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個條約我同意了,關政委、李副團長,我們在上頭簽字吧?”

    “好的。”

    關秋紅把條約抄了兩份,然後,他們在兩份條約簽字。

    “關政委,攻破賴村的劉永義劉團長在哪裏?我想見他一見。”

    “我馬上叫他叫來。”

    過了一陣,劉永義進來了。

    “哦,這就是劉團長,不簡單,不簡單,一個小娃娃,卻攻下了賴村。”陳金寶上下打量著劉永義。

    “攻下賴村有什麽難的?一個土寨子而已,攻下南京,那才是大本事。”劉永義吹噓道。

    陳金寶把臉轉向關秋紅,“關政委,我認為劉團長也應當在條約上簽字。”

    “說的是,劉永義,在上頭簽字。”

    “好,我在上頭簽字。”劉永義在條約上簽了字。

    陳金寶對關秋紅說道:“關政委,你們真的隻抓我的大公子,不抓其他子女?”

    “那當然,你的其他子女又沒犯罪,幹嘛抓他們?”

    “那就好,希望你們信守諾言放他們出去,迴去後,我需要一點時間說服大家,現在是一點鍾,三小時後,也就是四點鍾,我們打開城門投降。”

    “好的。”

    陳金寶和陳文輝向寨子走去。

    “陳老爺,你真的就這樣投降?不跟他們談談你和大公子的事?”

    “不談了,我早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父子。”

    迴到寨子後,陳金寶叫陳文輝召集頭頭們到陳家祠堂開會,自己則迴到房間寫起信來。

    過了一會,陳文輝走進房間。

    “陳老爺,人都到齊了。”

    “好的,我馬上就去,文輝,你把遠明叫來。”

    “好的,我馬上去叫。”陳文輝轉身要走。

    “等一等……你跟他一齊來,來到之後,你從後麵給他一槍,打得利索點,讓他走得不那麽……難受。”

    “不!老爺,我不能這麽做。”

    “文輝,***不會放過遠明的,他遲早都是個死,我們讓他死得痛快些吧。”

    “可是……那個女政委不是說不一定會死嗎?我們可以按那個女政委說的去做呀,我們叫上很多人去跟窮人求情,求他們放過大公子,”

    “你認為這個方法有效嗎?”

    陳文輝沉默了。

    “本來,我想親自下手,可我的手直發抖,下不了手,文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幫幫我吧。”說著,陳金寶淚流滿麵。

    “嗯……好吧,我這就去叫大公子。”

    陳文輝走了。

    過了一陣,外麵傳來腳步聲。

    “爸,你跟紅軍談成怎麽樣了?他們真的肯放過我們?”隨著聲音,陳遠明走了進來。

    “叭!”

    陳金寶沒有迴頭,他聲音顫抖地問道:“他走了?”

    “是的,大公子走了。”

    “文輝,你過來。”

    陳文輝走了過來。

    “我給二弟寫了一封信,求他照看我的三個子女,這封信你拿著,投降之後,你拿著這封信,帶著他們上南昌,把他們交給我二弟,對了,我在信裏向二弟舉薦了你,他會給你一個好差事的。”

    “謝謝老爺,我一定把他們帶到南昌,交給二老爺。”

    “好,很好,現在扶著我,帶我出去,別讓我碰著遠明。”

    陳金寶閉上雙眼,在陳文輝的引領下走了出去。

    陳家祠堂裏聚集了三四十個人,他們焦急地等著陳金寶。

    “不知道陳老爺跟他們談得怎麽樣了?”

    “起碼能保住性命吧?”

    “說不定還能保住錢財。”

    “做夢吧,現在還想保住錢財?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陳金寶在陳文輝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他滿臉淚水。

    陳金寶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文輝,把條約給大家念一遍。”

    陳文輝把條約念了一遍。

    聽完之後,有些人心中暗喜,有些人心痛已極,有些人堅決反對。

    堅決反對的當然是要被抓去公審的那四個人。

    “投降了連命都保不住,那還投降個屁!我們不投降!”

    “對,不投降!我們跟***拚了!”

    “不要吵,不要吵,聽陳老爺說。”陳文輝大聲說道。

    大家漸漸安靜下來。

    “大家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好好想,現在跟***拚,能嬴嗎?能嗎?看看賴村吧,論城牆,賴村的城牆更堅固,論武器,賴村的武器更精良,論指揮,賴團長比我更能幹,可結果怎麽樣?還不是給***攻破了。

    所以,拚是不行的,拚,隻會讓我們陳氏宗族死更多的人。”

    “可是,我們怎麽辦?他們要把我們抓去公審,要殺了我們。”

    “你們呀,不要以為公審就一定會死,你們還是有活路的,公審大會上,窮人的態度決定著你們的生死,你們可以把你們的親戚朋友找來,讓你們的親戚朋友去跟窮人求情,如果窮人肯饒恕你們,在公審大會上放過你們,你們不就保住性命了嗎?”

