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二爺火大少奶奶不經允許跑了,等少奶奶迴去了再教訓也不遲啊。


    雖這麽疑惑,嶽輕舟卻也不敢多說,立刻遵照吩咐出去。


    ……


    四十分鍾後,嶽輕舟急匆匆迴到了辦公室。


    顧靳梟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出事了,果然嶽輕舟吸口氣,稟報:


    「二爺,保鏢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是調取了天眼監控,看見兩個小時前,少奶奶在羅醫生的醫院外馬路上,被一輛黑色麵包車帶走了。」


    他麵色一冰,指腹不經意蜷起:「車牌號拍下來了嗎?」


    「是一輛失車,車主早就報案了。隻能看到是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男人帶走少奶奶的,朝城南方向開去到了,城南陽景路的十字路口,因為那邊監控壞了很久,再沒蹤影了。」嶽輕舟開始還覺得二爺有點兒小題大做,現在才知道真的不妙了,二爺也顯然是早料到可能有這樣的風險,才會那麽緊張,可到底是誰綁走了少奶奶?


    少奶奶生活背景並不複雜,交往的朋友圈子也都比較單純,會得罪誰?


    唯一肯定的是,二爺早就心裏有數。


    看來,這次二爺執意將少奶奶接到大宅住,恐怕也和今天綁架的事有關,多半是二爺為了保護少奶奶。


    「馬上全城搜索那輛黑車。」顧靳梟一字一頓,又拿起電話。


    嶽輕舟看到他撥通的好像是軍隊那邊嚴軍長的電話,明白二爺是想動用軍隊那邊的力量搜尋少奶奶下落,深知這次的綁架隻怕不簡單,立刻轉身離開。


    ——


    楚歡顏清醒過來時,後脖子還有些酸痛,頭也昏昏沉沉的。


    眼前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仿若又迴到那幾天因為石灰失明的時候。


    片刻,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黑布罩著。


    迴過神,掙紮了一下,手腳好像被粗大的繩子綁著,完全無法動彈。


    她感覺坐在一張椅子上,完全看不到周圍的環境,但是幸好嘴巴沒被塞東西,還能說話,立刻大叫:


    「是誰?救命——有沒人——」


    「顧二爺的新寵這麽沒頭腦嗎。」


    戲謔的男生從正前方飄來。


    楚歡顏噤聲,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若她的求救聲能夠引來救她的人,她的嘴巴早就被封住了。


    綁架她的人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她現在應該是在一個遠離人群的僻靜環境中。


    即便叫破喉嚨都沒用。


    她暫時保存體力,盡量鎮定:「你到底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麽要綁我?」


    男人的一句話,讓她已經很清楚了。


    這人認識顧靳梟,綁架她,可能也是因為顧靳梟。


    憑聲音,隻知道應該是個年輕男人,最多二十多三十不到。


    「你和我確實無冤無仇,但誰讓你是顧靳梟的女人。」


    她心頭一涼,果然是衝著顧靳梟來的。


    就某人那作風和性格,還有在城內的地位與身份,樹敵隻怕也不是一兩個。


    有可能是顧靳梟的仇人,才會殃及池魚,連累了自己。


    恐怕也不是一星半點的仇怨,否則不會搞出綁架這麽大的事。


    這人到底想做什麽?是想利用自己來威脅顧靳梟,討什麽便宜,還是…純粹的報復?


    若是前者,她可能還不會有危險,畢竟求財。


    若是後者,事兒就大條了。她抑製住後背的冷汗:「這位先生,我想你搞錯了。」


    男人輕嗬一聲,似乎在嘲諷她的狡辯:「楚小姐和顧二爺的婚姻雖然秘而未宣,沒有公開,但隻要有心想查,也不是什麽登天難事。」


    「我的意思是,我和顧靳梟雖然登記結婚了,但感情談不上多麽好。你要是真的調查過,應該會清楚,我一直住在外麵,連顧家大宅都沒正式搬過去,而且你也說了,他一直沒公開我們的婚姻,他要是真的把我當迴事,怎麽可能這樣對我?我不知道你和顧靳梟有什麽仇怨,不管有什麽,想用我去威脅他,是最失算的事。他絕對不會因為我,而對你有任何退讓。」


    男人沉默了兩秒,倒是有些意外她的臨危不懼,一個小姑娘,除了搭上顧靳梟,過去並沒什麽深厚背景,遇事兒能這麽冷靜,還能邏輯清晰地勸服自己,倒也不容小看了,不禁輕勾唇,「楚小姐以為這麽說,我就會失望了,放你迴去?」


    「能做出綁架這種大事的人,當然不會隻有這種智商。隻是我還是得務必把我和顧靳梟真實的關係說給你聽,讓你心裏有數,免得白忙一場。就算殺了我,也隻是平白惹麻煩,得不到什麽好處,他更不會為我流半顆眼淚。」


    男人良久不語。俄頃,才輕笑:「我現在才明白,我們顧二爺為什麽會獨獨青眼你這個小丫頭。比起前麵兩個,你果真有幾分厲害勁兒。」


    前麵兩個……?


