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洞驚魂
第二天，天剛亮，其他孩童還在睡覺，林東爬起來，來到廚房，拿了幾張大餅藏在身上，好在他的皮襖比較寬大，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裏麵裝了東西。他已經從每天中午送食物的夥計那裏打聽清楚了，從這裏一直向東的確可以到東雪城，隻是途中要路過兩個鎮：東嶺鎮和西嶺鎮。
昨夜窗戶上的那個人影再次出現了。他這半個月來，一直不敢睡的太實，窗戶上的小孔也沒敢堵上，晚上戶外的涼氣也不時的吹向他，王大虎挨著林東，晚上撒尿時發現了，本來想堵上，卻被林東製止了。
這一次林東特別留意，能從那小孔吹進來的涼風中聞到淡淡的藥草味道，心中更是確信，窗外之人定是薛神醫，更加堅定逃離此地的決心。
他做好這些準備，就在廚房忙碌起來，其他孩童也陸陸續續的來到廚房幫忙，早飯很快就做好了。
劉鬆見早飯好了，就盛了一份給薛神醫送去。林東早上吃的格外的多，直到撐的實在吃不下去了才停手。
王大虎看到林東這段時間有點反常，不愛說話了，也不怎麽吃東西，對他也愛搭不理的，這讓他很難過，見林東今天胃口好，狼吞虎咽的，憋在心中的怨氣反而少了，想拉進兩人的關係，就笑著打趣道。
“瞧你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慢慢吃，又沒人跟你搶。”
林東拿著手中的半張大餅，看了一眼笑嗬嗬的王大虎，心中暗想，兄弟啊，別怪我！想到這裏，鼻子一酸，忍住眼中的淚水，扭頭繼續吃起大餅來，不再看王大虎。
不多時，薛神醫來到東屋門口，大家看到薛神醫來到東屋，都放下手中早飯，恭恭敬敬的站起來看著他。
“今天我出門一趟，你們在家裏好好看家，中午送食物的人來了，就讓他先記下今天食物該欠的銅幣，等我迴來再付給他。”薛神醫對著李大山和幾名年齡較大的孩童說道。
劉鬆早已經匆匆吃完了早飯，走到薛神醫身邊。薛神醫慈眉善目的撫摸著劉鬆的頭，叮囑道：“現在世道動蕩不安，土匪強盜橫行，你們都在家裏呆著，不準隨意出門。”
薛神醫說完，就帶著劉鬆走了。其他人各自忙碌著，繼續吃飯或收拾起來。
林東見薛神醫走了，其他人也送了口氣，盡管薛神醫平日並不管束他們，他們也從不打鬧，生怕惹怒了薛神醫，將他們趕出此地，此時薛神醫一走，這些七八歲的孩子天性就重新被點燃。
“李二狗，你敢拿餅渣扔我！”
“這不是餅渣，這是神鏢。哈哈！！”……
林東急忙躲開鬆木桌附近，坐在床頭等了一會兒，來到院子裏，看著亂作一團的小夥伴，他有意無意的跑到院門前，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偷偷的打開院門來到了街上。
他辨別一下方向就要離開，忽然被一人拉住，身後李鬆小聲的說道。
“林哥，帶我一起走吧。”
林東轉頭看向李鬆，李鬆也是苦著臉看著他，露出一副乞求的表情。他點點頭，他不知道李鬆為什麽要走，這時街道上已經有些獵戶走動了，這裏不宜停留。
林東小心的關好門，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和李鬆朝著東方跑去。
林東二人跑了半日光景，實在累的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林東看了看四周，已經看不見村子，四處是一片荒野，周邊幾座低矮的山包被白雪覆蓋。
跑的時候匆忙，顧不上許多，此時停下來之後，才發現地上沒有腳印，他費力的從膝蓋深的積雪中拔出腿來，深一腳淺一腳的朝一個山包走去。
在山包的一塊背風處，林東從李鬆口中得知，原來李鬆也發現了薛神醫的奇怪之處，昨夜的黑影他也看到了，才不顧一切的非要跟著林東逃出來。
“希望你不要怪我，東雪城一路上兇險難測，我不想你們跟著我冒險。”林東略感抱歉的說道。
李鬆也清楚的很，不過在薛神醫家雖然吃得好睡的暖，但是心中總是感覺不舒服，他發現這段時間林東的異常舉動後，也發現了林東看向薛神醫時的那種警惕眼神，心中更加不安。
有幾次他想跟林東說，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更加留意林東的舉動。前兩天林東從送食物的夥計口中打聽東雪城的方向時，他確定林東瞞著他們有秘密行動，就一直注意著林東，直到從薛神醫家逃出來。
林東不知道王大虎兄弟的命運會如何，他縱然想救也救不了，況且還有可能因此引來薛神醫的追殺，到時候隻怕他也逃不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行，不能輕易置身險境。
