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寬從背後對楊小寶的那一記偷襲下手極重,而且正打在他的正頭頂要害處,楊小寶感覺兩眼發黑,四肢無力,勉強靠坐在牆根上,連手都抬不起來。


    淋漓的鮮血直流下來,模糊了視線,楊小寶無力伸手抹臉,就在低頭在胳膊擦了擦,看著井上寬笑嘻嘻的嘲諷道:“你就是老鬼子井上寬?還真是又老又鬼啊。”


    井上寬猛地抬頭,深陷的眼窩裏發出兩道寒光電射過去。他知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獄警”是誰了。作為一個情報精英的優秀觀察能力與超凡的記憶力,讓他在腦海裏搜索到了楊小寶似曾相識的聲音。


    前兩天他通過放在喜來登酒店客房衛生間紙盒的竊聽器,聽到了楊小寶那句“老鬼子逃走了快追”的叫喊,當時就印象深刻,此刻再次聽到,立刻就認了出來。


    “你很好。”井上寬瞪著楊小寶,一字一句緩緩從嘴裏擠出了這三個字。認出楊小寶給了井上寬一個巨大的震驚,一個獄警是不會跑到喜來登酒店搜查自己客房的,此人的真實身份隻能是華國軍方特勤人員。一個華國軍方特勤人員喬裝成了獄警出現在這裏,說明這就是一個釣自己上鉤的陷阱騙局,而自己也確實上了鉤!


    隻不過自己這條魚太過兇猛狡猾,他們布的局又太拙劣,現在自己不光要咬走魚餌,還要連釣魚的人都扯下水淹死。想到這裏,井上寬麵露微笑,看著楊小寶用一口很別扭的中文說道。


    “這個局是你布下的嗎,如果是的話,那麽你是我這四十年情報生涯裏第一個騙到我的人。我們東瀛向來尊敬能幹的聰明人,所以我有興趣請教一下,你貴姓?”


    井上寬清楚記得在竊聽器裏聽到的齊建林喊出的那聲“小寶”,所以現在隻問姓,不問名。


    “我姓楊,揚你全家骨灰的揚!”楊小寶輕蔑地嘲諷說道:“老鬼子,別這麽不要臉的給我拍馬屁行嗎?還什麽四十年第一次!你當你自己是老處女麽!你以為你把我說成很厲害的樣子,你上了我的當就不丟人了?老子就是一個狗屁不懂,隻會亂來的鄉下小子。你連我的當都上,還是找塊豆腐撞死算了。不,應方該是剖腹算了,你們東瀛人不是最好這口兒麽?”


    井上寬的自尊心受到了楊小寶毫不留情的打擊,終於斂起笑容黑下了臉,心中怒氣勃發,抬起手想要一下子結果楊小寶的性命,終於還是強忍著放下了手,這個人還有很大的價值。


    “告訴我,蘇醫生關在哪間囚室?”井上寬冷著臉逼問。在d號監區關押著的近兩百個一模一樣發型衣服的囚犯裏找到蘇醫生需要時間,而他最缺的也是時間,華國的增援力量隨時會突破隔離門衝進來。一間一間撬開囚室鐵門進去搜索是顯然是太慢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你覺得你能那麽容易找到?我熟悉看守所,因為我坐過牢,你坐過嗎?”楊小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在拿出來前已經捏成了幾塊的塑料片,抖在了井上寬跟前嘲諷道:“這個東西叫作身份卡,可以刷開這個監區的所有囚室,但是你太蠢,現在知道也晚了。”


    井上寬怒氣填胸,臉色鐵青,雙手捏得哢哢作響。這時候,剛才被楊小寶打翻的那個黑衣人掙紮著爬了起來,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走近,打算給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楊小寶割喉一刀。


    井上寬冷靜下來,攔住了他:“留著他,這個人是華國軍方情報機構的特勤人員,他的價值甚至有可能超過蘇醫生。等一下把他連同蘇醫生一起帶走,算是華國軍方給我們這次行動送的一份意外大禮。”


    黑衣人答應了一聲,但也沒有因此放過楊小寶,走到他的跟前蹲下,朝著楊小寶獰笑一聲,露出了滿口森森白牙,右手一揚,鋒利的匕首落了下去,把楊小寶的小腿插了個對穿。


    楊小寶哼也沒哼一聲,腿部的劇痛刺激了頭部遭受偷襲重擊後麻痹的神經,他感覺身上漸漸有了些力氣,腦筋也更清明了些,一股不屈不畏的悍勁兒從心底熊熊燃起。


    不,事情還沒完,老子不服輸,也還沒有輸!


    這次運氣是差了些,可是老子出來混也不是光靠運氣!


    誰說人算不如天算,誰說打狼不成反被套?老子偏要既給自己解了套,還要把狼窩端了!


