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記得小唯溪了,當時的帝電第一名,你演《九黎傳》的時候,才十八歲,沒想到第二年就拿了個最佳新人獎,現在都叫小唯溪你宋影後了。」祝導笑吟吟的說道。


    宋唯溪害羞的笑著,點了點頭:「那您看我現在,都快要二十八歲了,老了。」


    「你這小姑娘,說什麽呢,你要是老了,我豈不是老的都半截入土了?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一轉眼,都快十年了。」祝導感嘆道。


    「祝老說笑了,不管我多大,在您麵前永遠都是小唯溪啊。


    唯溪拉過薑綰,微笑著向祝導介紹道:「祝老,這位是薑綰,黎先生應該跟您說過,今天玉像獎剛拿了最佳女主角,怎麽樣,你看我們倆往這兒一站,就是林熙和墨灼,對也不對?」


    林熙和墨灼,就是《天極》裏的女一號和女二號。


    祝導其實早就注意到了薑綰,但是因為剛剛秦若桐的話,一直把她晾在那裏,現在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她來。


    看似渾濁的老眼其實精明的很,眼前的秦若桐這身衣服,很明顯是往男子方麵打扮的,但是,因為她的高跟鞋還是尖細的恨天高,配著一身黑色大衣,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娘裏娘氣。


    反觀薑綰,穿著一身簡簡單單的煙色西裝,麵容清雋秀美,未施粉黛,幹淨而明艷,一雙黑色的平跟不過五厘米的高跟鞋,雖然也有些難掩少女的嫵媚,但更有一種挺拔向上的勁兒。


    這種勁兒,是秦若桐所缺少的,也隻有她這樣年輕的孩子才有。


    但若是論起資歷和個人的演技,在祝導的心裏,覺得秦若桐怎麽也應該比薑綰成熟一些。


    雖然說原著裏的女主角林熙是個年僅十七八歲,女扮男裝的女將軍,但是她經歷過太多,滅族,逃亡,戰爭......那是一個年輕而滄桑的人,這是祝導想要找的感覺。


    薑綰若是演起來,可能還是會顯得太過稚嫩。秦若桐的話,他不了解,但既然能是個影後,那怎麽說演技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讓祝導驚訝的是,薑綰這樣小的年紀,居然獲得了今年玉像獎的最佳女主角,讓他不由對她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薑綰看出了祝導的猶豫,淡淡的向他開口,眸色微涼:「祝老先生,您認為,年輕沒有年老好嗎?」


    祝導眼前一亮,這淡漠的勁兒,有點意思。


    還沒等祝導開口,秦若桐就在一旁搶先說道:「薑綰,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年紀小,經驗少,經歷的事情也少,本來就歷練的不夠,怎麽能演的出什麽有內涵的人物呢?也就是能本色出演個校花班花之類的了,你啊,還是適合演例如池煙啊柳煙啊寒煙之類的。


    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你沒故事,如何能夠演出什麽有故事的人?」


    祝導摸了摸下巴:「池煙?」


    秦若桐道:「是的,薑綰小妹妹今年拿到玉像女主角獎項的那個角色,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本色出演,自然得評委組喜歡。」


    一番話,讓祝導身旁的幾名藝人若有所思的看著薑綰。


    也是,她們也知道《天極》是一部什麽劇,沒有閱歷,怎麽可能演好那個女主角。


    薑綰眼裏掠過一抹譏諷,故事?她的故事無人知曉,但是,若論故事和經歷,天底下,有誰經歷過一次生死嗎?


    她經歷過。


    垂下眼眸再抬起的身後,薑綰唇角翹起一道極淡的笑意,仿佛天邊一抹流雲輕輕的銜在唇畔,剔透明亮的眸色微微眯起幾分,越發輕逸而出塵,若不是她曼妙的女性身段,旁人都覺得她好像成了古代的一位俊逸公子。


    這種美,超越了性別,美的雋永而深刻。


    那漆黑一片的眸子,流露出幾分荒涼和冷酷,仿佛屍山血海,刀鋒火海在她眼前流轉,她都能直麵以對。


    僅僅是......一個眼神的變化。


    「本色出演?」她淡淡的反問。


    「我倒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本色是個女神了,哦,我記得自己樹立的人設不是一直都是放飛自我的『壞女孩』嗎?」


    秦若桐為了例舉自己演技差,是本色出演才能用池煙獲獎,都誹謗她是女神了,池煙什麽時候成了她的本色?莫非以為世人都忘了她在《交換人生》上的表現?


    祝導的眼睛亮了起來。


    心裏充滿震驚,這孩子的語氣......怎麽感覺不是在演林熙,而是一下子變成了林熙。


    傅淮琛看著薑綰,放在身側的手緩緩的握住,又鬆開。


    綰綰,她曾經究竟經歷過什麽?她的眼裏有著日月星辰,更有著對生與死的看透和灑脫,這真的是演出來的嗎?


    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怎麽能夠擁有這樣深沉,複雜,滄桑的眼神?