    “這個方法……說不定可行。”有人開始動心。

    “不可行!絕對不可行!那些窮鬼絕對不會放過我們。”有人覺得這個方法不可行。

    “陳老爺,你呢,你也打算用這個方法?”

    “我不用這個方法,我有我的方法。”

    “你的方法?你的什麽方法?”

    “呆會你們就知道了,對了,大家表個態吧,接受還是不接受。”

    大多數人表示接受,少部分人表示反對。

    “既然大多數人表示接受,那我們就投降吧,智文、長富,既然你們不同意投降,那你們就打吧,我不強求你們,我跟他們說好四點鍾投降,現在離投降還有兩個小時,要打的話,現在帶你的人出去打吧,看看能不能打開一個缺口衝出去,四點之後就不要打了。”

    反對的人不做聲了。

    “好了,會就開到這,大家迴去做投降的準備吧,有什麽要跟家人交代的趕緊交代。”

    大家開始散去,這時,陳金寶拿起盒子槍,對準自己的頭開了一槍。

    四點鍾,楊梅的寨門打開了,裏麵的人走出來投降。

    澄江、葛坳也相繼投降。

    劉永義又一次覺得自己是天才,很輕鬆地,五天四城,抓了一百多個財主,繳獲了七百多件武器,還弄到了很多財物。

    劉永義得意洋洋帶著三團往迴走,一邊走一邊盤算:把繳獲的東西處理好後,再去攻打其它土圍子,賺他個盆滿缽滿。

    3月20日,三團迴到了橋頭村。

    劉永義通知幹部們,趕緊召集手下開會,評定每個人在贛州之戰和賴村之戰中的戰功,也好給大家論功行賞。

    關秋紅不同意劉永義的做法,她跟劉永義吵了起來。

    “劉永義,我們現在是紅軍,應當按紅軍的規矩辦事,一切繳獲歸公,你怎麽能按軍閥的規矩辦事,把繳獲來的東西分掉?”

    “我就是按紅軍的規矩辦事呀,我就是一切繳獲歸公呀,我把繳獲來的東西分給大家呢,這就是歸公,難道說,分給下頭的士兵不是歸公,交給上頭的大官才是歸公?”

    “你狡辯!紅軍的一切繳獲歸公,不是指一切繳獲交給上頭的大官私吞,而是指一切繳獲交給上頭的領導統一處理,這樣,才能最有效利用好紅軍手裏的有限資源,才能更好地打敗國民黨。”

    “交給士兵也能更好地打敗國民黨呀,論功行賞之後,官兵們打仗就更賣力了,作戰就更勇敢了。”

    “在我們紅軍,打仗是靠自覺,不是靠金錢引誘。”

    “自覺加金錢引誘不是更好嗎?”劉永義毫不讓步,“關政委,我們別在這裏吵個不停了,我們讓官兵去做評判吧,我們搞集體表決,看官兵支持誰。”

    “我不同意搞集體表決。”

    “你怕了,你怕官兵不支持你,哈哈哈哈。”劉永義高興起來,“紅軍是集體領導,不是個人領導,既然大家都支持我,那就應當按我的方法做。”

    關秋紅沒能說服劉永義,她氣鼓鼓地走了。

    晚上,劉永義召集連以上幹部開會。

    營連長們報告了戰功評比的結果,劉永義宣布,按老規矩來論功行賞。

    劉永義宣布後,政委們和營連長們吵了起來,政委們認為不應當論功行賞,營連長們則認為應當論功行賞,雙方鬧得不歡而散。

    雖然不歡而散,可三團還是論功行賞了,官兵們分到了一大筆錢。

    劉永義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一方麵,自己嬴得了官兵的好感,另一方麵,巧妙挑起了政工人員和官兵的對立,他才不喜歡這些政工人員呢。

    迴去後,關秋紅坐下來思考今天的事,她覺得自己過於激動了,三團剛剛起義不久,出現這類事情很正常,自己沒必要過多爭吵,中央交給自己的主要任務是改造這支部隊,自己應當把主要精力放在改造部隊上,改造好了這支部隊,這類事情就迎刃而解。

    如何改造這支部隊呢?關秋紅考慮起來。

    在三團,下層官兵的思想是無產隊級的,改造起來較容易,中上層軍官的思想是剝削階級的,改造起來較困難。

    想了一陣後,關秋紅決定,改造工作先易後難,先從下層官兵做起,所有政工人員走下去,跟下層官兵談心,跟他們講革命道理,把他們改造成真正的紅軍戰士。

    21日上午,關秋紅召集政工人員開會,她宣布,從現在起,大家要走下去,跟下層官兵談心、交朋友,每個政工人員每天至少花三個小時跟官兵談心、跟官兵講革命道理,每個政工人員至少交十個下層官兵朋友。

    “關政委,你呢?”

    “我跟你們一樣,也走下去跟官兵談心、跟官兵講革命道理,也交十個下層官兵朋友。”

    “那些中上層軍官呢?不管他們?”

    “當然要管,不過,我們現在的工作重點是下層官兵,中上層軍官過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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