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楚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就狠狠地用力拽住了她的胳膊。

    被那隻手拽的一個踉蹌,齊楚楚歪了一下,這才穩住了身子,甚是奇怪地轉過頭去。

    “大少爺?”

    她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敢置信,隻因為麵前拽著她的這個人,頭發散亂地披著,渾身一股亂糟糟的酒氣,和往常那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實在是相去甚遠。

    要不是現在是在威遠侯府,她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

    “楚表妹?”

    嚴嘉明歪著頭,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正迷茫地打量著她,像是在努力確認她的身份一樣。

    齊楚楚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定是喝醉了。世子爺怎麽也不好好管管這位大少爺,就任由他這樣放浪形骸。

    齊楚楚皺了皺眉,用力去掰他的手。可醉酒的人力氣格外大,她怎麽掰的開。

    ——

    正在此時,嚴嘉明忽然將臉湊近過來,好像終於確定了是她,臉上的表情陡然變得猙獰起來。

    自從在凝霜口中知道那件事後,這些天他很難受,他無法忍受一直以來愛慕的佳人,竟然隻是一個水性楊花之人,隻有每日的醉生夢死才能讓他好過一些。

    他甚至恨自己,為什麽明明知道齊楚楚就是那種人,卻還是忍不住因為她的難過而痛苦。

    就連那天站在她門外,聽到她可憐的咳嗽聲,恍惚之間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他這樣難過,憑什麽她卻能笑得這樣開心!

    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憑什麽!

    ——

    那雙迷茫的桃花眼中刹那間充滿了憤怒之色,他緊緊地攥住那隻不停掙紮的手腕,歪歪扭扭地用力晃了一下麵前的人,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發泄他數不清的憤怒和嫉妒。

    “裝什麽冰清玉潔,你同靜王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連身子都給出去了嗎?憑什麽我碰一下都不行?”

    大約是有了醉酒的保護,毫無顧忌地惡毒言辭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

    齊楚楚拽他的那隻手猛地一滯,早已是氣的渾身顫抖,他怎麽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人!

    她不再去徒勞地搶迴自己的手腕,而是抬起胳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過去。

    ——

    “哢”地

    一聲,巴掌卻是落空了,嚴嘉明雖然喝醉了,反應卻還很是靈敏,很是粗暴地將她手腕一折,牢牢地控製在了掌心。

    齊楚楚瞬間臉色慘白,額上直冒冷汗,完全不能忽視手腕傳來的強烈痛意。

    醉酒中的人根本沒有顧及到力道,嚴嘉明直接將她的手腕弄脫臼了。

    齊楚楚痛的胳膊都在發抖,嚴嘉明卻隻以為她是害怕了,並沒有注意到她此時的不對勁,嘟嘟囔囔著含混不清的話。

    ——

    “大少爺,您放開我們姑娘。”

    玉書正好迴來了,見到自家主子被欺負,自然是又急又慌。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咬牙上去拽嚴嘉明,卻是被他狠狠地一腳踢開了,直接撲在了地上。

    她哭的滿臉淚水,可這會兒又拉不開人,心中一急,竟是看到了那拿過來的剪子,顫顫巍巍地抓了起來,朝著兩人糾纏的地方走去。

    ——

    “玉書,不要亂來。”

    齊楚楚被她嚇得不行,連連搖頭,慌亂地吩咐道,

    “快出去找人。”

    就算是為她解圍,也萬萬不能將玉書給折進去了。

    萬一掙紮之中,那剪子戳到了什麽不該戳的地方,玉書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即使運氣很好,嚴嘉明隻受了一點皮肉傷,可膽敢出手傷了主子的婢女,這威遠侯府肯定是不會再留的。

    ——

    玉書其實也害怕地很,連隻雞都沒殺過,又哪敢真的出手傷人。

    這會兒聽到齊楚楚的吩咐,她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慌慌忙忙地一把丟開那剪子,拔腿就朝著外頭跑去。

