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賀學文是在腦子一熱跑來向她索要答案不成,迴去借酒澆愁,然後和許願那個了?

    許卉覺得,憑許願對賀學文的執念,如果賀學文借酒亂什麽,她很有可能不會拒絕。

    但是這裏有個疑點。

    賀學文老早就表現出了對許願的不中意,真要有勇氣拒絕她,追求自己,為什麽拖到現在?拖到已經和許願辦過訂婚酒,村裏人盡皆知之後?

    而且許願不是很早就有夜不歸宿的情況了嗎?既然他們早就有了親密關係,還在這個時間跑來找自己,真是令她惡心。

    時間進入了一月,就算是錦繡市也冷得很。

    許卉吃著傅春英親手包的皮薄餡兒多的酸菜肉末包子,三兩下就吞掉一個,她看看時間,比平時晚了幾分鍾,抄起另一個包子就往外走,傅春英隻得念叨讓她吃東西小心噎著。

    許卉奔出門,被撲麵而來的寒氣給凍得一哆嗦,緊了緊傅春英用舊毛衣拆了織成的紅圍巾,邊啃包子邊往學校走。

    路上遇到從車棚裏停了車出來的沈清辭:“酸菜包子?哪兒買的?”他在學校附近也吃過不少小吃了,沒見到賣這個的。這酸菜味兒夠勁,聞得在家裏吃過早餐的他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唔。”許卉嘴裏含著一大口,沒法說話,哼了聲,把包子都吃完了,看著他眼饞的樣子,得瑟道,“我媽自己做的,從醃酸菜,到包,我媽厲害吧?”

    沈清辭說:“嗯。厲害!上迴你媽媽不是說要謝謝我?你迴頭跟她說說,哪天她包包子的時候給我多做幾個唄。”

    許卉訝然:“你愛吃這個?”

    沈清辭點點頭:“我覺得錦繡市的小吃都挺不錯的。”

    許卉想了想,覺得包個包子嘛,也不是什麽大事,便說:“行。要不明天我就給你帶?家裏還有。”

    沈清辭說:“也不要多,就你上學的時候順便給我兩個就行。”

    許卉剛想說,他可以放學後跟她迴家拿,直接帶迴家冰箱裏凍著——沈清辭家肯定有冰箱——班級就到了,班主任張老師正坐在講台上盯著全班同學,防止他們抄作業。沈清辭直接把書包往桌上一放,抽出英語書就上去領讀了。

    第二天早上,傅春英聽說沈清辭要吃包子,埋怨女兒:“你怎麽不早對我說?”

    許卉說:“你昨天不是做了好多了?我剛才多蒸了兩個,夠了啊

    。”

    傅春英點了她腦門兒一下:“這就是鄉下人吃的粗菜,哪能給你那城裏同學吃?”

    許卉歪著腦袋揉著額頭:“哎呀媽,人家城裏人才愛吃鄉下的菜呢,說是什麽‘野趣’?”

    傅春英將信將疑:“真的?”女兒念書一流,見識的也多,她說是,應當就是吧?

    沈清辭沒想到這麽快如願以償,吃上了許卉母親包的包子。盡管他其實吃了早餐,仍然把兩個大包子吃得一幹二淨。

    滿意地打了個酸菜味兒的飽嗝兒,他不吝誇獎:“阿姨的手藝是真好!”

    許卉聞到同桌身上和自己味道相同的酸菜香,忽然覺得倆人的差距拉近了不少。

    二月初就是過年,本月月末就要進行上學期的期末考,長時間的月考鍛煉讓每個學生對於“考試”二字有了不同體驗。

    有人無所謂,權當檢驗自己最近的學習成果,如許卉、沈清辭等人;有人惴惴不安,生怕這迴考試成績又變動,迴去不好交待,如夏晚晚等基礎不牢的中不溜;也有人幹脆放浪形骸,愛咋咋地,考試就是換個教室睡覺,如顧鳴、關小誌等不開竅的榆木腦袋。

    考完試,講了卷子,發了作業,定了返校時間,大家夥就散了。

    夏晚晚撲在許卉身上哀嚎:“初四就上課,真痛苦……”

    許卉卻覺得挺好。

    這樣她就不要在那個氣氛詭異的家裏多待了。

    傅春英前幾天整理東西的時候,跟她算了算許願懷孕的時間,過了年才足三個月呢,而羊水穿刺需要在孕中期辦,也就是說,過年期間,許願這個孩子還不能完全確定是賀家的,所以家裏的氣氛肯定不會太好。

    許愛民已經為這件事發過好幾次火,礙於女兒孕早期反應大,又不得不憋著氣小心伺候著。

    傅春英也曾想過,既然賀家都敢反口不認,這門親事還是作罷了吧,趁孩子還小打掉,把許願送去她表哥家那邊養幾個月,看是念書還是要打工都隨她,反正東嶺新村許願是最好別再待下去了。但許愛民並不同意,他說他們許家雖然不富裕,但是這種啞巴虧不能吃。

