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趙雲剛剛修好,一封急報飛來荊州,言曹操興兵二十萬,星夜前往上庸郡廝殺,卻為奪得漢中。為首之將夏侯淵,手下兩員大將張郃、樂進,副將無數。三將軍張飛雖與張郃搦戰數次,卻未得成功,現曹軍陳兵沔水邊鹽城等等。劉備聞之,立刻升帳,召文武官員前來議事。

    孔明道:“孝直在彼,漢中無憂,隻是曹兵若日久圍困,來勢洶洶,若成氣候,更難破敵。宜須速戰速決。”

    蒯越道:“不然,曹軍遠道而來,糧草輜重難得,必定急戰,軍師此言,為魏軍所喜。”

    “兵者雲,遠道不攻,其勢自大;圍而不破,則喪人心,”孔明道,“如今曹操數萬而來,上庸各地又乃新降之輩,若一夫暗書,連結將領投城,則漢中危矣。”

    劉備道:“既然如此,可令荊州將率兵助之。”

    孔明笑道:“我前日試靈烈所設之火炮,可謂大用,不如就遣大將帶火炮助攻可成。”

    劉備大喜問道:“火炮幾何?”

    “已完三十門,炮彈六百餘枚,”孔明道,“另有攻城器十座,可帶去使用。”

    劉備遂命人喚了靈烈前來。

    我聽完後,對劉備道:“攻城器及火炮彈藥等物,必須派心腹人押送,不能走漏半點風聲。且需巨石一百餘塊、火藥二百斤,在攻城器運抵上庸之前必須運到;另需良馬五百匹拖曳輜重。”

    劉備道:“這個不難,可令人傳書與漢中守將,籌備巨石、火藥等物,軍師命操練火炮及攻城器者約一百人,皆是吾與軍師心腹人,即刻可行。”

    我笑道:“還望主公取這些人家小一起,另設一處看守,如有泄露,則可如何處置。”

    劉備默然片刻,從之,隨即命人去辦。

    “不知主公欲叫何人去助戰?”蒯越正問,隻聽堂下有人來報:“啟稟主公,三將軍在前日對陣中被張郃槍傷,被劉封小將軍放箭救迴,現在漢中調養。”劉備聞之大驚,孔明則道:“主公無憂,現有神醫華佗在此,可命速行至漢中,為張將軍醫治。”

    劉備怒道:“張郃匹夫,竟敢傷我三弟!”

    蒯越道:“主公勿怒,且請華佗先生先去。”

    孔明道:“可使靈烈與神醫同行,便可速去。”

    劉備便命人請了華佗來,好言央求與他,然後將華佗交付我手中。我命人用四匹良馬駕車,又帶了秦諾,讓馮襲聚集在蜀中的六百連珠弓箭手前來,隨後上馬離開荊州。不消三天,我們快馬加鞭抵達上庸,問了張飛所在,便又向陽平關趕去。

    到了陽平關,守關軍士要了出入文書,方才放入。我帶著華佗、秦諾急匆匆趕到張飛住處,隻見張飛橫臥榻上,左臂緊緊包紮著,人卻精神極好,正在使勁破口大罵張郃;見我們到來,張飛眉開眼笑,道:“靈烈一來,張郃可破。”

    我淡淡笑道:“將軍過獎,就請華佗先生看病。”

    華佗小心翼翼解開了白布,看了看傷勢,又一診脈,笑道:“不妨事,將軍隻是一月內不能使鋼矛,服了藥必然與從前無異。”說罷開了藥方,請人去熬藥。

    張飛對華佗道:“先生先別走,尚書令法正近日身體不適,請先生也去一看。”

    聽得這話,我心下一沉,華佗卻是應得爽快,隨腳去了。

    張飛不讓我走,道:“大哥今日如何?二哥如何?軍師如何?子龍如何?”

    我隨即把劉備、關羽、徐庶孔明及趙雲事情一一說明,尤其說關羽幼子如何聰明、逗人喜愛,張飛聞之大喜,嗬嗬笑道:“俺本要送賀禮與二哥,沒想到正籌備之時,就聽細作說曹操奸賊派重兵要襲取漢中,也來不及籌備了。靈烈所送何物?”

