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接近九點。她再不迴去的話，家人也會擔心的吧。我沒記錯的話，何盈盈她家裏似乎隻有母親的樣子。這還是從她的好朋友陸小箏那裏聽說的。
我看了看何盈盈。她雖然沒有急於離開的意思，但已默默無言，蓮代亦沉默地坐在她對麵。拜托你，要悶騷也不用現在吧，感覺更沉重了啊！
“所以說，你是想弄清楚原委，才來委托我的嗎？”蓮代終於開口。
何盈盈點點頭。她的視線始終向著地麵。過了一會兒，她說：“事實上，我在害怕。”
“害怕？”
“自己當初究竟是為什麽要殺他，已經完全沒有印象。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事，隻有這個怎麽也想不起來。我……也不覺得無緣無故就能殺人……”
“也就是說，你想讓我們幫忙找迴記憶？”
“恩……”
何盈盈停頓了很久，似乎要說什麽要緊的事，緊張得支支吾吾。“那個，我想，如果連殺他的心都有的話，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我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般而言犯罪都有足夠的動機，也極少存在毫無理由的殺人。已經到了想殺他的地步，恨意也必然到了一定程度。何盈盈的話，根本沒有去恨周漸的理由。如果真的有，那也應該是另一方的原因。
說白了，就是周漸也許做了什麽不好的事……雖然這很難想象，但是不管怎麽說，他是有不死人嫌疑的不尋常的存在，相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少女，他是加害者的可能性更高。
“我明白了，”蓮代無聲地拍了拍手，“在解決事情期間，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何盈盈瞬間露出有些安心的表情：“恩，那麽就……拜托了！”
她再次抬起頭來望向我們。那是毫不懷疑，完全信任的眼神。我不禁感歎，這個單純的少女，還好遇上的是蓮代而不是其他危險的人。
我問她要怎麽迴去，她低頭想了想：“這個……現在還有公車……等不到的話，就叫出租車好了……”
還是叫人沒法放心。“你稍等。”我讓她等一小會，跑到房東夏麗小姐那兒向她借車。她有輛紅色的小polo，平時總是可憐巴巴地被扔在車庫堆積灰塵。這一年我也向她借過好幾次，然後發現這段時間我用的次數比她還多。
“沒問題！盡管拿去~”
跟預想的一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讓蓮代看家，自己開車送何盈盈迴去。
一路上，她拘謹安靜地坐在後座，隻有在我先講話時，簡單地迴應幾句。但我也不是個擅長挑起話題的人。氣氛時不時地陷入尷尬的沉默中。
“現在，和母親住在一起嗎？”說完我就後悔了。這不是明擺著說對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嗎。
“恩，是的。”語氣沒什麽變化。
“啊，是嗎……”我迴憶著大二分班後的第一次家長會。何盈盈的母親的話——應該是那個吧，一個穿著樸素，但看上去異常年輕的夫人。當時還詫異了一下。後來在旁邊的陸小箏告訴我說她是何盈盈唯一的親人。
“何盈盈你，不是本地人吧？來這裏多少時間了？”
“一年前，和媽媽一起搬家過來的。”
“一年前嗎，時間很短呢。”
“恩……”
“哎……”
又相對無話。
唉，就是這樣的情況。
這麽一個文靜的少女，雖然她說自己殺了人，但這樣的她坐在我身後，我也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女孩和殺人者，完全沒法想到一起。
