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因為還要準備一下其他的事情,是以並沒有上去和鍾靈會合,而是先去了無量山。

    三天的時間眨眼而過。

    這天正是無量劍派東宗和西宗大比的日子。

    衛風跟隨馬五德,早早就來到了無量劍派。這馬五德是滇南普茸大茶商,武功雖不入流,但人脈卻極好,他所坐的周圍,都是一些本地非常有名望的武林人士,這些人多是無量劍派邀請來做見證的,也有純是來捧場的。

    像衛風這樣籍籍無名的,卻是沒有。

    這時候,東宗的掌門左子穆,西宗的掌門辛雙清,都已是安排好了要參加比鬥的強力選手,都想在接下來的比鬥中勝出,然後取得進入劍湖宮的資格,並進一步能從無量玉壁中參悟到高深武學,以期能在武學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對於這趟渾水,衛風還是蠻期待的。

    他希望這趟渾水攪得越渾越好……

    隻是,這時的他也是發現了,他要等的那個小女孩兒鍾靈,此刻卻是並沒有出現。

    難道她不來了嗎?

    衛風有些擔心,不知道小女孩兒鍾靈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不過,想到她那萬仇穀的強大背景,在本地,大抵也不會真有人敢與她為難,這樣想著,一邊漫無邊際的看著已經開始了的無量劍派的大比,一邊尋找著機會。他要把局麵給攪得比現在更亂,以方便渾水摸魚。

    當初他決定要易容成段譽,並且還要拐鍾靈出來,看中的便是二人都有很強的搗蛋潛力,算是在這方麵天賦異稟吧……衛風想要趁亂進入無量山的禁地中去看看,姑姑既然留下了話來,那麽,她就很有可能在那裏。

    那是無量劍派最隱秘的地方。

    說起來,衛風是知道的,今下的無量劍派,原本是分成東、西、北三宗的,隻是北宗在近十年來已經慢慢的沒落了,不再參與到這大比中來。

    是以隻有東宗和西宗放對廝殺。

    無量劍派尋根溯源,卻是從五代後唐年間就開山創派的,到大宋仁宗年間才開枝散葉一分為三宗,並從那時開始,有了這五年舉行一次的大比,勝者入駐劍湖宮,得以鑽研無量玉壁。據說無量玉壁裏藏有天大的武學秘密,是無量劍派三宗掌門都夢寐以求的。

    三宗內鬥這些年,說到底其實便是因為這無量玉壁中的武學秘密。

    算起來,這些年裏,卻是東宗勝得多些。

    東宗掌門左子穆是個五十餘歲的長須老者,他派出的弟子眼看就要四打三勝了,那麽,第五場就不用比了,已經能提前鎖定了勝局。對此,東宗掌門左子穆的臉上頗有得色。

    不過,練武廳上首坐的那個四十左右年紀的道姑,卻是鐵青著臉了。那道姑正是無量劍派西宗掌門辛雙清,眼看著要輸了,她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這時候,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下一刻,勝負立分!

    左子穆派出的出戰第四場的龔光傑,此時卻是用力猛了,身子一晃,像被被人用木棍刺了一下狼狽跳起的賴蛤蟆,眼看就要摔倒了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滑稽可笑……於是,易容成段譽的衛風忍不住就“嗤”的一聲笑出來了,不過,隨後他就知道這樣子不禮貌,於是捂住了嘴,不過為時已晚。其實,他知道那龔光傑用的是虛招,隻是,也用得太猥瑣了些,一招本來還勉強看得過去的“跌撲步”居然被他使成了這個樣子,不得不說,也是個人才!

