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怎麽了?看你不太高興啊。”打籃球的時候,劉躍看陳慕西打的有些兇,和以往在球場上的風格不太一樣,等結束的時候,大家都走了,陳慕西還坐在球場邊休息,劉躍走到陳慕西身邊問。

    陳慕西搖搖頭,說,“沒事!”

    劉躍“哦”了一聲,說,“我怎麽感覺我和你說過血型的事後,你就怪怪的啊!”

    “那是你的錯覺,”陳慕西看了劉躍一眼說。

    劉躍也不深究,轉而說道,“你話劇團的事有結果沒?”

    陳慕西眉頭皺了皺,有些煩躁的說,“別提了,沒考上。”

    “怎麽會?”劉躍聲音不自覺的一提,陳慕西考完說十有□□的呀!

    陳慕西無力的說,“關係戶!”

    劉躍聽了,伸手拍拍陳慕西的肩,說,“想開點。”

    陳慕西笑了笑,“還好,我已經想好了,去延安插隊,你呢?聽說周倩報名去雲南了。”

    劉躍長長的歎了口氣,語氣有些低落的說,“是啊,你也知道她總是對我兇巴巴的,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聽說她要走了,就一直感覺心裏很不舒服。”

    “你們倆沒怎樣啊?”聽劉躍這麽說,陳慕西就想起之前劉躍說起周倩的名字,小倩小倩的喊,感情兩人還是同學關係啊!陳慕西有些驚訝。

    劉躍一聽,立馬就不滿的嚷了起來,“你說什麽呢,小倩才不是那種人。”

    得,還沒說什麽啊,這就維護上了,陳慕西忙擺擺手,說,“好好,你就當我什麽也沒說!我看你平時看到個漂亮的女孩,眼睛就挪不開了,怎麽會對周倩念念不忘?”

    陳慕西本來要說周倩也不是很漂亮的,不符合劉躍平日看女孩的審美,可看劉躍這態度,隱下沒說。

    劉躍臉一下就紅了起來,瞪著陳慕西,聲音也飆高了八度,有些外強中幹的解釋,“我什麽時候看漂亮女孩眼睛挪不開了?!我那是和你說一下而已。再說了,我哪裏有什麽念念不忘了?同學一場,我還不能有點不舍啊?!”

    這一天的時間知道了兩個讓人愉快不起來的消息,陳慕西也沒什麽好心情,直接沒好氣的說,“周倩的腿在她自己身上長呢,人家想去哪就去哪,你又不舍個什麽勁?都是同學,我怎麽沒感覺不舍?明明就是喜歡人家,直接承認就是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被陳慕西直接戳破事實,劉

    躍臉紅耳赤的瞪著陳慕西,陳慕西坦坦然的坐著,任由劉躍去瞪。

    劉躍瞪了幾秒鍾,人就如泄了氣的氣球似的,垂下頭不說話了。

    看劉躍這樣,陳慕西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緩了聲音又說,“劉躍,你要是喜歡周倩,就讓她知道,說不定她會改變注意不走了呢。”

    既然已經打開了天窗,劉躍也沒再不好意思了,苦笑了一聲,說,“不會的,他們家的名額被她大哥占了,留不下來的。”

    陳慕西伸手拍了拍劉躍的肩,無奈的歎了口氣,兩人都沒再說什麽,不由得都仰頭望向西邊的天空,殘陽如血,天邊的雲染就了一片紅豔豔的顏色,此時正是倦鳥歸巢的時候,一隻隻鳥雀身上裹攜著夕陽的餘暉撲棱著翅膀飛過。

    這明明是一個很平常的夕陽西下的畫麵,陳慕西此刻看著,卻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

    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陳慕西迴家,走到院子裏和廚房的王淑英打過招唿,正要進屋,和手裏拿著雞蛋的楊靜碰了個正著,陳慕西微點了下頭,喊了聲“大嫂”打招唿。

    “慕西,我聽說話劇團的事了,你……”楊靜欲言又止的說。

    陳慕西抿了抿唇,說,“我沒事!”

    “是那些人太可惡了,你也別太難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楊靜安慰的說。

    陳慕西笑了一下,說,“沒事,我正好想出去看看,也沒什麽不好。”

    楊靜眼睛微閃,點了下頭說,“你想開就好。”

    等陳慕西到客廳,陳建翎抬頭問,“你想去哪看看?”

    看到陳建翎,陳慕西心裏就堵堵的,麵上卻一派輕鬆的聳了下肩說,“延安吧!”

    說完又道,“對了,爸,我收到一封劉潛的信,就是村支書的孫子狗剩,說是我欠他個人情。”

    陳建翎聽了,“哦”了一聲,繼續低頭看報紙,說,“那你就欠著吧!”

    陳慕西一臉不滿的說,“爸,這沒別人,就咱倆,您老就不能不這樣故弄玄虛,好好說話嗎?”

    陳建翎撫了下眼鏡,把報紙翻了個麵,慢悠悠的說,“杜憲和劉潛是表兄弟,你覺得你唐叔叔為什麽是廠長麵前的紅人?靠技術?還是什麽?”

