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怪身份

    市場經濟的最大好處,便是“有錢能使官愛民”。吳明背著破爛蛇皮袋找了幾家買主,換得一袋子現金,然後全部分發給災民,當地的山民和村長把他視為親人,替他去派出所花錢補到一張死去山民的身份證,並重新拍了身份照,他轉眼成為出身雲夢山區的土家山民張貴根。

    有了身份後,吳明把當地的土族山民聚集起來,圈了塊山地,動員他們養殖大量的山豬和山雞,製成土家臘味品。他自個兒又去石崖壁取了一袋寶物,變賣後悄然離開山村。

    三年前,吳明一去不複返,急得舒雲親自出馬打探尋找,還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一二年過去後,他們開始失望,工作室的生意不火不溫,文物、珠寶、錢幣等各類收藏品生意都經營,哪怕隻有微利的生意也不放棄。舒雲和老伯經過長期的鑽研,確定了中華風水的龍脈便是地球場能的經脈,遠古文明遺留寶貴的知識遺產;指出北緯30º為地球任督兩大主脈,秘鏡場能就是目前探知的三個具有異象洞穴的主脈氣穴點:神湖、黑竹溝和天門山。至於存在的其他地球氣穴,他們隻能通過查尋和綜合國內外資料,分析、推斷其大致方位。賈亦群製作的數字地球經絡電腦三維模型,更趨合理和完美,能形象而直感證實舒雲和老伯研究的理論,加之舒雲的親身經曆,促使她提出大膽而突破常規、又接近事實論斷:地球不但是個能量星球,而且它是一個活著的生命體,具有宇宙智能密碼的生命體;自然的地球並非是宇宙隨機偶然的產物,同理,人類的智慧意識也非天地間隨機的偶然產物;若能揭開地球場能與經脈的謎底,遠古超前文明就必然存在;現代的人類隻是重複著以往的故事,誰都不能輕視和畏避嚴酷的現實。

    互聯網上,舒雲鬥膽發表了博客論文《地球,宇宙的秘境》,文章直述遠古神秘文明就存在於我們當今世界,存在於我們生活和唿吸中的空氣中,驚世駭俗的觀點和論據一腳踹開了上帝的天啟之門。她,一夜之間成名,各網站轉載她的博文,鋪天蓋地的跟貼充溢網絡虛擬世界,一個超級狂想妖女撬動世人脆弱的神經!

    管賢詩閱讀後,“嘿嘿”冷笑,博文中雖未涉及秘境的具體地址,但嗅覺靈敏的各國情報部門很容易察覺文中所隱藏的地方,及能證實我國政府已秘密投入這項掩人耳目的研究工作,大國的政府更會派遣間諜來我國刺探。事已至此,他向上級提議,組織黑客攻擊她的網頁,並請禦用文人發表博文擾亂視聽。他,近一年多沒與舒雲他們直接打交道,吳明剛失蹤時,找舒雲麵談過,又是威脅又是引誘,要舒雲說出吳明的去向。為了尋找吳明,舒雲的防線崩潰了,她隻能利用政府的力量一起尋找吳明,說出了吳明重返天門山的真話。兩方通力合作,找了一年 等了一年,什麽結果也沒有,管賢詩與舒雲鬧得不歡而散。

    以管賢詩代表的政府而言,吳明的存在是潛藏著的危險,吳明的失蹤或人間蒸發卻讓政府丟了一塊心病和一枚定時炸彈。管賢詩認為吳明是他的克星,沒有了克星,渾身舒坦,見舒雲他們群龍無首,確定他們也掀不起浪,起不了風,縱然他們有小動作亦無傷大局。他最後對他們做了一件事,便是嚴厲警告他們不得泄露國家機密,在政府未解密之前,舒雲沒有自由出境的權利。同時,中斷了他們與龍脈基地專家的信息交流平台。舒雲他們成為地地道道的民間私人研究組織,與官方研究機構毫無瓜葛。

