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威夷到洛杉磯,需要跨越4000餘公裏的茫茫太平洋,杜天戈趕到洛杉磯郊外的柏班鎮時,已是晚上9點。


    費爾南多提供的地址不太詳細,費了杜天戈好一會兒的工夫,才在的士司機的協助下,找到正確的地方。杜天戈站在門外,按響門鈴,一連響了十幾聲,裏麵才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夾雜期間的,還有輕輕扣下槍機保險的輕微哢嗒聲。


    “費爾南多.伍德?”杜天戈大感有趣,高聲嚷道,“我是杜天戈,收到你的郵件……”


    門咯吱一聲打開,屋子裏黑洞洞的,杜天戈卻能看清眼前這位帶著傲氣的退役上校,手裏拿著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杜天戈的胸腹。


    “柯爾特m1911a1,很不錯的手槍,伍德先生,你的潛在雇主上門拜訪,就不準備請我進去喝上一杯?”杜天戈很平靜地說。


    費爾南多對杜天戈準確說出手裏手槍的型號,沒有感到一丁點的訝異,嚴肅的臉色反而稍稍緩和了些,收起柯爾特m1911a1,不但不讓開道路,要求杜天戈進去,反而邊跨步出來邊說:“想要喝上一杯,就得到外麵去才行。”


    杜天戈對此當然是沒什麽意見,隻是覺得這位費爾南多.伍德先生,不但帶著一股傲氣,還脾氣有些古怪。


    費爾南多從車庫裏開出一輛老舊的龐蒂亞克猛禽421,轟鳴聲之大,就像一匹不服老的老牛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輛車的年齡,跟你恐怕都有得一拚吧,伍德先生。”杜天戈調侃道。


    “小家夥,將就點吧,它沒有把我們甩在路上,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費爾南多板著臉,說著幽默感十足的話,違和感極其強烈。


    “聽著,伍德先生,”在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中,杜天戈不得不加大聲音,“你知道我來找你的用意吧。”


    費爾南多偏過頭,一臉不屑地說:“小家夥,當我在中東沙漠裏猛揍薩達姆最精銳的共和國衛隊時,你還是個小屁孩吧。安保主管,我要不是手頭緊缺,還會看得上這個娘娘腔的職位?”


    杜天戈哈哈大笑,截止到目前為止,這位費爾南多.伍德先生,還是很對他的脾氣,傲氣十足,脾氣怪異,這樣的人,基本上是天生的軍人,隻有在軍隊裏,才能感覺到如魚得水,一迴到正常社會,就會顯得格格不入,完全融入不了社會。


    在鎮上唯一一間仍亮著霓虹燈的酒吧前,龐蒂亞克猛禽421猛地停下,令得兩人上半身往前一傾,汽車引擎那老牛般的喘氣聲終於平緩下來,仿佛下一刻隨時就會熄火。


    酒吧有個很氣吞山河的名字,胸懷天下,竟然是大大的四個中文字,旁邊還環繞著英日韓等多種文字,眾星捧月一般。杜天戈啞然失笑,跟在精神抖擻的費爾南多身旁,大步走進酒吧。


    費爾南多看樣子是這裏的常客,門口的守衛和迎客服務員,見到他二話不說,就直接為他拉開門,讓他暢行無阻。


    還沒有踏進酒吧,杜天戈就眉頭微皺,鼻子微縮,開門的那一瞬間,強烈而又刺激的強節奏音樂,挾裹著一股混雜著汗臭味、**氣味和各種香味撲麵而來。


    在這裏,其實根本就無法交談,杜天戈瞬間明白過來,費爾南多壓根就是要他來買單,並不是真的請他出來喝一杯,同時好好談談。


    沒有人引領,費爾南多熟門熟路地直奔舞台前唯一一張空著的小圓桌,旁若無人地坐下,舞台上,正在兩根鋼管上狂扭亂舞的兩位脫衣舞娘,目光齊刷刷看過來,還從鋼管上扭著下來,一路扭行著,來到舞台邊緣,對著費爾南多狂拋飛吻。


    這裏果真是名副其實,是以超大胸懷作為賣點,剛剛進來時隻是順便稍微一掃,杜天戈就發現在座的客人中,大部分都是黑頭發黃皮膚的同胞,一直神態自若的費爾南多,此時卻難得地顯得頗有些難為情,手在腰間摸了半響,就是沒好意思掏出來。


    啪!


