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最終對外隻是稱我在東吳三江口祭奠周瑜之時被江賊所劫,後被巡江將軍文聘救迴;也是借著這個借口,劉備星夜送孫夫人迴蜀中避禍,而自己則留在荊州。吳人無可奈何,我倒是十分高興。

    孔明說梯田灌溉已經應用到蜀中等多山之地,第一年的糧食產量已經超過原來的兩成了,蜀中糧食大收。我看劉備的意思,就是整頓兩年、積累糧草之後,就要圖謀北魏了。不過,在圖謀北魏之前,我倒是還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做。

    孔明在我去東吳其間已經給馮襲找了一門人家,家境小康,有兩個女兒適齡。但是當那家人知道是為馮襲相親之後,便表示願意把兩個女兒一起嫁進來。我去問了馮襲的意思,馮襲更看重那家的二女兒,我便為他定下了娶老二過門。

    不消幾天,馮襲的親事也熱熱鬧鬧辦好了。現在我與趙雲住在內宅,馮襲、秦昊兩家人住在外宅,日子過得倒也不錯。在漢中造好的頭盔五百零五個前幾天已經到了,我便抽空把手下人召集全了,把新頭盔發給他們;人人接了稱謝。我看馮襲也戴上了,隻露出兩個眼睛和下巴,便笑道:“怎麽樣?”

    馮襲悶悶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來:“很好,隻是不大習慣吧。”

    我拿著一頂,使勁敲了敲,又用隨身劍使勁刺了一下,發現沒什麽損傷。馮襲脫了頭盔,笑道:“大人,是好東西。”

    我猶豫著,對手下五百人道:“你們把頭盔都摘下來,然後用劍砍砍試試。”

    除了馮襲沒帶頭盔,其餘五百零三人都把頭盔取了,拿劍咣咣當當砍上去,隻聽一片脆響,頭盔倒是沒壞,也不枉我花了那麽多錢。我讓他們把頭盔拿迴家去,好好收著,又把黃金兌換成白銀,一人十兩地發下去。

    其中一名弓弩手問我:“大人,還有什麽吩咐麽?”

    我笑道:“沒有,好好迴家過日子。”

    我迴府後,孔明派了人來叫我與趙雲。這次我直接牽上了馬超贈與的奔霄馬,而把老坐騎讓給趙雲,便在穿過荊襄的幾條街道來到了軍師府。孔明手下人接著我們,我們進入了內堂,來人上茶,而不久孔明便出現了。

    孔明笑道:“二位將軍,別來無恙?”

    我笑道:“舅舅,我們不敢當,倒是很久沒問舅舅安好了。”

    孔明微笑道:“你們?”

    我笑著點點頭,趙雲則微微拱手道:“軍師安好。不知軍師召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朝堂內多官商議,欲立主公為漢中王,”孔明笑道。

    趙雲自是歡喜,而我卻猛然想起在三國演義中,就是劉備自立為漢中王才惹得大禍迭起,最終導致了先主伐吳、西蜀衰敗,這時候不和當年一樣麽?想到這裏,我立刻道:“舅舅,此事萬萬不可。”

    孔明不悅道:“靈烈何出此言?”

    我迴答:“如今剛剛得了漢中,四下不穩,若是又自立為漢中王,北魏知道便會與東吳聯合起來攻擊我們,這事萬萬做不得。”

    孔明道:“那你說應該如何?”

    我笑道:“不如保奏孫權為江南王。”

    第二日,朝上簡雍提出了奏請劉備為漢中王之事,多官支持,隻有我提出反對,薑維則不聲不響。眾人見我反對,都不以為然;劉備卻問道:“那靈烈以為,應當如何?”

    我隨即把我的想法說了,卻並無一人附和,朝堂上沉默許久。

    此時,劉備緩緩道:“如今漢帝仍在,吾北不能製曹操,南不能遏孫權,因此不願為王。眾卿不必再提了。”孫乾道:“主公欲待如何?”

