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被太子念著的某人,帶著薑艾住進了一間下人匆匆忙忙收拾出來的寬敞上房。叫人備好了熱水和幹淨衣物,他便將人都攆了出去,關上房門,快速將身上幾乎被血水浸透的衣服脫下。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各式各樣的傷口縱橫交錯。方才處理時,薑艾看了一眼,那畫麵便牢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此刻光是看著那一圈圈包紮的麻布,心就揪得厲害,抿著唇走上前幫忙。

    這幾日各種奔波打鬥,身上血水汗水髒的不成樣子,卻礙於傷口不能沐浴,黑熊脫掉隻剩一條中褲,坐在凳子上,讓她為自己擦洗。薑艾聞到他身上臭熏熏的味道,情不自禁拿手捂了捂鼻子。黑熊瞧見她的小動作,立刻張開手臂把她圈住,逼她不得不聞著自己身上的氣味。

    “嫌我臭?”他眯了眯眼睛,故意拿腦袋在她肩窩蹭了蹭。

    薑艾咯咯直笑,偏開頭躲他:“你別鬧啦。”

    黑熊哼了哼,在她唇角偷了個香,這才放開手。薑艾在熱水中洗好帕子,走到他身後,從頸後擦起,小心翼翼地避過傷口。

    她小手柔軟,動作又輕緩,黑熊被她碰了幾下,身體就起了反應,忍不住生出歪心思來。

    擦完後背,薑艾洗幹淨帕子,轉到身前來,專心致誌地為他擦洗傷勢沒那麽眼中的前胸。她微微俯身,將濕熱的帕子緩緩從他緊繃的肌肉上擦過,因為太過專注,鼻尖上甚至沁出了細細小小的汗珠,襯得皮膚愈發嬌嫩白皙。黑熊看著可愛,便湊上來在她鼻子上咬了一口。

    “呀!”薑艾低唿一聲,捂著鼻子直起身,眼睛瞪得圓圓的。

    黑熊便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仿佛自己什麽都沒做過,一本正經地拉過她的手,放到肌肉壁壘分明的腹部:“這裏還沒擦。”

    薑艾嘀咕一句,彎腰繼續。

    黑熊這次不趁機咬她了,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近在咫尺的柔軟耳垂,壞心眼地吹了口氣。薑艾隻覺耳根一熱,那個地方酥酥麻麻的,她迅速挪遠了一些,瞪著他:“你再鬧我不幫你了!”

    黑熊連忙收斂笑意,一本正經道:“我不鬧你了。”

    可剛剛度過驚險的幾日,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這麽好的機會,他哪裏會輕易放過,不一會兒,又抓住薑艾擦完腹部正要離開的小手,往下挪了幾寸。薑艾的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紅透了。

    黑熊整顆心都飄飄然了,故意逗她:“你臉紅什麽?”

    “沒有。”薑艾小聲說著,胡亂在他下腹擦了幾下,便要縮迴手。

    黑熊不鬆,緊緊攥著她,直接往更下處按去:“還有這裏。”她看著薑艾霎時瞪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壞笑,“這裏也擦一下。”

    薑艾慌裏慌張地想要抽迴手,卻被他按得更緊,掌心甚至能感覺到硬邦邦的觸感。雖然親密的事已經做過許多,她卻從來沒碰過他那裏,連看一眼都不敢,被他這樣捉弄,簡直羞憤欲死,麵紅耳赤地罵他:“你別這樣啊!你快放手!”

    黑熊心癢難耐,將她攬過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道:“都做過這麽多迴了,怎麽還不敢碰?你好好看一下,他最喜歡你了。”

    他說著便作勢要解褲帶,薑艾扭開腦袋,隱隱有些急了:“不要啊!”

    黑熊歎了口氣,不再逼她,大手一抄將人抱了起來,起身走向床榻,將她壓在身下。

    “不行呀,”薑艾掙紮,雙手用力推他胸口,“現在不能做那個……”

    她小手的力道對黑熊來講無異於撓癢癢,她越推,他便越來勁。黑熊隻以為還是因為自己的傷,不管不顧地低頭吻她,啞聲道:“不礙事,做一做,才好得更快。”

    “不是那個!”薑艾的推拒比每一次都更加堅決,急得語無倫次,“我、是我,我不行!”

    “嗯?哪裏不行?”黑熊頓了頓,恍然明白了什麽,一隻手徑直往她下腹摸去,“來月事了?”

    薑艾不知怎麽開口告訴他。

    她正為這事發愁,自己愛上這樣的人,本就令爹娘失望,如今連孩子都有了,傳出去隻會令家族蒙羞,她根本無法麵對爹娘。一想到情緒便低落下來,她氣唿唿拍開黑熊亂摸的爪子,轉向牆壁,心事重重地抿著嘴角,不說話。

    這下黑熊心裏沒底了,隻當她不想與他親熱才生氣的,也不敢再亂來,側身躺下,從背後抱著她,頗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道:“你不想要,我們不做便是。好艾艾,告訴我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薑艾用被子捂住臉,悶悶道:“你去問梁嬤嬤吧。”

