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岐和應秋已定下了離開的時間,一個月之後,他們便可離開巴山,去遙遠的中州尋找屬於兩人的未來。


    而就在數天之後,巴山中心的巴傳山上,陳義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此地。


    今日他本不應該出現在此地,而應當出現在前線,指揮巴山聯軍抵抗紫冥族的進攻。


    今日他的行程反常,而即將要做的事,或者說要公布的一個計劃則更加會讓人震驚,當然也沒有人會拒絕他這個計劃。


    如此他背著雙手閑庭信步的走進巴傳山主殿之中。


    巴傳山主殿,整個巴山最至高的存在,也是整個巴山之中最強者的所在。


    在尊主位上,高高端坐的乃是一鶴發童顏道袍仙風的老者,他手持浮塵掛在右臂,右手掐訣雙目微眯,麵無表情卻自然浮現出一股威嚴之感。


    他便是巴山尊主,了塵真人!如紫冥族冥皇一般的存在!


    而他的左右,各自矗立兩個道尊,一人麵容祥和,一人麵色嚴厲。


    此兩人雖不是道尊,卻似道尊般的存在,同樣化神修為的了戒上人與了宗上人。


    三人便勝巴山一半的力量,可以說他們三人便能代表半個巴山的立場!


    此地還不至於此,在下方的長桌之上還有一個人,一個一身黑衣與這沛然聖殿格格不入的人。


    此人麵容蒼老,臉上都是如枯樹一半的皺紋,雖然他年老,但那一雙眼眸中的銳氣卻絲毫不弱於陳義。


    甚至於在某些方麵,這個老者的眼神都在陳義之上,他環抱著手靠在桌椅上,見到陳義進來他那雙含著銳氣的雙目便一直盯在陳義的身上,眼神中意味不明。


    陳義不理他徑直走到了塵真人之下抱拳道。


    “龍虎山陳義參見了塵真人。”


    了塵微微抬眼揮手示意讓陳義坐下。


    陳義便坐在了黑衣老者的對麵。


    此時那黑衣老則才開口以蒼老的聲音問道:“不知尊主此番召喚我們幾個道尊來是有何事?”


    了塵真人則不緊不慢的說道:“劍辰子道友,這一次召開大會的並不是本尊,而是陳義道友提意的。”


    這個黑衣的老頭正是劍藏門宗主,劍辰子!


    劍辰子聞言饒有趣味的轉過頭注視陳義,他嘴角微微一咧直接問道:“不知陳道尊是有新想法了,還是依舊覺得龍虎山在對紫冥戰役中出力太多了,要我劍藏門出人?”


    陳義則眼神微微蔑視口中說著:“我陳義是拘泥於這些小節的人嗎?”


    “老夫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陳道尊是何許人也,怎會在這種小事上麵糾纏不清。”劍辰子咧嘴而笑,眼神還是直勾勾的注視著陳義。


    陳義也凝視著劍辰子,兩人目光教誨無形中兩道劍意同時在激烈交鋒。


    此時站在了塵真人一邊的了戒上人眉頭一皺,他上前一步手中浮塵一揮攪起一股法力直接打斷兩人的目光而後厲聲喝道。


    “尊主大殿,休要放肆!”


    劍辰子聞言淡然一笑,他沙啞的蒼老的笑聲如刺而的見刀刺入陳義的耳中。


    “哈哈哈,老夫和陳道尊快玩笑呢,大家繼續啊,繼續……”


    了戒則是冷哼一聲道;“哼,再要在尊主麵前放肆,將你們逐出大殿,這個會也不必開了!”