天下沒有免費的大餅！他和李鬆各自吃了點東西，就繼續上路了。
這塊區域並沒有走過，他不敢大意，雪窩有深有淺，好在他二人歲數還小，不算太重，遇到較大的雪窩也有經驗，隻要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爬出雪窩就行。虛驚幾場之後，他二人也漸漸放慢了速度。
林東看著太陽已經偏西，琢磨著找一個山洞過上一夜，此時雪地裏已經有些紛亂的腳印了，隻要跟著腳印走就沒有太多的危險，招唿了一下李鬆，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薛神醫傍晚的時候推開院門，見孩童們正在忙碌著準備晚飯，在院子裏掃視了一圈，隻見大牛一人，不見王大虎兄弟，叫住一名孩童，問道：“怎麽少了兩個人？”
被叫住的是李大山，李大山難過的說：“我們村後來的四個人走了兩個。”
“走了兩個！？我不是跟你說過，不允許隨便出門的嗎？什麽時候走的？”薛神醫一聽走了兩個，麵色陰冷的嗬斥道。
“你走了之後，他們打鬧起來，我並沒注意到他們什麽時候走的。”李山見薛神醫臉色難看，唯唯諾諾的小聲說道。
“所有人都出來集合！”薛神醫心情壞到了極點，怒吼一聲。
李山距離最近，聽聞薛神醫一聲怒吼，頭暈耳鳴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王大虎雙眼紅腫，王二虎也陪著哥哥在摸眼淚，聽到薛神醫的怒吼，急忙抱起二虎走到了院子裏。
薛神醫一見王大虎兄弟還在，臉色頓時緩和了一些，所有的孩童都害怕極了，猜不透薛神醫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胡亂猜想著，以為在家裏打鬧時不小心打破碗的事情被發現了。一個個站在院子裏，怯生生的望著薛神醫，膽小的幹脆低著頭。
“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走出這個院子。”薛神醫掃了一圈，並不知道少了誰，也沒往心裏去，少兩個就少兩個吧。說完之後，又講述了一番外麵兵荒馬亂雲雲，最後許諾，他已經跟他的遠方親戚打好招唿了，隻要在這裏踏實的住下去，還有富裕的人家想要收養孤兒的，他們都會找到好人家，以後就一輩子不愁吃喝了。
孩童們聽完，驚喜交加，都盤算著能早日被富戶人家領走。隻有兩三個孩童想著自己的父母，沉默不語。
林東和李鬆一直到天黑了也沒有找到一處住的地方，兩個人在月光下摸索著前進，他們不敢在雪地裏停下，一旦停下睡著，第二天肯定會凍死，幸好今夜沒有大風，要是再遇上大風，估計他們隻能埋屍此地了。
雪鷹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叫聲酷似嬰孩的哭笑，再加上雪地上反射著月光，有一些慘白，此情此景格外滲人。
盡管已經很累很累，他二人都咬牙堅持著，緩慢的行走著。林東發現右前方有一座矮山，心中祈禱著，在矮山上能找到一處可以容身的小山洞。
“前麵有座小山，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山洞。”林東安慰著身旁邊瑟瑟發抖的李鬆，他不知道李鬆是害怕還是被凍得。
不多時，林東二人來到小山近前，圍著小山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可以容身的山洞，心中的那點希望破滅，他二人累的實在走不動了，李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李鬆剛重重的坐下，屁股還沒著地，仰翻進一個漆黑的山洞中。
“啊！咚！”
林東看著眼前突然消失的李鬆，山腳下出現一個兩個人大的黑窟窿，聽到他身體摔進山洞裏，不敢貿然進去，邊用手清理山洞邊的積雪，邊朝裏麵喊道。
“李鬆，你沒事吧？我馬上下來。”
“好疼啊！”李鬆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從山洞口傳了上來。李鬆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從懷裏摸出火折子，蹭了幾下，見山洞中間的空地上有一堆柴火，就爬過去點燃了柴火。
林東趁著亮光站在洞口打量起山洞來，他是怕裏麵有毒蟲野獸之類的，這山洞不大，五丈大小，兩米多深，幸虧李鬆穿的厚實，要不然肯定會摔出個好歹。
他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坐在洞口上，正要跳下去，火堆的火苗閃耀之下，他發現山洞一角躺著一名身穿灰白色衣服的七八歲少年，若不是火光晃動，還真不太容易發現，他驚唿出聲。
