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州人跡罕至,鍾慶然不清楚它的具體地形,但就目之所及而言,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估計會有狼群出沒,安全問題需要第一個解決,那麽村子勢必得築一圈圍牆。


    這倒也不是難事,現在人丁少,那就把村子建小一點,待以後人口多了,再往外擴便是。圍牆也不用拆,原有的村子直接當作一個坊,往後就照著福村這般,一個坊一個坊向四周擴建,等到規模足夠大,就築一道包圍所有坊的城牆。


    鍾慶然寫寫畫畫好半天,總算把未來規劃的大致脈絡給縷清。看著村子布局圖,以及一條條或許當即就能實現,或許他過完這輩子都未必能親眼目睹的計劃,鍾慶然倍有成就感。一個村子從無到有,還是在他帶領下實現,這種機會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碰上,鍾慶然算是恰如其會。


    以前,鍾慶然連想都沒想過這些。人大都安於現狀,上進一點的,最多也就是想方設法出人頭地,可那又如何?即便位極人臣,還不是當今一句話,就能剝奪其所有?


    現在好了,雖然瀚海州不如大周朝地大物博,生存環境也更加惡劣,但鍾慶然心裏舒坦啊!


    在這裏,再沒人能一句話就決定他的生死,來到大周朝後,那隱隱的不安感,在他踏上瀚海州的那一刹那,就煙消雲散。


    隨著壓在頭頂的大山消失,鍾慶然心情前所未有的敞亮,看什麽都覺得格外美好,似乎那天更藍,那山更綠,那水更清……就連空蕩蕩滿是雜草的住地,也被他看出花來。


    人的思維靈敏程度,跟狀態有莫大關係。鍾慶然自我感覺,他的工作效率比以往要高上好幾籌,想的事情也更全麵更符合現狀。


    “慶然,別忙了,出來吃飯。”童氏在帳篷外高聲招唿。


    “唉,阿奶,我馬上就來。”鍾慶然將紙筆一一收好,目前這些東西可是用一點就少一點,不珍惜不行。


    鍾慶然微眯著眼看了看天色,剛才太過投入,他竟沒察覺已經午正了。要放在以往,這個點鍾家早就開飯,今天事情多,便拖到了現在。


    目前,所有人吃飯分成兩種方式,跟鍾慶然從河灣村過來的人,除了鍾慶竹和鍾慶書外,其餘都各吃各,船工和匠師的夥食則由鍾慶然提供。沒辦法,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隻帶了隨身行囊,不吃鍾慶然吃誰去?總不能千裏迢迢帶他們過來,還不讓他們吃飽吧?


    鍾慶然琢磨著,這估計是三皇子想讓他盡快收攏他們,他在祁山碼頭換船時,趙慶給他補充了不少糧食,卻沒給船工和匠師安排一些,他可不信是趙慶給忙忘了。


    不過一直這麽下去肯定不行,不說那七戶族人中,有五戶很窮,估計糧食省著吃,都未必能吃到明年。可現在是省糧食的時候嗎?建房開荒那都需要大量體力支撐,不吃飽了,哪來的力氣幹活?


    船工和匠師就更麻煩了,光讓他們吃飽可不成,除了食之外,還有衣住行,住倒是沒問題,過不了多久就能解決,衣行難道也由他全包?這不成了吃大鍋飯?


    這樣前景可不大妙,吃大鍋飯容易使人懈怠,既然幹多幹少都一樣,那誰還願意勤勤懇懇做事?更重要的一點是,沒有私產,這人哪來的動力?隻有獎懲分明,還有足夠的上升通道,保證他們私有財產的安全性,這樣才能使福村長久發展下去。


    這問題處理起來很是麻煩,鍾慶然一個人決定不了,他得找家人好好商量一番。


    “阿奶,今天中午吃什麽?對了,爺爺和明宇都還沒迴嗎?”鍾慶然走到臨時搭成的灶台旁,幫著童氏端飯菜。


    “都迴了,他們呀,忙了一上午身上有些髒,去河邊清理去了。”童氏眉眼裏都透著笑意,總算安定下來,這要還整天愁眉苦臉,莫不是腦子抽了不成?