    黑熊頓了下,越發摸不著頭腦,究竟什麽事不能告訴他,得要梁嬤嬤來說?總之應當不是小事,他將被子為她掖好,翻身下床,披上衣服出門,竟真的去找梁嬤嬤問話了。

    薑艾悄悄拉開被子,向房門看

    了一眼,又轉迴來。

    沒多久,便聽門外重新響起腳步聲,卻比離開之前急切許多。黑熊砰地一把推開房門,衝進來大步奔向床榻,連門都忘記關了,從頭到腳洋溢著抑製不住的激動。

    他幾乎是撲到了床邊,卻又生生刹住,一雙眼睛明亮異常,目不轉睛地盯著將一張臉蒙在被子裏的女人,唿吸急促,氣息不勻。他向她伸了伸手,卻又縮迴去,難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天呐,他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艾艾……”好半天,他終於找迴自己的聲音,單膝跪在榻上,小心地去拉她的被子,不停地叫著,聲音又低又膩,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艾艾,快出來,讓我看看你。”

    薑艾慢慢鬆開了手,從被子裏露出已經憋紅的一張臉。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那樣溫柔地哄自己,反而沒出息地想哭,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委屈巴巴地。

    黑熊心軟得一塌糊塗,俯下身貼上她嬌嫩的唇,極盡溫柔地吻她。這是一個絲毫不帶□□的吻,承載的全是他心中滿滿當當、無法傾吐的纏綿愛意。他抱著她,小心翼翼得像對待稀世珍寶。

    吻到最後,自己的眼眶也熱了起來。

    “艾艾,我太高興了!”他鬆開她,粗糲的手掌虔誠地撫摸她的臉頰,接著低下頭,用額頭抵著她,兩人鼻尖相貼,唿吸交纏。

    “我愛你。”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激動的顫抖,“你真是上天對我的恩賜。艾艾,我愛你……”

    他雙眼中熾熱的濃烈的光芒,幾乎將她融化,薑艾的眼淚滾滾滑落,說不清委屈還是感動。她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帶著一點哭腔的嗓音軟軟迴應:“我也是。”

    瓢潑大雨降落,一夜過後,太平祥和重新迴歸京城。寒意逼近,嚴冬將至。

    戰亂中奔走逃竄的百姓陸陸續續迴城,繼續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幾日前的兵荒馬亂,似乎隻是一場夢,隻留在茶餘飯後百姓津津樂道的談資當中。

    薑府外把守的重兵始終沒有撤退,隻是在深夜中悄無聲息地換了一批人,軟禁變成了守衛。而一旁曾經風光無限的左相府,早已人去樓空。太和殿大亂之時,左相趁亂逃出,帶著家眷匆匆跑路。雲南王已經派人去追,並且連夜抄了家。

    一大早,一輛華貴的青蓋馬車從東宮緩緩駛出,穿過戰亂後被雨水衝刷幹淨的街道,行駛至薑府門外,穩穩停下。守門士兵恭敬行禮,聲調鏗鏘有力

    :“王爺,王妃娘娘!”

    馬車中,薑艾正忐忑著待會兒如何對爹娘解釋,被冷不丁的喊聲嚇了一跳,本能在身旁的人身上抓了一把。

    黑熊倒不嫌疼,默默將她冰涼的小手握在掌心裏,捏了捏,用沉穩的目光望著她,安撫道說:“別怕,萬事有我。”

    薑艾的心奇異地安定了一些,深吸一口氣,跟隨著他,提起裙擺鑽出馬車。黑熊率先下來,鬆開牽著她的手,直接將人抱下了馬車。周圍幾十雙眼睛看著,薑艾覺得不好意思,落地立刻將他環在腰上的手拿開。

    梁嬤嬤連忙叫侍女撐了傘過來,黑熊接過,遮在她頭頂,自個兒肩頭眨眼間便被打濕了。

    雨勢比起夜間緩了許多,淅淅瀝瀝的聲音像落在人心上。門上懸掛的依然是乾寧帝欽賜的牌匾,薑艾抬頭望著,不免感慨。

    片刻後,抿了抿唇,抬腳向前。

    黑熊為她撐著傘,緊跟其後,寸步不離,大有隨她一起進去的架勢,薑艾突然頓住腳步,轉過身,有些無奈地對他道:“不是說好了嗎,我自己進去。”

    黑熊沉著一張臉,向她衣裙下平坦的小腹瞄了一眼,兩隻眼睛寫滿了不情願。他抬手將她鬢邊跑出來的碎發撥到耳後,不放心地囑咐:“我就在這裏等著,有事就叫我,不許自己抗著,知道了嗎?”

    薑艾點點頭。這是來之前,他們約定好的。

    這對他來講是一樁喜事,昨天夜裏興奮地厲害,非要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才肯睡。可對爹娘的衝擊,薑艾難以想象。實在不想他們看到黑熊怒上加怒,受到更大的刺激,因此決定自己一個人麵對。

    黑熊自然是一萬個不放心。

    老丈人的反應,多少能猜到一些。秀才出身的書生,想必會有些迂腐,女兒沒名沒分地跟了他,如今又懷了身孕,大概會覺得有違倫理臉麵無光。什麽貞潔,什麽綱常,黑熊並不在乎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早就對薑艾動心之前,他已經決定對這個女人負責,迎娶她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他巴不得早日將她明媒正娶帶迴家呢,何況如今她腹中懷著他的骨血。

    其實,他更想等事情平定,他拿迴自己應得的東西,便直接封她為後,那樣想必老丈人也不會再說什麽。再不濟,他也想親自去同老丈人談,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哪能叫自己的女人去承受那些責罵?

    可那個小女人強得很,堅持要自己去同父母說,他拗不過,隻得答應。

    黑熊老老實實站在門外,看著那道纖弱玲瓏的身影一步一步邁進薑府的大門,直到消失在雨幕中。

    作者有話要說:可以開始完結倒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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