    他打開了塞子,裏頭滴溜幾個紅丸子在瓶子裏打轉轉,他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這藥味,倒是不像補藥,反而像治病的藥。

    她生病了?

    為何不告知他?

    聶縉有些擔心,她得了什麽病呢?

    這時,秋容正好到了門口,道:“我進來替殿下收拾衣服。”她瞥了聶縉手中的藥丸一眼,忙關了房門快步過來搶過他手中的藥丸,急切道:“這個是殿下的,殿下不叫你知道的,趕緊的放迴去吧!”

    聶縉一愣:“什麽叫做不叫我知道?為何?”

    秋容看了他一眼,似乎難以啟齒:“殿下不讓我們說的,倘若我告訴你了,必定會責罰我。”

    “你放心,我絕不告

    訴她是你說的。”聶縉沉聲道。

    秋容猶豫了片刻,為難的說:“那好吧,我還是告訴你吧。這是……避子藥,殿下每日晨起你不在的時候便會吃一顆。”

    聶縉心中一驚,怔忪了半晌,看了秋容一眼,轉而臉上通紅,如同燙手一般立即將那藥瓶子塞迴了抽屜底端關上了抽屜。

    秋容斜眼瞥他,眼底劃過一絲得色,低聲問:“你不會告訴殿下是我說的吧?”

    聶縉鄭重搖頭:“我承諾的,便能做到。”

    秋容輕輕一笑,拉了拉他的袖子:“好,謝謝你。這樣我就安心了。”

    她出了船艙,嘴角還帶著笑意,這可是她和聶縉的小秘密,至於聶縉知道了這件事心裏會不會對昭和有意見,她篤定,會!

    她伏在欄杆邊,細細想著這件事。現在這樣的社會,到底是男子為尊,沒有經過男子的應允私下裏避子,這樣的行為在一般的公卿家庭是不被允許的,即便是昭和貴為公主,能不保證聶縉心裏不起一個大疙瘩?

    她望著水麵,帕子捂著嘴輕笑出聲,頓時覺得這些日子紮在心頭的那根刺似乎拔了一些出來,很是痛快。

    春華正好端茶經過,瞧見她問:“秋容,那邊忙著呢,你待在這兒做什麽?”

    秋容一聽她的聲音立即斂了笑容,跟著她往前艙去了。

    **

    皇宮的禦花園之中,靠著禦池有一個漢白玉的小橋,一個身著盔甲的高大年輕男子到了橋邊,左顧右盼,卻沒瞧見半個人影子。

    他奇怪了,今兒傍晚一個太監手持著皇帝的手牌過來傳令他,讓他今晚亥時到禦花園東三橋邊來,怎的又不見人影?

    這東三橋地方偏僻,就是白天都少有人來,大晚上的,周遭一片靜謐,更是人跡罕至,難道皇上會到這裏來?

    突的,橋下一聲水響,嚇得他一跳,他急忙跳下橋,到了禦池邊查看。這禦池頗大,橫貫有四五丈的寬度,池邊停著一個烏篷小船,是貴人們仿著江南小船做的,到了夏日荷花盛開時,正好可以劃著小船遊走在荷花池中。

    但見那烏篷中探出一個腦袋來,竟是一個極為嫵媚的女子,她挽著歪歪的飛仙髻,頭上斜插著一朵牡丹花,烏發垂肩,身上披著銀灰色錦衫,對他柔柔招了招手。

    崔玉嚇了一跳,莫非是鬼魅?可是細看,那女子的模樣卻跟那日所見的娘娘長得這麽像呢。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真的是那位娘娘嗎?

    “崔玉,怎麽,本宮借著皇上的手牌召你有事,你敢不應召嗎?”她柔媚的說。

    崔玉凜然,果然是藺妃娘娘,原來是有事。

    “請問娘娘何事吩咐?”

    藺妃道:“上船再說。”

    崔玉隱隱覺得不妥,還是上了小船,他立在船頭,藺妃不滿道:“過來一些,這大晚上的雖然本宮有要事找你,可是事關機密,不想叫人瞧見。”

    崔玉隻得彎身進入了小篷,船兒晃蕩一個不小心他歪了一下,藺妃拉著他,兩人卻正好跌做了一堆。

    溫香軟玉、芳香如蘭,藺妃躺在他的懷中,他手觸及的地方柔滑的好似牛乳一般,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尤物?

    他掙紮著要不要起來,卻感覺她的氣息拂在他的耳畔,低聲道:“我的要事便是想讓你陪陪我,倘若你要走,我也不會多說些什麽,隻不過念著你罷了,那日之後,我便想著也許會有相會相知的這一日呢。”

    她的手緩緩滑過他的臉,按在了他的唇上,見他不動,她抬頭輕輕的吻了上去。

    男子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這致命的誘惑,又是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有幾個可以擋得住?

    “屬下……定讓娘娘得償所願!”他卸下盔甲,喘著粗氣翻身便將女子壓在身下。

    藺妃的唇角勾起一絲愉悅的笑意,她的手鑽入他的衣底劃過他年輕而勁實的身體,她滿意極了,她果然選對了人。

    當他進入她的那一刻,她更加覺得所有的冒險都值得,這個男人可比那孬皇帝好一百倍。

    小船兒劇烈的搖晃起來,紫冉在外頭岸邊守著,心驚膽戰的左顧右盼,瞧著船兒搖晃,便知道事兒成了。她又是羨慕又是擔心害怕,真是度日如年。

    好容易待得船裏頭的兩個人出來了,兩個人衣裳都已經穿好,隻是曖昧的神色和潮紅的臉頰出賣了他們。

    “娘娘……”紫冉出聲。

    崔玉沒想到岸邊還有人守著,頓時有些尷尬。

    “咱們走。”藺妃籠著袖子走在前麵,迴眸之間,對那男子嫣然一笑,挑眉道:“你辦的事情,本宮非常滿意。”

    崔玉喉頭滑動,問:“屬下隻想問,是否還有機會再為娘娘效力?”

    藺貴妃眼底含春,咬了咬下唇,輕聲說:“來日方長。”

    聽到這句話,崔玉心情雀躍,來日方長呢。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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