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殷掠空迴得迅速。


    迅速得令黃芪肖花雨田不禁對看一眼。


    真是怕什麽來怕什麽!


    這迴換花雨田苦口婆心地囑咐了:“你師父說得對,近時莫要亂跑,好好待在衙門裏便好,公務什麽的,能簡單辦的就辦,麻煩的一時半會辦不了的先放著,你讓小輝遞個話到花宅,我來替你處理。”


    “我們錦衣衛自個的公務,自個能解決,便不勞煩花督主了,再怎麽樣,還有我這師父呢。”黃芪肖可不收花雨田的好意,迴頭就對殷掠空下命令,“無論楊芸釵那邊做了什麽,你有沒有份,反正你給師父我聽好了,不管什麽事情,都與你無關,聽到沒有?”


    花雨田雖然不太高興黃芪肖跟他劃拉得那麽清楚,不過黃芪肖的話他十分讚同,不禁在旁點頭附和:“沒錯。”


    殷掠空默默無言地端起茶碗,掀起茶蓋無意識地吃了兩口茶,茶水還有些燙,燙得她瞬間迴神兒,擱下茶碗便看到黃芪肖花雨田雙雙對著她皺眉。


    “好的。”她老實點頭。


    點完頭,殷掠空趕緊起身找了個借口,說有事兒要同毛廟祝說,說完拔腿就往前院跑。


    “總覺得不太放心。”花雨田轉過眸去和黃芪肖說下心中感受。


    “我會盯牢她的。”黃芪肖甚有同感地點頭,點完問起兩人不太放心的源頭,“楊芸釵那小丫頭真沒動靜?”


    “沒盯到什麽動靜,不過……”花雨田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說為好,“算了,她是太子罩著的人,真有何動靜,太子定然會處理的。”


    提到東宮,黃芪肖與花雨田看法相同,並未追問花雨田言語中那明顯欲言又止的話,他從善如流地想要終結話題:“也是。”


    花雨田本也有終結話題之意,但到底心癢癢的,脫口而出說了點兒順帶的相關的:“我倒是查到,她前些日子往外遞了話,七拐八拐的,暗中有人相幫,一路甩掉了許多眼線,此其中便有我的人,想必你……”


    “沒有。”黃芪肖知道花雨田想說什麽,幹脆地否了,“既然說好了由你來盯著那小丫頭,那便全權由你負責,我可不費那個力氣。”


    花雨田確實在跟楊芸釵的其中並未發現黃芪肖的人的蹤跡,然事有萬一,黃芪肖又一直是和他勢均力敵的對頭,黃芪肖有多少能耐,經往前多年下來的彼此看不對眼,而發生的那一場場大大小小的較量,不管文的武的,總而言之,黃芪肖很了解他,他也足夠了解黃芪肖。


    “我沒盯到,你又沒盯……”花雨田歎了口氣,“好吧。”


    “就這樣吧。”黃芪肖這話花雨田的好吧是同個意思。


    “不悔大師那事兒還沒了,秋絡晴還被我關在東廠詔獄裏,沒想又出了謝幼香失蹤之事,怎麽感覺自從淩平湖傳出傳聞,說有肖似夜十一的女子出現,便像個車軲轆一樣,一件跟著一件轉個不停?”花雨田感歎道,感歎之中又含著幾分懷疑。


    黃芪肖完全聽懂了花雨田在懷疑什麽,他卻沒接話,隻言道:“不悔大師之事,你可得加緊審秋二小姐了,免得夜長夢多。謝八小姐之事麽,先時不是有個人一直圍在謝八小姐周邊麽,從他下手,總能得出結果,反正此事已交由京衙查辦,與咱們扯不上幹係,縱然暗底裏有幾根絲有意扯到咱們,也沒什麽,左右不過是報個陳年舊仇罷了。”


    “誒,你這樣就沒意思了。”花雨田略不滿黃芪肖不接他的茬。


    黃芪肖冷笑:“你有意思,你別跟我說啊,直接上不就得了。”


    花雨田被噎得一時間沒了話。


    “秋二小姐招了?”黃芪肖過了會兒問道。


    “招了。”花雨田神情有些耐人尋味。


    黃芪肖瞧出點兒蹊蹺:“可別是屈打成招啊。”


    “我倒是想屈打成招。”花雨田這話說得黃芪肖一愣。


    “怎麽迴事?”自秋絡晴被關進東廠詔獄,花雨田不主動說,黃芪肖就沒主動問過半句,此刻卻是忍不住了。


    “安山候這個孫女挺有意思,剛進我那兒,詔獄還沒動上刑呢,她自個就招了,說是……”花雨田一手掀起茶蓋,一手往茶碗裏伸,手指沾了茶水,就著茶水在桌麵寫了一個字。


    黃芪肖瞪大了眼:“還招了什麽?”


    “沒招了,招了這個以後,她就隻剩下喊冤了。”花雨田不知想到什麽,一邊眉毛挑高了,又緩緩擱下,“說起來,那陳年舊仇,當年表麵看起來無甚不妥,像是左家的氣運該是到盡頭了,可那事兒我事後想過,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查吧,又查不出什麽具體的來。”


    “當年在權貴豪門之間,不是風傳著與夜家小老虎有關麽?”黃芪肖也還記得當年這件事兒,這件事兒放在當年還是現下,可都是大事。


    “風傳風傳,風吹過的傳聞,是真是假,誰說得清楚?”花雨田雖是東廠督主,又被冠以外號惡鬼,然查事辦事到底還是有些章法的,無真憑實證的風傳,他聽是會聽些,可真拿風傳當迴事,他的理智可不允許他這麽做。


    就像十年後的今日,淩平湖的那個傳聞,他聽入耳了,可也僅僅是聽入耳了,放在心上了,要下定論,可還早著呢。


    黃芪肖與花雨田的想法不太相同,不過兩人有一點兒是一樣的,那就是當年他在事後也疑過,隻是沒拿到證據,疑也隻是疑而已。


    廠衛公務繁忙,差事一件跟著一件,細碎之事不少,更重要的公務也多,輕重緩急之間,兩人自然選擇更重要更急需處理之事,於是那點兒疑放著放著,也就成陳年舊事了。


    “如今,是更說不清楚了。”黃芪肖陳述著事實,也是因著四豪門已非當年的四豪門,有些事情再追究已失了意義,追究隻是浪費時間罷了。


    “反正左四認定了謝幼香是他左家的仇人,是導致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罪魁禍首,找到機會下手,隻怕謝幼香是死定了。”花雨田想到謝元陽,又嘖嘖稱奇起來,“謝世子看似挺著緊他小姑姑的,但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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