    楚歡顏眉毛一跳。


    他說的不會是顧靳梟之前的兩個未婚妻吧?


    莫非是說失蹤的第一任和車禍身亡的第二任?


    難道,那兩任出事,和這男人有關?


    冷汗再次無法克製地淌下來,濕潤了後背的衣衫。


    若真是這樣,她的小命隻怕也岌岌可危了!


    表示這男人不要錢不要利,就奔著報仇來的!


    他想要的,是傷害顧靳梟身邊最親近的人。「放心,楚小姐的話,我會放心裏,好好考慮。」


    男人帶著幾分調謔小孩子的口氣扔下話。


    接著,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


    伴著鐵門的重重一聲,周遭陷入一片鴉雀無聲。


    「你別走,到底想怎麽樣,你要關我多久?迴來——」


    楚歡顏喊起來,得到的卻是如墳塋一般寂靜的迴應以及無邊的黑暗。


    ——


    入夜後的顧氏集團大樓,像一把鋒利的寶劍,直入雲霄,仿若要剖開藍絲絨一般的蒼穹,比起白晝,亦顯得更加神秘而莊嚴。


    大部分員工已下班的集團建築物內,十分安靜,一片黑暗。


    唯獨頂層的總裁辦公室,燈光明亮如白晝。


    保鏢站在辦公桌的另一邊,對著落地窗邊的高大身影,敘說著今天查找一日後的結果。


    結果,就是——


    沒有結果。


    糾集顧氏保鏢,甚至出動顧家軍隊那邊的親衛力量,搜遍全城,一天下來,都沒找到楚歡顏的下落。


    唯一能確定的是,楚歡顏應該還在城內,並沒出境記錄。


    即便綁架的人是通過私下不法手段,例如找蛇頭,通過偷渡、私運等方式想將人帶出去,也不會這麽快。


    嶽輕舟眼見著顧靳梟臉色愈沉黑,道:「二爺,我已經派人聯繫了京城各個蛇頭以及進出境地方,防止少奶奶被帶離出京。另外我也加派了人手24小時不斷搜尋,隻要少奶奶還在京城,相信一定會找到。」


    他臉色卻依舊鬆緩不了。


    他要的不是「相信一定會找到」。而是馬上,即刻。


    那小女人多在對方手裏哪怕一秒鍾,就多成倍的危險。


    京城太大,即便顧家勢力強大,想要短短時間全部翻遍,卻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一個人有心藏東西,十個神仙也難找。


    何況對方,分明準備得太充分。


    唯一能夠快點找到的法子,或許隻有一個了。


    **


    顧小薇是當天晚上得知楚歡顏不見的事的。


    傍晚,她和往常一樣來大宅陪顧長沛和秦如儀吃飯,剛進別墅就看見一屋子肅靜,爺爺和媽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說著什麽,傭人們在旁邊都不敢說話。


    待聽到秦如儀說起楚歡顏偷跑出大宅後被人綁架之後,顧小薇手上捧著的茶杯沒握穩,歪了一下,險些灑了出來。


    秦如儀疑惑地望過去:「怎麽了?」


    顧小薇凝住心神:「沒什麽。……隻是沒想到發生這麽大的事。有點害怕。是什麽人……查到歡顏是顧家的兒媳婦?竟敢與顧家為敵,做出這種事?」


    顧長沛臉色發沉:「不管是什麽人,這次一定要徹底查到底,決不能姑息!豈有此理,竟打主意打到了顧家頭上。」


    顧小薇臉色莫名白了一白。


    秦如儀明白公公倒不是說多關心楚歡顏,而是被外任欺負在頭上,不管承不承認楚歡顏,那孩子始終是顧家的媳婦,這活脫脫就是不將顧家放在眼裏,安慰道:「老爺子,你也別太操心了,老二那邊去處理了。」


    顧小薇聽著爺爺和媽說著,臉色越來越恍惚,終於站起身:「媽,爺爺……我頭疼,不想吃飯了。」


    「你沒事吧,小薇?」顧長沛蹙蹙眉,「要不要讓羅醫生過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可能最近天氣有點熱,才不大舒服。」


