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


    看著地上躺倒一片的四人,江尚停住腳步。


    “老板,我去看看。”


    一旁丁三自告奮勇道。


    江尚沒有猶豫地點點頭:“好。”


    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既然丁三願意給他趟雷,他哪能攔著手下的一片赤膽之心。


    丁三怪笑一聲,身形一個閃動,就到了看起來傷得最重的左丘麵前。


    丁三蹲下身子,正要去伸手翻他的眼皮。


    就見左丘猛然睜眼,朝著丁三一口血霧噴出。


    同時他一直未曾離手的長劍亮起一道雪白的劍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刺丁三的胸膛。


    “死!”


    劍勢迅猛,如同天外雷霆,有不可阻擋之威。


    但丁三卻是隨時行走在生死間的賞金殺手,對殺氣最為敏感,早在左丘動手之際,他就有了預警。


    也就在左丘出手的同時,他的身形已經開始暴退。


    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他們二人心有靈犀一般,一人出劍,一人後退。


    而左丘終究是重傷在身,這一劍隻能打個措手不及。


    一旦別人有了防備,他就顯得有些後勁不足。


    隻是連左丘都是裝暈,另一位經驗老道的嶽長老又豈能真的暈了過去。


    丁三剛剛避開了這刺殺的一劍,還未來得及得意。


    就見一道流光隱藏在這道劍芒之下,幾乎後發先至,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帶起大串血花。


    蓬!


    流光落地,炸出一個小坑。


    待到塵埃散去,才看清楚那是一柄手掌長的短劍,整個劍身都插入了土坑。


    嶽長老也隨之站起,臉上卻未出現喜色,而是一種灰敗之色。


    “怎麽迴事?”


    他發現隨著這一劍射出,他體內的真氣竟陷入凝滯狀態,想要運轉如故就得花費往常數倍的功夫。


    這樣一來,他真氣調動的效率必定大不如前。


    他尚且如此,左長老就更不用說了,他直接手腳一軟,半跪在地,臉色充滿愕然,腦子變得昏昏沉沉。


    “什麽時候?”


    他們竟是不知在何時中了毒,隨著剛才的一番折騰,早已讓毒性深入,隨著剛才那一下,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不行了,另一邊丁三卻是被徹底激怒。


    此刻他的腦門上全是冷汗,雙眼變成猩紅之色,嘴中獠牙外露,幾滴涎水滴落。


    剛才那一劍差點就射爆了他的心髒。


    即便他擁有半妖血脈,但心髒都被射爆了,那是如何也自愈不了了,隻能等死。


    “嗷!”


    丁三一聲咆哮,身體不自覺佝僂下去,四肢著地,仿佛一隻狼犬,就要朝著嶽長老兩人撲去。


    “住手!”


    丁三卻是沒有絲毫停頓,直接衝了過去,被憤怒和鮮血充斥腦海的他此刻又哪裏聽得見什麽命令。


    江尚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難怪這條瘋狗要免費扔給他,不受袁幹爹他們的待見,果然便宜沒好貨。


    這要是殺得盡興了,誰知道會不會迴頭反噬一口。


    他搖了搖頭,腳下生出一縷黑色霧氣,人也好似化作一縷清風,總算在丁三撲到嶽長老身上咬上第一口之時趕到了。


    嶽長老此刻正用雙手護住喉嚨,不讓丁三咬住。


    他也沒想到麵前這個家夥會如此兇殘,也沒有什麽武功套路,竟是張嘴就往他喉嚨上招唿。


    瞄見那閃著寒光的利齒,他是絲毫不懷疑這一嘴下來,直接能啃掉他的喉管。


    不過這會兒他也不好受。


    他就好像一個被大型獵犬咬住了的普通人,隻能依靠不斷翻滾來避開獵犬的尖牙利嘴。


    嶽長老從沒想過自己會是這麽個憋屈死法。


    好在他沒絕望太久。


    很快他就感覺到身體的壓力驟去,剛才的瘋狗這會兒正重重摔在地上,不住哀嚎著。


    江尚冷眼看著地上的丁三,語氣也同樣冰冷道:


    “不聽話的狗,還不如死了!”


    丁三叫聲一頓,委屈地嗚咽幾聲,卻是不敢再叫了。


    他胸膛上的血洞由於他自身強悍的自愈能力,此刻長好了一圈肉芽。


    看樣子要不了多久,這個傷口就能長好。


    丁三卻是委屈極了。


    才跟著新主人多長時間,他胸口就被人開了兩個洞,也就是他運氣好,要不然指不定這會兒大家就吃上狗肉了。


    沒這麽對犬的。


    不過犬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埋頭嗚咽,扮起了可憐,哪還有一點王牌賞金殺手的模樣。


    江尚不再搭理他,看向嶽長老和左丘道:


    “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可是讓我好找啊,現在是你們主動跟我走一趟,還是讓我請?”


    嶽長老苦笑一聲:“這是你早就設好的陷阱?”


    “不愧是能掌控紅葉坊市的新老板,果真是智勇雙全,令人佩服。”


    江尚淡淡道:“謬讚了,都是你們配合得好。”


    嶽長老搖頭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是什麽時候給我們下毒的?”


    “你的問題太多了。”


    江尚卻未迴答,隻是向後招了招手。


    就見常山三獸手裏帶著手指粗的牛筋,直接把四人全都綁了起來。


    嶽長老做著最後的努力,為自己爭取待遇:


    “我們是崇山派的長老,你們不能這麽對我,否則我將視為你們對我們崇山派的宣戰。


    我們的掌門很快就會過來,你們切勿自誤。”


    江尚點頭道:“不要交代得這麽快,不用點刑,你這樣會讓我很沒成就感的。”


    嶽長老:“……”


    這都什麽人啊?


    他頹廢地低下頭,看了看一旁脫力昏迷的左長老,早知道還不如也暈了呢。


    江尚卻是無意間和躺在地上,形象狼狽的嶽小七對視一眼。


    隻見嶽小七眼底一抹金色一閃而逝,連她本人都未察覺。


    實際上嶽小七才是他真正的後手。


    想一想如果大戰正酣,嶽小七突然背後捅上一刀子。


    到時候什麽局麵扭轉不了。


    要不是周光明已經是先天武者,他暫時還控製不了,否則哪用得這麽麻煩,來個雙雙背刺,直接拿下。


    至於毒藥什麽的都是助興用的。


    畢竟他又不能在現場盯著,誰知道他們吸入了多少毒。


    而且那也算不上什麽毒,就是一味藥用的軟經散,有著活血化瘀之用,即便對於先天武者,也有一定好處。


    隻不過後遺症就是真氣陷入惰性,人也容易變得嗜睡,具體表現為昏迷不醒,不到時間都叫不起來。


    嗯,顯著代表就是周光明。


    他為自己的師傅和師伯試了藥,這不現在還沒醒。


    “帶迴去,分開關起來,我要一一審問。”江尚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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