    我說送了長生鎖,又言明長生鎖何用。

    張飛笑道:“無怪二哥喜歡,親自帶上了。你有所不知,二哥以前字長生,後來改的雲長!”又說了一陣,張飛吃了藥犯困,我便退去,想起法正生病便前往去看。秦諾跟隨。

    沒想到正走著,忽然見到一人迎頭而來,拱手笑道:“先生可好?”

    我看了看這人,銀甲獅盔,有點熟悉,大概猜出幾分是誰,也迴禮笑道:“不知馬將軍前來,我失禮了。”

    馬超笑道:“主公命先生星夜送神醫前來,多多辛苦。”

    我連忙笑道:“不敢,不敢,幾位將軍在此鎮守辛苦,我這算不得什麽。”

    “先生這時何處去?”馬超笑問道。

    “聽聞尚書令法正大人身體違和,特來探望,”我笑答。

    馬超便叫了人,道:“送先生去探望法正大人。”從人應了諾,帶我前去,我施禮與馬超道別。法正病臥一處小閣內,我到時一看,隻見法正麵色微白,躺在那裏不聲不動,華佗正起身,見我來了笑道:“先生來得好快,我先行告退。”

    我來到法正榻前,見法正虛弱,勉強問道:“尚書大人,今日感覺如何?”

    法正本來閉著眼,此時微微睜開了,笑道:“好了數分,請先生迴去與主公說,勿以我為念。”

    我說道:“大人不必憂心,華佗神醫必然能醫好大人。”

    法正歎了口氣,道:“荊州、西蜀一切可好?”

    我連忙把荊蜀情況三言兩語說完,法正又道:“西蜀蠻夷眾多,其中久存別有所圖之輩,叮囑主公細查之。”我聞言一震,心道若是在那一時空,法正還真是言中了,後來孟獲造反為禍不淺,諸葛亮費心竭力才平定下來。於是我應諾道:“我一定細細稟告主公。”

    法正微笑,重新閉上眼睛。

    在迴來途中,秦諾道:“大人,此次曹軍就算來勢洶洶,關上良將甚多,為何還要增兵?”

    我笑道:“舅舅所言,恐有深意;曹操或有陰謀,也不可知,隻觀後效。”

    張飛雖然受傷,但漢中畢竟還有幾員將才,馬岱戍衛羌胡方向,王平看守著東吳方向,剩下的陽平關與葭萌關便由馬超、法正、龐德、劉封分別鎮守。張郃攻陽平關,樂進攻葭萌關,而夏侯淵最為狡猾,隻是交替相看,隻怕是哪裏有失就鞭梢一指,大軍掩殺吧。

    每日馬超、張苞與張郃搦戰,龐德、劉封交替與樂進搦戰,毫無進展。

    十幾天之後,就在張飛自覺左臂大好、可以使丈八點鋼矛之時,三十門炮彈及彈藥、十座攻城器都運來了,巨石等物關上守將也已準備妥當。隻是現在看來,除非跨河打到鹽城眼前,攻城器基本無法使用,但大炮倒是輕便得多,可以用馬拉著移動。法正將大炮十五門及相應炮手送到葭萌關龐德、劉封處。

    孔明另派一機密人,將二百餘枚子彈送與我。我試了試,居然完全合適,不由暗喜。就找人做了一副特殊的腰帶,把能裝上的子彈全都別在腰裏;這樣雖然不錯,隻是腰間沉重,一開始有時候起來都困難。

    火炮與攻城器等物,隻讓守城主將看到,然後就仔細地收起來了。

    張飛不識此物,但已經好轉的法正及馬超等人見了則大喜,密令嚴守秘密,隻到戰時見奇效。幾人仍然每日搦戰不提。又幾日,法正大好,與諸將看了沙盤地圖道:“沔水雖寬闊,但魏兵必然搭浮橋而過,陽平前寨子不過小寨而已。若是輕動小寨,則鹽城伏兵掩殺過來,吾必大敗。”

    張飛急道:“這鳥寨子,待俺一把火燒了它!”

    法正沉吟片刻,笑道:“將軍此計甚好。”

    張飛喜道:“何時去燒?”

    法正微笑道:“且不必急。鹽城東北三十裏有一座城池,名為綿城,十分險要。若是曹操大軍囤積於此地,就算是我們取了鹽城,也不過孤軍自守爾。”馬超等人看得聚精會神,而張飛十分不耐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隻叫俺等著?好!”