“誰在哪裏！？”
李鬆正站在洞口下麵，準備接住下來的林東，聽聞林東喊叫，嚇了一跳，急忙轉身，他也發現了牆角躺著一人。
“誰！誰 在那裏？”李鬆嚇得哆嗦著說道。
林東又喊了幾句，見此人沒有反應，難道已經凍餓死了？在這荒郊野外的山洞裏，很有可能，躊躇了一會兒，就壯著膽子跳了下來。反正呆在外麵也遲早會凍死，還不如下來看個究竟。
他走到火堆旁，撿起一根火把，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待開清楚了此人之後，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李鬆跟著林東身後，自然也看清楚了躺在地上之人的麵目，驚恐之下喊出了此人的名字。
“劉鬆！”
李鬆因為與劉鬆名字很像，剛到薛神醫家時，劉鬆還處處照顧李鬆，二人的關係也比較好些。李鬆此時卻不敢上前，躲在林東身後垂泣起來。
林東看到劉鬆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龐，驚駭圓睜的雙目，想必死時受到了某種驚嚇。況且他早已猜到了劉鬆會有此下場，並沒有太過害怕，這半個月的相處，雖說沒有太多交集，卻也總算在一起生活，隻是沒想到，早晨還為他送行，晚上卻是為他送終了。
過了許久，兩人圍坐在火堆旁，誰也沒有說話，林東拿出懷裏的大餅，放在火上烤軟後大口的吃了起來。李鬆見此，也摸出一張大餅，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又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吃過之後，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林東覺得薛神醫應該已經趕迴村子了，就窩在牆角與李鬆依靠在一起，進入了夢想。
天蒙蒙亮時，林東就醒了，看著快熄滅的火堆，他又加了一把柴火，火勢重新旺了起來。鬆木上的鬆油劈啪燃燒的響聲驚醒了李鬆。
隨便吃了點東西，林東和李鬆將劉鬆的屍體放在火堆上，看著李鬆的屍體慢慢燃燒起來，林東擦掉眼淚，朝著洞口走去，洞口很窄僅容兩個人通過，從上麵往下有兩米多高，幸好裏麵的石壁上有凹凸不平的岩石，要不然根本爬不出去。
第二天，天剛亮，其他孩童還在睡覺，林東爬起來，來到廚房，拿了幾張大餅藏在身上，好在他的皮襖比較寬大，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裏麵裝了東西。他已經從每天中午送食物的夥計那裏打聽清楚了，從這裏一直向東的確可以到東雪城，隻是途中要路過兩個鎮：東嶺鎮和西嶺鎮。
昨夜窗戶上的那個人影再次出現了。他這半個月來，一直不敢睡的太實，窗戶上的小孔也沒敢堵上，晚上戶外的涼氣也不時的吹向他，王大虎挨著林東，晚上撒尿時發現了，本來想堵上，卻被林東製止了。
這一次林東特別留意，能從那小孔吹進來的涼風中聞到淡淡的藥草味道，心中更是確信，窗外之人定是薛神醫，更加堅定逃離此地的決心。
他做好這些準備，就在廚房忙碌起來，其他孩童也陸陸續續的來到廚房幫忙，早飯很快就做好了。
劉鬆見早飯好了，就盛了一份給薛神醫送去。林東早上吃的格外的多，直到撐的實在吃不下去了才停手。
王大虎看到林東這段時間有點反常，不愛說話了，也不怎麽吃東西，對他也愛搭不理的，這讓他很難過，見林東今天胃口好，狼吞虎咽的，憋在心中的怨氣反而少了，想拉進兩人的關係，就笑著打趣道。
“瞧你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慢慢吃，又沒人跟你搶。”
林東拿著手中的半張大餅，看了一眼笑嗬嗬的王大虎，心中暗想，兄弟啊，別怪我！想到這裏，鼻子一酸，忍住眼中的淚水，扭頭繼續吃起大餅來，不再看王大虎。
不多時，薛神醫來到東屋門口，大家看到薛神醫來到東屋，都放下手中早飯，恭恭敬敬的站起來看著他。
“今天我出門一趟，你們在家裏好好看家，中午送食物的人來了，就讓他先記下今天食物該欠的銅幣，等我迴來再付給他。”薛神醫對著李大山和幾名年齡較大的孩童說道。
劉鬆早已經匆匆吃完了早飯，走到薛神醫身邊。薛神醫慈眉善目的撫摸著劉鬆的頭，叮囑道：“現在世道動蕩不安，土匪強盜橫行，你們都在家裏呆著，不準隨意出門。”
薛神醫說完，就帶著劉鬆走了。其他人各自忙碌著，繼續吃飯或收拾起來。
林東見薛神醫走了，其他人也送了口氣，盡管薛神醫平日並不管束他們，他們也從不打鬧，生怕惹怒了薛神醫，將他們趕出此地，此時薛神醫一走，這些七八歲的孩子天性就重新被點燃。
“李二狗，你敢拿餅渣扔我！”
