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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修無愧於四絕之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甚至不能用精來簡單的描述。


    他在琴棋書畫上的表現,遠遠高於一般的文人雅士。


    因為他將這四道融於武道,又匯於心中。


    歐陽修的筆鋒掠過之處,線條或粗或淺,或明或暗,在畫紙上不斷的勾勒著,最終勾勒出一幅極致完美的畫卷。


    白晨的氣質儼然烙印在畫卷之上,在歐陽修的筆鋒修飾下,不斷的接近完美。


    不過由於兩人作畫,都是橫陳在畫桌上,所以擂台下的人,無法看清兩人所作。


    終於,歐陽修的筆鋒輕輕一點,最後的收尾結束。


    歐陽修抬起頭,攤開畫卷,對於自己的作品滿意至極。


    這世上怎麽可能還有比這張畫更完美的畫卷呢?


    哪怕歐陽修的作畫對象是他的對手,是他的敵人,可是歐陽修也沒有受此影響,依然把白晨刻畫的近乎完美。


    甚至比起現實中的白晨,更加超凡脫俗。


    這或許也是歐陽修與大部分人的想法,畫卷上的白晨氣質非凡,英氣蓬勃,目光銳利如鋒,嘴角帶著幾分淺淺卻又自信的笑。


    甚至還有那麽點偏偏風度……


    白晨也終於停筆,不過在他作畫完成後,首先看的不是自己的作品,而是看向歐陽修。


    “前輩已經好了麽。”


    歐陽修自信滿滿的點頭,對於這次比試的題目,他非常的滿意。


    先前的那種壓迫感也已經蕩然無存,或許是因為自己所作的畫,超越了以往的作品。


    這也是一種壓力下產生的作品,即便是歐陽修自己都沒想到。


    “那我們便相互評斷如何?”白晨同樣是自信的目光。


    歐陽修讚同點頭,兩人將畫卷擺在一起,兩人對調位置後。


    歐陽修攤開白晨的畫卷,隻是那麽一瞬,他的表情凝固了。


    這畫的是他?


    畫卷上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手持毛筆,目光祥和睿智,單手攬須。


    隻是這線條卻不是以毛筆所刻畫,歐陽修感覺就像是照鏡子一樣。每一個細節都趨於極致。


    歐陽修甚至能夠從畫像上看到自己的眉毛有幾根,而且這種新穎的風格,也讓歐陽修歎為觀止。


    完美!隻有這張畫才是真正的完美。


    白晨看到歐陽修的表情,對於這個結果非常的滿意。


    其實自己的畫不過是中等水準罷了,歐陽修真正驚歎的不是畫功。而是風格。


    任何一個第一次接觸寫實素描風格畫風的人,看到這樣的作品,都難免心生驚歎。


    反觀歐陽修自己的畫,可謂是水墨畫的極致。


    如果說寫實畫講究的是逼真的畫,那麽水墨畫講究的則是意境。


    古代的水墨畫多為山川湖海,因為山川湖泊更能顯露出天地的曠達與意境,或是飄渺,或是空冥,或是浩瀚又或者是洶湧。


    相對來說,水墨畫在人物上的作品就要少許多。


    首先是人物畫更難。水墨畫對人物的刻畫還是有許多的不足之處。


    同時如果被畫的人物沒有特殊的氣質,那麽畫本身也會受到影響而落於下乘。


    歐陽修對人物畫的把握,可以說是細膩到了極致。


    白晨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擁有這麽超凡脫塵的氣質。


    歐陽修艱難的抬起頭,看向白晨,嘴皮子抖了抖,沒發出聲音。


    白晨突然微微一笑:“這局小子甘拜下風,這幅畫可否送予小子?”


    歐陽修表情愕然凝固,錯愕的看著白晨:“為什麽?明明你可以……”


    “因為前輩將小子刻畫的如此完美,晚輩非常喜歡這幅畫。”白晨笑嗬嗬的說道。


    白晨甚至在心裏暗自猜測。難道自己真的這麽帥?


    歐陽修苦笑的搖了搖頭:“其實真正覺得欣慰的是老夫才是,就憑這畫功與畫風,此局該當是你勝出。”


    “不,小子畫技粗略。比不得前輩神技。”


    “不如這局算作平局如何?”歐陽修紅著臉看著白晨。


    “這怎麽好意思……”


    “這畫便互換相交如何。”


    這時候,擂台下的看客們不幹了,立刻起哄起來。


    他們這次來,為的就是看一出精彩絕倫的對決,而不是聽這一老一少互相吹捧的。


    如今兩人的作品沒看到,兩人就這麽自顧自的分勝負。他們自然不願。


    “慢著,兩位不如將各自的作品拿出來,讓大夥看一看,也好有個公斷。”


    “是啊,兩位都是當世名流,我們也都想看看兩位蓋世神技。”


    白晨瞥了眼眾人:“這是我與歐陽前輩的比試,與你們何幹,又何曾需要你們公斷?”


