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安晏的這番話,這兩個高麗人更加覺得羞愧難當。


    這個時候,他們心裏很清楚,就算他們懷疑陳安晏所說這些的真實性,但是陳安晏能將將這些數字一清二楚的說出來,必定是有所依仗。


    他們可能沒有想到,陳安晏會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因此,陳安晏在來到京城之後,早就將最近這些年,大梁周邊各國所發生的之事都看了個遍。


    如今,這些對於陳安晏來說,迴憶一下這些數據並不是什麽難事。


    其實,陳安晏也有些慶幸。


    剛才宇文德榮讓他迴答這兩個高麗人的問題時,他也有些為難。


    盡管他讀了不少書,一般的引經據典根本不在話下,但是這禮法畢竟還不是他所長。


    不過,好在他想到了用這個辦法來對付這兩個高麗人。


    而且,他這麽做,不光應付了他們的難題,還暴露出了高麗跟其他國家之間的矛盾。


    特別是北周和西夏。


    其實這也難怪。


    盡管在之前,高麗因為是大梁的屬國,有了大梁的支持,高麗一直自視甚高,除了北周、西夏以及倭國之外,不把其他小國放在眼裏。


    但因為國力的關係,北周和西夏同樣沒有把高麗放在眼裏。


    再加上北周和西夏這些年來,一直聯合對抗大梁,而高麗又是大梁的屬國,他們自然對高麗沒有什麽好感。


    因此,北周在聽說高麗派了使臣出使他們國家的時候,便暗中派人下手。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下死手,看起來隻是想要給高麗一個教訓。


    而西夏在聽說高麗派人出使暹羅國的時候,他們也派人截殺高麗使臣,意圖挑起爭端。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大梁很快就派人查出了結果。


    雖說事後西夏一直否認此事,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西夏。


    而當年高麗在得知這個結果之後,卻礙於西夏強大的國力,高麗根本不敢追究。


    而且,根據卷宗的記在,那個時候大梁朝廷也曾詢問高麗,需不需要大梁出麵質問西夏,畢竟高麗也是大梁的屬國。


    可是高麗卻擔心西夏會報複,選擇了隱忍。


    這個時候,大殿裏的這些大人物們,再次對陳安晏刮目相看。


    他們可不相信陳安晏未卜先知,知道李桂成的這兩個手下會為難,提前背好了這些東西來應付高麗人。


    如此看來,陳安晏不光機智過人,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而這時候再看那兩個高麗人,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可是,讓所有人都覺得不解的是,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麵,那李桂成竟然還是一言不發,著實讓人覺得奇怪。


    這時候,太和殿裏的眾人也是各有心思。


    對於大梁的大部分大臣來說,陳安晏的這一手,著實讓他們覺得解氣,因此,宇文德榮和洪遂良他們看上去都很高興。


    而對於齊太後手下的那些官員,雖然也覺得解氣,但陳安晏畢竟是李彧的人,就算再出色,日後還是免不了要站在對立麵。


    而且,陳安晏今日的表現,還是讓他們產生了一絲擔憂。


    至於那些使臣,都在想著這次出使大梁的所見所聞,能給自己的國家以及自己帶來什麽利益。


    因此,


    這太和殿倒是短暫的安靜了片刻。


    既是宮宴,自然不能冷場。


    很快,大梁的大臣又談起了一些風聞趣事,倒是引起了大家的一片歡愉。


    這時候,大家仿佛把李桂成和他那兩個手下遺忘了!


    其實,盡管對著這兩個高麗人冷嘲熱諷了老半天,但陳安晏的心裏卻是對高麗多少還是有些同情。


    畢竟,像他們這樣的小國,就算被大國欺負了,也隻能忍讓。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這樣弱肉強食。


    對於北周和西夏這樣的過家來說,他們聯合起來,都敢跟大梁抗衡,小小的高麗,他們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所以,陳安晏知道,之前他所說的那些數據的背後,是高麗君主的隱忍,才保住了高麗數百年的基業。


    否則,就算有大梁的庇護,高麗恐怕也會陷入危難之中。


    一想到此,陳安晏也隻能微微一歎。


    他看了看李桂成,以及其他小國的使臣。


    或許,這些小國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他們跟大梁以及北周、西夏這些國家都不同。


    擺在他們麵前,最重要的是在大梁這些大國的旁邊,生存下去!


    這個時候,陳安晏卻突然注意到,此刻李桂成的這兩個手下雖說還是一左一右攙扶著李桂成,可他們兩人的腦袋卻在李桂成的身後湊近了,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眼前的這一幕倒是讓陳安晏覺得十分詫異。


    一般來說,像李桂成那他那兩個手下這種,一個主子帶兩個手下想要議事的時候,首先,兩個手下絕不是在他們主子的麵前,直接聚首議事。


    因為這樣的動作實屬大不敬!


