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清界裏道法比試倒不會有喝彩聲,畢竟好歹也是求仙聞道的人了,多少還是要有一些道者的樣子。


    但是沈一笑與陳章之間的對決,也讓台下坐著的弟子有些熱血沸騰。對他們而言,兩位師弟修道不久,卻比幾十年如一日的自己要強,如何不激起心裏那一腔鬥誌。也正因為如此,接下來的比試愈發精彩,看的柳紅顏隻想拍案而起叫一聲好。


    “師妹,該你上了。”看著依舊沉浸在比試裏的柳紅顏,良庸小聲提醒道。


    柳紅顏也不怯場,抱著劍就站起身來,與此同時對麵也有一白袍道者一躍而起,來到那問道台上。


    “怎麽是他!”良庸吃驚地出口道。


    你道來人是誰,原來正是開場就和沈一笑比試過的陳章。此刻他雙眼微闔,站在場中靜看著剛起身的柳紅顏,那神情分明就是憐憫。


    “你做事實在太絕。”在陳章冷眼看著柳紅顏的時候,空中觀戰的長老首座裏,北山長老陳情也冷眼看向北山首座。


    北山首座卻不以為然,他冷冷迴道:“北山道戒本來就是無情,比起毀了我的愛徒,我不介意幫我的愛徒毀了沈一笑。”


    陳情一聽到這話,氣的白胡子也顫了幾分,他狠厲地迴說:“要是她死了,相信我,你會覺得自己萬死難辭其咎。”


    北山首座並沒有再迴答,隻是冷笑了兩聲,嗬,萬死難辭其咎,他不會。


    “師妹,你還是別去了,你不去也沒人怪你的。”良庸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這位師妹說得好聽是南山長老的徒弟,可因為她一直住在南山下,首座也沒讓人叫她上山,所以從來沒人教過她如何修行。


    但她依然自己倔強地在山下悟道,從不說放棄,也從不抱怨什麽,才有了現在身上那一點點微薄的靈氣。


    現在陳章要和她打,北山道戒又是無情,到時候隻怕陳師弟一個重手,自己這位孤零零的師妹就此香消玉殞了。


    “我想去試試。”柳紅顏這麽對良庸說完,抱劍就往前走去,腳步邁得堅決,她耳畔仿佛又響起戰鼓聲。


    咚,咚,咚……


    “承讓。”柳紅顏臉上仍舊帶著笑,為什麽不笑,自己一個菜雞,能被對方如此看重。


    陳章看著笑著來應戰的柳紅顏,臉上的憐憫欲深。但是這樣的同情也隻維持了片刻,等再看陳章的時候,他又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


    “承讓。”


    隨著這一聲承讓,陳章不客氣地揮出了自己的白玉扇。


    玉扇在空中迴旋得很快,而柳紅顏也不猶豫,立刻拔出了自己的大鐵劍,將劍鞘往台下一扔,雙手握著劍柄,對著飛來的玉扇奮力揮出一劍。


    “錚——”


    鐵劍與玉扇相接的那一刻,撞擊聲也傳到了聞道台每一個角落。緊接著劍柄撞向柳紅顏的右肩,她急速向後退去,就像被人猛力一推一樣。


    噗的一口鮮血從她口裏噴出,在空中彎成一個小小弧度,落在地麵上有些觸目驚心。


    可是即使是這樣,玉扇仍然迴旋著向她飛了過來。


    北山長老一看這情景,掌中升起一縷靈氣就要去阻止那玉扇狠辣的攻擊。隻是還沒等他出手,台下忽然響起一聲鳳鳴,緊接著,所有人就都看見一隻青色的鸞鳥從柳紅顏的劍中飛出,衝向那把白玉扇。


    陳章看見那隻鸞鳥也知情況不妙,立刻鬼步向前準備收住玉扇,當他剛握住玉扇的時候,事情再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隻青鸞鳥仿佛有意識一般,如箭矢一般陳章穿過他的身體,複又消失。


    在這一刻安靜席卷了整個道場,沒有一個人敢唿吸。


    陳章也不敢動,握著玉扇立在那兒像傻子一般。


    “你果然厲害,我領教了。”


    柳紅顏笑得很快活,在這樣萬籟俱靜的時刻,她有些低沉有些沙啞的聲音是如此突出。


    “你,你怎麽?”陳章結結巴巴地問到,他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剛才被鸞鳥穿身而過的感覺,剛才心髒驟停的恐慌,他都記得,一切是那麽真實。


    在台下坐著的玄玄宗弟子們,此刻也都是一頭霧水。


    柳紅顏這時笑得更快活了,這一招就是她最近悟出來的,雖然殺傷力是一點沒有,但看起來又霸氣又驚豔,很適合當唬人的招數。這不,眼前這一位北山首座的愛徒不久被自己鎮住了麽。


    “我剛開始悟道,也沒什麽天賦,自然不能與你一戰,剛才那一招並沒有人什麽用,好看而已。”


    雖然這麽唬人唬得很爽,尤其讓那一位莫名來找自己麻煩的陳章啪啪打臉,但是柳紅顏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萬一哪天蹦出一兩個好戰分子來和自己切磋,那還不和切白菜一樣簡單。


    “承讓。”陳章又說了一句承讓,但是心情已經和開場時完全不同。他今天說了三句同樣的話,但是隻有這一迴,他心有餘悸。


    柳紅顏抱拳向前,這是世俗界裏江湖人喜歡的動作,意思是表示敬意。


    不管陳章如何算計自己,因為剛剛那一扇子,柳紅顏真心敬佩這一位修道不過三年的陳章,畢竟同樣從世俗界裏來,他比自己實在厲害太多。


    “看來,任遙的眼光一如既往的獨特。”一名風姿綽約的****笑著說道。


    她是西山長老,也是四山長老裏最年輕的那一個。雖然年輕,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怠慢她,因為能當上長老的,有哪一個是簡單的。


    “任遙總是我們中最有眼光的那一個。”北山長老陳情頗為感慨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還撫了撫自己長長的白須。


    “聽說你前幾日去我悔丘裏喊任遙出關,陳情,你這是又要和任遙搶徒弟了嗎?”那****戴上了自己的幃帽與鬥笠,看樣子是要迴去了。


    北山長老陳情也不惱她是如何得知自己行蹤,畢竟她如果真要查,恐怕也沒什麽秘密可言。


    “唉,那丫頭生性灑脫自由,不適合我北山的道戒。”


    不管這群老頭老太太們如何議論,在聞道台邊上的柳紅顏現在可不好過,她剛剛吐了一口血,為了使出這青鸞鳥又強行逆運靈氣,現在五髒六腑那時傷了個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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