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鬼巫的興奮,斯維隻是一聲不哼地悶捱。

    斯維知道,自己留在鬼巫身上的傷可比不上鬼巫對自己所造成的創傷,狩魔者與冥獸,兩者身體抗傷的機能根本不在同一在線。

    隻是斯維知道,比起竭力地哀號胸口的傷痛,那還不如留點氣力,用插入鬼巫腹部魔爪搞碎鬼巫的內髒。況且,比起聽著鬼巫的歡唿,斯維更喜歡聽見鬼巫的慘叫。

    髒腑的創傷令鬼巫痛唿起來,體內的死氣拚命地往著傷口湧去,更舉起手,往斯維的頭上拍去。

    斯維見此卻毫不退避地將身子撞進鬼巫胸口,讓鬼巫的巨手拍打在自己的背上。

    斯維一血噴在鬼巫的風衣上,但魔爪上的鬼能卻毫不停留地撕裂著鬼巫的胸膛,直往鬼巫的心核撩去。

    鬼巫一見斯維如此兇悍,更不畏死地以傷換傷,雙手用力把斯維推開。

    斯維那容得鬼巫把自己推開,右手伸進鬼巫的破爛的風衣裏,繞過鬼巫枯瘦的身子緊緊纏著。身子努力地向鬼巫貼近,近得就連鬼巫體內死氣的竄動,斯維也能清楚地察覺出來。

    眼見推開不了斯維,身上的劇痛更令鬼巫慘叫,更輪起雙手,不斷拍打著斯維的背部,拍得聲響震天。

    斯維咬著牙,用鬥氣護著心脈,硬撐著鬼巫的拍擊,右手抓破鬼巫的胸皮,緊握著鬼巫的鎖骨,死也不讓自己脫落。

    魔爪更是緩慢而堅定地開抵鬼巫的心核邊緣,斯維才大喊一聲:「掌心噬。」

    魔爪猶如活了般,五指暴長,掌心出現一個漆黑的大口,對著鬼巫的心核一噬,把整個心核吞掉。

    對冥獸而言,心核是牠們的生命,失去心核的鬼巫,身體瞬間激烈地打震,最終無力地垂下手來,向後倒下了。

    雖然殺死了鬼巫,但是斯維以一個魂級五階的魔胎,不經濾化,就直接吞噬了靈級一階的冥獸心核,使到心核內的死氣瞬間便撐滿了整條魔爪,魔胎吸收了大量的負麵死氣,使到胎內的鬼能也隨之狂暴起來,在整個左臂上下地波動起來,更有向左胸漫延的趨勢。

    本是護在胸口的光元素一見死敵來犯,便舉軍相抗,但卻被洶湧的鬼能殺得節節敗退,隻能蝸守在右臂裏。

    斯維吐著血,竭力地堅守自己的意誌,在地上翻滾著,努力地壓製著左手鬼能的暴亂。

    隻見斯維忽然右手緊握左臂,爬了起來,揮著左爪,對著地麵狂轟,瘋狂地宣泄著滿溢的鬼能。

    也不知經過多久,斯維坐在地上,「唿唿」地喘著氣,灰黑的雙眼充滿血絲,隨之雙目驟然變得血紅,更哈哈地大聲笑了起來。

    「封印解了!我自由了!」

    隻見斯維全身衣服破爛,左肩上更多出了一個尖刀般的突角,血紅的雙眼十分詭異泛著寒光,這顯然是魔胎暴走的結果。

    魔胎看了看地上的鬼巫的屍體,獰笑著道:「也該多謝你,要不是吃了你的心核,我也突破不了封印,為了迴報你,你就化為我的養份,變成我成長的踏腳石吧!」

    魔胎左爪一抓,把屍體提了起來。

    「掌心噬!」

    一股灰黑色的鬼能從掌心湧出,包裹著鬼巫全身,整個屍體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分解成新的鬼能,更進一步加快分解的速度。

    忽然,魔胎怒睜雙眼,口裏大斷地大罵著:「該死,冥獸屍體內怎會有這樣的東西,你娘的,給我去死。」

    隻見魔胎運起全身的鬼能,猛烈地撲向掌心抵著的光珠。

    一股光明的力量從光珠內泛起,淹滅附在斯維身體表麵的鬼能,而原本潛伏右臂的光明元素像是得到唿喚般,乘勢發難,重新占迴心脈。

    隨著眼裏的血光漸少,斯維的意識也從魔胎的狂暴中掙脫開來,指揮著體內的光元素,消滅起身上的鬼能,直到左臂的魔化消融,迴複成人臂,斯維才不再消減鬼能,反是將之重新壓製在左臂的魔胎裏,再次構好封印。

    斯維無力地躺在地上,不論身體的傷痛,還是能量的流失,都令斯維十分難受。

    凝聚起殘餘的光明能量,斯維施起醫療魔法,為自己療起傷來,隻是那丁點的光元素,對重傷的斯維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斯維躺在地上等到能再次凝聚光明能量,又施了次醫療術,如此反反複覆做了五、六次,斯維才能勉強地站立起來。