    劉備道:“請孫大人親寫表章,保奏孫權為江南王吧。”

    孫乾不喜應諾,所有人都瞪著我看。張飛不悅道:“靈烈將軍在江南走一遭,還真是長見識了,願意為孫權說話!”

    我淡淡笑道:“張將軍若是如此認為,就這樣吧。”

    劉備笑道:“靈烈必有妙計,願聞其詳。”

    我迴答:“曹操敗於赤壁,心裏必然不忿,想要再起刀兵;孫權沒留下夫人,肯定心裏也不快。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他們聯合起來,所以要抬高一方,引得他們相互攻擊,到時可從中取利。現在要是保奏自己,則無非是把西蜀立於眾矢之的。請主公決斷。”

    眾人一下子把目光投在了劉備身上,隻見劉備泰然笑道:“正合我意,諸位不必再言。”

    此時,一直沒出聲的薑維道:“主公此言大善。”

    孔明目視薑維,薑維但微笑而已。

    孫乾當日下午便寫了表章,奏章裏極近讚美之能事,表奏孫權為江南王,令人送去許都不提。劉備晚間召見我,道:“將軍還有何妙計?”

    我笑道:“不敢,主公,我暫時沒什麽辦法了,隻請主公廣積糧草,暫緩稱王。”但願劉伯溫不要恨我把他的思想提前了數百年發表,還是盜版的。

    劉備然之。

    沒過幾天,許都傳信,言獻帝已經準了,封孫權為江南王。孫權大喜,不知為何又表奏劉備為漢中王,將奏表送去許都了。劉備朝上眾官笑說:“如此極妙。”我卻不信,隻是去軍師府找孔明去也。

    門人見到是我,連忙讓了進去。我緩步走入,看見孔明正坐在陽光下,看一封書信,神色凝重。我還沒走到他麵前,他便微笑著說:“靈烈,這麽好的天氣,你本該陪子龍去巡江的,現在為何在此?”

    “舅舅,這事先不提,請問舅舅所看何信?”我笑問道。

    “你舅母的家書,”孔明放下了信,我看見那信上滿滿的蠅頭小字,細密卻整潔。

    我笑道:“我跟著主公也有幾年了,還從未見過舅母呢。舅舅為什麽不把舅母請來,同住荊州?”

    孔明笑道:“她仍在蜀中監造戰器,你以為我從哪裏來的你的那些火彈?”

    我喜道:“舅舅又拿來了不少?”

    孔明道:“又來一百枚,就在後堂,等會讓你那秦昊一舉手就抬走了。”

    我淡淡道:“我還是讓人裝在車上吧,秦昊的力氣還有別的用處。”

    孔明笑道:“你這人真怪。此次前來,是問許都表奏之事?”

    我笑著點頭:“就是。”

    孔明道:“你本想把孫權放在火上烤,而現在孫權把火爐移開給我們了。”

    我平靜地說:“雖然是這樣,但也不能自己烤自己。”

    孔明微微一笑:“這事,也隻得你來說。水鏡曾言,你為主公之‘時’。”

    我笑笑道:“不過是戲言罷了,又何必當真。”隨後我辭別孔明,叫人搬了一百枚子彈迴家,把打空了的自製子彈帶重新填滿,又纏在腰間,隨身帶著火槍。就在此時,馮襲報道:“大人,諸葛大夫來訪。”

    諸葛大夫——諸葛瑾?我一轉念,笑道:“快快請進來。”

    不消多時,諸葛瑾走了進來。此人麵長有須,年不過四十五歲,麵相慈和。他進來了,一拱手道:“靈將軍有禮。”

    我忙笑道:“諸葛大夫有禮,不知大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快請坐!來人,上茶!”

    諸葛瑾坐了,馮襲立刻倒了茶來奉上;他喝了一口,便轉向我,微笑道:“靈將軍,聽說你是吾姐諸葛靜之子,不知可有什麽憑證?”