    不由得他不笑。

    從要契合他所易容的段譽的性格來說,他也是會這樣做的……

    衛風的笑聲剛響起,龔光傑便一劍插進了對手——那位他稱著“褚師弟”的左腿中,血光閃過,龔光傑已得意無比的裝著謙虛的樣子說了“承讓,承讓”的套話,然後負手退了下來,一幅高人風範,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派頭。

    顯然,東宗勝了。

    衛風這時卻是腦筋急速的轉動起來,對於嘲笑這場比鬥,他並不感到後悔。隻是,到無量劍派大比結束,都還想不到辦法進入無量山的禁地,這確實讓他非常著急……他想姑姑了。

    很想很想。

    可是,他卻忘記了,現在實力全無的他,是沒辦法解決因嘲笑別人而給自己帶來的麻煩的,對於這一點,他最是清楚不過,可不這樣做的話,也沒辦法破局。

    這也算是一種意外的破局方式吧。

    左子穆做為一派掌門,自有一番氣度,並不立馬與衛風為難,而是先把無量劍派的事先解決了,隻見他對西宗掌門辛雙清道:“辛師妹,東宗已勝了三場,看來‘劍湖宮’又得讓東宗住五年了。這最後一場還要再比嗎?”

    左子穆話中很是有些得意洋洋的樣子。

    “……左師兄教的好徒弟啊,隻是不知左師兄這五年來對‘無量玉壁’的參悟,可是大有心得了麽?”辛雙清被左子穆的話噎得不輕,當下已是怒意大

    盛,隻是礙於掌門身份不好發作,隻得刺了這左子穆這麽一句。

    聽到“無量玉壁”四字,衛風一下就坐直了身體,心裏為辛雙清鼓掌:“再說!再說多一點!”他的拳頭已經握緊了,可是,左子穆卻是以宗門規矩斥責了辛雙清,不許她再說什麽。

    辛雙清對此大義,倒不敢反駁。

    但她又何嚐不知左子穆說這話的心思?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

    辛雙清很不恥左子穆的為人,冷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麽,默認了這次大比的失敗。

    衛風很是著急。

    心想:“雙清姐你倒是雄起啊……”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左子穆先把東宗勝了的事說定後,卻是矛頭一轉,朝帶了衛風來的馬五德道:“剛才劣徒以虛招佯裝跌倒時,這位段世兄頗不以為然,此時便出來指點劣徒一二,如何?馬五哥威震滇南,想必名師出高徒,段世兄的手段定是極高的。”

    他知道衛風是和馬五德一起來的。

    是以,左子穆便先向身份更高的馬五德問難了。

    話雖這麽說,左子穆心裏卻十分有底,知道馬五德功夫本就稀疏平常,教的徒弟又能好到哪兒去?偏他那徒弟又不把無量劍派放在眼裏,少不得要對他盡一盡地主之誼了。

    左子穆決定要讓衛風難堪。

    馬五德不敢得罪左子穆,隻得忙搶上前來說清了他與衛風的關係,並非師徒關係。但念在衛風怎麽說也是他帶來的,是以便催促左子穆開席喝酒。

    想要把這事揭過去。

    可左子穆心下本就對馬五德不怎麽在意,覺得他不過是個茶商而已,又覺得衛風譏笑了無量劍派的功夫,不給他個大大的苦頭吃,卻是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這樣想著的時候,左子穆便繞過馬五德,吩咐他的得意弟子龔光傑向衛風請教一二了。

    龔光傑在場上被笑話,已是大為光火。

    他隻是沒有借口找衛風麻煩。

    此刻聽得師父的吩咐,正中下懷,當下他便解恨無比的走出來了,出來時,他還不忘朝西宗的方向上偷瞄了一下,心想:“我倒要好好表現一番,一方麵解了恨,另一方麵卻要用這小雜種等下的狼狽樣來博美人一笑了。”

    當下龔光傑抽出長劍,瀟灑的耍了一個劍花,擺了一個請手式道:“段朋友,請!”

