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呢,就是挺突然的,就擱誰都得蒙圈的情況。白玉衡是真的不想再去火山下找火曜石了,也不是因為別的,就是懶得。但這種情況也輪不到她再因為懶得動彈而不去找了,少女歎了口氣,從牆上移開了目光,她起身離開了教堂,直奔著火山噴發禦劍而行。


    片刻後,白玉衡站在半空之中,底下是不停翻湧而上的熱氣,不時有火山的熔漿噴薄而出,站在長暝劍之上的少女眼底一片冷漠地俯瞰著下麵的熔漿。


    濺上來的熔漿帶著翻湧的熱氣,熱浪將她的裙擺吹起,長發也隨風而動,火光映亮了她的臉,麵無表情的少女此時又像是嗜血修羅一般。白玉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喚劍下降,將她的精神力釋放到籠罩了整個火山地帶,精神力一點點深入潛入地底,這無疑比她直接釋放精神力籠罩火山表麵地帶來得更加辛苦。


    潛入地底和正麵的精神力普通探測完全不一樣,地底的結構構造和地表的不一樣,精神力幾乎是以三倍以上的在消耗著。而在母親祝嬈留下的記載裏,火曜石深藏於火山爆發的地下上千尺起在的位置才會有幾率出現。


    白玉衡此時的精神力已經深入地下三千尺的位置,擴散的範圍依舊是籠罩著整個火山,在地下以擴散方式去全方麵探測,隻有白玉衡這種渡劫期的人才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換了巔峰時期的柳寂月來也隻能以直線方式的探測到地下千尺的位置,而這已經是元嬰後期能做到的極致。


    這不可謂不是神跡。感受著白玉衡記憶的楚開陽也忍不住為之驚歎,他迅速地思索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能做到什麽程度,結果隻能歎了口氣,用盡全力應該也隻能達到和柳寂月不相上下的程度。


    不得不說,楚開陽感覺到了壓力,也感覺到由衷的開心。自己的妻子足夠強大,讓他產生了危機感,也讓他不由得開心,因為隻要自己的妻子不會遇見危險,他就還有時間去追趕自己的妻子。


    少女的額間開始沁出了薄汗,她的精神力已經釋放籠罩了地下五千尺,顯然以她的精神力也有些吃力,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五千尺了還沒有火曜石!


    火曜石是有毒嗎!埋那麽深有事嗎!


    一直到地下八千尺的時候,少女的雙膝直接跪倒在了長暝劍劍身上,她以跪坐的姿勢坐在長暝劍上,長暝劍一直懸在火山邊緣的半空中,方便白玉衡釋放精神力。


    要不是母親祝嬈的記載裏說,在爆發著的火山地下必定深藏著火曜石,隻是深淺問題,白玉衡必定就放棄了這個地方,選擇另一座火山。半途而廢不是她的風格,因此白玉衡哪怕在已經消耗了一半的精神力的情況下也要繼續下去。


    能夠讓她這個渡劫期的人都耗去一半精神力,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白玉衡久違地感覺到了吃力。


    終於在九千尺的位置,少女睜開了雙眼,她的長發被薄汗浸濕貼在額間臉上,她深唿吸,感受著精神力傳送迴來的畫麵,那是一顆純紅色的不規則晶體,周邊圍繞著火光,連精神力都感覺到了灼熱的氣息。


    白玉衡深深地唿出一口氣,開始運轉著精神力,以精神力幻化成光圈,將那顆耀眼的紅色不規則晶體包裹在其中。


    精神力剛開始觸碰到紅色晶體的時候,白玉衡不禁一頓,從靈魂傳來的灼熱感,那是一種極其難以描述的感覺,精神力化做一個柔和的盾包裹住那顆晶體,隨之而來的是深重的灼熱感。一點點燃燒著的感覺讓白玉衡也不由得皺了皺眉,精神力感覺被纏繞上一層火光,帶著純正的炙熱氣息。


    跪坐的少女渾身淋漓大汗,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少女此時的不平靜之處,她深深地唿吸了一下,每操控著精神力將火曜石往上拖動一下,便好似周身被火焰吞噬。原本在她這個境界,不應該也不能夠有什麽火焰能夠靠近她,但是這火曜石上麵纏繞的能量顯然十分邪門,明顯是衝著靈魂之力去的。