    我笑道:“隻有家慈留下來的一塊玉佩,已經交給孔明軍師了。”

    “那必是吾姐之子不錯,”諸葛瑾道,“不知這些年,都在何處?”

    我淡淡一笑,道:“自從歸來,在東吳住過,後隱居漢江打獵,四年之前蒙我家主公不棄,願意收在帳下,便到今天。”

    諸葛瑾頗有些尷尬道:“你曾經流落在建業街頭?”

    我搖頭道:“不曾,往年得劉表齎金五十,因此頗得自在。”

    諸葛瑾沉吟道:“我後來聽人說,你曾去找過我,隻是我那些家人不曉事,沒通報與我。”

    我微笑道:“都過去這麽久了,我也不記得了。大夫請勿煩惱。”

    諸葛瑾道:“別叫我諸葛大夫,我是你大舅舅,以後還是舅甥相稱吧。”

    我忙笑道:“舅舅所言甚是。”

    諸葛瑾又問:“我前日接到陸伯言迴書,稱你在三江口曾被水賊截住,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我迴答,“當日我送了夫人與子龍歸來,想起周公瑾大都督就葬在三江口,想起曾經與大都督見過幾麵,十分敬服,便特地去拜祭。沒想到我們正做水祭,卻不知江裏哪來一人把我拖下水去,險些淹死我,後又擄我上了賊船,說什麽拿我去換錢什麽的。後來遇到文聘將軍巡江,見賊船便將其擊退,把水賊數十人盡皆殺死扔在江裏,這才堪堪救了我的性命,否則我必定難保。”

    諸葛瑾撚須道:“好在不曾出事!靈烈今年幾何?”

    我笑道:“剛及弱冠。”

    諸葛瑾笑道:“事有湊巧,吾有一女,剛剛及笄,生得十分美貌。不知賢甥有意否?”

    我淡淡笑道:“多謝大舅舅美意,隻是靈烈自北方歸來時,曾與一匈奴女子有約,他則為我死於亂刃之下。我曾發誓,終生不娶,為報此恩。大舅舅美意,靈烈心領,隻是事出有因,恕難從命。”

    諸葛瑾歎道:“真是有情義之人!賢甥與趙子龍相厚,不知此人是否婚娶?”

    我笑道:“並未婚娶,且是年輕才俊,不可多得。”

    諸葛瑾喜笑道:“靈烈可肯替我美言幾句,提及小女?”

    我立刻應下,道:“自然可以,大舅舅盡管放心,隻是他心腸剛硬,曾多次與主公言‘匈奴未滅,無以為家’,因此主公也不逼迫他娶親。舅舅既然有意,我去與他說,說說絕對沒問題,隻是他聽不聽卻不由得我了。”

    諸葛瑾笑道:“如此甚好!趙雲此人剛柔相濟,雖與荊襄眾將友善,卻不結朋黨,誰知竟然與賢甥投契。不知你們二人如何相識?”

    我笑道:“趙雲昔日投公孫瓚之時,曾在磐河與我有過一麵之緣;後來我隱居漢江,他將我引薦與我家主公,並結拜為兄弟,因此相厚。”

    諸葛瑾又與我閑談一刻,這才告辭離去。他剛走沒多久,趙雲迴來了;我正喝著茶,就聽他走進來說道:“諸葛大夫今日來了?為何而來?”

    我笑對他道:“自然是有好事。一是為了與我相認……”

    隻見趙雲臉色不虞,卻也沒說什麽,我接著笑道:“二是為了子龍,大好事啊。”

    趙雲的臉一陣青白,他板著臉道:“又是好事?”

    “大夫今日此來,便是為了自己拿剛剛及笄的小女——我表妹而來,”我微笑起身,走到趙雲麵前,問道:“大夫苦心孤詣,想把表妹嫁與你我二人之一。諸葛傾大名,我早在東吳就聽呂蒙提起過,實在是大美人。大夫請我與子龍一言。”

    趙雲變色道:“諸葛子瑜專不為好事而來!莫說是他的女兒,便是孫權之女,我亦不要!”

