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樂冬聽了,卻是心中一震。


    顯然,陳安晏是想要告訴他,在皇上和秦王爺之間,隻能有皇上一個主子。


    至於秦王爺,可以是合作的對象,卻不能是第二個主子。


    到了第二天一早,陳安晏先是跟李淡將剩下的姑娘都查問過之後,兩人便直接去找了李彧。


    而這時候,李彧已經知道了之前陳安晏提出再次查問這些姑娘的目的了,所以,他也隻是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結果,隨後便讓李淡迴去派人重新謄寫一份留在宮裏。


    李淡自然是立刻應下,他也看出來了,李彧跟陳安晏必然是有要事商議,於是他便退下出宮去了。


    隨後,陳安晏便問起了昨夜可有什麽發現。


    這時候,高公公和楊雄卻是有些尷尬。


    原來昨日在他們布置好,就等著人上鉤。


    可到了天黑之後,卻發生了意外。


    就在所有人都嚴陣以待的時候,卻是有個太監從那裏經過。


    等他進入江公公的那個小院的時候,楊雄的手下立刻衝了進去。


    可是,在問過之後才發現,他們是鬧了個烏龍。


    原來,這個太監姓姚,是專門伺候鄭太妃的。


    這鄭太妃有個習慣,在每天晚上睡覺之前,要喝一碗甜湯。


    剛才正是姚公公去幫鄭太妃取甜湯。


    而姚公公今日一直有些不太舒服,於是在取了甜湯之後,便準備迴去取藥。


    江公公並不是首領太監,自然沒有單獨的院子,而這個姚公公是跟江公公住在同一個院子。


    而楊雄的手下也發現了這個太監剛剛從禦膳房取來的甜湯,也在他的住處發現了之前就熬好的藥。


    如此一來,他們這裏這麽大的陣仗已經打草驚蛇了。


    盡管他們後來還是一直守到了天亮,但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高公公也告訴陳安晏,那位鄭太妃的確有這個習慣。


    據說,當年李彧的生母跟這位鄭太妃的關係還不錯,在李彧的母妃去世之後,一開始鄭太妃還照顧過李彧。


    隻是後來先皇將李彧過繼給齊太後之後,他們便很少有機會見麵了。


    特別是後來,在齊太後的逼迫之下,鄭太妃也隻能勉強自保,這麽多年以來,幾乎沒有離開過寧壽宮。


    其實,一般來說,在皇帝駕崩之後,除了皇後會住進慈寧宮之外,其他的嬪妃大多都會住在壽康宮。


    慈寧宮和壽康宮相鄰,這麽做也是為了能讓他們多說說話。


    不過,齊太後在一位道人的建議下,從慈寧宮搬到了壽康宮。


    論身份和地位,其他的嬪妃自然沒有資格跟齊太後住在一起,如此一來,先皇的其他嬪妃隻能搬去另外一邊的寧壽宮。


    而按照高公公的說法,當年或許是因為受到了驚嚇,所以鄭太妃後來每天晚上都要喝了甜湯之後才能安睡。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如今,對於他們來說,隻能真的就如高公公之前所言,將江公公之前的住處,一寸一寸的搜查。


    這時候,李彧看了看陳安晏,問他接下來該怎麽做。


    陳安晏想了想之後,卻是朝著高公公說道:“高公公,我想見一見那位鄭太妃,不知能否安排?”


    高公公聽了,卻是一臉為難。


    他告訴陳安晏,如今別說是陳安晏了,就連皇上和他,想要見鄭太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如今寧壽宮裏的宮女和太監,幾乎都是齊太後的人。