    他賭氣遠離坐了,張苞過去,低聲勸父親。

    法正凝神看著地圖,忽而抬起頭來,微笑著看了我一眼。我笑道:“尚書大人,有何吩咐?”

    張飛身體好轉,又去搦戰,張郃與張飛大戰三百迴合,又令人安排夜戰點起火把。二人正在大戰之際,忽然小寨起火,傳來一片喊殺聲,魏兵大亂,炮火連天。張郃大驚,奔迴本陣與殘餘魏兵逃去,卻被馬超在上遊截住,張苞及許多牙將在下遊截住,逃脫不得隻能死戰。

    河上浮橋盡皆被蜀兵燒斷。

    張飛趕上去,一矛把張郃刺在馬下。張郃雖然墮馬,卻仍然挺槍戰張飛,隻是魏兵潰敗太快,張郃被蜀兵們一擁而上活捉了。馬超得了小寨,張苞燒了糧草,蜀軍大獲全勝,就此據住小寨,瀕臨沔水防禦。

    鹽城夏侯淵聽聞張郃被俘,小寨失去,大為光火,親自提大隊軍馬下在鹽城,樂進殿後。夏侯淵一邊進兵,一邊親自寫書與曹操,稟報戰事。

    張郃被數個蜀兵摜住,按在案下。上麵張飛與馬超同座,法正在旁邊設一小桌,正看著張郃;劉封、張苞等人自去守寨不提。張飛大喝一聲,道:“張郃匹夫,還不速速投降!從實招來,夏侯淵此次帶了多少軍馬送死?”

    張合冷笑一聲,罵道:“環眼賊,你想從我口中知道消息?先等你死了再說!”

    張飛大怒,命人鞭打;法正攔阻道:“三將軍暫且息怒,張郃性子梗烈,鞭打隻怕也無濟於事。此等大將,不如賞了一死。”張飛大笑道:“尚書所言極是,但怎能讓他就死?我素知夏侯淵為人剛烈,若是激怒了他,他難免方寸大亂。”

    馬超道:“不知將軍欲要如何?”

    張飛命人鞭打張郃,之後勒死梟首示眾。

    我站在一旁,雖然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張郃被人拖下去了,不消多時首級奉上,張飛命人將張郃首級與豬血、馬糞混在一起扔進沔水裏,隨後與眾將商議對付夏侯淵之計。我默然退出,來到葭萌關上,隻有秦昊跟著。秦昊道:“大人是否以為,張將軍殺伐太重?”

    我淡淡笑道:“不是,要是我也肯定如此。不降之人,不殺了,難不成放迴去?”

    秦昊笑道:“可張任那人,大人為何費心招降?”

    “張任與張郃不同,張任會審時度勢,他也知道劉璋大勢已去,隻是受知遇之恩,無奈罷了;張郃卻不同,如今曹操勢大,他又降曹久矣,如何肯降?”我在陽平關上,看關下一片平原夜色,冷風狂嘯不止。

    秦昊道:“此人是知名戰將,隻是有點可惜。”

    我笑道:“這不過一個張郃罷了,當年徐晃、許褚,也是如此。”夏侯淵所部魏兵,雖然停住於沔水邊,卻不時借著弓箭保護想偷搭浮橋,每每被張苞發現、拆毀,後來魏兵隻是在水邊警戒,連浮橋也不再搭了。相反,倒是連著有幾撥百姓從沔水淺灘處逃迴,說魏兵在大興土木,又洗劫百姓,因此不得不逃。

    法正聽聞,便派人安撫百姓,又問百姓水淺處何在,百姓在地圖上一一指明。

    蜀兵反搭浮橋,被魏兵阻住,互相傷了幾人。

    我在西蜀的六百名弓箭手終於趕來,由馮襲帶隊。

    法正吩咐了我去,對我囑咐如此如此,我應諾,去點齊炮手,並帶上六百弓弩手做好準備。這時,兵士報夏侯淵從水淺處大軍涉水而來,張將軍已在半路迎敵等等,又有人報魏軍樂進偷搭浮橋,被張苞發現燒了。各處正在迎敵,隻聽法正笑道:“此事不妨,夏侯淵不過試探虛實而已。”