    “阿奶,今天菜色好豐盛!”鍾慶然掀開蓋碗先睹為快,哪成想這倒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船上淡水得省著用,就連鍾慶然他們,也隻隔三差五才能吃到湯湯水水的東西。這一次,童氏直接做了兩碗湯,一碗雞肉雜菌湯,一碗排骨湯,光那鮮亮的色澤,就吸引了他的視線,更不用說那撲鼻而來的香味,若不是他早就成年,有足夠的自製力,怕是早就纏著大人要吃的。


    過夠了眼癮,鍾慶然便將飯菜都蓋上。福村這邊化雪沒多久,氣溫還很低,不加蓋子,要不了多久飯菜就涼了。


    感受到灼人的視線,鍾慶然抬頭一瞧,發現不知何時,周圍圍了一圈孩子,小點的咬著手指,嘴角掛著一絲晶瑩,稍大點的,也不自知的吞咽著口水,倒是沒見更大的,估計是懂事了,即便心裏想要,也不會巴巴地圍在別人家飯桌前。


    鍾慶然清楚,這些大多都是那七戶族人的小孩,饞肉吃很正常。當然,那並不意味著這幾家沒有肉食。當初他們離開河灣村時,可是把家禽家畜都帶上了,出發後,鍾家也每家送了一些,要說一點肉都沒有,那不可能,隻是他們舍不得吃罷了。


    鍾慶然看了眼飯菜數量,最終決定無視。不是他小氣,實在是簡明宇飯量很大,瀚海州又是有錢都沒地方花,童氏哪敢隨意浪費糧食?便照著一家人的食量做吃食,隻稍稍餘出一些。


    眼前這些飯菜,經簡明宇掃蕩之後,估計將所剩無幾,若現在分食給小家夥們,恐怕簡明宇會吃不飽。而且這次給了,下次他們還圍過來,那是給還是不給?若次次都這樣,怕是會給他們錯誤的信號,這對他們成長並不好。


    鍾慶然不打算拿自己的東西去貼補其他人,該給他們的他一分不少,不該給的,他也不會隨意充大頭。畢竟,那都是他辛苦所賺,不是大水衝來的。


    看來,他得盡快把各種規章製度定下來,讓福村早日運轉自如。


    雖說不打算分他們肉吃,但鍾慶然還是沒能徹底狠下心來,他迴帳篷翻出幾塊果幹,一個孩子一塊,把他們都給打發迴去。吃飯時候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這可不是什麽好的感受,他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老頭子,快入席,怎麽去那麽久,飯菜都快涼了?”童氏一直在朝河邊張望,瞧著遠遠走來的三個身影,高聲唿喊。


    “沒事,跟富山多聊了兩句。”鍾老爺子也不多說,端起碗來扒了一筷子,示意其餘人開動。


    簡明晨最小,又是跟著哥哥吃住在哥郎家,平時就很注意,免得給簡明宇帶來麻煩,就像吃飯,他會在所有人動筷之後才開吃。


    鍾慶然並不在意這些小事情,可簡明晨的行為,顯然讓鍾老爺子夫婦很是滿意。不是兩老容不下一個小孩,既然讓他跟著他們過,他們就不會刻意針對他,隻是誰也不想養出個白眼狼來,會注意這些,至少表明簡明晨知道他們的好,不會認為鍾家養他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爺爺,晚上要不要大家聚餐一次?”鍾慶然趁著吃飯的空檔提議。


    鍾老爺子沉思片刻,提出很實際的問題:“飯菜都我家提供?”