    「要不你今晚就留在這邊休息?」


    「算了,我迴去休息就可以了。家裏發生這種事,大家都忙,我也不好打擾。」


    顧小薇拂了下額前的頭髮,似乎想遮擋住什麽情緒。


    秦如儀聽女兒這麽說,臉上的疑色更濃。


    小薇就是巴著想重新迴娘家住,隻是老爺子一直沒開口。現在終於首肯了,她居然拒絕了。


    顧長沛也不勉強,道:「歐管家,送三小姐迴去。小薇,你要是不舒服,這幾天就別跑來跑去了,安心在家休息。」


    顧小薇點頭,隨歐管家出去。


    秦如儀看著女兒心神不定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陷入沉思。


    「小薇這孩子怎麽迴事?看她樣子好像真的很不舒服。」顧長沛有些擔心。


    秦如儀迴過神:「家裏剛發生這種事,女孩子家,哪裏有不怕的。」


    顧長沛點頭,再沒有多問什麽。


    ——


    離開大宅後,顧家司機送顧小薇迴去了。


    下了車,天色不早了,顧小薇看著顧家車子離去,站馬路邊,一直有些恍惚,半天沒迴神。


    楚歡顏居然被綁架了……


    若是以前,她這會兒一定去酒吧慶祝了。


    可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綁架她的人,會不會是…南宮?


    若真的是南宮,萬一這事被哥查出來,難保不會牽扯出她與南宮的關係。


    她身世的秘密,就會曝光。


    到時,媽可能不會再疼她這個贗品女兒。


    要是爺爺得知南宮這些年對顧家暗中做過的事,也可能不會再認她。


    顧小薇打了個寒顫。


    正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瞥一眼簡訊,是個陌生號,隻有簡潔利落的三個字:


    「來找我。」


    她一個哆嗦。


    南宮發的?


    肯定是。


    除了他,再沒其他人搞得這麽神秘兮兮了。


    再說,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找自己了。


    南宮這個時候想見她,難道真的與楚歡顏被綁的事有關?


    她恨不得立刻找南宮問清楚,不然,隻怕幾天都睡不著。


    她馬上迴撥過去,可那個號碼卻一直沒人接聽。


    她籲了口氣,隻有親自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了。


    沒有多猶豫,顧小薇攔了輛計程車。


    幸好還記得上次南宮的住所。


    以免被人看見,多生事端,顧小薇距離那座別墅區還有一公裏時就下了車子,步行過去。


    雖然那地方隱秘,又遠離市區,她記性也不差,很快摸索著到了。


    門口的安保人員意料之中將她攔下來,她忙說:「我上次來過,認識你們裏麵的一名業主,就是最西邊的一棟別墅,主人姓南宮。」


    安保人員聽了,態度頓時便恭敬了幾分:「南宮先生?哦哦好,稍等。」


    說罷,拿起電話通報。


    幾十秒後放下電話,打開智能門:「小姐,請進去,烈心先生會在別墅門口等您。」


    顧小薇舒了口氣,幸好南宮還住在這兒,不然自己還不知道哪裏去找他問個清楚。


    ……


    別墅內。


    庭院內,南宮正坐在一個太湖石雕成的石墩上喝著茶,一副閑適優雅的模樣,仿佛古代午後閑庭漫步的文人,完全看不出曾經做過的事。


    看見烈心將顧小薇帶進來,他擱下茶杯,莞爾調侃:「第一次主動來找我,真是難得。看來我們兩兄妹的感情有望繼續增進了。」


    顧小薇聽他說「第一次主動來找我」,心頭有些怪異,卻沒來得及多問別的,此刻滿肚子隻有一件事,開門見山:「我想問你件事。」


    南宮當然知道這個恨不得與自己撇清關係的妹妹找自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似乎猜到了她想問什麽,輕撫茶蓋:「說吧。」


    「楚歡顏是不是你綁架的?」


    南宮淺勾唇:「顧靳梟的女人?」


    顧小薇一聽他馬上知道楚歡顏的身份,心中更明白了幾分,也慌了手腳:「果然是你綁走她的。」


    沒錯,顧家家大業大,各界的競爭對手是不少,可是,除了麵前這個男人,沒有誰能這麽瘋狂,敢與顧家二爺作對。


    南宮也似乎並沒隱瞞的意思,輕呡了口茶:「據聞你和這個嫂子關係不怎麽地,這麽擔心她幹什麽?」


    「我不是擔心她!我是怕你做這些事會影響我!我求你了,自從知道我不是顧家女兒,甚至是顧家仇家的女兒,我已經過得夠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了,每天小心翼翼地討好爺爺和媽,就怕他們有朝一日會把我掃出門外!就算對楚歡顏那賤人,我也是主動求和,不敢多得罪了,免得鬧出事,讓我哥厭惡……嗬嗬,誰能想得到,那女人有一天在顧家的地位竟然能勝過我?我隻是個假顧家小姐,而那個賤人,才是真真切切的顧家兒媳婦,我倒成了外人。所以……求你,別給我添麻煩了,行嗎?」


    南宮眉一挑:「這事和你搭不上邊。」


    「怎麽搭不上邊?我哥現在已經在全城大肆搜索,甚至還觸動了顧家的親衛部隊了嗎?你這裏就算再隱秘,找到這裏,也是遲早的事!萬一你被逮到,我和你的關係也兜不住了,你是非要害死我嗎?」顧小薇心急如焚地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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