    宋唯溪也被薑綰的表現所驚艷了,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薑綰這眼神的變化,她看到最為清楚,也震驚於這孩子如此厲害的演技。


    不過短短幾秒,薑綰已經恢復成剛剛溫軟淺笑的模樣,伸出自己的一隻手:「祝導,我覺得年紀小,也不意味著演技就差,對吧。」


    祝導迴過神來,立即上前,鄭重握住薑綰的手:「小姑娘,你說得對,是老夫我年紀大了,思想呢,也有些老古板,以後我們相互學習,相互進步,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祝鬆柏,你可以和小唯溪一樣,叫我祝老,叫我祝爺爺也可以。」


    「祝爺爺。」薑綰舒了口氣,神情如常,寵辱不驚,溫和的喚道。


    「哎。」祝導十分高興的眯起眼睛。


    宋唯溪的瞳孔微微縮了縮,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入戲三秒,出戲瞬間,這樣的能力......


    讓她想到了晚晚。


    宋唯溪遇到過無數的演員,有天賦高的孩子,有自學成才的老人,有科班出身的學霸,唯有江晚,是她宋唯溪唯一讚嘆喜歡,並且怎麽也做不到的表演方式。


    她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戲裏,入戲之後,出戲居然絲毫不影響自己的情緒。


    可是,怎麽可能。


    宋唯溪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是想多了,或許世界上真的有天才的存在,這個天才的名字就叫做薑綰,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給祝導留下了一個好印象之後,薑綰裝成小粉絲的樣子,和宋唯溪你一句我一句聊著天,宋唯溪對薑綰相見恨晚,這小姑娘真是太對她的胃口了,而且真的是她的粉絲,連她喜歡吃覆盆子小蛋糕的事情都知道。


    看著聊天的兩個女人,傅淮琛沉著一張臉坐在旁邊,不時投餵說的口幹舌燥的薑綰一口果汁飲料。


    秦屹洲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見到傅淮琛忠犬的模樣,笑的邪氣橫生:「傅淮琛,你也有今天啊。」


    傅淮琛默默的拉開和他的距離,眼中還是充滿嫌棄:「嗬嗬,離我遠點。」


    秦屹洲忍不住低聲吼了一句:「......媽的,老子看起來很彎嗎?」


    薑綰和宋唯溪聽到他的話,對視了一眼,齊齊迴答:「你特麽看起來不彎,誰彎?」


    一整場玉像獎晚宴,成了薑綰和傅淮琛秀恩愛的場所,因為沒有狗仔媒體,這兩人是當眾可勁兒的發狗糧,眾人也著實見到了傅淮琛對薑綰寵溺的程度,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完全是當做親閨女來寵的。


    宴會結束,宋唯溪喝的有點暈,秦屹洲喝的比她還多,但是他的酒量很好,兩人搖搖晃晃的跟薑綰傅淮琛道了個別,一起走出宴會。


    「小綰綰,咱們改天再聚,說真的,再一起喝酒哦。」宋唯溪用調戲小妹妹的語氣對薑綰說道。


    薑綰點著頭:「好的好的,改天再聚,你穿多一點,外麵很冷的,唯溪,你經紀人不在嗎?」


    宋唯溪戴上自己的墨鏡,道:「某人想當經紀人,把我的經紀人趕走了。」


    說著,她朝傅淮琛頷首,轉身扯著秦屹洲的衣服:「走啦,這麽捨不得傅先生,要麽,你留下了陪他?」


    秦屹洲:......說了一萬遍,老子不是彎的,靠。


    「他們倆不會有什麽事吧?」薑綰見唯溪基本已經算得上喝多了,小聲嘟囔一句。


    傅淮琛:「都這麽大個人了,能有什麽事。」


    說著,他攬過薑綰的細腰,在她耳邊問道:「還擔心別人?你說,你自己偷偷喝了幾口酒?」


    薑綰掰著自己如玉的手指,一根一根算了起來,臉色酡紅:「一杯,兩杯,三杯......啊,記不清楚了,傅淮琛,別擔心我,我跟你說,我以前酒量很好的,三瓶洋酒起步,要不是韓——」