    就算兩人如此刻李桂成的兩個手下一般,在他們主子的背後聚首議事,同樣還是有不敬之意。


    這高麗的禮法幾乎都是傳自大梁,盡管陳安晏對於禮法並無深究,但這些基本的常識他自然不會陌生!


    而一般來說,像這樣的場合,大多都是主子居中,手下立於兩側,若是要議事的話,也是兩人從他們主子的兩邊,分別將他們的看法和意見告訴主子,再由主子做最後的定奪。


    斷然不會像如今這般,李桂成這兩個手下直接跳過李桂成,偷偷商議著什麽。


    就在陳安晏有些想不明白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這一直低著頭的李桂成,稍稍把頭抬起來了一些。


    這時候,因為李桂成那兩個手下不再“鬧騰”,再加上之前被陳安晏好好奚落了一番,所以大家已經把注意力從他們的身上移到了別處。


    陳安晏稍稍看了下這大殿裏的其他人,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注意到李桂成。


    而李桂成在稍稍抬起頭之後,也沒有看向別處,而是直接朝著陳安晏看來。


    四目相對,陳安晏也吃了一驚。


    他能看出李桂成就抬頭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卻似乎用盡了他的力氣。


    李桂成先是看了看陳安晏,隨後卻微微搖了搖頭。


    就在陳安晏還在琢磨這李桂成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這李桂成又朝著自己的左胳膊和右胳膊看了看,隨後再次看向了陳安晏。


    而他們再次四目相對的時間並沒有多長,最多也就兩息的時間,這李桂成的頭便再次低了下去。


    這時候,陳安晏順著李桂成剛才


    的目光,看向了這位三皇子左右兩條胳膊。


    此刻,李桂成的這兩條胳膊都被那兩個手下攙扶著。


    從李桂成剛才的神情來看,他似乎確實受傷嚴重,想要抬頭都十分困難。


    可他為了費這麽大的勁,來提醒自己注意他的兩條胳膊呢?


    這時候,陳安晏看著李桂成,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唐大年。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唐大年查的如何了。


    上次李桂成“遇襲”的時候,自己胸有成竹,讓唐大年從大牢之中找了幾個死囚。


    迴想至此,陳安晏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隨後他又迴想著今日李桂成和他這兩個手下進宮之後的情形,似乎跟自己的猜測十分吻合!


    陳安晏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又再次看向了李桂成。


    若是這一切真的就如他猜測的那般的話,那李桂成真的十分危險!


    此刻大殿之中,觥籌交錯。


    陳安晏自然很想將自己的猜測告訴李文棟,可眼下似乎並沒有合適的機會。


    這時候,陳安晏倒是有些著急了。


    畢竟唐大年他們正在外麵追查,若是自己猜測的不錯,恐怕他們根本就查不出什麽結果。


    陳安晏想了想,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隻見他在這大殿之中張望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自己熟識之人。


    那些侍衛都在外麵巡查,至於那些宮女太監,除了高公公和貴喜之外,陳安晏並沒有太多熟悉的!


    而如今貴喜不再,高公公又在李彧的身旁伺候。


    陳安晏自然也不便將高公公喚來。


    他想了想之後,還是站起了身,退到了門口。


    陳安晏稍稍張望,卻見到葉良臣在門口,楊雄手下的那些侍衛並不在附近。


    葉良臣見到是陳安晏,立刻笑著說道:“想不到陳大人博古通今,還有這樣的本事!”


    他指的,自然是舌戰李桂成那兩個手下之事。


    雖說他在門外,但以他的耳力,分些心神聽裏麵的動靜似乎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顯然,他也沒料到陳安晏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陳安晏卻微微一笑,說道:“葉統領過獎了。”


    他又看了一圈,卻還是沒見到楊雄和他的手下,於是也隻能笑著說道:“倒是辛苦葉統領了,今天這樣的日子還要巡查!”


    其實,原本陳安晏以為,今晚葉良臣也會在太和殿用宮宴。


    畢竟葉良臣可是大內侍衛統領,官居二品。


    不過,他後來得知,每年年節前一天的宮宴上,這位葉統領都是在外巡查。


    以為按照他的話說,這一年之中的最後一天,必須要確保皇宮大內的安全。


    這時候,葉良臣也說道:“本官已經習慣了。”


    隻見他看了看著深宮,接著淡淡說道:“陳大人還請自便,本官到處看看!”


    說完之後這葉良臣便離開了。


    這時候,陳安晏又環視了一圈,總算是見到了一個眼熟的侍衛。


    陳安晏立刻上前,讓他出宮,將馬飛喚來。


    那個侍衛正是楊雄的手下。


    楊雄早就交代過了,陳安晏的要求一改照做,於是他立刻朝著宮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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