    能夠在精神力的操控裏對操縱者產生傷害,這讓白玉衡勾了勾嘴角,盡管周身已經開始冒起了薄薄的蒸汽,整個人像是籠罩在蒸桑拿的氛圍裏,但反而讓她產生了難以言說的鬥誌。能夠讓她有挑戰感和好奇的要數罪惡混沌一個,如今白玉衡是真的對高緯度世界產生了極高的好奇。


    能夠產生出火曜石和發現月曜石與轉換陣法的高緯度世界,能夠擁有罪惡混沌這樣的存在,更是有她的母親所在,白玉衡從來沒有這麽想要真切地去感受一下高緯度世界,讓她的戰意更是高漲。


    白玉衡雙手結印,光是操縱精神力怎麽能夠顯現出她的實力所在,她的腦海裏迴憶著母親的修煉法則裏隱隱約約看見的禁製陣法,纖細的手指上下翻飛,遠處的綠林處有一縷一縷微弱的光芒從每一株植物上飛起,那些光芒不仔細看隻會覺得是點點塵屑。但數量足夠多匯聚起來以後就變成了螢火之光,數不清的螢火之光從周圍的各處朝著空中飛去。


    如果有人能夠在更高的位置俯瞰白玉衡跪坐的地方,就會發現方圓幾十裏的空中都出現了點點的螢火之光,它們微弱得不可見,但是如果在空中就會發現漫山遍野的都是光點,它們朝著空中匯聚,朝著空中飛行。它們的目標,是跪坐在長暝劍上的少女。


    數不清的光點帶著夢幻的拖尾融入了少女的身體裏,不多時少女的身上籠罩了一層綠色的薄紗,仔細看去竟然是光點匯聚成的模樣,像是天邊最柔軟的薄紗,溫柔地蓋在少女的身上。


    隨著光點的湧入,少女的氣色以肉眼可見的恢複,白玉衡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接著從劍上站起來,她揮了揮手,一顆流動著純正火氣息的紅色透明晶體躺在少女白皙的掌心。


    包裹在紅色晶體上的不僅是那層柔和的白光,最外層還有一層嫩綠色的光芒圍繞這紅色晶體上下浮動,顯然十分跳脫。


    白玉衡笑了笑,她深深地看著手裏的晶體,火曜石比她見過的所有寶石來的更為純粹,哪怕是隔著精神力和生命之光都無法隔絕它的溫度,拿在掌心裏依舊是帶著熱烈的溫度,隻是少了幾分讓人不適到渾身冒汗的熾熱。像是在捧著一個移動的小火爐,能讓人舒服得眯著眼睛,毫無疑問,若是將它去除外表的隔絕,直接投入冰山,怕是冰山也要為之融化。


    晶體裏蘊藏著的是低緯度世界最純粹最炙熱又純正的火焰氣息,看著火曜石的奪目能量,讓白玉衡也不禁蹙緊了眉頭,這樣獨特的晶體在她抵達渡劫期前竟然絲毫沒有聽說過。


    不過少女轉念一想,這也確實,沒有人會無緣無故跑去火山地下探查九千尺,這麽做的人不是嫌命長就是覺得人世間沒有可以留戀的東西了。哪怕他真的不想活了,就是把命搭上也沒辦法抵達地下九千尺,且不說會破壞火山,導致火山大噴發,就是正常人也想不到火山的地底之下九千尺的位置會有這樣一顆石頭。


    和已有的所有結構組成的石頭都不一樣,它擁有著這個世界已知的五大元素之一,卻有著和尋常物質完全不一樣的結構。


    連白玉衡都不由得感歎,如果火曜石能夠被人為驅動,以火曜石的威力,整個a市被覆滅也不過是唿吸之間的事情。


    來不及多想,白玉衡以生命之光死死地包裹住火曜石,禦風而行直接奔迴大教堂。還是一樣的路,穿過走廊的時候少女的身上依舊帶著綠色的光芒,直到她再度踏入大教堂內部的時候,身上那層綠色的輕紗才消散不見。


    生命之光是每一個鮮活的植物上帶著的朝氣,具有愈合所有傷口的能力,但驅動者必須心向光明,至善的人才能夠以自身的氣息感應著周邊的植物,本身植物是一個沒有靈智的存在,況且現在還沒到第二階段的進化之日,植物還沒有發生二次進化,變成變異植株。


