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一陣涼風劃過元郎的臉頰,不確切的說是許多細小的如柳葉狀的暗器。元郎吹了口氣,接著就見這飛來的暗器被吹的偏轉了方向。


    風吹的桌上的書本快速的反正頁,這次是真的風,元郎也聽到了風聲。


    紙張相互摩擦,所發出的沙沙沙,沙沙沙的聲響,讓元郎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接著就聽,“砰——”一聲,窗戶關上了。門外出現了一陣腳步聲,按道理說此事已經是該歇息的時間了,為什麽說會有人在走動呢。元郎他伸手拉了拉衣襟,又拍掉了掉落在自己身上的暗器。


    這暗器的攻擊力並不強,由此可見對方實在有些輕敵了。可就在元郎打算起身之際,就覺得自己剛剛被暗器劃傷的那兩道傷口處,有些麻麻的感覺。


    “糟了,莫非暗器上麵塗了毒。”


    脖頸上與麵頰上各有一處,元郎摸了摸傷口,現在還摸不出任何異常的狀況。


    扶著床邊,元郎走下床來,將捆綁自己的繩子一扔,尋迴了自己的寶劍。


    接著就聽,門外的腳步聲忽然變遠了。就在剛剛元郎吹散暗器的時候,門外那人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了,那時候他就意欲逃脫了。


    “既然來都來了,又為何要走呢?”元郎道。


    風越演愈烈,好像萬物都要被吹的抖上三抖,藏在風聲中的腳步聲,又變得越來越近了。滿外那人,他又迴來了!


    “砰——”一聲,門開了。進來的,是一抹紅色的身影,紅衣紅鞋、紅褲紅襪,但卻不是王質兒,因為他有著一張鍋盔一般黑的臉。


    這必定就是“色鬼”了,元郎所聽說的鬼怪,就是長得如此模樣。


    “得罪了,小公子。”隻聽那色鬼的聲音很是難聽,有幾分像是嗚咽,詭異到令人發慌。


    王質兒在哪裏?為什麽還沒有來,窗戶已經關上了,她看不到屋內的狀況了,應該會馬上趕來的吧。怕就怕她不會出什麽岔子了吧?


    王質兒越發懷疑,自己上了圈套裏。她剛剛在追捕一個紅衣的詭影,但是將其逼至牆角後,人影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實在是奇怪。


    不過,算上剛剛憑空消失的這一個“色鬼”,王質兒今晚一共看到了三個,捉到了兩個。但是沒有留下活口,一旦“色鬼”被活捉了,那麽他們就會咬舌自盡。


    王質兒愈發的懷疑,“色鬼”是一個組織了。


    “糟了,元郎還被我綁在床上呢!”王質兒失聲大叫道。


    她有些慌了,她懷疑隻是調虎離山計。


    紅衣、紅鞋、紅褲、紅襪,鍋灰一般黑的臉,看身形應該是個男子的樣子不錯了。為什麽說,她會確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形象就是“色鬼”了呢?那是因為,據情報所說是這樣的,至於說情報的來源與傳遞,都是經過商的調查與監察的,自然是信得過的。


    “色鬼”並非隻是一名,所以說這情報還是有一些偏差的。畢竟夜長夢多,其中也必定會生出許多變故的。沒有什麽事情是一成不變的,就算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那也終會有釘子生鏽、鬆動的那一日,也會有木板糟爛之時。


    商同徵交代過了“色鬼”會在今日行動,果真就在今晚“色鬼”真的有動靜了。但是為何這一情報中“色鬼”行動的時間會如此的準確呢?


    這徵姑娘不知道,或許是商他調查到了確切的信息,再或就是商有他秘密的消息收集處,商他之所以位列五生第二位,那必定是有一定的實力的。


    時至今日,他們還尚未懷疑過商的消息的真實性與消息來源,因為至今商所提供的消息情報大多都是正確無誤的。


    關於“色鬼”今日的行動也是商告訴徵姑娘的,所以說知道真相的是商而不是徵,所以說徵姑娘也沒有預料到事情的變故。但是“美男計”這一主意確實是徵姑娘一首操辦起來的不錯,可是這也是在商的知曉範圍之內的。


    可以說,商他是知道此次行動中所有人的行蹤的。當然這其中要出去一人,那就是宮。如此說起來,他就像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王爺一樣,沒有收於自己股掌之間的人,也許就隻有宮了。就連羽的行蹤,他都能夠掌握個七七八八的,隻有宮一人,隻有他一人。


    這也許也可以說是他的一種執念吧,他想掌握住宮,想要將他抓住,並且想要將他抓的死死的,以解自己心頭隻恨。


    異人商,到底哪裏異於常人呢?若要非要說上一說的話,也許就是他這種野心或是扭曲的心理吧。他總覺得隻要他知曉了所有人的真麵目,掌握了所有人的行蹤的話,那他將會無所畏懼。


    這也就是為何他也是神秘人的原因,因為他尚未搞清楚所有人的真麵目,所以他不敢盲目現身,他恐有性命之危。為何好端端的要顧及性命之危呢?畢竟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而恰恰就是因為他做了許多的虧心事,所以才不敢暴露真麵目。但是能夠讓商畏懼的人還真不多,眼下這個刺客宮就是最大的、最礙眼的一個,他人的話,商他都沒有放在眼睛裏。他人的話,何足為俱呢?他時常這樣想。