    跑出花園子沒多遠,見到有兩個才剛剛留頭的小丫鬟從外麵經過,瞧著比她力氣還小,又怎麽拉得住大少爺。

    她喪氣地搖了搖頭,快快往外麵跑了幾步,眼中一亮,前麵不遠處正好有個竹青色長衫的男人。

    那人身量高大應該也挺有力氣的,約莫是能製服住大少爺的。

    玉書趕緊跑上去,連那人模樣都沒看清,就急急地行了一禮,哭訴道,

    “還請您救救我們姑娘,大少爺正在發酒瘋,拉著我們姑娘不放。”

    ——

    那人本來是要迴自己院子的,這下聽到玉書的話,不由得臉色一沉,英俊的眉不悅地蹙起,壓抑著怒火狠

    狠地斥了一句。

    “他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斥責的話音落地,玉書慌慌張張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她匆忙之下找的這人,正是那位打了勝仗的大將軍。

    心中不由得一喜,大將軍力氣肯定很大,而且大將軍是大少爺的長輩,也不至於像有些仆人一樣不敢對大少爺動手。

    隻要有他幫忙,一定能順利地救出姑娘。

    “你快帶路。”嚴青沉聲吩咐道。

    “是。”

    玉書擦了擦臉上的淚,忙領這位大救星趕緊跑過去。

    ——

    “我對你那麽好,你憑什麽看不上我?”

    “就因為我……嗝……不如靜王殿下有權有勢嗎?”

    嚴嘉明倒是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兒,隻是醉醺醺地拽著齊楚楚兩隻手,絲毫沒發現麵前的人早已經痛的站不住了,自顧自地發泄著不滿,手上力道也隨之加大,

    “我怎麽會喜歡上你這種貪慕虛榮的女人!”

    齊楚楚倒抽一口涼氣,手腕脫臼的痛楚越來越強烈,她原本淺紅的唇色此時都已經變得慘白。

    嚴嘉明卻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難受,一雙猩紅的眸子惡狠狠地瞪著她。

    ——

    嚴青跟著玉書來到花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嚴嘉明這樣恃強淩弱的不堪場景。

    他邁開步子,迅速地上前,帶著勁道的掌風襲來,狠狠地拍在嚴嘉明身上。

    嚴嘉明被打的往後一個趔趄,下意識鬆開了禁錮著齊楚楚的手,捂著疼痛的胸口,仰麵摔在了泥地上。

    站在一旁的玉書趕緊上前,扶住了自家姑娘。

    ——

    可能是嚴青那毫不留情的一掌,又或者是狠狠地一摔,痛意讓嚴嘉明的眼神恢複了些許清明,愣愣地看向嚴青,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嚴青卻是直接拎著他的領口,將他一把提了起來,俊臉仿佛結了霜一樣冰寒刺骨,帶著磁性的低沉嗓音滿是怒火,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什麽樣!”

    “除了欺負女人,你還會幹什麽!”

    ——

    嚴嘉明被他吼得一怔,下意識朝著旁邊看去,就見齊楚楚臉色煞白的站在一邊,低著頭握著脫臼的手腕,那個叫玉書的小丫頭更是恨恨

    地瞪了他一眼。

    他是怎麽了,竟然會醉醺醺地去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想起方才那些欺負人的行為,他心中滿是羞愧。

    二叔說的對,除了欺負女人,他還會幹什麽呢?

    他大概生來就是個廢物,隻知道喝酒買醉,一事無成。

    別說楚楚看不上他,就連自己的那位親生父親,又哪裏看的上他呢。

    相比於不學無術的他,父親大約更喜歡聰明懂事精通詩書的二弟吧。府裏的眾人,都不過是將他當成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罷了。

    要是沒有這層嫡長子身份,他什麽都不是。

    其實他曾經也是努力過的,可能是天賦太差,不管怎麽努力,總是趕不上二弟。

    每當父親拿著他同二弟相比的時候,他心中就越發羞愧了。

    漸漸他就自我放逐了,結識了一幫子狐朋狗友,整日在外麵吃喝玩樂,將那些個詩書禮樂徹底拋到了一邊。

    嚴嘉明目光一暗,耷拉著頭,任由他責罵,蔫蔫地沒有迴話。

    “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去軍營!”

    看到他這副蔫頭耷腦地樣子,嚴嘉明不悅地皺了皺眉,冷聲命令道。

    再這麽荒唐下去,這家夥要把侯府的名聲都給敗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勤奮的作者君有木有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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