    麵對私人的研究成果發布,又未明顯透露國家機密,管賢詩無法采取直接的行政手段幹預,唯有暗下“黑手”。

    上午,舒雲坐在電腦前得意地點擊迴貼,忽然熒屏出現一個黑色的骷髏頭,迴身叫道:“小賈,我電腦中招了,有黑客攻入,你幫我處理一下。”賈亦群檢測後說:“這是有預謀的‘黑’你網頁,對方是高手,你先關掉電腦,近日絕對不要登陸你的博客網頁。我估計是境內黑客的傑作,誰會在乎你的博文,誰就會對你網頁采取行動,你應該能猜到。”他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舒雲覺得挺滑稽,故作呆傻問:“會是誰呀?”賈亦群十分有把握地說:“這個我就比你內行,一般的低級駭客的攻擊難不倒我,能讓我束手無策的隻有境外頂級黑客和國內相關機構的專業團隊,而你文中字裏行間觸及了政府不願樂見的暴料,他們不‘黑’你一把才怪呢!”

    “你們在聊什麽?”曹根從門外走進,見熒屏上一個黑色的骷髏頭,瞠惑地說,“這是你們的新標貼?”

    “去你的,這是黑客送來的禮物!”舒雲解釋說,“有人不喜歡我發表驚天之作,‘黑’了我一把。你這幾天跑到哪裏去了?連個影子都不見。”

    “告訴你們好消息,猜猜如今什麽最賺錢?和田玉!”曹根打開包拿出一塊細膩無暇,體態滋潤,晶瑩如脂的白玉,小心謹慎地放在桌麵上,“這是上等玉品,稱羊脂白玉,價格十分昂貴,據說價格堪比兩套房子。我原先新疆的小學同學在烏魯木齊的玉石市場開店做生意,前幾天跑來找我,想與我們合作。這塊羊脂白玉就是他賣給我的樣品,他還帶來其他玉品,山料玉、山流水玉和糖玉等。江浙玉商青睞和田玉,大肆收購,推動了和田的人們瘋狂開采。金有價而玉無價,國內麵臨通脹已成為不爭的預期,想想吧,這等商機千載難逢!”

    “你打算怎樣運作?”

    “事不宜遲,領先一步就能收集到低廉的佳品,我從小在那兒長大,熟悉情況,除了那個經營玉石的同學外還有其他人脈,可以充分利用各種渠道低價收購玉石,高價拋售。”曹根躊躇滿誌款款而談宏大計劃。

    經過大家商榷後,工作室擠出大量資金投資和田玉。曹根屁顛屁顛奔赴新疆,瘋狂采購上等玉石,分批運迴滬城,囤積居奇,半年之後以略低於市場零價的方式出售,卻留存佳品中的稀有羊脂白玉,收藏和陳列在展品櫃中。

    這段時期,舒雲通過老伯與本市的ufo探索組織接洽,抽出部分從玉石上賺到的錢成立了“神秘文明研討沙龍”。會員日漸增多,身份各異,有科普工作者、教師、記者、工程師、古玩收藏者、安保、海歸人士等等,每周相聚一次,無縫隙交流。他們從各自的認知角度深信舒雲的博文已證實人類之外存在智慧生命,交談間舒雲不知不覺透露自己的奇遇信息。有一個叫魯穀的海歸會員,在一家諮詢公司當小老板,與不同層次的客戶接觸甚多,聽聞奇事較多,每次相聚都會談一些令人咋舌的趣聞,頗具口才,贏得眾人好感,與舒雲關係日漸親近。他時常約舒雲去樂加爾鬆音餐廳,享受小資情調,聽優雅的爵士樂。他們穩穩地坐在八仙桌前,輕撫餐具上印有“音”的字樣,既懷舊又不失風雅,輕言慢語小憩聊天,舒雲很鍾愛這種緊張工作後的清雅氛圍。吳明從未帶她去過類似的酒家,並非她和吳明缺乏優雅的品位,而是因為吳明老熟男和經濟拮據,整日為生活奔波,坎坎坷坷漫步人生路。