    「寒什麽?」傅淮琛抓到她話語中的一點,問道。


    「寒冷的冬天,我特麽被薑芷雪算計了之後遇見了你,也不至於對喝個酒還有陰影。」


    薑綰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輕易轉移話題。


    她可沒有說假話,正常人喝多了之後遇見這種事情,有個陰影不是很正常嗎。


    傅淮琛:「你還怨上我了?嗯?」他想到項遲野說過要和薑綰喝酒,那麽這個小朋友是不是以前都是和項遲野一起喝酒的?哼。


    「都怪你......」薑綰小聲的控訴著,「都怪你。」


    說著說著,薑綰忽然哭了,傅淮琛驚了一下,連忙攬著她走出晚宴。


    「對祝導說,我們先離開了,然後通知一下夏甜的經紀人把人帶迴去。」傅淮琛掃了一眼在遠處一個沙發上睡著的夏甜,淡淡的吩咐。


    夏甜是葉清的人,還是綰綰的朋友,自然不能在宴會上出什麽事情。


    出了會場就是一陣寒風,傅淮琛脫掉自己的大衣給她披上,耐心的係上兩個扣子,一路哄著上車。


    賀誠在駕駛室等著兩人,見到這一幕,很是無奈。


    最近他的日常已經成了:看總裁和薑小姐秀恩愛,以及看總裁和薑小姐秀恩愛。


    「怎麽了,綰綰,綰綰?對,都怪我,怪我,下次想喝酒,我陪你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去把酒窖給你搬來。」雖然傅淮琛也不知道薑綰在怪什麽,但是他認錯就對了,一邊認錯一邊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


    修長的手指拿著紙巾,落到她細嫩的臉頰,不經意的指腹掠過薑綰纖長濃密的睫毛。


    傅淮琛想起來,第二次見到這個小傢夥的時候,在晚風他把她拎迴宴遇之後,他就很想摸一摸她的睫毛了。


    於是,傅淮琛擦著擦著她的眼淚,就忍不住一會兒摸一摸少女的睫毛,一會兒摸一摸她的嘴唇。


    一個人怎麽能軟的像是棉花糖一樣呢?


    又白又軟又甜。


    她是讓他上癮的糖。


    同時,傅淮琛滿腹的疑惑,不知道剛剛是怎麽惹到這小朋友了,平時那眼淚都是金豆子,輕易不掉,掉了能把他心疼死,但是今天怎麽情緒失控成這樣?關鍵是沒什麽傷心事情啊。


    結果這人哭的也不是傷心的哭,哭著哭著還笑了起來,流著鼻涕,白皙的小臉紅的過分。


    「綰綰,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嗚嗚嗚——好高興。」


    傅淮琛擰起眉頭:......什麽?


    「終於見到唯溪了,真好,唯溪,唯溪太可愛了.......」


    薑綰的鼻子上還冒著鼻涕泡泡,哭的眼睛紅的像是兔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卻是高興的哭。


    傅淮琛:......靠。


    他看了一眼夜色,吩咐賀誠:「迴香河,開的慢一些。」


    「是。」


    *


    剛四月,天兒還有些涼,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深夜,秦屹洲和宋唯溪肩並肩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冷風一吹,各自酒醒了大半。


    「唯溪。」


    「嗯?」


    「你冷麽?」他小聲問道。


    宋唯溪瞥了他一眼:「二少是想讓我給你披衣服?」


    秦屹洲:「......我不是,我沒有,我不冷。」


    「那個,」秦屹洲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結結巴巴的開口,小心翼翼詢問道,「唯溪,那我們,算在一起了嗎?」


    剛剛宴會中途他們出去,都那樣了,要是宋唯溪還能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那他得崩潰。


    宋唯溪麵紅耳赤,壓下羞怒,冷冷的說道:「否則呢?土匪頭子我都當了,您還想要如何?」


    「嘿嘿嘿,我沒有,我這不是開心嗎。」秦屹洲滿臉笑容的說道,撩了一下頭髮,眼角眉梢都流露著風流倜儻的美感。


    宋唯溪的眼眸眯了一下。


    秦屹洲長得可真好看。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了星漢娛樂在海市的分公司門口,今天公司半休假,三十層的大廈就亮著寥寥幾盞燈。


    「你公寓就在前麵,我送你迴家吧。」秦屹洲道。


    宋唯溪挑了挑眉:「二少今晚還住公司嗎?」


    秦屹洲頓時愣住,隨即像是咂出肉味兒的野狼一樣,一雙桃花眼都冒著紅光:「唯溪,那我和你一起住公寓?」


    宋唯溪麵無表情:「你想多了,我隻是想知道明天簽a代言活動的合同的時候,去公司還是酒店找你。」


    秦屹洲仿佛一下子被澆了一盆涼水,整個人都耷拉下來,低著頭,哼哼唧唧的拉著她的小手:「好吧,我肯定住公司啊。」


    「唯溪,今晚是我不對,我以後再也不理秦若桐了,她才不配做秦家人,放心好了,以後,秦家大小姐隻有一個,就是秦家的兒媳婦,你。我還想過段時間帶你迴一趟帝都,我媽反正你也認識——」


    秦屹洲慢悠悠的說道,見宋唯溪忽然不說話了,他奇怪的抬起頭,沿著她的視線往前看去。


    瞬間,一股寒意直衝腳底。


    宋唯溪拉著秦屹洲的手,驀的鬆開了。


    他的心一寸寸落入深淵。


    秦屹洲盯著遠處,從牙縫中擠出極盡複雜的兩個字來,低沉而沙啞。


    「秦錚。」


    不遠處的公司門口,燈亮著,男人修長的身影佇立著,似鍍上一層神聖而慈悲的光芒。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後來襲之傅先生超甜>,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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