    孩子打掉,親事作罷,看著雖然對許願好了,但其實不然。因為賀家不認這個孩子,他們就必須證明許願的孩子是賀家的,否則這時候為著省麻煩,把孩子打掉,又把親事退掉,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等大家知道許願是因為懷孕了所以跟賀家退親,話不知道

    會傳成多難聽。

    許愛民跟傅春英說,事情都這樣了,也不會更糟了,而且許願一口咬定孩子就是賀學文的,這孩子雖然平時好吃懶做,倒也不是壞孩子。

    “退親?說得容易,到時候許願又不是黃花閨女,還曾經掉過一個孩子,你以為她還能找到比賀家更好的嗎?”

    可是傅春英不這麽認為啊,她覺得就算這個孩子真證明了是賀家的那又怎麽樣?賀家明顯就是不想認下來,不滿意許願了,這時候憑著孩子嫁去他們家的許願,就是他們一家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賀家會善待她?

    但是許愛民是一家之主,他發了話,有了主意,傅春英也隻能聽從,更何況許願在聽到傅春英的話後反而尖聲哭叫起來,說她的孩子就是賀學文的,誰也別想讓她打掉,傅春英這餿主意就是要她的命。

    鬧到後來,傅春英也甩手不理了。

    好在許願年輕健康,孕早期反應並不算大,許愛民還拜托了鄰居幫忙,自己在家照顧自己不成問題。

    因為期末在即,許卉有一個月沒有迴去了,傅春英倒是趁著周末有迴去看看許願的情況。母女二人抱著行李,坐上了迴家的那路公交車。

    公交車搖搖晃晃,許卉昏昏欲睡,到了家後,她的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傅春英心疼她,把最大的行李硬拿過來自己抱著,和許卉一起往家走。

    進了門,就見許願斜靠在舊沙發上無憂無慮地吃鹵味,雙手油乎乎地跟他們打招唿。

    傅春英放下行李,奇道:“這哪來的?”

    許願說:“爸買的唄,讓隔壁王阿姨給做的。”

    傅春英皺皺眉,轉而問起她的情況,今天好不好,頭還暈不暈,諸如此類。

    許願一一答了,拿了個雞爪給傅春英:“媽,你吃。”

    傅春英哪裏吃得下?轉身去做飯去了。

    許卉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把寒假作業翻出來,正準備做,許願啃著雞爪靠在門邊叫她:“哎,吃雞爪嗎?”

    她什麽時候對自己這麽和顏悅色過?

    許卉說:“不了,你自己吃吧。”

    她最近從傅春英那邊了解了不少孕婦的知識,知道這個時間的人極為敏感易怒,特別對吃的東西,常常是突然想吃什麽就馬上要吃到嘴,如果不能,就會感覺非常悲傷,會哭泣,嚴重的還會大鬧。

    許願不是好人,

    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沒做過壞事,許卉不想刺激她,免得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好歹,說不清楚。

    許願仿佛炫耀般笑道:“也是,這是酸漿的,你恐怕吃不習慣。”

    許卉淡淡哦了一聲,心想:又來了。又是這種“看,你的東西現在歸我了”的表情。隻是她忽然覺得奇怪,既然賀家根本不打算認這個孩子,許願為什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就不怕賀家根本不配合做親子鑒定嗎?

    還是說,許願手上還有別的把柄,能夠讓賀家不得不同意去做鑒定?

    可要是真有,為什麽現在不用上,讓賀家直接認下她肚子裏的孩子,正了名份,不是更好嗎?

    她轉過頭對著作業本,若有所思。

    見許卉不理她,許願想到那天賀學文一邊抱著她,一邊嘴裏喊的是許卉的名字,妒火中燒。

    但她摸摸肚子,又心平氣和起來。

    她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肚子裏,隻要再過上半個月,去醫生做了羊水穿刺,鑒定出來孩子確實是賀學文的,她這賀太太的名頭就跑不了了。

    至於賀家配合不配合……隻要那件事做成了,不怕他們不就範。

    隻是過年這幾天可得把門戶看緊了,不能讓賀學文見到許卉!

    作者有話要說:嗯其實大家的評論棠哥基本上都有看,能迴複的都會迴複,有些涉及後麵的劇情,為了不劇透就沒有迴啦~而且最近更新量大了,時間緊了起來,不能像以前一樣天天插科打渾了,希望各位仙長們體諒啦!

    感謝!

    讀者“nn”,灌溉營養液+302017-06-2119:09:36

    讀者“芷悅”,灌溉營養液+12017-06-2115:3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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