開了大約二十分鍾，在何盈盈的指路下左拐右拐，在我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忘記迴去的路的時候，她輕聲叫道：“到了，前麵，請停一下。”
“咦，是前麵嗎。”
前方連續的房屋一半在昏暗的路燈下，一半沉在陰影中。一切都模模糊糊的。樣子相似的門像列隊一樣挨個閃現。
何盈盈下了車，向我欠了欠身，轉而走向其中的一扇門。我看到那棟屋子的窗戶透出橘黃色的燈光，平靜又溫和。
那一次家長會上，何盈盈和她母親如同姐妹般交談，關係怎麽看都很好的樣子。
她敲門後，門很快開了。從我的角度看不到門裏麵。隻見何盈盈在門口停了停，似乎講了什麽，然後走了進去。
門啪地關上。我看了看前方朦朧的燈光，大片模糊的陰影仿佛在蠢動，讓人產生會被吞噬的錯覺。我打了個寒顫，飛快駕車返迴。
2
我的表情一定僵硬了。
站在講台上，僵著麵孔，本不是我該做的。下麵的學生都奇怪地看著我。啊啊，我也不想啊，可是……
為什麽蓮代會坐在我的班的教室裏！？
這原本是個普通的清爽早晨，而我在早自修時間走進教室時，感到空氣中有一絲不尋常的電流。就是那種學生們雖然都拿著書，眼神和表情卻都明顯不在上麵，莫名地帶著興奮的感覺。我詫異地掃視教室，然後在最後一排看到蓮代那小子。
今天早上比我先出門，原來是往這邊跑了嗎！我終於明白他一大早就衝我狡黠地笑是什麽意思了。
總覺得有他在的話，難得的平靜的學校生活都會離我而去。下課後我憤懣地迴辦公室，路上遇到了頭已經謝頂的教導主任。
“啊，姚老師，今天早上有點突然所以沒能預先告訴你，你班上來了個轉學生，見到了吧？”他叫住我說。
“見是見到了……”
“是叫……陳黎生是吧？很出色的學生呢！過去的成績都很棒！好像是海歸子女來的。”
哈？陳黎生？那是誰啊？
“不過他一來，近期你們班……不，整個年級都會不平靜吧……”
“？”
我還沒對主任的話反應過來，背部猛然遭到一股衝力，簡直要把我掀到旁邊去。迴過神來，看到一個淺發，頎長的身影閃入前方的男廁。
與此同時，後麵響起一連串的腳步。一群女生浩浩蕩蕩地跑過來，仔細地左顧右盼，嘴裏議論著“到哪裏去了”。見到我們，她們簡單地問了好，接著又飛快地向前奔走，像是巡捕搜尋逃犯一樣。
“……”
我和教導主任背貼著牆，愣愣地看著那些女生離開。
良久，主任結巴道：“看，就是這種情況……”
“呃……”
“這樣的男生到文科班，怎麽說呢，叫羊入虎口嗎……”
“主任……”
“總之，你要辛苦一下了……”
緩緩地拍拍我的肩，給我了一個托付重任似的表情。
我啞然站在原地，看著教導主任逃走般的背影，心頭被不祥的陰影籠罩。
“陳黎生……”我喃喃自語。
“叫我？”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冒出來，我“哇”地大叫一聲，飛快躲開。
“蓮，蓮代！”
“現在是叫陳黎生哦！”
“啊？”
“這是我在學校的名字。我是覺得無所謂啦，不過上麵覺得日常和工作分開比較好，就給了我另外一個身份。”
“這，這樣啊……” 話雖如此，可身份這玩意，是想要就要的麽……
不，現在的重點是……“為什麽你會在這所學校？！”
“增加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好麽？”“好什麽好！”
蓮代聳聳肩：“我不是說了嗎，要保證何盈盈的安全，在學校免受惡狼侵害……”
“我說你啊……”我無奈地打斷他，“這裏好歹也是學校，再怎麽樣也不會在這裏亂來的吧？”
“那可不一定。我可聽說那個叫周漸的家夥注意何盈盈已經很久了。”
“聽說？”
“恩。露骨地對她表示好感。好像在學生當中已經不是秘密了。”
有這種事！？我大吃一驚。
我對師是生戀並沒有什麽偏見，追求異性是個人自由，況且像周漸那樣年輕帥氣的男教師，戀慕他的女生絕不在少數。可是再怎麽說，對方是隻有高二尚未畢業的何盈盈，現在出手弄得眾人皆知，實在是不謹慎的做法……