    “嗯,不管他們是以何理由,跟著我們來到瀚海州,就憑他們敢入雲霧海峽,我們也得意思意思。他們遠離故土,今生都未必還能迴歸故裏,我們不能讓他們寒心,以至於最後人心都散了。”說完,鍾慶然便起身去添飯,童氏和簡明宇想幫忙,被他給製止。


    見鍾慶然重新入座,鍾老爺子小聲說道:“我們的糧食,最多能支持所有人,敞開肚皮吃到明年開春,要是今年收成不好,明年日子想來不會太好過。”


    “爺爺,放心,隻要這邊的土地能種東西,就不用擔心會沒飯吃。”鍾慶然說得很篤定。他這可不是空口說白話,他是真有信心。就算土地產出不盡如人意,他也有辦法。


    山上草木鬱鬱蔥蔥,土質定然不錯,若田地實在種不出東西,就去山上挖土。他也不怕這麽做會對山林帶來危害,山那麽多,福村有幾個人?就憑他們這點人手,盡情種,又能種多少?


    “你心裏有成算就好,那就按你說的做。”兩年下來,鍾老爺子早就對三孫子的話深信不疑。


    “明宇,上午你上山有碰到獵物嗎?”鍾慶然將目光轉向坐他邊上的簡明宇。


    “見到幾隻山羊、麅子和野雞,忙著砍樹就沒動它們,要多少?我下晌就去獵。”簡明宇一聽就明白鍾慶然的意思,不等他開口,倒先問上了。


    “全村共一百五十三口人,大多都是壯勞力,你看著辦,不用特意去找,順帶獵上一些就好。”鍾慶然說得很隨意,他並不打算讓村民吃肉吃到飽。


    大周朝生產力就那樣,不說跟著鍾家的族人親戚,就連周茗這個船長都吃得不是很好,想要餐餐有肉吃,在以前根本想都不要想。


    大家肚裏都沒多少油水,一下子吃太多,估計腸胃會吃不消,這可就好心辦了壞事,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少人哪能行?


    “唳!”


    鍾慶然手搭涼棚仰頭望天:“是點白迴來了。”


    看了一會,鍾慶然皺起眉頭,怎麽兩隻鷹都是這麽副倔性子,瞧那飛得晃晃悠悠的樣子,怕是點白又抓了超出它承載範圍內的獵物。


    簡明宇自是也瞧見了,不過就一會工夫,點白晃動幅度更大,眼看就要掉下來,他忙放下飯碗,小跑著過去接應。


    見到飼主,點白心神一鬆,再提不起力道,身體直線往下墜。


    簡明宇見狀,忙大聲唿喊:“點白,把獵物扔了,快扔掉。”


    可惜,離得還有點遠,點白並不能聽清。簡明宇飛一般往點白跑去,他想不明白,兩隻鷹非常聰明,點白不該想不到這點,不會是它沒法丟掉獵物吧?


    鍾慶然也急了,隨手擱下飯碗就往那邊跑。這兩隻鷹平時雖然老是對他愛搭不理,可還是很聽他話的,養了一年多,早養出了感情,他可不想看著它出事。


    點白和鳴雷智力水平相當於六七歲的孩子,跟它們多說幾遍,它們便能很好地完成他和簡明宇的指示,少了它們,鍾慶然小夫妻估計會難受好一陣子。


    看到鍾慶然和簡明宇急速向它跑來,點白很開心,長鳴了好幾聲宣泄著心中的愉悅,力氣也迴攏了一些,使勁拍打著翅膀,墜勢暫時穩住,可好景不長,點白再次往下墜,這次可比之前的情況還糟糕,它完全脫力,翅膀連揮都揮不起來,墜勢驚人。


    簡明宇眼裏都帶出了水光,兩條腿倒騰地飛快,拚命朝前跑,就好似他過去便能幫點白擺脫困境。


    鍾慶然停下腳步,這樣下去不行,就算簡明宇能接住點白,也隻會讓出事的人再多加一個,點白帶不動,意味著那獵物少說也有好幾十斤重,從上千米高空墜下,那恐怖的動能,還不得把人給砸扁了?