    楊小寶把目光投向那兩排雙層囚室,那裏麵有井上鬼此次的行動目標蘇醫生,還有將近兩百號各色重罪羈押囚犯。


    “抓緊時間找到目標人物!華國駐軍的直升機增援預計還有八分鍾趕到!”井上寬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大聲吼著發出指令。


    早在井上寬與楊小寶談話的時候,他帶來的黑衣行動隊員就按照預定行動步驟,分頭對所有四十多間囚室進行搜索。他們得到的內線情報隻是提到在此人被關押在第四看守所最中央的d號監區,並沒有具體的囚室編號。


    剛才直升機的突然降臨後與塔樓崗哨槍戰對射,這種罕見的好萊塢大片式的刺激場麵,已經把整個d號監區的所有囚室引得嘩然騷亂起來。


    有人興奮,幻想那是外麵的大佬朋友開了直升機來救自己的;有人恐懼,擔心遭到池魚之殃被流彈打中;也有人好奇,湊到鋼柵欄前伸著腦袋看熱鬧,探究著這幫行事兇狠的黑衣人是什麽來頭兒。


    “所有人靠牆站著,把頭抬起來!”


    “八嘎!說你呢,靠著裏麵的牆站著,讓我看得見!”


    那些湊到鋼柵欄前看熱鬧的犯人倒了黴,首先就被黑洞洞的槍口逼住,不得不聽從黑衣行動隊員的指令做動作。


    八個黑衣行動隊員分頭行動,一間一間搜索囚室,用怪異的中文口音夾雜著東瀛鳥語喝罵著囚犯,用黑洞洞的手槍指著鋼柵欄裏麵,命令囚犯們站在他們看得到的地方露出臉了,好方便從當中迅速帶辨認出蘇醫生來。


    麵對著黑洞洞的槍口威嚇,囚犯們也並不都很聽話。隔著鋼柵欄雖然能開槍打到人,但是狹小的囚室裏有的是射擊死角,隻要靠著鋼門後麵或者囚室外牆根兒上一蹲,子彈就奈何不得,囚犯們也知道那幫人沒辦法開門衝進來,有些膽小的或是機靈的早就在貓腰躲了起來,任憑怎麽喝罵威嚇也不出來。


    “砰!”一個囚犯抬頭露臉的動作慢了些,一個失去了耐心的黑衣隊員扣動了手槍扳機,打中了他的胳膊。


    整個監區頓時炸了窩兒,場麵更混亂了。


    這一下子幾乎所有的囚犯都縮進了鐵門後的射擊死角裏,一邊死活不出來,一邊大聲叫罵,他們已經從這幫人的怪異中文口音和夾雜的東瀛鳥語裏,聽出了他們的來曆。


    “混蛋,誰讓你開槍的?”井上寬惱怒地打了那位開槍隊員一個耳光。


    有個黑衣行動隊員焦急地請示道:“井上先生,我們用炸藥把牢門一間一間全都炸開,衝進去找人吧,這樣還更快些!我們帶了不少專門爆破鐵門的小塊塑膠炸藥。”


    “不行!”


    井上寬比手下想得深入,立刻否決了這個看似聰明,實在危險的提議。一來是囚室太多,時間來不及。二來是每炸開一個囚室,就是放出了一窩囚犯,這裏總共有幾百個囚犯,自己區區幾個人就算帶著手槍也不容易壓住場子。一旦場麵失控,別說劫不走蘇醫生,就連全身而退都難、


    然而場麵已經混亂到不可收拾了,井上寬急得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此時才真正明白,楊小寶嘲笑他沒坐過牢所以找不到蘇醫生的真正含意。沒坐過牢,就不會懂得看守所裏的很多細節,不了解囚室的具體結構,更不懂得囚犯們的心理——他們是一類特殊的人,既不像普通人那樣馴服又十分機警狡詐。


    “砰,砰,砰!”情急之下,井上寬撥出手槍朝著天空連開三槍,將整個d號監區混亂喧鬧的場麵暫時安靜下來,趁機大聲喊叫起來。


    “蘇堅,你還記得你當年在麻省理工的博士同學田中相川嗎?田中君知道你被人陷害落了難,特意委托我向你帶來問候,他想托我請你到東瀛一起共事,在那裏你會得作為一個世界級科學家的尊重與榮譽!”


    在選定蘇醫生作為行動目標後,井上寬下了一番功夫了解蘇醫生的生平履曆,此時便拋出了蘇醫生當年的同學作為幌子和誘餌。


    “我不會去你們東瀛的!我蘇堅是有過很多東瀛同學,但是沒有一個東瀛朋友,以後也不會有!我寧可在我們華國吃牢飯吃到死,也決不會跟你去東瀛為你們的軍隊效力!”


    蘇醫生不是白癡,早就辨明了這幫東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因此一直貓腰躲在囚室鐵門後麵,讓他們找不著自己,心裏也下定了死決心。然而他畢竟也是書生意氣,聽到井上寬的喊話,還是激動得忍不住大聲迴應了井上寬。


    楊小寶來不及出聲阻攔,暗罵了一聲蠢貨,搞研究太多把腦子都搞呆了!


    果然,井上寬循聲辨位從眾多囚室中找到了蘇醫生的所在,指著角落裏的其中一間囚室發出命令:“就那間!上炸藥,炸開牢門帶人!”


    行動成功在即,井上寬按下通話器唿叫已經高飛待命的直升機:“目標已經找到,預計兩分後完成任務撤離。請作好下降接應準備,請作好下降接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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