    陳慕西驚訝極了,“唐晉…”

    “你該說唐叔叔。”陳建翎打斷糾正道。

    陳慕西皺了皺眉,哼聲說,“他竟然是這種小人

    ,我幹嘛還要喊什麽唐叔叔,他人又不在這。”

    “君子斷交不出惡言,不管什麽時候,該有的涵養還是要有的。這是別人的錯,你不該用別人的錯,去毀了自己的修養。”陳建翎看著陳慕西說。

    陳慕西汗了汗,隻得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表情真誠的說,“爸,我知道了。”

    “爸,唐叔叔說和事情和奶奶有關的時候,你就覺得他是騙人的?”陳慕西心裏罵著唐晉混蛋,嘴上說著。

    陳建翎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們是多年的同事,不管他的為人多麽招人喜歡,我也信不過他。”說著歎了聲氣說,“這個時期,信任比金子都缺。”

    “那劉潛這是怎麽迴事?”陳慕西又問。

    陳建翎哼了一聲,說,“你除了長嘴巴,自己沒腦子?自己想。”

    陳慕西心裏一堵,轉了轉眼珠子,瞅著坐著看報紙的陳建翎,摸了摸下巴,說,“我記得爸你收杜大哥當徒弟恰好是六六年,所以,老早你就防著了?”

    陳建翎放下了報紙,盯著陳慕西問,“你在老家的時候,誰和你說什麽了?”

    陳慕西臉僵了一下,被騙了!忙扯唇“哈哈”笑了兩聲,說,“算是吧!”

    陳建翎沒有好臉色的又“哼”了一聲,“我就說你從老家迴來問我血型幹什麽,問完就跑去劉躍家,果然沒猜錯。”

    說完又搖搖頭,點評了起來,“衝動,太沉不住氣了。”

    陳慕西此刻覺得,自己的臉上要是有一層蛋殼之類的東西的話,此時一定滿是裂縫了,無語的喊了一聲,“爸,”後就不樂意的說,“我是你兒子,又不是馬戲團的猴,你就不能好好的對我啊!”

    明明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卻還視若無睹的看著別人忙活,真是太可惡,太可惡,太可惡了!

    “看著你那自作聰明的樣子,不是挺有意思的?”陳建翎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什麽波動,說的話卻差點讓陳慕西氣死。

    “所以,那個資本家是怎麽迴事?”陳慕西惡聲惡氣的說。

    陳建翎不答反問,“你查來查去,知道什麽了嗎?”

    說到這裏陳慕西就心塞,還以為十有□□那個資本家不是自己的親爺爺了,可拖了七八天,從劉躍口中得到的卻是那個資本家也是o型血,這就懸了,答案也變得撲朔起來。

    自從唐晉來過之後,陳建翎就一

    直按兵不動的待在家裏,也不說偷偷傳個信什麽的,白天不行,晚上去也可以啊,陳建翎的態度可把陳慕西急了個半死。這幾天一直擔心萬一真的查出老爸是資本家私生子的話,家裏簡直要翻天,還想著看看血型,要是不一樣的話,就可以放心些,也不用不知道答案一直懸著。卻沒想到早在文、革開始時,老爸就做了準備。

    此時的陳慕西心裏既憋氣,又覺得佩服,聽到陳建翎問話,隨便哼哼了一聲,算是迴答了。

    陳建翎卻搖搖頭說,“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又不能改變什麽的時候,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你也別胡思亂想了,你姓陳,就隻會有一個爺爺,不管發生什麽事。”

    “爸…”陳慕西抬頭看向陳建翎,心裏百味雜陳。

    陳建翎卻知道陳慕西要表達的意思,眼神有些悵然的說,“現在也沒什麽不好,“工人階級領導一切”嘛。當初就算去學校了,現在可能會在某個農場養豬喂雞也說不定,相比之下,如今不是很好了?”

    “爸,你是不是平時看太多哲學書還有那些儒家的書了,才變成如今這樣什麽都無所謂的?”陳慕西突然問道。

    陳建翎斜眼看了下陳慕西,說,“怎麽想著去延安了?不想插隊的話,就裝個病,你前段不是腿斷了?辦個殘疾證什麽,一樣可以留城。”

    陳慕西咽了咽口水,滿眼佩服,星星直冒的說,“爸,原來你讓我裝腿斷還有這麽多的原因啊?!”

    “不多想想怎麽行,兒女都是債,特別是遇到不怎麽聰明的,還愛耍小聰明的兒子。”陳建翎重新拿起了報紙,輕描淡寫的說。

    雖然話不是很順耳,又被說不聰明,可陳慕西心裏一下子暖烘烘的,簡直想給老爸一個大大的擁抱。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爸,我還是想去延安。”

    作者有話要說:o(n_n)o正在吃瓜子看劇,刷網頁看到問更,立馬瓜子扔一邊,開始碼字!

    清明節假期什麽也沒幹想存稿,還是沒有存稿,我已經感到存稿和我可能有仇了。。。。

    白天要上班,都是晚上寫,會在十點到十一點左右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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