    隻要他們去寧壽宮,守在門口的宮女和太監就會說,裏麵的幾位太妃都在休息,不便見他們。


    高公公是奴才,自然就不必說了,李彧是晚輩,若是強行進去的話,反倒是會落下一個不孝的罵名。


    因此,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寧壽宮裏的幾位太妃了。


    隨後,高公公又告訴陳安晏,如今的寧壽宮裏,總共還有三位太妃,除了那位鄭太妃之外,還有董太妃和朱太妃。


    一般來說,在皇帝駕崩之後,除了原來的皇後會成為太後之外,皇上的其他嬪妃會搬至其子女的府邸一起生活,隻有那些沒有子女的嬪妃,會留在宮裏,成為太妃。


    其實,不論是鄭太妃,還是董太妃和朱太妃,他們原本都曾誕下皇子和公主,但在那次戰亂之中,都已經被殺了,所以依照朝廷規製,他們都留在了宮裏。


    高公公還告訴陳安晏,其實,當年一共有五位太妃,前些年有兩位太妃已經過世,如今隻剩下了這三位太妃。


    而且,當年在先皇駕崩之後,一開始那五位太妃都住在壽康宮的時候,齊太後便已經派人控製住了整個壽康宮。


    後來,在讓她們都搬去寧壽宮之後,裏裏外外也都換成了齊太後的人。


    這後宮之事,不論是李文棟還是趙公公,都不能幹涉。


    好在後來還是趙公公出麵,讓幾位太妃選一位之前的手下留在身邊聽用,而這位姚公公,就是之前鄭太妃選的手下。


    隻是,如今沒人知道,這位姚公公是不是已經投靠了齊太後。


    好在齊太後能控製的,隻有宮女和太監,對於大內侍衛,她還是無法完全控製。


    一想到這裏,陳安晏又想起了之前徐鏢頭跟自己提到,那位大內侍衛統領葉良臣離開了京城,不知去向。


    陳安晏向李彧問起了此事,李彧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卻是看向了楊雄。


    其實,一般來說,大內侍衛統領都會隨伺君側,但之前因為有趙公公,所以葉良臣很少出現在李彧的身邊。


    如今李彧的身邊又有了楊雄,其實,在李彧迴到京城之後,葉良臣曾經來找過李彧,但李彧卻告訴他,自己有楊雄貼身保護,於是那葉良臣也就沒有再來找過李彧。


    陳安晏又思忖了片刻,但依舊沒有什麽頭緒。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先出宮,去找孫樂冬。


    昨日在跟孫樂冬說了那番話後,陳安晏並沒有繼續追問,可如今看來,恐怕也隻能暫時將孫樂冬當做突破口了。


    在出宮之前,陳安晏讓楊雄安排人手,不許閑雜人等去見那些姑娘。


    另外,他又問了一些關於那幾位太妃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陳安晏的用意,但高公公還是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陳安晏。


    出宮之後,陳安晏直接迴了鴻臚寺。


    或許是因為昨日的那番話,在見到陳安晏後,這孫樂冬的神情卻是有些怪異。


    不過,陳安晏卻是沒有跟他廢話,直接問道:“孫大人,你先告訴我,你效忠的當今皇上,還是秦王爺?”


    孫樂冬聽了臉色一變,連忙看向了外麵。


    顯然,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跟秦王爺有關係。


    相比孫樂冬的慌張,陳安晏卻是十分淡定的坐了下來。


    在關好門窗後,孫樂冬又迴到了座位,就在他剛要開口之前,卻是見到了桌上的那道口子。


    其實,昨日在陳安晏離開之後,這孫樂冬還心疼了好久。


    要知道,這張桌子的桌麵,用的是上好的花梨木。


    雖然這花梨木跟黃花梨比起來,要遜色不少,但也算是做桌麵的上品了。


    在這鴻臚寺裏,一共就兩張花梨木桌麵的桌子,一張在他這裏,一張則是在陳安晏的房間。


    如今多了一道口子,孫樂冬自然十分心疼。


    好在這時候他也已經迴過神來了,見到陳安晏還看著自己,這孫樂冬卻是輕咳了一聲,說道:“本官自然是效忠皇上的!”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陳安晏又接著問道:“那倘若日後皇上跟秦王爺起了衝突,你會站在哪邊?”


    “起衝突?”


    孫樂冬似乎沒有想到陳安晏會這麽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候,陳安晏卻是又立刻說道:“不錯,倘若秦王爺日後謀反,你是要當當今皇上的護國功臣,還是要當秦王爺的開國功臣?”


    “你……你大膽!”


    顯然,孫樂冬沒有想到陳安晏竟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可是,陳安晏卻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而且,他的手已經摸到了懷裏。


    孫樂冬見狀,卻是又出了一身冷汗,隨後卻是連忙說道:“本官效忠皇上,自然是站在皇上這邊!”


    陳安晏聽了,卻是冷笑了兩聲,說道:“大人英明,否則的話,明年今日,恐怕就是大人的忌日了!”


    這時候,盡管孫樂冬有些生氣,可是見到陳安晏的神情,他卻也不敢發作。


    而且,他還不知道,陳安晏今日為何會突然問他這些問題。


    其實,昨日在聽到陳安晏的那番話之後,孫樂冬的心裏就已經隱隱有些不安了。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秦王爺明明是支持當今皇上的,為何陳安晏似乎對秦王爺會產生敵意。


    而且,上麵傳下來的消息,說是陳安晏已經跟秦王爺合作,一起幫當今皇上奪權。


    因此,孫樂冬實在不明白陳安晏的用意。


    隨後,隻見他皺了皺眉,朝著陳安晏說道:“莫非皇上和陳大人是對王爺有什麽誤會?據我所知,王爺他一直都是支持皇上的!”


    陳安晏聽了,卻隻是冷“哼”了一聲,沒有迴答,而是朝著孫樂冬問道:“秦王爺在朝中還有多少人手?”


    “這個……”


    聽到陳安晏這麽問,孫樂冬的神情卻是有些為難。


    顯然,他肯定知道一些秦王爺在京城的眼線,但他似乎並不想在秦王爺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告訴陳安晏或是皇上。


    不過,陳安晏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孫樂冬,而是又接著問道:“還有,你是如何讓江公公下手去殺黎雨竹的?”


    孫樂冬在猶豫了一番之後,說道:“陳大人想知道這些,不妨親自去問王爺,本官……我實在不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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