“我……還什麽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大叔你很遲鈍啊。”
我正想再說什麽，他把手指貼在唇前示意我噤聲，目光越過我，投向走廊另一側。我迴頭看去。剛剛談及的問題焦點，周漸，正從那邊走來。
“唉呀呀……”蓮代嘴角上揚，“文科班年輕英俊的英語老師，就是他吧？”
我頓時警惕起來：“喂，你可別亂來……”
這時周漸看到我，謙遜有禮地微笑著打招唿，“早上好，姚老師。”
“早上……好……”我盡力掩飾緊張的情緒。眼前的這個人，已經遠遠不止是同事那麽簡單了。他的笑容現在看來簡直難以捉摸。
他笑著挑眉，看向我身旁的蓮代。“這就是那個……轉校生？”
沒等我阻止，蓮代已大步上前，與周漸平視而立。兩個修長的身影直直地對視，像在對峙一般。我仿佛嗅出了一絲火藥味，不禁打了個寒戰。
“周漸老師？”蓮代嘴角向上一扯，露出一個別人會感到美不勝收而在我看來無比險惡的輕笑。
“有什麽事嗎？”周漸也微笑著迴應。那笑容十分溫和，無可挑剔，也是足以引起萬千少女心跳，卻叫我不寒而栗。
他們周圍升起一種古怪的氣場，說不清道不明，但莫名地令人生畏。
天使外表的惡魔，而且有兩個……
“周老師你，喜歡何盈盈嗎？”蓮代突然說。
好直接！我冷汗唰唰直流。
“為什麽這麽問？”周漸的笑容好像更深了。
很……很可怕……
“你的眼神太露骨，連旁邊的人看了都害臊。”
用毫不客氣的語調，蓮代繼續說：“請停止吧，何盈盈她現在……”
他頓了頓，若有若無地掃我一眼。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他帶著一絲壞笑。周漸似乎有些不解地偏偏頭，等他說下去。
“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蓮代說。
“啥？！”我在周漸做出反應之前大叫出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接近九點。她再不迴去的話，家人也會擔心的吧。我沒記錯的話，何盈盈她家裏似乎隻有母親的樣子。這還是從她的好朋友陸小箏那裏聽說的。
我看了看何盈盈。她雖然沒有急於離開的意思，但已默默無言，蓮代亦沉默地坐在她對麵。拜托你，要悶騷也不用現在吧，感覺更沉重了啊！
“所以說，你是想弄清楚原委，才來委托我的嗎？”蓮代終於開口。
何盈盈點點頭。她的視線始終向著地麵。過了一會兒，她說：“事實上，我在害怕。”
“害怕？”
“自己當初究竟是為什麽要殺他，已經完全沒有印象。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事，隻有這個怎麽也想不起來。我……也不覺得無緣無故就能殺人……”
“也就是說，你想讓我們幫忙找迴記憶？”
“恩……”
何盈盈停頓了很久，似乎要說什麽要緊的事，緊張得支支吾吾。“那個，我想，如果連殺他的心都有的話，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我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般而言犯罪都有足夠的動機，也極少存在毫無理由的殺人。已經到了想殺他的地步，恨意也必然到了一定程度。何盈盈的話，根本沒有去恨周漸的理由。如果真的有，那也應該是另一方的原因。
說白了，就是周漸也許做了什麽不好的事……雖然這很難想象，但是不管怎麽說，他是有不死人嫌疑的不尋常的存在，相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少女，他是加害者的可能性更高。
“我明白了，”蓮代無聲地拍了拍手，“在解決事情期間，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何盈盈瞬間露出有些安心的表情：“恩，那麽就……拜托了！”