    說完之後了戒便退了迴去,此時上方的尊主了塵真人也開口道:“陳道友有何要事便趕盡開始吧。’


    陳義聞言便從懷中取出幾枚玉簡分別以法力加持讓玉簡飛到幾人的麵前。


    “這玉簡之中便是這一次的目標,隻要除掉他我們與紫冥族的戰爭便能獲得極大的主動權,甚至能一舉扳平巴山的頹勢,一路打進紫冥族內也說不定。”


    幾人聞言都是一楞,隻有了塵真人處變不驚,他眼神微凝,神識掃過玉簡其中內容瞬間便是翻閱。


    而其他幾人則取下玉簡神識掃視,片刻之後坐在陳義對麵的劍辰子冷笑一聲將玉簡隨意扔在桌麵上。


    “要除掉他根本不可能,依我看,你隻是懷恨在心而已。”


    上方的了宗也說道:“的確是重大的戰略目標,不過如劍道友所說,要殺他極端困難!”


    陳義則自信微笑他雙手放在桌麵上手指交叉說道:“居然敢將他設作目標,我自然有計劃除掉他。”


    “計劃?難道你想犧牲一兩個道尊,在付出極打的代價同歸於盡嗎?”劍辰子絲毫留情的說道。


    “不用付出那麽大的代價,計劃執行得好,劍道尊都隻需要在一旁看熱鬧都行。”


    上方的了宗也說道:“即便以小的代價計劃,也至少要犧牲一個道尊的力量才能做到,像如今這般維持住平衡也並不是不好。”


    陳義依舊自信說道:“相信我。”


    這個時候最上方的了塵真人開口。


    “說出你的計劃。”


    了塵真人話一出眾人都望向了陳義,陳義也淡然一笑開口講述。


    “我的計劃便是……。”


    陳義說完,宗人寂靜了片刻,良久了宗上人說道:“如此的話倒有可能,隻是你真有製衡那刀的方法嗎?”


    陳義道:“我不會作沒有把握的事情。”


    另外一邊的劍辰子也抱著雙臂笑道:“哈,難怪你不叫任胖子來,原來是有這種打算,而且你這一招也真有夠奸的,真是對得起你龍虎山正法道統之名。”


    劍辰子一句話倒是直戳陳義逆鱗,他眉頭一皺大手在桌麵一拍,一股極為強悍的法力浮現,他眼神微眯注視劍辰子,話冷得比萬年寒冰更加淒寒!


    “誣蔑我龍虎山道統,你劍辰子也夠這個膽!”


    “老夫單純隻是覺得你這樣的手段,太過於卑劣了,若是龍虎山先尊在天有靈得見這一幕的話,隻怕是氣得要從棺材裏跳出來。”


    劍辰子咧嘴而笑,蒼老的眼神凝實陳義,話也是挑釁到極致。


    陳義難遏心中之怒,他猛然站起,手在腰間一握。


    刷……!!!


    長劍出鞘,寒鋒直指劍辰子,殺意淩厲道尊之怒十方大地都難以承受。


    “汙蔑先祖,你罪當萬死!”


    但劍辰子絲毫不懼而是鎮定的坐在原地,口中的話繼續嘲諷。


    “哦,怎麽不用木生劍了,哦對了,你宗門的傳承寶劍都失蹤了,還怎麽能用!”


    劍辰子話剛說完,陳義手中寶劍便浮現出一股極端劍意,廝殺眼看就要開始!


    就在此時,隻見尊主位上了塵真人抬手一揮,大袖卷動清風灌入兩人之間,便在這清風吹過兩人的瞬間。


    陳義突然發現自己一身法力居然被盡數封印!


    法力在體力如陷泥潭一般變萬難運轉!


