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貝兒無奈:「那你也應該知道,那女人這幾天也一起搬過來住了吧?二爺白天去集團,晚上迴來,又要那女人霸著,我哪裏近得了身,更別說話。」


    顧小薇皺緊了眉,半晌,眸裏劃過一絲陰霾的光澤,驀的盯緊池貝兒:「你是真的想和我哥重新在一起?」


    「小薇……你怎麽到現在還在問這種問題。」池貝兒垂了垂臉,有點兒嬌嗔地埋怨。


    「行,既然你決心和我哥哥重新在一起,我倒是有辦法讓你趁這幾天牢牢抓住我哥。」


    「什麽辦法?」顧小薇湊到她耳下嘀咕了一通。


    池貝兒聽得臉色潮紅,又有些震驚:「不行——怎麽能這樣……」


    顧小薇托住她的手,望著她:「你不是想要和我哥在一起嗎?這個辦法,最直接,最利索,要是真成了,就算我哥和那女人不情願,我媽也不好說什麽了。」


    「可是……」


    「別忘了,你剛才也說了,你的腿傷快好了,時間不多了,等走了,再想有這個機會,就難了!就這麽幾天,你好好把握吧!」顧小薇撂下決絕的話。


    顧小薇深吸口氣,眸子波動了一下,終於平定,似乎拿定了主意,又輕微蹙眉:「可……可你說的容易,二爺怎麽會……怎麽會和我……」


    「放心。這一點,我會幫你安排。」


    ……


    傍晚,楚歡顏拎著書包走進了別墅,黃嬸迎上來接過她的書包,又將拖鞋遞給她:「少奶奶放學了。」


    她點點頭,換上家居鞋,頭一抬,剛好看見顧小薇從一樓樓梯下方走過來,背著個小挎包,朝玄關這邊走來,似乎準備迴去。


    看樣子,剛剛是去客房看望過池貝兒。


    顧小薇看見楚歡顏迴來了,臉色一垮,避開目光,懶得搭理的樣子。


    「三小姐迴去了?不吃了晚飯再走嗎?」黃嬸見顧小薇似乎要走,恭敬問道。


    顧小薇手一揮:「不用了。修白打電話給我,跟我一起去餐廳吃飯,你跟媽打聲招唿說我走了就行了。」


    「是,三小姐。」顧小薇踩著高跟鞋,窈窕婀娜地經過楚歡顏身邊,睨她一樣,勾起紅唇。


    楚歡顏見她朝自己露出一抹勝利在望的笑,不禁眯了眯眸。


    顧小薇也沒說什麽,包含深意地看她一眼後,在顧家傭人的恭送下,揚長而去。


    *


    兩天後。


    入夜後,客房。


    池貝兒坐在床邊,緊張地手心沁出汗絲。


    兩個小時前,顧靳梟從公司迴了大宅。


    聽女傭說,今天二爺好像很忙,在樓下吃完飯後沒有迴主臥,而是去書房處理公務去了。


    今晚,簡直就是老天爺給她的最後一個機會。


    白天,羅醫生來檢查過她的腿了,說是恢復得不錯,秦如儀也在一旁,看她腿上淤青紅腫都退了,也能走路了,雖然沒有馬上提出派人送她迴家,但她看著秦如儀的臉色也明白,自己再沒藉口繼續留在顧家了,最多明天後天,便要主動告辭了。


    若不好好利用今晚。就再沒機會了。


    她吞吞唾,極力克製住猛烈跳動的心髒,轉身在枕頭底下拿出顧小薇昨天給自己送來的小紙包,一層層揭開,一顆淺藍色的小藥丸出現在視線中。


    等夜色更深了幾層,她將藥丸攥在手心,站起身,拉門走出去。


    在一樓樓梯口晃蕩了會兒,一個女傭端著個托盤準備上樓。


    托盤上,放著杯剛煮好的咖啡,還冒著熱氣。


    這麽晚了,秦如儀不可能還會喝咖啡。稍一猜,便知道是送去給誰的。


    她眯了眯眼睛,宛如散步一樣,慢慢走過去。


    「池小姐,晚上好。」女傭看見她,停住腳步問候了一聲。


    「給太太的?」她瞥一眼咖啡,漫不經心問了句。


    「不是。給二爺的。二爺今晚公務多,可能要忙到很晚,讓我給他送杯咖啡上去。」


    她點點頭,沒在說什麽,待女傭正要上樓,忽的喊住:「……等一下。」


    「還有什麽吩咐,池小姐。」


    「我睡不著,想喝杯鮮奶,但沒找到,你能不能去廚房幫我拿一盒?」


    女傭遲疑了一下,倒也沒多懷疑,將托盤暫時放在一邊的櫃子上,先去了廚房。


    池貝兒見她背影消失,快速將手裏攥著的藥丸投進了咖啡裏。


    兩分鍾後,女傭拿著鮮奶迴來,遞給池貝兒,上樓了。


    池貝兒坐在沙發上,抑製住猛烈的心跳,按照顧小薇說的時間,耐心地等待著。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


