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府。

    “侯爺,府外禦林軍正守著,隻怕今日你我便是插翅也難逃了。”戶部尚書王守年紀已經有些大了,說這話時,聲音裏已透出幾分疲乏。

    傅景晏扣了扣手中的茶盞,眼底未見分毫焦慮,不緊不慢道,“王大人,你明知陛下已有意立大皇子,那又為何喚我進京?”

    “這不是,讓您過來一起商量可還有何補救之法嘛,更何況,您大可直接迴絕下官——”

    傅景晏重重放下杯子,他的確可以直接迴絕,可他到底還是來了,是為打算重新暗中調查當年他爹和傅景宸之事。

    順道,和這老狐狸說說他現在和趙成西之間的關係。

    隻是,來了京城沒幾日,陛下便宣布冊立趙成越為太子,趙成越也是個心狠的,這才入主東宮,那邊便上了折子奏了自己親舅一本,皇帝念及太子方立,忌諱牢事,再加上王守又乃國舅,便僅僅下旨令禦林軍守在王府之外,待時機差不多,再押送天牢,於是便在這府裏被困多日。

    “你是何心思,本侯也大致能猜到,隻怕讓我入京之舉是受寧王所使。”傅景晏臉色冰冷。

    好似被他猜到似的,那王尚書整個人控製不住地顫了顫。

    最後索性也不再繼續偽裝,“這用過的棋子,哪怕自己不要了,也不能丟在那,讓他被別人撿了,侯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傅景晏不動聲色地移了移步子,眼底一片濃鬱陰沉。

    王守不禁縮了縮脖子,眼前似乎突然閃過一隻手,接著還未來得及仔細去辨,傅景晏便已經將他脖子卡住,稍用力,王守整個人被他就勢撩倒在地。

    傅景宸冷冷看著地上咳著蜷縮著的王守,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可惜,你想錯了。”他猛地抬腳狠狠踩在他身上,“本侯從來不是棋子,所以你們要毀掉的不是本侯,而且你們自己。”

    “你……你什麽意思?”地上的王守掙紮著,沒懂他的意思,不甘心地道,“外邊重重禦林軍把守,你以為你能安全逃離?若是陛下知道你私自離開錦川——”

    “本侯自有法子,”傅景晏在他身上踢了一腳,隨後頭也不迴地出了這書房。

    才走了沒多久,便讓一個身穿軟甲的禦林軍給攔住了。

    他皺眉。

    “侯爺,我們太子爺等您許久了。”

    傅君

    寶便在沈家住了下來,粉粉嫩嫩,唇紅齒白的小團子,沈母見了第一眼便喜歡地不得了。第二日還特地去趕了個早集,買了些許新鮮可口的菜。

    這日中午用了飯後,沈母去了綢緞莊,家裏隻剩下她和傅君寶。

    小團子難得沒說要去玩,反而乖乖搬著凳子椅子到院中,最後練起了字來。

    “君寶,怎麽突然要練字?”

    “先生,君寶怕大哥迴來時,這些字都還沒學會。”

    提到傅景晏——沈禾過去蹲在他旁邊。“先生帶著你一塊,”

    小院裏一派溫馨祥和的場麵,偶爾能聽到一大一小細細碎碎的言語聲。

    大概是太投入,兩人也都未注意到隔壁的張成不知何時起站在了籬笆柵欄外,手上還拿了一方瓷碟子。

    張成看著裏麵這般情況,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想要轉身迴家,隻是一轉頭便看到張嬸叉腰站在門口給他示意,讓他快進去。

    無奈之下,到底還是推了小門進去。

    “沈……沈禾。”他說話有點緊張。

    沈禾看過去,發現是那日過後未再見的張成,心想,他怎麽又來了?麵上卻摸了摸傅君寶的頭,隨後自個起身過去問道,“老二哥,何事?”

    沈禾麵若白玉,聲音細軟,張成看了一眼便低頭,又想起他娘說的,不可表現得麵子薄,得大膽點。

    猛地抬頭,定定看著她。

    沈禾被他突然投過來的目光嚇了一下,鎮定道,“老二哥?”

    張成這才想起自己過來是有事的,於是忙將手裏瓷碟往沈禾麵前一遞。

    沈禾看過去,隻見那瓷碟裏放了幾塊紅棗糕,看模樣是剛剛出鍋的。

    她素來便愛吃紅棗糕,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隻聽張成道,“這是我娘方才做的,說你喜歡吃,讓我來給你送一點。你吃吃看。”

    張成見她不動手,便直接拿了一塊在手中,腳下步子一移,準備往走一點,靠她更近點。

    隻是。

    誰能告訴他,這個方才還在那柳樹下寫字的小男孩怎麽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中間的?