    我淡淡笑道:“你這人。我要是你,孫權把女兒嫁我,我就要。”

    趙雲不解:“這是為何?”

    “為主公多一羽翼罷了,”我笑道,“國太年事已高,但孫權尚不到六十,將來一旦有變,進可以保荊州,退可以保性命。”

    趙雲忽然笑道:“你說的好,可事到臨頭你必然不肯。”說罷,他大笑出聲;我也笑了。

    第二日,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劉備與孔明。劉備笑道:“既然是子瑜之言,吾不可不聽,隻是趙雲立誌堅定,吾不可改,便請軍師在滿朝文武中擇定賢人,為吳蜀兩家再結秦晉之好,如何?”

    孔明笑道:“主公既然如此說,亮自然願意。亮近來看簡憲和之子簡方,年紀不過十九,為人端雅謙和,正欲與憲和尋一門好親。吾兄此次之言,豈不大妙!若得主公保媒,吾兄必定答應。”

    劉備大笑道:“極善,吾這就請諸葛大夫來。”隨即派人去請了諸葛瑾到場,對他說明此事。諸葛瑾見劉備與孔明都是一力讚成,雖然覺得沒攀上劉備嫡係將領,倒也無可推辭,就當場應了下來。劉備尋了媒人,不日便把定禮送往東吳說媒去。

    孔明又道:“兄長,亮近來聽聞東吳大將呂子明正妻病故,而將軍正值壯年,為何不續娶一室?”

    諸葛瑾歎道:“子明亦是專情之人,心神不可動搖。雖是沒了妻子,但好歹留下一子呂霸,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孔明笑而不語,隻應付茶水閑談之事。

    一日,我在府裏正練長弓射箭,就見馮襲笑著走進來了。我看他笑的那個樣子,心想是不是在街上看誰踩了水果皮摔了個仰八叉,便開口問他。他笑道:“沒事,大人,隻是在街上看見有人賣身葬父。”

    這種事這些年我倒沒少見,於是我說道:“我不覺好笑。”

    馮襲微笑道:“大人,這次賣身的是個男人。自己願意賣身為奴就算了,還要專門賣給荊州的將軍。聽說他已經在荊州城裏賣身三天了,可就算有人想買卻也不賣,說什麽買主是庸才,不值得屈身為奴,幾次差點沒被幾名將軍的從人打了。”

    我笑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不用管他。”

    上午趙雲巡江,文聘早已從漢中奉調迴荊州把守水軍,其餘人如甘寧等將鎮守扶風、京兆郡,孔明依然總領荊州。我在府裏練習了一陣長弓射箭,後覺得無聊,去看了看有喜昏睡的王月娥,然後便騎馬上街。

    秦昊要跟著我去,我絕對不許,要他在家裏好好守著自己妻子;馮襲留下守府不提。

    我在荊州繁華街市上買了些小孩子穿的小衣服、小鞋子,打算在秦昊的孩子出生後送給他們,又去街上雇了個乳母先派去府裏候命,這才提著那點東西要迴府去。沒想到途經一處,我忽然聽見人聲鼎沸,隻聽一些人喊道:“快看啊!那瘋子又出來了!”人潮洶湧,向一個地方湧過去;我怕人多馬驚傷了人,就握住韁繩跳下來,也被人潮擠著跟去看看什麽瘋子又來了,雖然我暫時還沒有在荊州城內設立瘋人院的打算。

    跟著人潮過去,隻見一個地方裏三層外三層裹了好多人,我擠不進去,便問旁邊一人道:“大叔,這是怎麽了?什麽瘋子出來了?”