    衛風不動,坐著道:

    “很好啊,你快練,我好好的瞧瞧。”

    “你,你說什麽?”龔光傑大怒,向衛風走近了兩步,劍尖顫了兩顫,道。

    他的臉已脹成了紫色,顯是氣得不輕。

    “你手裏拿把劍晃來晃去,不是要表演一番嗎?”衛風見他不明白,不禁為他的智商著急,心下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憐憫,心想這做徒弟的也是不容易,“說句老實話,雖然我不太喜歡看這種上不得台麵的雜耍玩意兒,可你既然要在我麵前耍,我也不仿坐著看看。”

    說完,衛風鼓勵的點了一下頭,伸出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子,我師父叫你下來,我們比劃比劃!”龔光傑大聲喝了起來,把禮貌丟到了一邊。

    他此時已經露出了本來麵目。他本就是要折辱衛風的。

    衛風卻聽得搖頭了,手中折扇大搖道:“你師父是你師父,你師父又不是我師父,你師父自叫得動你,你師父卻叫不動我,你師父叫你跟人比,你已比了,你師父叫我跟你比,我一來不會,二來怕輸,三來怕痛,四來怕死,我是不會比的,男子漢大丈夫,說不比就是不比,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這番話說得很繞。

    繞到後來卻又有一種爛人破罐破摔的豪邁氣勢,練武廳中很多人都笑了起來。

    辛雙清的門下男女各占一半,這時候,那些女弟子已是格格嬌笑起來。正低低竊語,交流著對衛風的感覺……

    龔光傑這時聽到了那些嬌笑聲,隻覺得自己出了大醜,心下大恨:“這個雜種!看不弄死你!”

    大怒之下,龔光傑一巴掌打了過來!

    衛風險險閃過,無奈功力全失,就算注意到了,可也沒有那麽快的反應,是以,衛風這一閃顯得非常的狼狽。

    “我道是個什麽人物?不過是個膿包!”此時,龔光傑已探出了衛風的虛實。

    這一下,龔光傑哪有還不出手的?

    當胸抓住衛風,一把就他扔了出去……此時此刻的衛風,委實是狼狽極了,不過,倒也沒傷到哪裏,即使再沒有半點實力,也還是有底子在的。這時候,馬五德出於好意,也是來扶了衛風了,並道:“看來,段公子真的是不會武功,那又何必來無量山上廝混呢?”

    說得甚是好心好意。

    “我不過是出來遊山玩水的,哪想到會這樣?不然,我寧可看人耍猴的鬧熱去,也不來這裏了,這裏一

    點也不好玩,馬五爺,那便就此再見了,再見。”衛風這樣說的時候,已是裝著要離開了的樣子。以他在家鄉時的豐富經驗,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人家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了。

    可該裝的還得裝啊,誰讓自己現在易容成比較膿包的段譽呢?

    一邊裝腔作勢要走,一邊在心下計較。

    衛風在等待一個真正破局的機會,他相信,這個機會就要來了。意料中的神農幫殺上無量山的事,還有已經應約出穀了的鍾靈,以及他刻意留給朱丹臣他們的線索……等等,都讓衛風非常確定,現在遠遠還沒到最後關頭。

    現在,雖然危險,卻也是機遇。

    是以,他對現在的局麵,還是很淡然的。

    不過,正當衛風在想這些的時候,左子穆身旁的一名弟子卻是一躍而起,攔住了衛風的去路,大聲道:“你不會武功,要肯認個錯就算了,居然還說什麽無量劍派的大比不如看耍猴?你也太欺無量劍派無人了吧?!既然如此,我給你兩條路選,要麽和我比劃比劃,要麽給我師父磕頭認錯,再承認自己剛才說的話是放屁!”

    “你放屁?還真臭啊!”衛風扇了一下鼻子,皺眉道。

    這一下,直把對方氣得哇哇大叫!

    當下一拳,已是朝衛風的麵門打來,風聲唿唿!

    練武廳上的客人多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卻是看出了這年輕人的這一拳的不俗,大抵上已確定,隻怕衛風那皺起的鼻子會被這一拳打沒了……不過,拳到半路,卻是被冰涼滑膩的什麽東西纏住了,這年輕人低頭一看,卻是一條尺許來長的小小赤練蛇,顏色為青紅色,身上有著令人一看就會感到恐怖的斑斕色彩。

    “蛇!蛇!”