    傅君寶兩隻胖胖的胳膊頗為大人般抱在胸前,大眼睛一閃一閃,轉身對沈禾道,“先生,我寫完了,您快去看看。”

    傅君寶兩隻肉肉的臉頰鼓鼓的,他可記得那日離開家時,娘說不要讓別的男人離先生太近

    ,不然大哥就不能給自己找嫂子了。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但他想要大嫂,這樣就多一個人疼自己了。

    沈禾應下,對張成道,“老二哥,糕點給我吧,迴去代我謝謝張嬸。”

    她話剛落,傅君寶便朝張成伸出手,“我拿著,先生快去替我檢查檢查。”

    見沈禾當真過去拿了紙在看著,張成臉憋的有點紅,又低頭看著傅君寶,到底還是將瓷碟遞了過去。

    東西都給了便不好再待下去了,原本張嬸是打算讓他借此與沈禾聊上幾句,改善改善自己那日表現出來的不好的印象,可這會看沈禾似乎沒時間,又有個傅君寶在,他不好再特意找話說,最後訕訕離去。

    “君寶,寫的不錯,”沈禾見他還拿著那糕點,便要去接,不料傅君寶卻不給,一共四塊,那張成方才拿了一塊,隻見小團子幾下便將剩下的三塊給吃了。

    他吃得急,沈禾忙給他送了水,“君寶,慢慢吃慢慢吃,又沒人與你搶。”

    傅君寶吃完,又喝了口水,過去抱著沈禾,“先生,我大哥也會做糕點,比這好吃多了,等他迴來,就讓他做。”

    沈禾有些意外,沒想到傅景晏還會這手藝。

    突然又提到這男人,數數還有五天便是一個月了,也不知京城那邊到底如何。

    接下來兩日,那張成也不知怎的,一天來她家多次,一會是來借書一會又是借筆墨,送的吃的每次都讓傅君寶給吃了,沈禾本就不好拒絕,有傅君寶在,倒也省了一樁事。

    到了第四天,這張成來的更勤了,沈禾也不是傻子,多少也明白一點,不過這種事最好還是裝作不知道好一點。

    “沈禾,那河畔今晚有戲班子,熱鬧,晚上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張成與她接觸了幾日,雖然每次話都說不上幾句便讓傅君寶給打斷了,但好歹麵對她也沒了之前的不好意思。

    沈禾都沒仔細想,便直接拒絕了,“老二哥,你看,我這還帶著那侯府的小公子呢,得仔細陪著,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傅君寶配合地拉著沈禾的手。

    張成現在怎麽看這孩子怎麽都覺得礙眼,卻不好說什麽,隻道,“這簡單,咱帶他一起過去。”

    “先生,君寶不要出去,”傅君寶搖著她的手,“啊,今天大哥可能會迴來,我要等大哥,不出去。”

    “好好好,君寶,我們不出去。”

    張成心裏氣的冒煙,奈何人家這是侯府公子,敢怒不敢言,這都幾天了,這孩子跟他有仇不是,每次自己一要和沈禾單獨聊天,便好不準不準地插過來,那白胖得跟麵團似的臉往沈禾身上一蹭,接下來就沒自己啥事了。

    可他娘說了,今天是最佳時機,錦川夜市向來一般,今晚人定是多,一起出去玩玩轉轉看看戲聽聽曲,這感情能邁一大步呢,他娘還準備明天就再來同沈母提提,將事訂下來。

    他做事蠻,想到這,便也不管傅君寶,上前一步,語氣有點急,“你娘不是還在家嘛,有她在,沒事,你就放心出去,”他看了看正撅著嘴的傅君寶道,“他要等什麽大哥,讓他在這等著。”

    沈禾還是搖頭,算了算日子,今日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她便更是沒什麽心思出去。

    張成有點不耐煩了,直接伸手便要抓住她的胳膊,隻是還沒碰上去,便聽到後麵突然傳來一道冰冷低沉的男聲,“你在幹什麽?”

    接著自己伸出的那隻手便猛地讓人反扭了過去。

    沈禾看著從門邊迅速大步來到眼前的男人。

    他看著似乎更加精瘦了,輪廓更加硬朗分明,黑色錦衣掩不住一身的風塵仆仆,想必是趕了許久的路。

    他手裏扣著張成,那雙漆黑的眸子卻緊緊地看著她,眼底仿佛淬了火一般。

    接著手上用力,張成便被他推了出去,張成看到這傅侯爺突然來了,哪裏還有心思和膽量繼續留在沈家,上次自己就是被他的眼神給畏懼到了,才提前離開,這下更是路都走不穩,跌跌撞撞地迴了家。

    “大哥,大哥,你迴來了,嗚嗚,君寶好想你,”傅君寶猛地撲了過去,“娘說你去打壞人了,君寶好怕的,但先生說你那麽厲害,壞人肯定能被你打跑。”

    沈禾暗自扶額,小家夥說話直,想到什麽說什麽,她自覺耳鼻有些發紅,果然見男人的微熱的目光又掃了過來,他往前走了一步,摸摸她的頭,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男人熟悉的氣息又縈繞在她周圍的空氣中,那隻寬厚的手掌如同他走時那般貼在她頭頂,她一時有些無措,“沒什麽,都是我答應您要做的。”

    “嗯,那說說,剛剛那個男人是怎麽迴事?”

    作者有話要說:侯爺:來來來,咱來算算賬。

    君寶:大哥,要獎勵。

    沈禾:持續懵逼中。

    張成:作者君,我是不是要沒戲了。

    作者君:啊嗚,好困,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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