    終於,她站起身,上了樓,一步步走到走廊盡頭的書房。


    她屏息,先試探著敲了敲門。


    沒有迴應。


    她扭開門鎖,緊張地推開門,走進去。


    隻亮著一盞閱讀落地燈的書房,光線昏暗又曖昧地惹人遐思。


    窗邊寬大的書桌後,一襲熟悉的身影半仰靠木質雕花大椅上,襯衣最上麵幾顆扣子解開,露出健碩的胸膛,濃睫半闔,似在小憩,俊美的臉頰仿若飲過酒一樣,透出異樣的酡紅。


    電腦還沒關,散發著瑩白色的螢光。


    桌子上的文件還未及收拾,文件旁邊,是喝了一小半,已經涼掉的咖啡。


    她心跳加速,知道藥性已經在顧靳梟體內發作了。


    顧小薇說這是混夜店的人慣常用的藥,一下腹,時間一到,無論男女,不管平時什麽做派性子,都逃不過這藥的控製。


    隻沒想到真的這麽厲害。


    半杯咖啡還沒喝完,就發作了。


    「二爺。」她試探著走近,小聲喊了一聲。


    男人卻沒有迴應。


    她吸口氣,走過去壯著膽子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二爺,您累了,我扶您去那邊沙發休息一下……」


    藥性發作的男人身軀石頭一樣沉得很,池貝兒卻憑著一股激動和興奮勁兒,將他攙到了旁邊的真皮沙發上。


    書房的沙發是供他工作之餘休息用的,累了也會在上麵小憩,格外寬大。


    寬大到——就算在上麵做些事,也並不憋屈。


    池貝兒扶著他躺在沙發上,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半昏迷中的男人。


    雙眸半闔,濃睫落在眼瞼下方,微微震顫,似在忍受著極度的煎熬,高挺的鼻樑浮現著壓抑的潮紅,唇齒間盡力克製著,卻還是有微微的喘息溢出。


    這男人,本就該屬於她的。


    這想法擊破了最後一絲難為情。


    她貪戀的目光順著他精美的五官遊弋,紅著臉,傾身過去,抬起手,準備給他解開餘下的扣子。


    小薇說得沒錯。隻要能夠與二爺生米煮成熟飯,甚至有了二爺的孩子,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昏沉中,顧靳梟似乎意識到有人在蹭自己的衣服,沉聲呢喃:「滾!老子是有老婆的……」


    池貝兒一頓,咬咬銀牙,繼續解著。


    第一顆扣子還沒解開,她的手腕一緊,被沙發上的男人牢牢擰住,不禁瞪大眸子。


    顧靳梟赤紅著眸子,捉住她的手,半闔不張的瞳仁終於睜開,射出冷酷似萬年冰窟般的寒涼光澤:


    「滾出去。」


    她沒想到他會清醒。


    小薇明明說過吃了這個藥後會令人神誌不清,隻想做那件事,百試百中,無一例外……


    怎麽可能?


    難道是劑量太小了?


    一時,她既尷尬又驚愕,隻能吞吐地說:「……二爺,你別誤會,我看你好像有些不舒服,扶你到沙發上休息會……」說著,身子又親近過去。


    「再說一次,滾出去。」冷冷一句再次飆出來,與此同時,重重將她手腕甩出去。


    池貝兒一個踉蹌,被推到了旁邊,撞得茶幾砰的一聲響,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呆呆看著仍傾靠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雖然仍保持著靠在沙發上的姿態,臉龐亦被潮紅熏得不像話,像喝過酒一樣,但眸子中的冷意卻能讓人背後汗毛豎起。


    半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卻不想放棄最後的機會。


    反正,自己一個書香門庭的大家閨秀連這種下藥的事都做出來了,也不在乎進一步了!