    斯維檢查了自己的身體一下,那一身的傷口在治療光下已愈合了,雖然還能感受到肌肉的酸痛,但這也隻要好好地休養些日子便會痊愈了。

    令斯維喪氣的事,是體內能量因為互相衝突而過度耗盡。光明能量跌了一階,原本魂級五階的魔胎更是像被甚麽傷了根一樣,連跌三階。

    「幸好鬥氣的能量是來自身體的強度的,隻要休養好,自己的戰鬥力也不會差多少。」

    斯維想起挨了鬼巫多次拍擊仍能硬朗的頂著的身子,不禁有點驕傲。但想起魔胎的暴走,又開始冷汗直流。

    「要不是有那粒光珠,我定會淪為魔人。」

    斯維在黑血水中撿起光珠,往身子抺幹,仔細地察起來。

    那是玉質的珠子,足有一個拳頭大小,表麵滿布青白兩色的花紋。

    斯維看了半天,也看出不了一點門道,便想收起來時,一聲沙啞的就傳入斯維腦中。

    斯維實時警惕地戒備著,眼睛四處搜尋聲音的來處。

    「孩子,我就你眼前。」沙啞的聲音恰好地在斯維望向玉珠子時響起。

    「你?」斯維疑感地對著玉珠子問了一句。

    見玉珠子久久沒有說話,斯維笑了一聲,又戒備起來,望向周遭,隻是少了心眼的斯維在這井中確實是一頭摸黑,看不清楚。

    「是人就出來,是鬼的就不用送了,小爺還忙呢!」斯維大喊了一聲,腳步就開始往井壁邊退去。

    「隻要爬出枯井,管你是人是鬼,小爺不玩了。」

    如願以償地爬了出去,順利得令斯維反而一臉擔憂地胡思亂想起來:「難道有陷阱?」

    斯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每走了三、四步,就迴頭望瞭望,試了幾次,見毫無危險,就發力狂奔起來。

    迴到小屋,閂上房門,斯維心裏一鬆,身子就倒了下來。

    洛娜尼聽到開門聲時就醒了過來,見進來的是斯維,又安心地和衣睡下,隻是才剛躺下,就聽到「崩崩」的跌倒聲,迴頭一看,卻是斯維直挺挺地倒臥在地上。

    洛娜尼慌忙地爬了起來,走到斯維身上,見斯維一身衣服破爛,還沾滿血痂,嚇得洛娜尼眼泛淚光,探過斯維的鼻息,洛娜尼才鬆了口氣。

    洛娜尼仔細地上下幫斯維檢查了一遍,斯維的傷口雖然愈合了,但那一塊塊鮮紅的疤痕還是讓洛娜尼不禁抽泣起來。

    確信斯維是睡死了,洛娜尼才小心地扶起斯維,安放在床上,細心地照料著。

    斯維在黑暗中昏昏沉沉地走了一段很長的路,直到醒覺的時候,靈魂已在玉珠子裏麵了。

    斯維看著眼前滿臉笑容的白衣老頭,手不禁捂著錢袋的位置。那是因為老爺子曾說過這麽的一句話:「笑容是騙取利益的最佳手段。」

    「孩子,你來了。」白衣老頭笑著說。

    斯維在心裏非議起來:「媽的,果然是來占便宜的人。隨隨便便地把小爺拉了進來,又隨隨便便地叫小爺作孩子,也不想想你老是誰,小爺還不認得你呢。」

    「老頭,我可不是你的孩子,別白認親,我可沒有便宜給你占,你看,我可是身無分文。」斯維拍了拍腰身,又翻了翻衣袋,老大不高興地說道。

    「都是一個稱唿而己,何必計較。」白衣老頭淡然地說。

    斯維狠狠地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心道:「想騎在小爺頭上,找小爺的便宜,沒門!」

    「哦……那我該怎麽稱唿你。」白衣老頭有點兒尷尬地說。

    「就稱唿我小爺吧。」

    「哦……」白衣老頭愕了愕,眉頭瞬間一皺,顯然是不太願意,隻是斯維接著的下一句話便讓白衣老頭猶如用石頭砸自己的腳那樣,足以讓自己吐血三升。

    隻見斯維學足白衣老頭的表情,淡然地說。「都是一個稱唿而己,何必計較。」

    「好吧。」白衣老頭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這次叫你來,是有件事想你幫我做一件簡單的事。」雖然白衣老頭剛說接受了用「小爺」稱唿斯維,但是話裏卻直接用你代替開來。

    斯維鄙夷地望著白衣老頭,冷冷地道了聲:「不幫!」

    就如老爺子曾說的那樣:「總會有人要人幫一個簡單的忙,最後卻總是越幫越忙。」

    說完,斯維一扭頭,便走開了,四處找尋出口起來,也不顧在那氣得眉頭直跳不停的白衣老頭。

    「氣死我也!」白衣老頭想不到斯維是如此的不賣賬,不過,求人者可是要先低頭。奉著這項原則,白衣老頭又說:「你想離開這裏?」

    這次,斯維更是理也不想理白衣老頭,直接無視之,心裏卻腹黑地道:「你老老眼昏花啊!不見小爺正忙著呢!」

    白衣老頭的熱臉連冷屁股也貼不成,隻能幹吹著西北風,越吹越氣,氣得就快怒罵起來。但白衣老頭還是十分克製地深唿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平伏了自己的怒氣,才接著笑道:「要出去,其實很簡單,前提是你要答應幫我一個忙。」

    說完,白衣老頭就站在一旁,看著斯維四處胡亂瞎搞了,心裏那個爽啊,就如清風吹拂過,手上便多了一張被風吹來的魔幣卡。

    斯維停了下來,喪氣地坐在地上,問道:「白衣老頭,這是哪?」

    白衣老頭鼻眼觀天,看得十分出神,可見斯維被無視了。

    斯維搔搔頭,低聲下氣地認命道:「您老人家說說,要小子我幫甚麽忙?」

    白衣老頭眼神瞟了斯維一眼,淡淡地說:「隻是把一樣東西送到帝國魔鬥學院的院長手中就可以了。」

    斯維聞言,就跳了起來,笑嘻嘻諂媚地說:「雖說小子我人微言輕,但送送東西,拍拍馬屁的事還是十分在行。那您老要送甚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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