    這個時候的植物身上帶著最純粹的生機盎然,不會被其他汙穢的念頭玷汙。因此要獲得沒有靈智的植物的認可,必須是施法者本身就是純粹的,以純粹的靈力感召著所有植物,讓它們心甘情願地獻出自己的一縷生機。施法者自然不可能隻索取而不奉獻,之所以是禁製陣法,自然是因為對驅動者的要求之高,除了心智純粹,內心極善外,一旦觸發此陣法則意味著需要在獲取代表生機的生命之光後,在七七四十九天內讓植物進化。否則會反噬到施法者身上,所獲得的生機會在第五十天強行反噬迴所有植物的身上,重則隕落,輕則功法全失。


    但是白玉衡敢催動這個陣法的根本原因是因為,三天後就是萬物進化,這時不用更待何時。陣法要求裏隻說了要讓植物進化,沒有說是必須要以靈力灌溉催動它們進化,因此這個時機就是使用置換生命之光陣法的最好時機。


    少女在踏入大教堂之時,拿出了那顆流動著危險又致命氣息的晶體,大殿內響起了哢噠哢噠碎裂的聲音,外麵那層如同石英塊般帶著微微光澤的月曜石竟然在火曜石的照耀下依次碎裂掉落在地。


    所有的月曜石碎裂鋪在了地上,像是灑落了一地碎玻璃一樣,在火曜石的照射下,月曜石的碎片上光澤折射著紅色的光,顯得波光粼粼的格外好看。


    白玉衡撿起一顆月曜石放在眼前細細端詳,月曜石在碎裂後變成了透明的模樣,除了上麵還流動著些許晶瑩的白光,和火曜石的模樣幾乎是相差無多。


    她歎了口氣,看著滿滿一個教堂的月曜石,心裏的疑竇越發深,少女掃視了一圈,在最後一塊月曜石碎落的時候,大殿內的牆壁上浮現出了一個轉動的巨大煉金陣法,上麵轉動的是繁複的花紋。隻看了一眼,白玉衡便感覺花紋格外熟悉,等她仔細與記憶比對,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的樣式。


    本來應該是東方道法裏的轉換陣法,卻表現形態形似克裏斯蒂安·諾爾德給她看過的那些煉金術咒法,白玉衡隻覺得有些眼熟,但又很難從記憶中提取出準確的記憶與之比對,隻得看了好一會,確保記在腦海裏了以後才伸手破陣。


    陣法的眼就開在雕像的底座,這是白玉衡也沒有想到的,最後一顆月曜石正是在雕像的底座上脫落的,陣眼便在此處。少女伸出手,直接將火曜石放置在底座的陣眼上,接著她撤去了籠罩在火曜石上的精神力。


    漂亮的晶體立在白石砌的底座上,在被撤去外麵那層柔和白光的瞬間,火曜石發出了滋滋的巨大聲響,白石瞬間被洞穿,如同一塊柔軟的海綿一般往下凹陷。陣法在這一瞬間暗淡了下來,接著花紋停止轉動,整個陣法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


    巨大的雕像在沒有了底座以後,高高地砸了下來,霎時間摔得四分五裂,聖子的雕塑被摔得不成模樣,頭顱更是骨碌碌地朝著白玉衡滾過來,在距離少女還有不遠的地方滾動停止住了。


    那雙永遠悲憫世人的眼眸,那永遠安靜地抱著啟示錄站於大殿正中的聖子雕塑,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悲涼。四分五裂的軀體,唯一保存完好的竟然是聖子的頭顱,頭顱上還睜著那雙悲天憫人的眼眸,溫柔又深邃,聖子的麵容正對著白玉衡,那臉上永遠噙著悲傷的笑意的姿態在隻剩下一個頭顱的時候顯得格外詭異。


    聖子的眼眸直對著白玉衡,眸裏竟然像是帶著幾分悲戚,像是在無聲地指責。


    少女的眼裏毫無波瀾,哪怕在黑夜裏那雙雕塑盯著自己的模樣多少帶著幾分滲人,也沒有讓少女有分毫的動容。唯一讓她的神色有了變化的就是在她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掌時,掌心握著的那顆赤紅色的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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