“這不是餅渣，這是神鏢。哈哈！！”……
林東急忙躲開鬆木桌附近，坐在床頭等了一會兒，來到院子裏，看著亂作一團的小夥伴，他有意無意的跑到院門前，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偷偷的打開院門來到了街上。
他辨別一下方向就要離開，忽然被一人拉住，身後李鬆小聲的說道。
“林哥，帶我一起走吧。”
林東轉頭看向李鬆，李鬆也是苦著臉看著他，露出一副乞求的表情。他點點頭，他不知道李鬆為什麽要走，這時街道上已經有些獵戶走動了，這裏不宜停留。
林東小心的關好門，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和李鬆朝著東方跑去。
林東二人跑了半日光景，實在累的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林東看了看四周，已經看不見村子，四處是一片荒野，周邊幾座低矮的山包被白雪覆蓋。
跑的時候匆忙，顧不上許多，此時停下來之後，才發現地上沒有腳印，他費力的從膝蓋深的積雪中拔出腿來，深一腳淺一腳的朝一個山包走去。
在山包的一塊背風處，林東從李鬆口中得知，原來李鬆也發現了薛神醫的奇怪之處，昨夜的黑影他也看到了，才不顧一切的非要跟著林東逃出來。
“希望你不要怪我，東雪城一路上兇險難測，我不想你們跟著我冒險。”林東略感抱歉的說道。
李鬆也清楚的很，不過在薛神醫家雖然吃得好睡的暖，但是心中總是感覺不舒服，他發現這段時間林東的異常舉動後，也發現了林東看向薛神醫時的那種警惕眼神，心中更加不安。
有幾次他想跟林東說，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更加留意林東的舉動。前兩天林東從送食物的夥計口中打聽東雪城的方向時，他確定林東瞞著他們有秘密行動，就一直注意著林東，直到從薛神醫家逃出來。
林東不知道王大虎兄弟的命運會如何，他縱然想救也救不了，況且還有可能因此引來薛神醫的追殺，到時候隻怕他也逃不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行，不能輕易置身險境。
天下沒有免費的大餅！他和李鬆各自吃了點東西，就繼續上路了。
這塊區域並沒有走過，他不敢大意，雪窩有深有淺，好在他二人歲數還小，不算太重，遇到較大的雪窩也有經驗，隻要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爬出雪窩就行。虛驚幾場之後，他二人也漸漸放慢了速度。
林東看著太陽已經偏西，琢磨著找一個山洞過上一夜，此時雪地裏已經有些紛亂的腳印了，隻要跟著腳印走就沒有太多的危險，招唿了一下李鬆，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薛神醫傍晚的時候推開院門，見孩童們正在忙碌著準備晚飯，在院子裏掃視了一圈，隻見大牛一人，不見王大虎兄弟，叫住一名孩童，問道：“怎麽少了兩個人？”
被叫住的是李大山，李大山難過的說：“我們村後來的四個人走了兩個。”
“走了兩個！？我不是跟你說過，不允許隨便出門的嗎？什麽時候走的？”薛神醫一聽走了兩個，麵色陰冷的嗬斥道。
“你走了之後，他們打鬧起來，我並沒注意到他們什麽時候走的。”李山見薛神醫臉色難看，唯唯諾諾的小聲說道。
“所有人都出來集合！”薛神醫心情壞到了極點，怒吼一聲。
李山距離最近，聽聞薛神醫一聲怒吼，頭暈耳鳴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王大虎雙眼紅腫，王二虎也陪著哥哥在摸眼淚，聽到薛神醫的怒吼，急忙抱起二虎走到了院子裏。
薛神醫一見王大虎兄弟還在，臉色頓時緩和了一些，所有的孩童都害怕極了，猜不透薛神醫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胡亂猜想著，以為在家裏打鬧時不小心打破碗的事情被發現了。一個個站在院子裏，怯生生的望著薛神醫，膽小的幹脆低著頭。
“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走出這個院子。”薛神醫掃了一圈，並不知道少了誰，也沒往心裏去，少兩個就少兩個吧。說完之後，又講述了一番外麵兵荒馬亂雲雲，最後許諾，他已經跟他的遠方親戚打好招唿了，隻要在這裏踏實的住下去，還有富裕的人家想要收養孤兒的，他們都會找到好人家，以後就一輩子不愁吃喝了。
孩童們聽完，驚喜交加，都盤算著能早日被富戶人家領走。隻有兩三個孩童想著自己的父母，沉默不語。