    同樣,在一邊的劍辰子也驚詫的發現自己暗中累積的劍勢在同時也自信散開,如此驚變讓他一驚。


    兩人同時向了塵投去忌憚的目光,了塵此時也開口說道。


    “都是同道中人,不必在內部動幹戈,諸位都還要合作,和氣才能成事。”


    劍辰子與陳義皆是默然,雖然兩人心中各自有意,但麵對方才展現手段的了塵真人兩人都是無言。


    而後了塵繼續說道:“本座對陳道友的計劃倒是讚同,誠然陳道友的計劃的確是又失正道之風,但局勢所逼也隻能不可為而為之。”


    劍辰子一攤手說道:“你是尊主,都聽你的。”


    了塵真人微微點頭繼續說道:“如今局勢紫冥族咄咄相逼,數此大戰我巴山也是大傷元氣,多少修為不易的道友隕落,但依舊不能阻擋紫冥進犯之勢。”


    “現在有了陳道友的計劃,我們可製衡紫冥最強戰力,更甚者讓紫冥族知難而退也得我巴山一段修養生息的時間。”


    陳義此時也說道:“這一次計劃可由我龍虎山主導,地點就在八爻山,屆時希望巴傳山配合。”


    了塵真人迴答:“自然,本尊會派了戒還有了宗兩人相助。”


    說著了塵真人轉頭看向劍辰子。


    “劍辰子道友也來坐鎮,既要出手便須得萬無一失。”


    “既是尊主的意思,那麽老夫也隻能相助,不過老夫倒是有一個問題。”劍辰子揉著指尖慢慢的說著。


    了塵真人道:“劍辰子道友請講。”


    劍辰子的眼神投向陳義,老臉上微笑莫名同時問道:“陳道尊要如何保證,此殺局不會有其他紫冥強者搗亂。”


    “畢竟紫冥族中三大尊者,若是一起引來豈不是要搞成一場兩族之間最高層的搏殺,隻怕那代價是兩族都承擔不起的。”


    陳義側身而立背負雙手,眼神中自信之色表露。


    “這一點無須劍尊者擔憂,我既敢定此計劃定能解決這些問題,我能保證屆時不會有其他人搗亂。”


    “陳道尊的話隻怕是比那冥皇的話都重,說不會來,便絕不會來,陳道尊的手段值得懷疑啊。”


    陳義冷言迴答:“難道你懷疑我通敵嗎?”


    “老夫隻是合理猜測,可沒說過陳道尊通敵這種話啊。”劍辰子老目含笑話鋒犀利。


    這個時候了塵真人也說道:“劍道友的擔憂的確合理,這個計劃想要執行本座也需要陳道友在這個問題上,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陳義淡然一笑徐徐道來:“紫冥族也並不像我們想象中那麽團結,這個局的確是一個交易,我可以開誠布公,但尊主可需要全力支持。”


    “隻要對巴山有利,本座都不會拒絕。”


    “絕對隻會有利!”陳義含笑迴答,而後將與玄尊的交易半真半假的說出。”


    了塵真人和劍辰子聞言都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劍辰子才道。


    “陳道尊就沒想過此事十分蹊蹺?”


    陳義道:“主動權都在我們手中,隻要那小子在我們的控製之下,此計便能施行,紫冥族其實也處於被動。”


    就在他說完之後,了塵真人微閉的雙眼中泛起一絲寒芒。


    “本座讚同這個計劃,巴山太需要一場勝利了,與紫冥族對抗至今大小戰役不少,但大都是我巴山戰敗,長久下來聯軍氣勢大減鋒芒不在,無盛氣之師必敗無意,這一戰若能賦予我巴山聯軍氣勢,那麽這些損失,遲早能拿迴來。”


    陳義神情一陣抱拳道:“我便是此意,以此戰挽迴我巴山頹勢,削弱紫冥族囂張氣焰,隻要此戰能勝,得到的好處,會比失去的更多。”


    “事不宜遲,陳道友便先下去準備吧。”


    陳義領命之後便獨自離去,其他人則在了塵真人吩咐了幾句之後也都散去。


    此時尊主殿內便隻剩下了了塵真人一人,他一手拈訣嘴角淡笑,舉目望向遠方的紫冥族,喃喃說道。


    “冥皇啊,這一場好戲,定要讓你痛苦非常,可讓本座都非常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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