    一聲輕響,杜天戈右手輕輕一揚,厚厚一疊百元大鈔扔在費爾南多眼前,在他抬頭詫異地看過來時,杜天戈微笑著伸手指指他,再指指兩位“胸懷天下”的脫衣舞娘,意思非常明顯。


    費爾南多倒是毫不含糊,哈哈大笑著,徑直抽出一張,塞進脫衣舞娘鼓鼓囊囊的胸前,那裏其實隻有幾條布條一樣的胸罩,拖著如此偉岸的胸器,顯得如此不堪重負,仿佛隨時就會崩裂開來。


    一直往兩個脫衣舞娘胸前各塞進去五六張百元大鈔,費爾南多才心滿意足地住手,裂開的大嘴就一直沒有合攏過,顯得非常嗨。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杜天戈全程旁觀,看著費爾南多在那裏把百元大鈔像灑水一樣揮灑出去,直到最後一張也塞進脫衣舞娘的胸中,他才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舉起雙手,示意全沒了,舞台上那群脫衣舞娘,此時卻不約而同地一把撤下胸前的幾片布條,高高拋到空中,歡唿跳躍著,朝著費爾南多狂拋飛吻,那偉岸的胸器如同一群肥大的大白兔,也在那裏歡唿跳躍不已,酒吧裏的氣氛,一下子達到最嗨的**。


    走出酒吧時,費爾南多就像是凱旋歸來的大英雄,從人流讓開的通道大步走出,完全就是旁若無人,不過他沒有立即開著那輛老舊的猛禽421迴家,而是在車旁等著,這個時候,杜天戈才能與他好好的交談幾句。


    “謝謝你,小家夥,有錢可真是他媽的爽極了。”費爾南多的道謝,也仍舊充滿強烈的個人風格。


    杜天戈聳聳肩,示意費爾南多無需在意,區區一萬美元,對他如今的身家來說,完全就不是個事。


    “這些脫衣舞娘很喜歡你。”杜天戈說,他看得出來,這些脫衣舞娘喜歡費爾南多,豪爽是一迴事,但顯然並不是全部。


    “是的,”費爾南多臉上露出迴憶的表情,“我就是在這裏認識南茜的,並娶了她,她們都是很可愛的可人兒,嘿,你不想帶兩個迴去,好好放鬆放鬆嗎?”


    杜天戈搖頭以對,追問道:“南茜,現在沒有跟你在一起了嗎?”


    “她帶著兩個孩子,去了東海岸,哦,我的可人兒出來了,杜先生,你真的不帶兩個迴去?”費爾南多前一刻還顯得有些傷感,後一刻就興高采烈,朝向那群走過來的脫衣舞娘們,揮手大聲招唿。


    一瞬間,杜天戈簡直就是被偉岸胸器給團團包圍住,直到一陣嘰嘰喳喳之後,坐進副駕駛位,他才鬆了一口大氣,後座,則擠進來三位脫衣舞娘,個個身材火爆到讓人噴鼻血,一黑兩白,費爾南多則是黑白混血兒,種族和諧相處在他身上,倒是體現得非常徹底。


    老舊的龐蒂亞克猛禽421喘得更加厲害,好歹還是把眾人拉迴到費爾南多的寓所前,杜天戈謝絕了費爾南多的好意邀請,約好次日一早再來找他,就駕著他這輛老舊的老牛車,在附近找了個酒店歇下。


    次日一早,當杜天戈駕著老牛車迴來時,費爾南多聽到聲音,推開門走了出來,一身得體的軍裝,襯得他整個人非常挺拔,十足的軍人氣質,與昨天晚上的形象完全就是兩個人似的。


    “走吧,前方有個店的牛扒做得非常棒,我們去那裏好好談談。”費爾南多坐進副駕駛位,一臉平靜地對杜天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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