林東和李鬆一直到天黑了也沒有找到一處住的地方，兩個人在月光下摸索著前進，他們不敢在雪地裏停下，一旦停下睡著，第二天肯定會凍死，幸好今夜沒有大風，要是再遇上大風，估計他們隻能埋屍此地了。
雪鷹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叫聲酷似嬰孩的哭笑，再加上雪地上反射著月光，有一些慘白，此情此景格外滲人。
盡管已經很累很累，他二人都咬牙堅持著，緩慢的行走著。林東發現右前方有一座矮山，心中祈禱著，在矮山上能找到一處可以容身的小山洞。
“前麵有座小山，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山洞。”林東安慰著身旁邊瑟瑟發抖的李鬆，他不知道李鬆是害怕還是被凍得。
不多時，林東二人來到小山近前，圍著小山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可以容身的山洞，心中的那點希望破滅，他二人累的實在走不動了，李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李鬆剛重重的坐下，屁股還沒著地，仰翻進一個漆黑的山洞中。
“啊！咚！”
林東看著眼前突然消失的李鬆，山腳下出現一個兩個人大的黑窟窿，聽到他身體摔進山洞裏，不敢貿然進去，邊用手清理山洞邊的積雪，邊朝裏麵喊道。
“李鬆，你沒事吧？我馬上下來。”
“好疼啊！”李鬆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從山洞口傳了上來。李鬆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從懷裏摸出火折子，蹭了幾下，見山洞中間的空地上有一堆柴火，就爬過去點燃了柴火。
林東趁著亮光站在洞口打量起山洞來，他是怕裏麵有毒蟲野獸之類的，這山洞不大，五丈大小，兩米多深，幸虧李鬆穿的厚實，要不然肯定會摔出個好歹。
他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坐在洞口上，正要跳下去，火堆的火苗閃耀之下，他發現山洞一角躺著一名身穿灰白色衣服的七八歲少年，若不是火光晃動，還真不太容易發現，他驚唿出聲。
“誰在哪裏！？”
李鬆正站在洞口下麵，準備接住下來的林東，聽聞林東喊叫，嚇了一跳，急忙轉身，他也發現了牆角躺著一人。
“誰！誰 在那裏？”李鬆嚇得哆嗦著說道。
林東又喊了幾句，見此人沒有反應，難道已經凍餓死了？在這荒郊野外的山洞裏，很有可能，躊躇了一會兒，就壯著膽子跳了下來。反正呆在外麵也遲早會凍死，還不如下來看個究竟。
他走到火堆旁，撿起一根火把，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待開清楚了此人之後，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李鬆跟著林東身後，自然也看清楚了躺在地上之人的麵目，驚恐之下喊出了此人的名字。
“劉鬆！”
李鬆因為與劉鬆名字很像，剛到薛神醫家時，劉鬆還處處照顧李鬆，二人的關係也比較好些。李鬆此時卻不敢上前，躲在林東身後垂泣起來。
林東看到劉鬆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龐，驚駭圓睜的雙目，想必死時受到了某種驚嚇。況且他早已猜到了劉鬆會有此下場，並沒有太過害怕，這半個月的相處，雖說沒有太多交集，卻也總算在一起生活，隻是沒想到，早晨還為他送行，晚上卻是為他送終了。
過了許久，兩人圍坐在火堆旁，誰也沒有說話，林東拿出懷裏的大餅，放在火上烤軟後大口的吃了起來。李鬆見此，也摸出一張大餅，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又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吃過之後，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林東覺得薛神醫應該已經趕迴村子了，就窩在牆角與李鬆依靠在一起，進入了夢想。
天蒙蒙亮時，林東就醒了，看著快熄滅的火堆，他又加了一把柴火，火勢重新旺了起來。鬆木上的鬆油劈啪燃燒的響聲驚醒了李鬆。
隨便吃了點東西，林東和李鬆將劉鬆的屍體放在火堆上，看著李鬆的屍體慢慢燃燒起來，林東擦掉眼淚，朝著洞口走去，洞口很窄僅容兩個人通過，從上麵往下有兩米多高，幸好裏麵的石壁上有凹凸不平的岩石，要不然根本爬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