    果然,不多久夏侯淵便退,樂進殺了一場也逐漸退去。

    法正道:“晚上讓他就中這一條計。”於是吩咐張飛於沔水附近,夜搭浮橋前進;馬超多率騎兵,從淺灘涉水而攻;劉封帶人鎮守陽平關,而我則帶炮手軍馬拖曳火炮到沔水邊掩護張飛前進,弓弩手在水邊埋伏。

    當天夜裏二更,我命馮襲率領弓箭手,我則與秦昊押運大炮到水邊。在水邊見了張苞,他示意一切無恙。我便吩咐馮襲把弓弩手二十人一隊分作三十隊,沿岸埋伏,又把十五門大炮一一架好。

    三更梆子響,隻聽一聲驚鼓,張飛所部喊殺聲起,手下兵士搭上浮橋。魏兵發現,一邊擊鼓一邊彎弓搭箭,準備射人;就在此時,秦昊大喝一聲:“開!”炮手得了吩咐,將火把點燃大炮,隻聽轟的幾聲,河對岸魏兵死傷無數,餘下之人則驚惶無措。張飛手下兵士搭上浮橋迅速搶進,馮襲把手一招,六百名弓弩手箭矢如雨,紛紛射倒對岸之人,張飛騎馬奔馳,揮軍掩殺。

    我與馮襲、秦昊集合,親自將大炮收好,清點弓弩手傷亡人數。結果發現並無一人陣亡,隻有三人受輕傷。我隨即命人將最好的傷藥拿出,給三人醫治,並留下他們休息,自己來迴法正。

    法正笑道:“這一番雖不能攻破鹽城,卻也毀了曹軍大寨,足以震動夏侯淵。靈烈,此番可記你一大功。”我笑笑正要推辭,隻聽下麵兵士報道:“馬將軍涉水而過,目下已在鹽城下紮下大營。”

    法正喜道:“如此,則攻城器可用。”即刻點人把攻城器運過沔水助戰。

    我笑道:“尚書大人可許我去觀戰?”

    法正笑道:“正是要請先生去。”我隨即辭了法正,迴營自己點人。我對馮襲道:“這次隻你我、秦昊三人到便可。”

    馮襲大驚道:“大人,萬萬不可。鹽城守將夏侯淵為人有勇有謀,而綿城地處不遠,為首之人又是樂進,若此二人夾攻而來,大人怎可身邊就我們二人?隻帶六百人前往,我尚且嫌少。”

    我笑笑道:“我不忍他們受傷,你放心。”

    馮襲再三請求,我隻好說道:“帶一百人去就是。”馮襲出去點人,秦昊道:“大人,火炮現有十五門,為何不帶去?”

    “水上火炮難運,若是沾了水則毫無用處了,”我笑道。

    馮襲點齊人,我們便一同借浮橋過去,來到張飛大營。張飛見了我們,笑道:“先生安好。明日待我去斬了夏侯淵的腦袋來,運迴去給大哥當球踢。”

    我笑道:“夏侯淵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將軍且請小心。”說完,我辭別張飛,與馮襲、秦昊迴營。那一百人分別下在五個營帳之中,分散開來。及到次日,攻城器全部運抵,馬超便命兵士操作,將大石投擲入城。城牆破碎,城中驚恐,此時樂進前來夾攻又被張飛殺敗。夏侯淵從城中奔逃而出,正遇馬超,被馬超一槍刺死,張飛乘勢奪了綿城。上庸、魏興二郡平定。

    法正過河,命人修補鹽城城牆,又將二百多斤火藥運來。張飛鎮守綿城,而馬超則與法正同駐鹽城。我入城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攻城器小心收好,放入鹽城一個巨大倉庫之內,除了會運作攻城器的兵士之外不許任何人靠近三丈之內。

    法正道:“夏侯淵乃是曹操手足,這麽一死,曹操必然親提大軍報仇。隻怕張將軍在綿城勢單力孤。”就在這時,下人報主公遣新野鄧芝前來犒軍。法正笑道:“正是要此人前來助戰,快請!”

    不多時,鄧芝來到,與各人見過。法正笑道:“伯苗此來,吾放心了。今日飲宴,來日請伯苗助三將軍同守綿城。”鄧芝大喜謝過,就於城中飲宴;他見我在側,笑道:“先生安好,荊州孔明軍師命我傳信,言曹操奸詐,先生與尚書大人定要小心。”

    我笑著謝過,道:“舅舅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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