她再次抬起頭來望向我們。那是毫不懷疑，完全信任的眼神。我不禁感歎，這個單純的少女，還好遇上的是蓮代而不是其他危險的人。
我問她要怎麽迴去，她低頭想了想：“這個……現在還有公車……等不到的話，就叫出租車好了……”
還是叫人沒法放心。“你稍等。”我讓她等一小會，跑到房東夏麗小姐那兒向她借車。她有輛紅色的小polo，平時總是可憐巴巴地被扔在車庫堆積灰塵。這一年我也向她借過好幾次，然後發現這段時間我用的次數比她還多。
“沒問題！盡管拿去~”
跟預想的一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讓蓮代看家，自己開車送何盈盈迴去。
一路上，她拘謹安靜地坐在後座，隻有在我先講話時，簡單地迴應幾句。但我也不是個擅長挑起話題的人。氣氛時不時地陷入尷尬的沉默中。
“現在，和母親住在一起嗎？”說完我就後悔了。這不是明擺著說對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嗎。
“恩，是的。”語氣沒什麽變化。
“啊，是嗎……”我迴憶著大二分班後的第一次家長會。何盈盈的母親的話——應該是那個吧，一個穿著樸素，但看上去異常年輕的夫人。當時還詫異了一下。後來在旁邊的陸小箏告訴我說她是何盈盈唯一的親人。
“何盈盈你，不是本地人吧？來這裏多少時間了？”
“一年前，和媽媽一起搬家過來的。”
“一年前嗎，時間很短呢。”
“恩……”
“哎……”
又相對無話。
唉，就是這樣的情況。
這麽一個文靜的少女，雖然她說自己殺了人，但這樣的她坐在我身後，我也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女孩和殺人者，完全沒法想到一起。
開了大約二十分鍾，在何盈盈的指路下左拐右拐，在我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忘記迴去的路的時候，她輕聲叫道：“到了，前麵，請停一下。”
“咦，是前麵嗎。”
前方連續的房屋一半在昏暗的路燈下，一半沉在陰影中。一切都模模糊糊的。樣子相似的門像列隊一樣挨個閃現。
何盈盈下了車，向我欠了欠身，轉而走向其中的一扇門。我看到那棟屋子的窗戶透出橘黃色的燈光，平靜又溫和。
那一次家長會上，何盈盈和她母親如同姐妹般交談，關係怎麽看都很好的樣子。
她敲門後，門很快開了。從我的角度看不到門裏麵。隻見何盈盈在門口停了停，似乎講了什麽，然後走了進去。
門啪地關上。我看了看前方朦朧的燈光，大片模糊的陰影仿佛在蠢動，讓人產生會被吞噬的錯覺。我打了個寒顫，飛快駕車返迴。
2
我的表情一定僵硬了。
站在講台上，僵著麵孔，本不是我該做的。下麵的學生都奇怪地看著我。啊啊，我也不想啊，可是……
為什麽蓮代會坐在我的班的教室裏！？
這原本是個普通的清爽早晨，而我在早自修時間走進教室時，感到空氣中有一絲不尋常的電流。就是那種學生們雖然都拿著書，眼神和表情卻都明顯不在上麵，莫名地帶著興奮的感覺。我詫異地掃視教室，然後在最後一排看到蓮代那小子。
今天早上比我先出門，原來是往這邊跑了嗎！我終於明白他一大早就衝我狡黠地笑是什麽意思了。
總覺得有他在的話，難得的平靜的學校生活都會離我而去。下課後我憤懣地迴辦公室，路上遇到了頭已經謝頂的教導主任。
“啊，姚老師，今天早上有點突然所以沒能預先告訴你，你班上來了個轉學生，見到了吧？”他叫住我說。
“見是見到了……”
“是叫……陳黎生是吧？很出色的學生呢！過去的成績都很棒！好像是海歸子女來的。”
哈？陳黎生？那是誰啊？
“不過他一來，近期你們班……不，整個年級都會不平靜吧……”
“？”
我還沒對主任的話反應過來，背部猛然遭到一股衝力，簡直要把我掀到旁邊去。迴過神來，看到一個淺發，頎長的身影閃入前方的男廁。