    隻要是除去了刺客宮,商他最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是眼下最要緊的卻不是除去那個礙手礙腳的刺客宮,而是趕快湊集無名美男子,將其獻於富貴人家的老夜,以尋求資金相助。


    所以說,其實商就是“色鬼”的頭目,而且擄掠美男子,也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關鍵就是在於,他不知道這一次他的目標任務的來頭,而且此事有王質兒也就是徵姑娘的參與,所以說他才放出了幾個傀儡去引誘王質兒。


    但是,他不知道這是沒有用的。一是她低估了王質兒的判斷力,在一是他低估了元郎的判斷力。盲目的自信,就是自負,商無法否認是他的自負讓他情敵了。


    不過對於他來說,對付這個毛頭小子,他還是有自信的。


    他揮舞著雙手,向元郎攻去。


    元郎拔劍相迎,隻見“色鬼”黢黑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另一邊,王質兒正在往元郎住處返迴的路上。接著她又看到了一抹紅色的身影,她知道那一定又是個傀儡罷了,所以就並沒有過多的分心。


    “哦嗚~啊嗚~啊嗚~”


    接著她就聽到,自己腳旁有一隻小狗,被一隻捕鼠的架子夾住了一隻前爪。正在嗷嗷的叫著。猶豫再三,王質兒於心不忍。就停下了腳步,將捕鼠夾輕輕一掰將小狗解救了出來。


    她摸了摸小狗的腦袋,示意它趕快離開這裏,接著就在她剛起身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唰——”的一下,一個黑影就掠到了自己的麵前,此人帶著青銅麵具,手持一柄竹劍——是宮!


    宮終於現身了,宮果然現身了。


    “剛剛你看到的那一“色鬼”,已經被我解決了,他們的老大也已經被我殺掉了。就剩下最後兩個了,一個在城東和一個城西。”宮說道。


    聽聲音,這人就是宮沒錯了,因為宮的語氣一直是這樣冷冷的。


    什麽?他們的背後指使,或者說是始作俑者也已經被宮給解決了。不愧是宮,不愧是我仰慕的男人。王質兒笑了起來。


    宮道:“東西兩個方向,你任選一個,我們一人一邊,時間也不早了,早早地了事,早早的迴去睡覺。”


    王質兒:“嗯?”王質兒在懷疑自己的耳朵,難道他就像跟我說這個?


    王質兒沒有想到,宮他現在腦子裏現在正在想的竟然是睡覺。睡覺,難道他這是在暗示自己的身份,暗示自己就是那個剛剛被她綁在床上的那個人。


    但其實,這隻是宮隨口亂說的。


    王質兒又道:“那元郎怎麽辦,我要迴去救他。你看到元郎沒有啊,他是我的朋友,我將他作為了誘餌,去釣‘色鬼’。”


    說出這話,她也是為了再此試探宮。她倒要看上一看,宮他要怎麽迴答自己的這一問題。不過王質兒認為自己已經有十成的把握了,他認為宮就是元郎,元郎就是宮。


    所以說,這話就是她刻意說給宮聽的。


    宮道:“沒有想到姑娘你竟然如此對待朋友,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當作誘餌啊。”


    沒有人知道,他那副麵具下的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是喜是憂,還是喜憂參半?據王質兒猜測,應該是苦笑不得吧。


    聽罷宮的此話,王質兒皺著眉頭。言道:“起初的時候,我並我這個想法,隻是……”


    “是因為商吧。”宮搶著說道。


    王質兒倒是有些好奇,真是沒有想到,宮他竟然會搶著發言。她捂住嘴巴笑了起來。


    她道:“沒錯是商告知我的,他說‘色鬼’將會在我們東郡行動,而且正在無色目標,所以說我就‘就地取材’,讓元郎做了誘餌。”


    “真的?”宮問道。


    王質兒笑著說道:“真的。若是你見了他,就替我向他道歉。因為我覺得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知道,宮就是元郎,元郎就是宮。所以說她說什麽要宮轉告與元郎,其實隻是在說笑而已。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所以說這樣便就好了。


    “你知道就好。”宮冷不丁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啊?什麽?”王質兒簡直沒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什麽宮此時此刻沒能說出這樣的話?他說,你知道就好了,我知道什麽啊?難道說我以後真的無法再與他相見了嗎?這……這是真的嗎?


    縱使王質兒不願意望著一方麵想,但是宮的語氣,他的抬頭的動作,全都暗示著王質兒的心中所想。


    “我往東,你往西。去捉最後兩個‘色鬼’,捉到後,事情也就全部都結束了。到那之後,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見了。”說完,宮頭也不轉的向著東方奔去了。


    他不是元郎,元郎不會如此的決絕。王質兒起初一直在懷疑,她懷疑元郎就是宮,宮就是元郎,因為那日就是她初遇元郎的那一日真的是太巧了。


    自那以後,王質兒就一直想法設法的想要去揭穿元郎的真麵目,甚至在他睡著的時候,她還檢查過他的佩劍。那柄未在任何人麵前出鞘的寶劍,竟然是由竹木所製的。


    所以說,王質兒幾乎可以確定了,元郎就是宮。但是誰能想到,宮他不是元郎呢?宮現在的態度與性格,簡直就是個大反轉。


    一人多麵,這王質兒不是不知道,但是現在宮給自己的感覺,一點點都不想元郎。一點點都不像,沒有一點點相似或是相近的痕跡。


    “真的……就不會再見了嗎?”王質兒道。


    現在宮已經離去了,都留下王質兒一人獨立於此。


    許久之後,王質兒向城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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