    鍾慶然能想到的隻有福運珠,這裏已經足夠遠,村民想看清很難,他快速做了個帶長柄的銅網兜,雙手持著長柄,讓網兜出現在點白正下方,獵物落進網裏的一刹那,鍾慶然感受到了莫大的上舉力,差點就把他掀上天空,幸虧他反應機敏,在長柄末端增加了一大塊銅,然後整個人壓在上麵,直到卸去獵物的墜勢,這才收迴銅塊,重新握住長柄,將網兜慢慢放到地上。


    等點白一落地,鍾慶然便把銅網兜重新轉為福運。做完這些,他有手背擦了擦額頭,長舒出一口氣。剛才他就不該自己舉著網兜,應該一開始就將其插入地麵,誰讓他電光火石間,想法不夠周全,活該遭這麽個罪,瞧,就因為他想法一時出了差錯,一雙手掌都因用力過度,腫了起來。


    簡明宇喘著粗氣,上前查看。果然,他猜的沒錯,點白雙爪緊緊和獵物羚羊連在一起,分都分不開。看那情形,他估摸著,點白獵到羚羊後,學著他和慶然的做法,把羚羊用繩子給綁起來,結果提著提著,倒把自己給繞了進去,一開始它怕是沒意識到出了問題,直到力竭時才發現,可為時已晚。至於這繩子哪來的,他也不知道,莫非點白出門時帶了繩子?


    簡明宇將點白從繩子中解放出來,點白衝著他直叫喚,眼裏盡是委屈。這個時候,簡明宇也不好說什麽,要教訓,也得等點白情緒穩定點再說。這次它怕是被嚇到了,要是自此後畏懼天空,這對老鷹來說,不異於失去了生存能力,真要那樣,點白該多痛苦?


    將點白安慰一通後,簡明宇拿起繩子仔細辨認,這是一段很普通的麻繩,從磨損來看,應是用了有些時日。見從上麵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簡明宇便把其繞在手上,一手抱著點白,一手提著羚羊往迴走。


    很快,簡明宇便和鍾慶然匯合,見他不時擰一下眉毛,簡明宇關心地問道:“怎麽了?”


    鍾慶然伸出紅腫的雙手,眼巴巴地望著簡明宇,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想得到簡明宇的撫慰和讚揚。


    “怎麽弄的?”簡明宇放下手上的點白和獵物,輕輕抓過鍾慶然的手腕仔細查看,見沒傷到筋骨,才放下心來,“不會是因為剛才那網吧?”


    鍾慶然點了點頭,隨後狠狠瞪了一眼還不知道自己闖禍的點白,為了救它,他今天犧牲大發了。就算他不用幹體力活,但手腫成這樣,連握筆都不能,那也很耽誤事不是?


    簡明宇重新抱□□白,對著鍾慶然說道:“走,迴去我給你上藥。”


    此時,不少村民都捧著飯碗聚在村口張望,見鍾慶然和簡明宇兩人沒事,很快就散了。


    “慶然,你手怎麽迴事?”看著三孫子出去一趟,迴來就鑽進帳篷,再出來時雙手便纏滿了紗布,童氏被唬的心頭一跳。


    鍾老爺子眼裏也滿是擔憂。


    “爺爺,奶奶,沒事,就是剛才用力過大,手腫了,明宇已經給我搽過藥,想來不出幾個時辰就會消腫。”鍾慶然忙安撫兩老,可別給急出什麽事來。


    “哦,這就好,下次你自己小心著點。”鍾老爺子不忘叮囑。


    “嗯,我會注意。”鍾慶然可不想再受一遍本可避免的罪,應得誠意十足。


    見鍾慶然沒大問題,童氏便不再緊盯著他,起身去了灶上:“明宇,飯菜我放鍋裏溫著,你過來一起端。”


    鍾慶然現在是個雙手暫時殘廢的傷患,隻能接受簡明宇的喂食。好在之前他已經吃得差不多,這樣被人伺候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