    池貝兒趁他還沒力氣支起身體,撲過去用力抱住他精瘦的窄腰,哽咽著:


    「為什麽你不要我?就因為我曾經犯過的錯,你還不肯原諒我嗎?我說過,我已經知錯了……隻要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做個好妻子……今晚,二爺就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話到這裏,忽的,太陽穴上一冰,仿佛被什麽硬邦邦的圓弧形金屬抵住。


    她哭聲一止,瞪大瞳仁,不知道是什麽,抬起臉,看清楚,才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


    是一把槍。


    一把槍,正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這樣能讓你少廢話,快點滾嗎。」男人口氣疲軟而不耐煩。


    她魂飛魄散,骨頭都快軟了,一肚子的春情,全都沒了:「我……我走。」


    抵在她太陽穴的槍這才緩緩滑下來。


    池貝兒慌亂地退後幾步,站直身子,哪還敢表白,跌跌撞撞爬起來,一咬唇,羞辱又驚懼地朝書房外跑去。


    門砰一聲合上,書房內安靜下來,顧靳梟臉上的潮紅卻並沒褪去,將防身手槍收好,扯了一把衣領,體內的難受潮水般繼續纏綿,啞著嗓音低低丟了句國罵。


    剛剛藥性初發作,就猜到了幾分是怎麽迴事。


    飲料,隻怕是被下了料。


    在軍隊打磨過的人,對於這些摧人心智的藥物不會不知道,這藥是酒吧慣用的糜奸水,當然,也訓練出了絕對強悍的意誌力,比一般人更能自控。


    他扶著沙發扶手,搖晃著身體站起來,全身的火熱均朝身體的某個部位湧去,喉結一震,喘了兩下。


    現在,隻有三個解決的途徑。


    第一,等藥性自行退散。但是時間比較漫長,起碼得『硬』生生保持這個狀態到明天天亮。


    第二,馬上去醫院掛點滴。


    第三——


    他望一眼門,蹣跚著步伐,並沒有猶豫地選擇了第三個最簡單又近在咫尺的辦法。


    ……


    主臥,大床上,楚歡顏睡得正香,夢見被一頭威武兇狠的非洲獵豹狂追。


    跑啊跑,終於體力不支,被獵豹一下撲了上來!


    她尖叫一聲,被獵豹壓得快唿吸不過來,睜開眼睛,正看見某人一雙熾熱的眸子比獵豹還要陰沉地凝視自己。


    睡裙已經被他撩上去大半。


    「顧靳梟——」她瞪大眸子。


    這男人,至於麽,大半夜的搞偷襲?!


    睡意全無,剛想要坐起來,卻被他用高大的身軀壓下來。


    「幫我。乖。」他製服住她的纖臂,附在她耳邊,兩個字,從沒有過的火急火燎。


    她聽出他的語氣明顯不似平時,也感受到他的身體熱得厲害,就跟發燒似的,怒氣一下子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驚:「……你怎麽了?」


    「池貝兒在我咖啡裏下了藥。」聲音更加不穩,急促。


    她倒吸口涼氣,卻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麽,他已用薄唇覆上她唇瓣,大手如鉗,一路前行,撥開她睡裙下擺。


    ……


    *


    第二天早上,楚歡顏起來時,已經快中午。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學。


    一夜無休的折騰,讓她腰酸背痛,起床後半會兒都撐不直腰。


    猶記天快亮,某人才停止了,卻沒放過她,將她反抱在懷裏,睡了過去。


    她剛舒了口氣,才小眯了會兒,又察覺他起來了,估計是要去集團。


    這一次他沒有叫醒她,動作也不大,似乎也知道這丫頭被自己折騰了一晚精疲力竭。


    楚歡顏洗漱時,對著鏡子,看見自己脖子和鎖骨上有好幾處草莓印,甚至還有幾處淺淺的淤青。


    都是他昨晚留下來的傑作。


    用粉餅撲了幾層,還是蓋不住,也就隨它去了。


    下了樓,黃嬸笑眯眯迎過來,指了指餐桌那邊:「二爺說您今天會起得比較晚,讓我特意給您留了份早飯。」


    她看著黃嬸意味深長的笑意,咬咬唇。


    這男人,要不要廣而告之,生怕別人都不知道他昨晚做過什麽啊?


    幸好黃嬸也沒多說什麽,給她留了點兒麵子,說了兩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楚歡顏一個人灰溜溜過去,剛吃過早餐,隻聽樓梯口那邊傳來動靜。


    「你們這是幹什麽?……我要和秦阿姨打聲招唿再走……」


    是池貝兒帶著惱怒的聲音。


    歐管家平靜無波瀾起伏的聲音傳來:「池小姐的腿傷既然好了,可以迴池家了。太太早上去寺廟進香了。不用打招唿了。來人,幫池小姐把行李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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