    麵對妙語連珠、風趣橫生的魯穀,舒雲目光不斷落在對方堅毅和溫情的臉上,時不時與對方目光交匯,儀態萬方伸出酒杯,喝得粉臉桃花豔紅。魯穀悉心為她夾菜、斟酒,並癡迷地盯視成熟豐韻雅致的舒雲。除了吃飯聊天,魯穀還帶舒雲去高級健身會所和美容院,照顧得舒雲心身愉樂,樂不思蜀,已產生一份依賴和一種習慣。若對方兩周未約自己出去,舒雲會覺得渾身難受,坐立不安。頻繁的接觸,原先的拘謹和堅守的底線顯得慘白無力,今晚的飯局將為他們的交往開啟從量變到質變的心靈之門。

    美人舉杯幾度情,莫笑紅塵酒自醉,桃花依舊今宵俏,良辰一刻相擁誰?

    魯穀攙扶舒雲迴到住宿,開門後,舒雲倒在沙發上,醉眼迷蒙,內衣被魯穀揭去,她半推半就迎合著男人的進攻。激情過後,她喝了魯穀遞上一杯果汁,迷迷糊糊睡到次日中午。醒來時,空房獨守,她見魯穀早已離去,坐到電腦桌前迴味昨晚的風情,便打開電腦,想記錄下心旅感受,忽然發現電腦被人啟動過。賈亦群在她的電腦中安裝防盜軟件,隻要有人強行啟動電腦,進入秘密文檔都會留有痕跡。舒雲一驚非同尋常,饒是聰慧機智的她,此時此刻呆板地瞪視熒屏,欲哭無淚。

    美國情報部門早已關注中華大地上的神秘事件,苦於中方看守嚴密,得不到真憑實據確證中方掌握和研究神秘事件的程度,派出的間諜獲得的情報都是被邊緣化的信息。魯穀曾就讀舊金山大學,被情報部門看中後訓練為一個間諜。他的任務便是接近舒雲,截獲中華遠古文明存在的實證。舒雲的一篇驚世博文加速了攻克舒雲的進程,美方鎖定目標,命令魯穀不擇手段、盡快從舒雲身上獲得直接證據。魯穀巧施學到的對付女性的攻心術,順理成章地博取了舒雲心身,從而達到了刺探情報目的。大凡天下女性都需要被寵愛、被嗬護、被滿足,無論是心靈精神上的,還是肉體上,都必須悉心關照,滿足她們外表正經內在淺薄的訴求。舒雲,隻不過是一名無助的熟女,情報部門手中的稚嫩獵物而已,對她下手如老鷹抓住小雞,方便而容易。但至此,她還不清楚是哪方政府下的誘餌,盜取了她與吳明在地下世界獲得的第一手資料和與老伯共研究的成果數據。

    她淒苦地呆坐著,一直等到伯母、曹根他們敲開她家門,才撲向伯母懷裏失聲痛哭。“閨女,什麽事怎麽傷心?是不是你有吳明消息?”伯母從未看見舒雲如此徹心痛肺悲傷過,以為她得到吳明的噩耗,舒雲搖頭不語,急壞了伯母和曹根,她委實難以啟齒,以淚洗麵指著電腦,曹根一看頓然明白極密資料被盜,但不清晰是誰幹的,於是脫口追問:“這是哪個婊子養的雜種幹的?我非斬了他不可!”過了好久,舒雲嚶嚶低語:“魯穀盜竊的。”

    他倆一聽,如雷灌頂,都暗知舒雲這幾個月來與魯穀交往甚密,但著實驚詫,居然臥底的人偏偏是舒雲信任、情有所托的魯穀。“舒雲,我去找他,要迴資料。”曹根說完轉身出門。

    一輛飛馳在大街上的suv,轉了個彎停靠在商務樓大門前,曹根下車後直闖魯穀的公司,前台小姐攔住他:“先生,您找誰?”曹根沒安好氣地說:“找魯穀。”

    “哦,先生請等一下。”小姐撥通內線,“魯總,有位先生找你,好,我知道了。”十分鍾後,魯穀若無其事走出:“曹根,你怎麽來我公司?請裏麵坐。”