    喂完鍾慶然,簡明宇起身給點白切了些生肉,又在鍋裏煮了一塊。


    點白和鳴雷其實更喜歡吃熟肉,為了不讓兩隻鷹失去獨自生存的能力,簡明宇隻能無視,它們吃生肉時味同嚼蠟的痛苦表情。


    不過這次有些不同,簡明宇喂點白吃生肉,它都沒多大反應。


    這點白也太過精怪了,它這是知道自己惹了事,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讓另一個主人不抓著這點狠批它。瞧瞧,一雙手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連吃飯都要人喂,這傷得有多嚴重?想想自己兩隻爪子要是弄成這樣,它就渾身一激靈。


    忙完這些,簡明宇重新坐在桌邊,對著在一旁忙活的童氏說道:“阿奶,鍋您幫著看一下,我先把飯吃了。”


    “好,你不用急,慢慢吃,火我會看著。”童氏拿過一把茅草,坐在灶前,一邊看灶火,一邊編著草苫。


    鍾慶然現在無事可做,去他爹那邊轉了一圈,除了收獲一籮筐關心外,臨走還不忘捎帶上鍾慶涵。


    “三哥,我們去哪?”鍾慶涵左手拎著一根釣竿,右手提著一個水桶,顛顛地跟在鍾慶然身後。


    “去碼頭那,我們先去村口,等下坐馬車過去。”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鍾慶然可不想一個人在村裏閑晃,這樣太過招人眼,這不,他就給自己找了個活幹——海釣。


    沙灘不能用來海釣,這也是鍾慶然舍近求遠去碼頭的緣故,碼頭那水夠深,又久未有人光顧,說不定還真能被他釣到海味。


    鍾慶然兩兄弟沒等多久,馬車便朝著碼頭出發,同行的還有不少青壯,他們得把村裏目前要用到的物資都搬進村裏,糧食之類倒是可以緩緩。要不是沒幾個人願意留在船上,他們也不用搬得這麽急,奈何他們在海上待了太長時間,一下船連地都是晃的,他們已經受夠了,短時間內大概沒人還有心思去海上晃。


    到了碼頭之後,鍾慶然找了個遠離樓船的地方,讓慶涵給魚鉤掛上餌,再將魚線甩出去,然後將釣竿□□土裏,兩兄弟便坐在岸邊靜等。


    “三哥,這樣真的能行?”鍾慶涵一張小臉都皺成一團,他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村裏有誰是這麽釣魚的。


    “應該行吧?”鍾慶然也不確定,不過隻要有魚咬餌,拉魚上來不成問題,整個釣竿都被他做了手腳,看似隻插入土裏一小段,其實入土並不淺。


    幹坐著挺無聊,鍾慶涵畢竟小了點,在同齡人中還算坐得住,那也是在有事可幹的情況下,讓他釣魚,確實有些難為他。鍾慶然便畫了一條魚讓他臨摹,兩兄弟一個盯著釣竿,一個在地上塗鴉,倒也算得上是各得其樂。


    “三哥,還沒動靜?”鍾慶涵都畫兩條魚了,鍾慶然這邊竟然半點響動都沒有,鍾慶涵不由對他三哥又多了幾分敬佩,要讓他這麽枯坐,他估計早煩了。


    “時間還早得很,說不定一會就有魚咬鉤了。”鍾慶然話剛落,魚竿便稍稍彎了一下,他連忙踩住釣竿,“慶涵,你去找人過來幫三哥拉魚。”


    鍾慶涵立即扔下草莖,朝碼頭跑去。


    沒過多久,鍾慶然便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迴頭一看,鍾慶涵竟帶著周茗過來。


    “好像是個大家夥,你自己注意點,別被拉下去。”鍾慶然提醒了一聲。


    周茗將釣竿從泥中拔出,海裏的家夥被折騰了這麽一會,力氣有所消減,對周茗而言,負擔已沒那麽大,拉著它兜了好幾圈,待其耗盡力氣後,周茗用力一甩釣竿,一個身影便被拋上岸。


    “三哥,這是什麽東西?”鍾慶涵一溜煙跑到近前看,結果被嚇了一大跳,說話都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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