    年輕人大唿,想震脫那小蛇,卻是不能。

    這兩下變故古怪至極,廳上的人正好奇的時候,忽聽頭頂噗哧一聲嬌笑,甚是清脆,眾人抬頭去看時,卻是一個年輕的小女孩兒坐在梁上悠然自得的蕩著雙腳,雙手正在玩弄著小小的五顏六色的毒蛇。

    衛風也抬頭看去,卻不是小女孩兒鍾靈又是誰?

    她到底是來了。

    衛風見此,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時,左子穆出手了,一劍便斬了那死纏在徒弟手上的赤練蛇,劍影但隻一閃,蛇已扭曲著斷為兩截,但那劍卻不傷弟子分毫。

    看得出,左子穆作為一派掌門,劍法

    已是妙到巔毫。

    鍾靈毫不示弱的又放蛇,卻都被左子穆輕鬆斬殺,甚至他還吩咐辛雙清讓她的女弟子上去抓鍾靈,可是,剛剛大比失敗的辛雙清又怎肯聽他的,以門下女弟子輕功不好拒絕了。

    左子穆以一派掌門之尊,不好和一個小女孩兒動手,怕失了身份,不過,對於鍾靈怒喝著要讓他陪蛇,左子穆心裏也是非常不爽利的,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盤,哪裏能讓一個黃毛丫頭騎到他頭上來撒野?

    龔光傑想表現自己,道:“師父,讓弟子上去抓他下來。”他倒也不是什麽二楞子,卻是看清了對方隻是小女孩兒,不過是有幾條蛇罷了,他還對付得來,倒是不怕的。

    “好,別弄傷了她。”左子穆的話說得很大聲,不像是說給龔光傑聽,而像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顯然是想顯示他的仁義。對於這個弟子的實力,他還是相當認可的。

    左子穆放心的讓龔光傑上去了。

    這一下,左子穆和龔光傑的行為卻是惹惱了鍾靈:“長胡子老頭,你不陪我的蛇,我就給你點厲害的的嚐嚐。”說著從左臉皮囊裏掏出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手一甩,朝龔光傑扔了過去。

    她卻是要和左子穆比試一下誰更快了,而戰場就放在了龔光傑的身上。

    龔光傑怕是什麽奇怪暗器,不敢硬接,隻得閃避。

    不料那毛茸茸的東西卻是活的,見龔光傑閃開,當下竟然是在半空中很輕鬆的做了一個扭身的動作,撲在了他的背上。

    這時候,眾人和衛風都是看清楚了,那卻是一隻灰白色的可愛小貂兒。

    那小貂兒身長還不到一尺,小巧得很,可看它眼閃紅光的樣子,卻是靈氣十足,直看得衛風羨慕不已,他倒沒有想到,小女孩兒鍾靈居然還有這麽一隻小寵物,看上去很是不錯的樣子。

    衛風倒有些好奇,卻不知那貂兒到底有些什麽奇異處了……

    那貂兒靈活至極,朝著龔光傑的臉上、胸上、腰上亂竄。

    龔光傑雖有心要將那貂兒拍打下來,出手的速度也是快得無與倫比,可那貂兒竟似比他還快十倍,每次都讓龔光傑的拍打無功而返。那貂兒爪子也是鋒利得很,不幾下,便在龔光傑的身上抓起了一道道細細的血痕,顯是大占上風。

    衛風看得頗為心馳神往。心想:“要是自己有這麽一隻小寵物的話,豈不是很好玩?”

    這樣想的時候,他看小女孩兒鍾靈的目

    光,不免變得熱切了很多。

    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一下子就臉紅了……

    她一直都在注意衛風。

    這個時候,她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麽親昵的眼神交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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