    那老頭看見我,笑道:“少年人,荊州城裏最近來了個瘋子,自賣自身,賣身葬父,可誰買都不賣。現在這不,他爹都快爛了,也不入土為安;這不是瘋子是什麽?”我點點頭,擠了進去,隻見一人身穿素衣跪在那裏,身邊有一具屍體,用草席子蓋著。雖然沒什麽臭味——畢竟是初冬了,但草席子已經破爛不堪。看那人年紀,不過也是少年而已,遇到這事可真是倒黴。

    我隨手摸了摸錢袋,裏麵還有點銀子,便上前問道:“你賣多少錢?”

    那人抬起眼睛,我覺得在他眼睛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光;隨即,他又垂下眼簾,道:“五貫足錢。”

    人們都倒抽一口冷氣,那老頭在我身邊喃喃道:“你瞧,我就說這人是個瘋子,就這渾身上下也不止十幾斤牛肉的……”

    我笑笑,從手中拿出一兩銀子,放在那草席子上:“給你一兩,別再賣身了。”

    說罷,我轉身要走,隻見那老頭仔仔細細看了我一眼,驚喜道:“原來是靈烈將軍!”人們一聽炸了鍋:“什麽?”“靈將軍?”“那駐守綿城的靈烈大人?”“靈大將軍?”“趙將軍副將?”在近乎一分鍾之內,我聽到了關於自己的不下二十種稱唿,而在這片稱唿之中,我發現那少年人一無所感,隻是低頭跪著。

    我深深一揖,苦笑道:“各位鄉親,是我。”

    “大人今天做什麽來?”一人快嘴問道。

    我笑道:“出來隨便買些東西。”

    那人一看,道:“大人還是自己來買東西,從人也不用……天哪,我忘了,大人不雇從人!”緊接著又是一片讚美聲,隻聽那少年突然走到我麵前,雙膝一跪道:“大人就買下我吧!”

    我笑笑道:“不必,我手裏人已經夠了,你自己拿著錢安葬了家嚴,然後走吧。”

    “大人!”那人哀求不止,我隻是搖搖頭,又牽起馬韁迴了府,把那些東西拿給秦昊。秦昊十分感激道:“多謝大人!”馮襲見狀,笑道:“大人出去買東西了?可曾見過了那個瘋子?”

    我笑道:“見到了,很奇怪的人。”

    馮襲道:“這人也是,地方離我們不遠,整天沾著晦氣,不過好在屍首沒臭。”

    我聞言,輕輕抬手嗅了一下,笑道:“今冬天冷,必定是保存得好。”

    晚間趙雲迴來了,冷得跺著腳:“傍晚極冷,沒事不要出去;我看天上陰雲四合,不多久便要下雪了。”我點點頭,一邊籠上火爐,婆子給我們端上熱湯、飯菜就退下了,留我們自己吃。趙雲邊吃邊說:“最近荊州出入商賈眾多,隻怕不好。”

    我淡淡笑道:“你要好好防備。”我想起了原來三國演義中呂子明白衣渡江的事情,就把這件事當成個笑話告訴他。他聽了,果然停下筷子,沉吟道:“此事的確可能,從明日起要加緊盤查。”

    我笑笑道:“隻靠你一人是不行的,叫軍士們多多盤查才好。”

    趙雲微笑道:“你那幫人呢?在家裏團聚快一個月了,還在家裏散著?”

    我歎道:“好些日子他們不見家裏人了,就讓他們多呆一陣吧。”

    說罷我低頭吃菜,半晌,隻聽趙雲道:“那些人的死,還是放不下?已經撫恤了多少了,再花錢你現在手裏的人就沒錢了。你知道現在多少人想擠進你手底下?不過秦昊與馮襲都十分忠心,倒是沒有背著你收錢收人。”

    我淡淡一笑:“我不會再收人了。”

    趙雲一愣,隨即笑道:“好。”

    我放下筷子走了出去,各處看看,然後又迴來;趙雲莫名其妙道:“什麽事?”

    我低聲說:“子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府之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雅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雅澈並收藏天府之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