    “白晨,難道你不敢將你作的畫拿出來給大家一睹為快嗎?”有人起哄道,立刻引來圍觀人群的共鳴,很顯然白晨剛才用墨炭作畫,讓眾人實在懷疑白晨是否能夠作出什麽像樣的畫。


    “住口,白晨的畫技舉世難尋,需要爾等鼠輩賞鑒嗎?”歐陽修也站出來為白晨鳴不平。


    “前輩,不是吾等質疑,實乃白晨用炭灰作畫,實在匪夷所思,在場的諸位心中好奇,所以還請兩位給眾人一個答案。”


    有人起哄自然也有人平心靜氣的解釋,同時這句話也代表著大部分人的心生。


    歐陽修的畫技毋庸置疑,他已經被列為當世幾位畫聖之一,特別是其獨特的畫風,融合了江湖氣息的畫技,更是得到不少名家大豪的認可與推捧。


    可是如今白晨以墨炭作畫,居然會得到歐陽修的認可,這讓眾人不得不懷疑,這場比試的公平性。


    “歐陽老頭,你將畫拿出來看看,小老兒也很想看看,用墨炭作出來的畫,到底是什麽樣的。”百曉生此刻自然是想找迴顏麵,跟著大家起哄起來。


    “你這丟人現眼的老東西。”歐陽修看到百曉生居然與眾人一起逼迫自己,便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在擂台上與白晨比試,雙方的態度都已經呈於友好氣氛。


    歐陽修作出來的畫也得到白晨的認可,歐陽修自然免不了誇幾句白晨,這樣的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


    可是如果真的拿出來,免不了被大家做比較。


    歐陽修實在沒信心與白晨的這幅肖像畫對比,因為白晨所作的這幅畫,實在是太優秀了,同時也給人一種新奇的感覺。


    所以在同等的條件下,他是必敗無疑……


    “手下敗將,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餘地,若是不服,大可再在這擂台上一較高下!”白晨終於吭聲了,一出聲便的咄咄逼人的態度,毫無先前的那種謙讓內斂。


    對於白晨來說,看人隻分兩種,一種看的順眼,一種看不順眼。


    百曉生顯然就屬於看不順眼的一類,所以對他的態度,更是惡劣到了極點。


    這句話先前是百曉生對唐玄天說的,如今卻被白晨反送給他。


    可想而知百曉生的臉色有多難看,相較而言,擂台下的唐門眾人就樂嗬許多。


    百曉生不可一世,今次也栽在白晨手中。


    “歐陽老頭,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燎王麾下奇仕,不是朝廷的人!”百曉生咬牙切齒的怒喝道。


    歐陽修心怒難平:“好好好……你要看,那便給你看!”


    歐陽修將本來卷起來的畫輕輕一抖,完全攤開在眾人眼前。


    嘩啦——


    又是一陣驚唿,眾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這幅畫就如鬼斧神工一般,將歐陽修的容貌氣質完美的烙印在這幅畫上。


    這也是寫實素描的魅力所在,細節決定一切,哪怕是一個皺紋都沒有遺漏。


    眾人甚至分不清楚人是畫還是畫是人,以假亂真,這是一個畫師畢生的追求。


    當然了,眾人震撼更多的是因為新奇所產生的。


    如果這世上人人都會素描的畫,那麽白晨的畫也隻能是爛大街的結局。


    可是正因為獨一無二,正因為人人未聞,所以才能引起這樣的效果。


    眾人的目光又望向白晨,不過白晨依舊我行我素:“這幅畫是歐陽前輩送予我的,所以展示與否也就不勞大家操心了,歐陽前輩的畫技舉世難尋,而他為我所畫遠勝於我,所以這局便算我輸了。”


    眾人卻覺得,白晨這是在袒護歐陽修。


    歐陽修的畫技自然不假,可是沒有人認為,歐陽修所作之畫能比白晨的畫好。


    這也是先入為主的心理,白晨這般的退讓,反而讓眾人更覺得白晨的心懷寬廣。


    至於白晨是否展示,已經沒什麽意義了,因為大部分人隻是對白晨的畫感興趣,而對歐陽修的畫興致寥寥。


    歐陽修收起畫卷,再次與白晨抱拳告辭,臨走前低聲勸告道:“多加小心。”


    歐陽修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是相當滿意的,畢竟名義上還是他贏了,雖然眾人或許不這麽認為,可是他的結果比之百曉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了對比之後,歐陽修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對於身邊橫眉瞪眼的百曉生視而不見。


    同時,歐陽修也沒想到,因為這場比試,反而被讀書人奉為經典,同時引為佳話而被傳頌。


    白晨深吸一口氣,目光望向擂台下的烏奎與柳生。


    “文的比過了,現在該是比武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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