    “魯穀,我沒時間與你繞圈子,你把盜竊的資料交出來,咱什麽都不計較,算沒發生過任何事。”

    “什麽資料?我給你弄糊塗了,別急,慢慢說。”

    曹根年輕氣盛,一把抓住他領口,揮手一拳,他頭一偏巧妙躲過,兩人扭打在一起,員工搞不清楚老總與他的朋友發生什麽誤會和爭執,有的過來幫忙抱住曹根,有的作壁上觀,前台小姐通知保安。魯穀對趕來的保安說:“你們把他請出去,他神經不正常,可能舊病重發,能送他去精神病醫院最好不過。”曹根又氣又急,一拳難敵眾手,嘴上叫嚷:“這是我和他的私事,不管你們的份兒,放開我。”一名保安主管說:“先生,這是公共場所,我們有權製止你侵害我們的客戶,請你冷靜。”

    “他,偷了我們重要的電腦文件,還耍懶不交出來,你們沒權阻止我向他討迴被盜的東西!”

    “先生,你們有誤會可以坐下心平氣和商量,不能動手打人吵架,擾亂辦公場所秩序。”

    “笑話,與小偷還要講道理,坐下來商量嗎?”

    保安迴頭瞧著魯穀,示意他表態,老練成精的他微笑說:“首先我以人格保證,我與此人無任何業務利益關係和糾葛,絕不會做偷盜之事;他若神經錯亂,堅持認為我拿他什麽東西,可以報警;何況他既無人證也無物證,純屬瞎鬧,我不會與他計較,但這裏需要正常的工作環境和秩序,請你們對你們的客戶負起責任。”魯穀冠冕堂皇說了一通後,便走迴自己辦公室。保安們見說得有理,硬把曹根請至保安辦公室,一時為重要資料和心中美女而衝動的曹根來到辦公室後冷靜下來,心念百轉,起身要離開商務樓,偏偏保安不肯放他,擔心他再做出衝動事情,叫來警察處理。事情被鬧成這種地步,他不好意思與舒雲交代,一狠心撥通管賢詩電話。當警察和保安聽到他與高層通話時,他們感覺事情複雜了。曹根把手機交給警察:“請你聽一下。”

    放下電話,警察對保安們說:“現在執行國家最高安全條例,你們立即關閉所有進出口大門,不準任何人進出,這位曹先生,與我一起去你朋友辦公室。”他們走後不久,警車唿叫,二十分鍾後,市安全部門的人也趕到,整幢商務樓被圍得鐵桶似的。

    魯穀迴到辦公室,顧不得被暴露身份,立即通過互聯網上傳郵件,然後燒掉資料芯片,離開公司,從應急樓道潛出商務大樓,迎麵碰上守衛在門口的保安,他閃身躲進廁所,見沒人便從窗口爬了出去,消失在街道人流中。

    前台小姐見曹根帶著警察走來,未曾開口,就聽見警察說:“你們老板在嗎?你們公司所有人從現在起不許隨便走動,沒有我們的同意不準離開公司。”他們闖進魯穀的辦公室,撲了個空,向員工探聽才知魯穀剛離開,警察拿起對講機唿叫:“各單位注意,目標剛離開辦公室,嚴守各個出口。”

    等到安全部門人員趕到,檢查了魯穀的電腦後,大吃一驚,半小時前魯穀發送了加密打包壓縮郵件。安全部門負責人告知管賢詩極密資料已泄露,嫌疑犯在逃。

    晚上,曹根領著安全部門人員來到舒雲家,舒雲才知道事情鬧得這般巨大,隻好配合政府情報人員,講述事發經過。最後,政府沒收了舒雲電腦中的所有重要資料。管賢詩閱讀著這些資料,背脊發冷,確認了以往自己對吳明的判斷存在較大偏差,原來吳明已有能力掌控秘境中部分超能力量。龍脈基地的專家研究了舒雲的重要資料,重新分析天門山種種異象,提出說服舒雲為基地工作。上層聽取專家意見,要求管賢詩出麵去爭取舒雲為政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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