與此同時，後麵響起一連串的腳步。一群女生浩浩蕩蕩地跑過來，仔細地左顧右盼，嘴裏議論著“到哪裏去了”。見到我們，她們簡單地問了好，接著又飛快地向前奔走，像是巡捕搜尋逃犯一樣。
“……”
我和教導主任背貼著牆，愣愣地看著那些女生離開。
良久，主任結巴道：“看，就是這種情況……”
“呃……”
“這樣的男生到文科班，怎麽說呢，叫羊入虎口嗎……”
“主任……”
“總之，你要辛苦一下了……”
緩緩地拍拍我的肩，給我了一個托付重任似的表情。
我啞然站在原地，看著教導主任逃走般的背影，心頭被不祥的陰影籠罩。
“陳黎生……”我喃喃自語。
“叫我？”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冒出來，我“哇”地大叫一聲，飛快躲開。
“蓮，蓮代！”
“現在是叫陳黎生哦！”
“啊？”
“這是我在學校的名字。我是覺得無所謂啦，不過上麵覺得日常和工作分開比較好，就給了我另外一個身份。”
“這，這樣啊……” 話雖如此，可身份這玩意，是想要就要的麽……
不，現在的重點是……“為什麽你會在這所學校？！”
“增加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好麽？”“好什麽好！”
蓮代聳聳肩：“我不是說了嗎，要保證何盈盈的安全，在學校免受惡狼侵害……”
“我說你啊……”我無奈地打斷他，“這裏好歹也是學校，再怎麽樣也不會在這裏亂來的吧？”
“那可不一定。我可聽說那個叫周漸的家夥注意何盈盈已經很久了。”
“聽說？”
“恩。露骨地對她表示好感。好像在學生當中已經不是秘密了。”
有這種事！？我大吃一驚。
我對師是生戀並沒有什麽偏見，追求異性是個人自由，況且像周漸那樣年輕帥氣的男教師，戀慕他的女生絕不在少數。可是再怎麽說，對方是隻有高二尚未畢業的何盈盈，現在出手弄得眾人皆知，實在是不謹慎的做法……
“我……還什麽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大叔你很遲鈍啊。”
我正想再說什麽，他把手指貼在唇前示意我噤聲，目光越過我，投向走廊另一側。我迴頭看去。剛剛談及的問題焦點，周漸，正從那邊走來。
“唉呀呀……”蓮代嘴角上揚，“文科班年輕英俊的英語老師，就是他吧？”
我頓時警惕起來：“喂，你可別亂來……”
這時周漸看到我，謙遜有禮地微笑著打招唿，“早上好，姚老師。”
“早上……好……”我盡力掩飾緊張的情緒。眼前的這個人，已經遠遠不止是同事那麽簡單了。他的笑容現在看來簡直難以捉摸。
他笑著挑眉，看向我身旁的蓮代。“這就是那個……轉校生？”
沒等我阻止，蓮代已大步上前，與周漸平視而立。兩個修長的身影直直地對視，像在對峙一般。我仿佛嗅出了一絲火藥味，不禁打了個寒戰。
“周漸老師？”蓮代嘴角向上一扯，露出一個別人會感到美不勝收而在我看來無比險惡的輕笑。
“有什麽事嗎？”周漸也微笑著迴應。那笑容十分溫和，無可挑剔，也是足以引起萬千少女心跳，卻叫我不寒而栗。
他們周圍升起一種古怪的氣場，說不清道不明，但莫名地令人生畏。
天使外表的惡魔，而且有兩個……
“周老師你，喜歡何盈盈嗎？”蓮代突然說。
好直接！我冷汗唰唰直流。
“為什麽這麽問？”周漸的笑容好像更深了。
很……很可怕……
“你的眼神太露骨，連旁邊的人看了都害臊。”
用毫不客氣的語調，蓮代繼續說：“請停止吧，何盈盈她現在……”
他頓了頓，若有若無地掃我一眼。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他帶著一絲壞笑。周漸似乎有些不解地偏偏頭，等他說下去。
“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蓮代說。
“啥？！”我在周漸做出反應之前大叫出來。